弹幕:……
网友们懵了一瞬, 只觉得脸被打的啪啪疼。
谢影帝之前不是都不吃吗?
怎么这次就吃了?
“谁来科普一下谢影帝是不是和这个漂亮姐姐有什么关系?”弹幕里不服的问,然而大家都是一脸懵比。
“没听说啊。”
“而且……说实话嫁衣小姐姐遮着脸,我们想科普也不知道是谁啊。”
一句话真正扎心, 网友们只能坐在屏幕前幽幽地看着两人。
卫韫在被落花洞女身份卡同化穿上嫁衣之后就不需要进食了,甚至是看见吃的就恶心。此时转过身去思考着白阿婧给他的信息。
谢宙是纯阳之体, 人他已经找到了, 至于怎么杀了洞神……现在还没有头绪。白阿婧只是说曾经见过洞神被纯阳之气灼伤, 但是具体的却不清楚了。
在他思考之时, 谢宙已经吃完了一个罐头。即使是在荒芜的山洞里,他动作依旧很自然好看,罐头盒子被放在一旁,谢宙抬眸忽然问:“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卫韫本来是想说在想怎么杀洞神。
但是这时又记起谢宙的身份卡不明, 便咽下了口中的话,他可不想还没先杀了洞神就先暴露了自己。
“没什么。”
谢宙见状也不多问, 他吃饭时神色平静,此时站起身来却又多了几分冷漠的压迫感。
“你知道他们最早出事的时候是在哪个山洞吗?”
最早出事的山洞?
卫韫一瞬间便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他转头看了谢宙一眼, 即使是昨天就知道对方也清楚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游戏了, 而是可能真的有邪祟作怪。
但当谢宙这么坦然的问出来时他还是有些怪异,就好像世界观被打破了一样,有些拿不清他到底什么态度。毕竟原著中谢宙在这个时候可从不知道有邪祟存在。
心底思维发散只是一瞬,卫韫便及时止住, 回答当下的问题:“具体的不知道。”
“湘西密林里的洞穴很多,我知道唯一的线索是那地方附近有祭坛。”
“盗墓贼和神婆杀人是为了血祭开墓。”
这个角色扮演的故事线都是真实的,故事内容自然也是真的, 白阿婧他们就是死在祭坛上, 只不过枉死的怨鬼对于自己死亡的地方有怨气,不能记清地方, 他当时第一时间才没有问白阿婧。
谢宙听闻之后点了点头。
他浅灰色眸光微微垂下,闭上眼时脑海中此时信息纷乱。
每个人在拿到身份卡的时候都会与身份卡上的怨魂相连。
洞神为了吸收怨气,更是将自己也附在了身份卡上,他在其他人的诅咒开始发作的时候找上谢宙,就是准备像往常一样控制着这个人,看着那些人自以为是逃出生天,自相残杀,然后再出来吃了他们带怨惊恐的灵体。
可是这一次,他唯一失算的就是没想到这次参与角色扮演游戏的人里有一个纯阳之体。
而且这纯阳之体还正好是……洞神身份卡,是他要附身的人。
洞神再如何自称是神,他也明白自己不是真的神,他只是墓里的东西染了尸气生形,但凡是阴间所生,都不敢接近至阳之物。
因此他原本是准备放弃这次亲自附身收割的快感,让其他人杀了这个叫谢宙的人的。但是却没想到,在他起雾让诅咒卡生效的时候山上多出了一股叫人胆颤的煞气。
不是道士和尚。
而是和他同属一源,却又可怖的多的凶煞。
邪物之间大多彼此都有感应,洞神虽然没有和那股煞气碰面,但是却也忌惮了几分,知道自己远远不敌那恶煞。
未免出现意外,便起了吞噬掉纯阳之体,夺舍谢宙的想法。
只要他舍下受伤夺舍成功,那煞气的主人来了也奈何不得他。毕竟那时候他已经抛却了邪物之身,成了真正的拥有至阳体质的正常人。
这也是洞神宁愿虚弱被谢宙压制在脑海也要留下的原因。可惜他不知道两人心神相连的时候,他所有的想法谢宙都能知道。
神色冷漠的男人眼中平静无波,像是冰冷的机械一般,没有理会在耳旁蛊惑的洞神,闭眼从附身在自己身上的洞神记忆中提取出了卫韫想要的信息。
嗓音低哑开口:“祭坛那里有洞神本体。”
“洞神将自己融进了身份卡里,真身在身份卡上,他的本体现在毫无力量可言。虽然有祭坛看守,但只要能进去就可以找办法摧毁。”
只要本体摧毁,这邪物便不成气候了。
这段话信息量极大。
卫韫先是眼神微亮,随即又疑惑谢宙是怎么知道的?
