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舟眼神落在明桓头顶上, 眼神有些捉『摸』不透地游离了一瞬。

那种烦『乱』感从骨子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怎么成哥哥了。

明桓眼神显然也有点无措，正好转头到老师看不到表情的角度，和郁寒舟对视了一眼。

那眼神有点怯生生的。

郁寒舟那张脸本来就有些不怒威的感觉, 此刻面对龙试探『性』的眼神，也只能跟着点头, 滞涩道, “是的, 我是他……哥哥。”

“怎么是哥哥来？”老师看着郁寒舟的确年轻，虽然有些疑『惑』怎么不是爸妈来，但是想着可能是两兄弟感情好才替代父母来陪同。

可是不对啊。

“你不是有预先匹配的对象吗，为什么他不来。”

匹配对象优先级于父母, 父母于兄弟。

龙：“……”

大龙：“……”

老师看着他同时缄默的态度。

再多的也不好问。

毕竟在这世界上，很多龙族对隐私非常在意。

很大一部分都是隐居的。他不喜欢暴『露』过多信息, 哪怕是对于同族。

哥哥就哥哥吧，总归不是无关紧要的人陪着就行。如果真的是无亲缘关系且无匹配关系，他是没办法通过信息考核报名这种基础教育的。

老师用很担心的眼神扫视着明桓, 再将目光挪到身后的大龙身上, 摇着头。

只是语心长道，“不管怎么样。我必须提醒这位哥哥，就算你家长再忙，就算他的匹配对象身份再，也不能把一还未成年的omega一人丢上课。也许你是alpha，你以为所有龙都和alpha一样独立『性』强, 承受力强, 但是站在老师的角度我不提不提醒你以及你家长，不是这样。比如omega，他就是生情绪不稳定, 他是需要很长时间的陪伴和照顾的——陪他上课已经是这其中占比很的一部分了。”

“我刚刚听到这孩子说，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让他一人来上课。这是不可以的——我刚刚看过他的人资料了，他是阶幼龙。阶幼龙随着分期的到来是有极大可能拥有精神力的，一不心发生精神力暴动，那将会引发很严的后果。如果你家庭没有能力抚养一omega，就请上交联邦法庭进行裁决审判，我相信会有很多富足的家庭愿意养育这样珍贵的omega阶幼龙。”

“还有，请转告那位匹配对象。”

“如果他继续这样不管他的omega，联邦法庭也有权力对这位omega新进行匹配度测试，取第二顺位匹配度进行订婚。”

“我从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alpha成年龙。”

“简直是荒唐透顶！”

明桓被唬一愣一愣的。

感觉到郁寒舟和莫名其妙和他匹配上的谢辞似乎在被严责怪，他有些紧张地缩了一下。

不是啊。

他的匹配对象谢辞——

他本来就不是alpha啊，他也是omega啊。

明桓觉这情况太复杂了，真的三两句话说不清楚。

老师察觉到幼龙往后缩脖子的动作，也许是己的话好像吓到幼龙了。

幼龙身体下意识地往‘哥哥’那边挪过一点，这动作是有点依赖的。

看来，虽然他养育omega方式极度粗糙。

但是这只omega幼龙还是很信任他。

于是语气稍微放缓了些，“当然，我还是相信你能承担起这责任。”

“那，老师。”

明桓知道郁寒舟不能随表『露』出身份，在这种时候吃亏极了——他本来就是联邦上将，平时就忙不了。然后己其也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不是他按照计划生养的，是意料之外被联邦法庭判给他的。

这一段关系，从刚一始，就是强制捆绑。

郁寒舟也不欠他的。

给己花了这么多钱，却从没拿金钱的事情打压过己。

其他除了『性』格冷硬一些，喜欢命令人之外一些习惯问题，总体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这位老师为什么要这样说他。

谢辞的问题不好解释，郁寒舟的部分还是可以说两句的，明桓拦在了上将面前，抿着嘴很认真地说，“他没有对我不好。”

“虽然有时候，我是很生气……”

“因为你从来都不夸我……”

“总是喜欢让我学很多很多的东西，我有时候会很累……而且更累的是，如果我不达标，你就会很生气……”

“有些时候，的确是有一点点……不心……”

明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眼睛红了。

本来是要帮郁寒舟说话的。

说着说着，怎么好像是成了控诉一样。

最后坚定地复，“但是，其也对我很好。”

哎呦，这可怜见的。老师伸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湿润，拍一拍他的背，熟稔地用温柔的动作安抚着情绪有点低落的龙，“这宜哥哥！咱不要了哦…… ”

那可不行啊。

龙抽噎两声，“不行啊，他养我花了好多钱的……”

“呜呜……”

“我还给他养老呢……”

老师给他拍背的手略略一顿。

郁寒舟背脊有些僵直。

“他真是我见过『性』格最好的omega。”老师由衷地赞叹到，“如果是别的omega，早就情绪崩溃，被你气进医院了……”