他与谢宙想到过一块儿,只是没有他知道的那么多。
洞神本体白阿婧曾经也说过,洞神想尽办法藏了自己本体。
为什么藏?
他心底只有一个结论——本体是他的弱点。
至阳之体克制邪物,如果他们找到洞神本体,说不定真的就能以至阳封印。
毕竟但凡是生来的邪物总有克制的办法,这也是这本灵异文中曾经明确说过的。
当然——除了某个集结了阴煞之气而生的存在。
靳寒庭的名字在眼前一闪,却被卫韫压下去。
他思索了一下便认同了谢宙的话。
这种时候找到洞神本体对他无论如何都对他有利,所以……哪怕前面真有陷阱也要去。
这样想着,卫韫点头道“好,那我们抓紧时间去找祭坛。”
不过因为上一次邪祟的教训,卫韫站起身来后离谢宙远了些。
“走吧。”
他戴着面具,穿着嫁衣,即使是拉远距离也没有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以为是漂亮姐姐矜持。
谢宙却微微皱了皱眉。
看着已经转过身去的卫韫难得有些疑惑,不明白自己分明是帮了卫韫,他为何却好似……更加疏远了些?
谢宙目光困惑了一瞬,微微敛下。
洞神原本对这该死的人类要去找他本体惊怒不已,此时见这人示好不成却反被疏远,心中出了一口郁气,此时语气阴森嘲笑:
“你看你讨好人家,人家却好像不领情啊。”
“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你想知道卫韫为什么这么冷淡吗?”最后一句话忽然出现。
在几个月前这个叫卫韫的青年每天围绕着他转,甚至还给他下.药,不过……从下.药开始便改变了。
“你想知道我可以看看他的记忆。”
“只要你将身体借给我一会儿。”
谢宙目光微微闪了闪。在洞神一遍遍在他耳边蛊惑时,睁开眼冷声道:“我想知道什么自己会去看。”
思绪重新被掌控,谢宙走出洞外,将洞神压制到了脑海最深处。
而此时,卫韫却回过了头。
在山洞中休息了一个早上,他体力微微恢复了些,虽然昨晚没睡还有些疲惫,但也不影响行动了。
“天晴的不太正常。”
谢宙抬头就看到那人站在阳光下眼睛清透的模样,看了眼后也点了点头。
……
卫韫和谢宙查询山上有祭坛的地方,而镜头这时候却转向了另一边。
毕竟一夜过去了,大家也得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吴衡明蒋伦魏檬檬三个人被卫韫藏在山洞里,还堆了草丛遮挡,几个人面色疲惫的也像是一晚上没有睡。
弹幕前观众们感慨了几句。
“大家都在这边,可惜了没有遇到谢影帝。”
“不过特约嘉宾身份特殊,可能要特定条件下才能遇到,这也是导演组的安排吧。”
“不可能人人都见到谢影帝。”
“对了,这么久怎么一直没有见过口罩小哥和周文禾啊?”
“他们不是也在第一天上山起雾的时候“失踪”了吗?”弹幕看到其他人,这才想起来卫韫和周文禾来,都有些疑惑。
这都快一天了,镜头怎么一点也没有给两人?
周文禾不知道网友们在找她,她现在正疲于奔命。
她比魏檬檬几人幸运点,一进来的时候虽然失踪身体被控制了,但是她呆的地方距离谭袖和郑承宇的位置很远,那两个人没有追到这儿来。
但是她也并不好过。
探险家的身体素质虽然好,可是也耐不住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她随身的背包在失踪的时候就不见,醒来后又被困在一个祭坛一样的林子里,始终走不出去。
一开始只是饥饿困顿,这还能忍住,但是昨天晚上的时候那祭坛上不停的渗血,叫她彻底变了脸色。
她虽然不是医生,但也分得清人血和其他血的味道,在嗅到那浓郁的血腥味时,周文禾再也无法相信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真人秀。
没有一个真人秀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祭坛上流出来的分明就是人血!
周文禾脸色发白,不住的后退,想要往后跑连滚带爬地离开林子,但却始终动不了。
所有求救的办法都试过了,但是始终却无法向外界传递消息,她都不知道自己一个晚上是怎么过来的。
发疯,.精.神崩溃,却都阻止不了那从台子上源源不断流下来的血。
这样的血量已经不是死了几个人就能造成的。
可是出不去身体又不受控制,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绝望地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变成那祭坛上流下来的血水。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太阳重新出来,周文禾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了有多久。
没有装备后她几乎已经分不清时间,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活着。她尝试着再次走出祭坛林子,只是这一次还没等她出去,就听见了背后传来的脚步声。
在这种时候,背后刻意放重的脚步声叫人悚然而惊。
周文禾甚至不敢回头,就在身体的应激之下被控制着往前跑,这完全是身体自己的本能,也越发显示出祭坛外出现的人的恐怖。
靳寒庭听见脚步声却没有追。
他手指被日光烧灼,在祭坛外停了下来,眼神有些寒意。
几分钟前他寻找那邪物找不到踪迹,但是却追寻着林子里的尸气找到了这祭坛。
刚一进这祭坛靳寒庭便辨认出那邪物身上所有的阴气都来自于这儿。
他皱眉看了眼天色,冷酷阴鸷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却在那太阳愈浓的时候,冷笑一声拂去脚下缠绕上来的人手,嘲讽地走了进去。
这座山整个都是受邪物控制,那邪物和他一样不能见太阳,自然不会让这里真的有晴天,刚才只不过是一点阴气遮目营造的障眼法而已。
他目光沉了些,打量了眼四周,穿过密林走进祭坛。
他倒要看看这害人无数的鬼东西原型到底是什么。
人鬼避退的煞气从靳寒庭身上蔓延,他走过的地方那些花草瞬间枯了一大半,露出真实的模样来,竟然是人骨与血肉堆砌。
这地方怨气漫天,已成百人屠坑。
靳寒庭脑海中思绪一顿,想起自己死前的事情,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没有理会林子里那个狼狈奔逃的女人,转身走了进去。
天上烈浓的日头散去,在靳寒庭进去的一刹那间瞬间又恢复了阴沉天色。
卫韫和谢宙走着走着便见突然变了天,不由皱了皱眉。
“怎么感觉好像又要下雨了。”
谢宙也看了眼天色,却是感觉到了脑海里洞神的怨气暴戾,似是被触动了什么。
记忆不受控制的共享,谢宙浅灰的眸色一瞬间变成深色,看到了祭坛上走进去的人。
他在看到那人时微微皱眉,只一个背景就察觉到一股不悦的感觉。心底的直觉告诉他,他很不喜欢这个人。
穿着鬼纹墨袍的人消失,谢宙收回目光,倒也明白了洞神暴怒的原因。
——他的领地被人发现了。
脑海中的气息愈加暴动,在进入祭坛的人影刺激下,洞神已经按捺不住爪牙,失去了冷静忽然之间发怒,宁愿拼着受伤也想要强行附身谢宙。
卫韫从天上收回目光,没听到回答回过头去,却见谢宙脸色霎时苍白,紧闭着眼竟然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但他向来能够忍痛,都这样了.硬.是也没有出声。
谢宙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冰冷漠然的青年这时候额上青筋直跳,眼尾甚至已经流出了血珠。
卫韫目光一凝,这时候也顾不得保护谢宙的攻一之后又要找他麻烦了,走过去扶住对方。
“你怎么了?”他声音传入谢宙耳中。
谢宙这时却无法说话,卫韫的担忧在此时像是触碰到了他的哪根神经,他的身体一瞬间受到洞神影响,慢慢睁开眼来。
谢宙冷峻分明的面容上血迹还在,此时却看向了卫韫,唇上动了动。
卫韫以为他不会说话,谁知道这人在睁开眼后,却出声道:“我很难受。”
难受。
是的,他很难受。
腹中的饥饿感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他。
在卫韫靠近时,谢宙骤然嗅到了他身上清冷的香气,就像是那天在古村吊脚楼里卫韫洗澡时飘出来的一样。
好闻到让他腹中涩疼饥饿。
他抬起头来,静静地看向卫韫,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深。
卫韫敏.感的察觉到不太对。
谢宙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
他看着对方的眼神,眉心一跳,低头就见谢宙抓住了他手腕。
他用的力气很大,修长苍劲的手指按在雪白的腕上,卫韫感觉到自己皮肤上已经留下了红印。
他皱了皱眉,这时声音冷了下来。
“谢宙?”
“你醒醒。”
他知道现在状态的谢宙绝对不是他自己。
不说按照原著书中写的,主角受怎么可能主动握住别人的手,就是卫韫这几天和谢宙接触来说,他也不会无缘无故这样。
腕骨上被捏的生疼,卫韫面具之下长睫微微颤动着,因为生理作用,竟然湿了些。他此时眉头紧皱,紧抿的唇却很红,色泽漂亮的像是秾艳的花蕊。
香气就是从这里飘来的吗?
谢宙神色深了一瞬,目光宛如分析物品一样看着卫韫的唇。
卫韫被捉住手腕不能脱身,看见他的眼神,脸色难看。
“谢宙!”他清冷的凤眸因为生气微微上挑着,看着谢宙想要让他醒过来。
谢宙却按着他的手,将他拉了下来。他指尖正好停留在卫韫命门处,脉搏微微跳动着,却好似被一双冷的吓人的手遏制。
敏.感处被人掌控的感觉并不好,卫韫甚至有一种错觉,如果他不低头的话真的会死。
主角受虽然看着什么也不在意,但是卫韫却从来不认为他是善人,原著中谢宙黑化后的场景一闪而逝,他被迫低下头来。
坐在石头上的谢宙一点点地看着他动作,那只擒住他命门的手收回,捏住卫韫下颌。
卫韫微微攥紧了手。
他鸦羽长发垂落,红嫁衣被风吹的散开,袖袍轻摆,手中的东西却不知何时抵在了谢宙脖颈动脉之上。
“你再不松手,我不客气了。”
刚刚在被谢宙擒住的时候卫韫心底就响起了警铃,在这种地方他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所以袖口里一直备着一把匕.首。
好在凤袍嫁衣宽大,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本来是想着用这个来对付追过来的郑承宇谭袖两人的,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却派上了用场。
嫁衣美人唇上一开一合,声音冷静。手中拿着匕.首放在谢宙脖颈上没有一丝颤动。
冰凉的铁锈擦过耳侧,谢宙指尖在近乎狎狔的拂过卫韫唇上时终于停了下来,忽然面色又是一变。
气氛僵持住。
谢宙动作微微顿了顿,脑海中一阵刺痛,渐渐地眼中如潮水一般的深色褪去,恢复了平常的颜色。
他面色苍白了些,冷峻的眉眼有些轻微不悦。
“抱歉,我刚才被附身了。”
卫韫听见附身两个字时瞳孔微缩了下,即使是早就看出谢宙刚才的状态不对,但也没想到是真的附身,随即很快又想到之前一直在意的问题:
白阿婧所讲的整个故事里只有七个死了的人,那七个人分别对应他们七个嘉宾,那么现在附身谢宙的人又是谁?
卫韫眼皮一跳,心中下沉看向谢宙。
谢宙却咳嗽了声道:“你应该有些猜测了,我现在只能暂时压制身份卡。”
“我的身份卡是——洞神。”
洞神。
果然,卫韫指尖松了些,谢宙知道那么多的事也有了解释。
“所以刚才附身你的人是洞神?”他皱了皱眉。
卫韫确实一下便猜到了。
这也是他之前找到谢宙这个纯阳之体却没有将杀洞神的事情告诉他的原因,在这里每个嘉宾都有身份卡,他担心谢宙会是最后一张洞神卡。
现在看来果然……
他对刚才洞神附身的事情已经有了些了解。
谢宙看了他一眼,却摇了摇头。
“是我,只不过是洞神影响了我。”
这和附身也没有什么区别?
卫韫不明白谢宙为什么要特意说这个,顿了顿问:“那你现在清醒了?”
谢宙有些疲惫:“我只能暂时压制洞神。”
他只说了暂时,卫韫扬了扬眉若有所思,谢宙见他匕.首不离开,竟然也不生气,只是道:“我们目的一样。”
“洞神想要我的身体,我不可能把身体让给别人。”
他是在解释卫韫对于他的隐忧,表明自己的立场。毕竟如果不说的话,他刚才对卫韫那样确实不像是可以信任的样子。
卫韫也懂了对方的话,谢宙确实是他这边阵营的,只不过他一时能够压住洞神,一时却不行。
“所以有关这个角色扮演背后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了?”
在坦诚公布之后卫韫最后还是问了句。即使从谢宙能够说出洞神附身的话来说,对方知道只会比自己只多不少。
谢宙点了点头,随即挪开了匕.首。
“我在上山第一天被洞神袭击的时候就知道了。”
卫韫看了他一眼,顺手收回匕.首,锋利的凶器撤回嫁衣袖子里。
“那就好。”
“下次……你要是再感觉到洞神出现,提前告诉我一声。”
洞神附身的时候,谢宙是有感觉的。但是他当时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卫韫。卫韫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对方是在防备他。
他微微抿唇,神色郑重了些。
谁料谢宙在看了眼他袖子里的匕.首时却问:“告诉你你准备怎么办?”
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即使是现在节目录制已经变样了,卫韫也不可能在节目组真杀人。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如何,大家毕竟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皱了皱眉,在谢宙站起身来时道:“当然是绑起来。”
“等你恢复了再解开。”
绑起来。
这三个字好像触动了什么,谢宙抬起眼来。
卫韫:……
他一下子也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地下室把谢宙绑起来的场景,额角跳了跳,这时候也只能强行忽略掉。
“天快黑了,快走吧。”
他迅速转移话题。
两人都发现了这林子里时间流速不对,中午的晴天是假象。现在天气阴沉,竟然短短几个小时就有了种晚上的感觉。
他们必须尽快找到祭坛。
时间有些紧张,现在才只找了一片林子。
谢宙恢复之后站起身来。
刚才镜头转向了其他几人那边,网友们没有看到嫁衣小姐姐和谢影帝之间发生的事情。这会儿刚有了镜头,立马激动出现,结果就看到了谢影帝和嫁衣小姐姐一前一后站起来。
“他们刚才是在休息吗?”
两人从昨天结伴到现在,总共连十句话都没有说到,全靠弹幕里活跃气氛。因为昨天谢影帝吃了嫁衣小姐姐给的东西,所以大家一整天便拿这个开起了玩笑,说两人关系不一般。
毕竟网友都知道那只是个意外,节目组npc和影帝怎么可能有关系。
不过这时候,却有人忽然发现了什么:
“怎么一中午不见,嫁衣小姐姐和谢影帝感觉怪怪的啊。”
那种氛围的感觉很奇怪,他们也说不出来,但是就是感觉两人之间相较于早上有些不一样了。
好像是……有些刻意避开。也不知道短短一中午是发生了什么。
“咦,嫁衣小姐姐手腕怎么了?”
“怎么感觉青了一片。”
镜头切到卫韫时,之前被谢宙握过的痕迹就显露了出来。雪白清韧的腕骨上一片青紫色的瘀痕,像是被什么用力束缚过一样,看着有些可怖,在这种状况下,却又有些诡异的.色.气。
“啊这,是不小心碰到了吗?”
“听说有些人是易留痕体质呢。”
“应该是吧?”
“这荒郊野外的怎么可能留下这种痕迹呢。”
弹幕里议论纷纷。谢宙压制洞神后短暂获得视角,看见了屏幕,在看到上面说卫韫手上的伤的时候,目光深了一瞬看向卫韫。
——那是他握出来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用那么大的力气,在对方皮肤上留下了那么显眼的痕迹。洞神只是蛊惑他的心神,扰乱他思绪,并没有干涉他的行动。这也是他之前对卫韫解释是自己伤了他的缘故。
是他自己一点一点的收紧手的。
那腕骨处的触感仿佛还在指尖,细腻清软的肌肤微微泛着凉意,像是苍白的玉石一般,谢宙微微抿了抿唇,不自觉弯下了指节。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卫韫,这时候弹幕里却又有人惊叫了声。
“呀,你们看谢影帝脖子上怎么流血了?”
卫韫用匕.首的时候不小心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镜头在两人身上不偏不倚,但是眼尖的弹幕却看到了谢宙脖颈上的伤。
“这两人一个是手受伤,一个是脖子受伤,怎么这么巧?”弹幕狐疑。
……
这一幕远在A市的郁月琛也看到了。
派去古村的人全都失联,节目组所有电话都打不通,就连赵导的夫人也联系不到人,他们现在已经报警了。
这件事不同寻常,一个节目组五十几人连同古村全部失联,离奇的是,直播居然还在继续着。
赵导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不会拿命去拍摄真人秀。而且那天晚上谭袖虐杀老鼠的视频已经过了,网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议论,这从来不是节目组录制的风格。
事情脱离了预定的轨迹,他们一定是遇见了什么。
——那个古村里有古怪。
郁月琛闭上眼回忆着当日送卫韫去古村集市上的场景,却第一次什么不对劲都察觉不到。即使是在他回忆里,那地方也正常无比,没有一丝不可控的因素。
“郁总。”
助理定了时间敲门进来。
“去警局的车已经去准备了,再等五分钟就可以出发了。”
他原本还对这真人秀剧本很有兴趣,那天晚上回去还看了一晚上。但是在知道录制视频的导演组包括嘉宾全都失踪,郁总派去古村的人也失联之后,再看这个视频就到抽一口冷气。不知为何一股凉意弥漫在心间,挥散不去。
视频里的天色阴沉沉地,像是随时随地都有暴雨一样。就连周围被风吹的刷刷作响的大树也诡异了起来。
郁月琛看着视频里指出卫韫和谢宙受伤,他转头看到卫韫手腕上的瘀痕时眼皮跳了一下,随即皱起眉来,这痕迹可不像是受伤。
手腕上一圈青紫,分明就是被人握出来的。
郁月琛从前没有发觉,卫韫的皮肤居然这么白,看到那腕骨上旖旎摩挲的痕迹时,竟让人莫名有些心悸的凌虐感。
他几次好好正眼看这个发小,竟然是从视频上。
他从前被握一下手腕也会红吗?郁月琛忽然想,却发现……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他回过神来,温和的面容淡去。
助理却以为他是在担心卫先生受伤的事情,看到瘀痕后微微皱眉,结合这几天的事情猜测:“会不会是有绑匪?”
“不是绑匪。”郁月琛想到谢宙脖颈上的划痕,摇了摇头。他有种莫名的感觉,谢宙脖颈上的划痕是卫韫弄的。
至于卫韫的伤……
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两人应该确实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儿郁月琛拿起搭在手边的黑色大衣站起身来。
“走吧,去警局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助理起身跟了上去。
“还有”郁月琛顿了顿,回头看了眼屏幕:“节目组失联这件事暂且不要声张,让官方微博继续更新,不要引起恐慌。”
这件事到现在还没查明白,处处透着诡异之处,助理也知道轻重,应了声点了点头。
……
卫韫不知道洞神在录制节目时给外面呈现的是怎样的,虽然想过外面的观众能发现不对劲报警,不过也没有完全将希望放在他们身上。
毕竟这件事不是人力能够干涉的。
那洞神能够在古村山上设禁制,杀了这么多人,迷惑弹幕视线也不会多困难。
山路并不好走,尤其是在月色彻底隐没之时,好在谢宙一路上都没有再被洞神蛊惑,卫韫皱了皱眉还有些疑惑。
谢宙见状才开口道:“这会儿有人去了祭坛。”
“洞神抽不开身来。”
半个小时前洞神猛然虚弱了很多。
卫韫停下脚步,有些疑惑。
“是谁?”难道是周文禾?
他昨天一路救人过来,该见的都见了,就是没有见到周文禾。那女生拿着探险家的卡,应该会比其他人好点。
谢宙只说出了信息就摇了摇头:“不知道。”
“只看见一抹黑影。”
“不过那抹黑影的方向好像是这里。”
谢宙走到卫韫身边,走向了分叉路口。
卫韫皱了下眉,看了眼前面后也跟了上去。
……
“祭坛,原来他们是要找祭坛啊。”
“一路上都没有见周文禾和口罩小哥,他们是不是在祭坛那边啊。”弹幕上被转移了注意力,从谢影帝和嫁衣小姐姐身上的痕迹中回过神来。
祭坛么?
迟澜仔细想了想,故事线里盗墓贼和神婆杀人血祭,在祭坛上最终所有人都死了,他们应该是放出了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他不像是弹幕以为卫韫是什么节目组安排的npc,知道他落花洞女身份,自然也猜到了失踪的周文禾是探险家。
那么……谢宙又是什么身份卡?
迟澜常年玩游戏的推断告诉他谢宙的身份应该和盗墓贼与神婆死亡有关,但现在故事线没有推出来。
至于具体是什么,只有他们到了祭坛才能知道。
弹幕里还在说着口罩小哥,迟澜指尖在键盘上打了两下,烦躁的皱起眉刚想发那个穿嫁衣手上有伤的就是卫韫。
但是顿了一下之后又挑眉收了回来。
算了,他替卫韫说什么。
反正等他们见了周文禾之后就知道了。
毕竟有几个弹幕之前还眼瞎说卫韫和谢宙孤男寡女发生了些什么。
迟澜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微微压下自己看到两人身上痕迹的不舒服。
在他旁边的任飞始终不知道迟澜心思,只见他原本要打字又收回来,不由有些狐疑。
“你准备说什么?”
“没什么。”
“这真人秀有些奇怪。”他瞥了眼脸色淡淡,任飞对于这点倒是点了点头。
“是啊,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来着。”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我还以为是错觉来着。”
迟澜没有再说话,镜头转了会儿,又转向了别处。
弹幕里好不容易开始分析起了故事线。这才想起来他们见到特约嘉宾光顾着激动了,还不知道谢影帝的身份卡是什么呢?
还有那个嫁衣小姐姐也要去祭坛,听她和谢影帝商量,感觉也是个重要的npc,但是还有哪个npc没有出来呢?
难道是什么隐藏人物?
在镜头转开的一会儿,弹幕上脑洞大开,乱七八糟的猜测着。还猜测这个新出的npc漂亮姐姐和谢影帝两个说不定都是隐藏情侣npc。
这个猜测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一直到到了晚上,还剩一个小时停播的时候镜头又重新转回漂亮姐姐和谢影帝那儿。
“找到祭坛了!”
弹幕激动无比。
卫韫和谢宙顺着分叉路口一直走到头,终于走到了祭坛外。
远远的透过茂密的丛林就能看到一些影子,高高的祭坛耸立在山上,从远处望去竟然有些诡异恐怖。
越靠近洞神本体处,卫韫越是冷静小心。他回头看了眼,谢宙面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那双浅灰色眸子里好像什么都映不到一样,叫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袖子里的匕.首划了两圈,卫韫皱眉提起嫁衣裙角。
“上不上去?”
谢宙目光微微看向前面。
“有人。”
“有人?”“哪里?我们怎么没看到。”
弹幕里一片诧异,却见在谢宙话音落下的时候,卫韫提着裙子走向草丛。他走近之后才发现草丛旁沾染了几滴血,旁边一片泥泞,还有踏出来的血脚印。
“咦,好像真的有人啊。”
“节目组这个场景制作的还挺.精.细的。”
因为鬼气蒙蔽,大家第一时间都没发现不对。在直播与现实出现微小的相同时还以为是导演组特意做的。
“是谁啊?”众人都有些疑惑,却见嫁衣小姐姐一手垂着袖子,一手拨开草丛,里面晕倒着一个年轻女生。
镜头好像暗了一瞬又亮起来。
卫韫试探了一下晕倒的人鼻息,见还活着后松了口气。不过看到她像是遭遇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一样惊悸晕倒,还是沉下了脸,转头看向谢宙道:“是最后一个探险家。”
“没想到她居然在祭坛这儿。”
他之前拨开草丛时大半个身体挡在外面,红色嫁衣遮挡住了视线,大家就没有看到晕倒的人真面目。
直到嫁衣小姐姐让开身体后他们才看清。
“探险家?等等,地上的我没看错的话不是周文禾吗?”
“这个小姐姐我记得,话不多但是挺厉害的,两天没见没想到是在这儿。”
“是啊,不过……接前面楼上的话,周文禾怎么穿着探险家的衣服?”
大家被这两个弹幕一惊,这才认真看向地面。晕倒在地的女生一身三十年前探险装置,脚上的靴子也和其他人不同,明显就是探险家。
“等等,我有些晕。”
“怎么好像不太对。”
“听嫁衣小姐姐的语气……周文禾是探险家?”
“谢影帝刚才也点头了。”
迟澜垂眸面无表情,旁边任飞冷静下来也有些疑惑地在直播间分析:
“已知,除了谢影帝这个特约嘉宾外,七个嘉宾的身份卡分别是:——吴衡明(教授),魏檬檬(学生1),蒋伦(学生2),谭袖(神婆),郑承宇(盗墓贼),剩下的是周文禾和卫韫不确定落花洞女和探险家的身份。”
“我们一直以为周文禾是落花洞女。”
“如果……她其实是探险家的话……”任飞瞥了眼一身装备不能再明显的周文禾小姐姐,有些绝望。
……
“卫韫是落花洞女?!”
“靠!”
弹幕里一瞬间直接惊到爆炸,任飞自己也惊到了,而更令人猝不及防的还在后面。
在同一时间,网上看直播的观众们屏幕像之前一样滋滋了两声,忽然黑了屏。
电脑上一片漆黑,导演组安排的血红色的大字出现在屏幕上。
“七位参与嘉宾正陆续赶往祭坛。”
屏幕上特指参与嘉宾,特意将谢宙这个特约嘉宾摘了出去。
镜头给向了不受控制地突然从山洞中出来的教授吴衡明等人,还有正在拿着砍刀找人的神婆谭袖……最后一个个转过去,转过了地上昏迷的探险家周文禾。
在拍到戴着金色面具的漂亮小姐姐时,突然显示出四个大字来。
【人已到齐】
弹幕:……???
人、人已到齐是怎么个到齐法?
“最后一个不是口罩小哥吗?”
“怎么给了漂亮姐姐后就显示人到齐了?”
大家这时候甚至都无暇去关注谢影帝,一个个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嫁衣小姐姐身上,不可置信,心肝俱颤。
周文禾是探险家,卫韫是落花洞女。
落花洞女穿着嫁衣,漂亮小姐姐也穿着嫁衣。
“口罩小哥常年戴着口罩。”
“漂亮小姐姐两天也戴着面具。”
弹幕里战战兢兢的补充,得出一个叫人脏话都说不出来的结论。
——神特么的漂亮姐姐。
这是卫韫男扮女装假扮的落花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