不。

甚至比这更严。

他已经被己气到提前分了。

郁寒舟薄薄的唇角压平，隐含肃冷。

下颚微微紧绷，垂下眼神，默默地搂住明桓的肩膀让他能靠在己身上，另一只未取手套的手替明桓吧下巴上沾着的那点泪水擦掉。

有些粗糙的手套质感摩挲在幼龙脸上。

他的皮肤柔软白皙。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也能清晰感觉到那细腻的触感。

仅仅是因为他下了一炸毁皮尔斯号的战机命令，他在房责令他做报告。为了能让明桓说尽可能详细以于在日后的军事法庭上，联邦在争取那颗矿星时能处于有利地位。他还对他施压，提醒他如果解释不清楚，就要对他进行军事处分。明桓为了保护身为omega的谢辞，不不一人面对他的质问，面对这份本不该由军校生承担的责任。

当晚上就气直接精神力暴动。

引发烧，进而分。

这些本来不是一幼年omega应该承担的。

甚至更早，明桓己执行任务，在黑星附近遇到了帝国星舰和战机的时候，他会害怕吗。谢辞都直接被刺激到分了，那时候明桓应该也很害怕吧……

现在回想起来，郁寒舟觉不可议。

在他的指令下，竟然发生了由两只未分的omega，直面帝国超强特能星舰和跃迁战机这种荒唐的事情。

擦眼泪的动作不觉柔和几分。

好在明桓虽然红了眼睛，但眼泪也只掉了几颗，看看沾湿了他的手套食指尖。

“别哭。”

郁寒舟『揉』了『揉』他的头发。

如果己从一始就发现他可能是omega的话。

明桓这三年。

会过快乐一点吗。

明桓头靠在他的胸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片刻的温柔，龙好像委屈慌张，甚至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衣领。

拿额头不停蹭着他。

郁寒舟一手搂着他的腰，将他抱坐在己怀，手箍着他的身体往上提一点，让他坐着的时候不至于压腿难受。

郁寒舟很少抱他。

一般都是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才抱。

明桓贴很近，手搭在他肩膀上，身体靠着，隔着薄薄的衣服还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没事的。”郁寒舟不能轻易喊出他的名字，只能擦了擦他的眼泪，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往怀带，在他的额角落下一很温柔的亲吻，“以后不会这样了。”

——那是明桓犄角的位置。

犄角虽然没冒出来，但是对于龙而言，是非常敏感的位置。

温热的呼吸扫在皮肤上，明桓不知道为什么，耳朵根忽然红了。

“哥哥，我，我要上课呢……”

幼龙喃喃。

他是说，老师还在这呢，你这是唱的哪出。

别家的哥哥会这样亲弟弟的额头吗。

明桓觉怪怪的。

听到怀龙这声轻唤，喜当哥的郁寒舟内心好不容易散的不悦新冒了出来。

——没有哪位闻过匹配度对象信息素味道的alpha成年龙，会对omega这种“划清界限”的称谓心如止水。

对于龙来说。

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就是伴侣。

朋友，父母，兄弟，哪怕是孩子。

亲密程度都远远低于伴侣。

一种亲密羁绊被生生降级的糟糕的焦躁感，很快缠绕在了alpha成年大龙的心头。

郁寒舟制力一直很强。

所以这种本能不悦只是冒了一点头就被很好地控制住，为了照顾明桓的情绪，还是尽可能地温和地说，“嗯，我先上课。”

“好了。那么现在。我的课程始了。”老师搬出一台特制的仪器，仪器两端触头分别放在明桓两只手上。

龙看了眼老师，仰着头看着郁寒舟，听到他说，“没事，就是常规原型检查。”

“你别担心。阶幼龙品种不多，为了隐私防护，机器都是最级，你被刺激后恢复的原身会做一些虚和适当的形态调整，而且我是专业的，绝对不会透『露』你的隐私。”

老师对仪器进行了一些简单的介绍，并且对注意事项，和接下来明桓可能会有的感受都提前打了预防针后，“来，好孩子，靠着你哥哥，别『乱』动。”

“来，这位哥哥，先扶着他的肩膀，对。”

“宝贝儿，你坐在地上，坐稳一点，不要坐你哥哥腿上……对。”

老师按下按钮，启了仪器。

明桓一瞬间觉浑身上下像是被什么敲打着骨髓似的，一瞬间身体伸出爆裂出灼热和刹那的刺痛。

并不算很强烈，但是这种刺激好像刺破身体每一细胞。

大约持续了三秒钟。

嘭地一声。

这种难受的感觉消失了。

坎肩和衣服飘飘然落地，一堆柔软的衣服冒出一鼓包，还在不知所措地蠕动。

一只的龙爪扒拉着领口，把针织的坎肩勾出好几条丝线，还抓了几圆溜溜的空洞。

郁寒舟想伸手把他拎出来。

老师阻止了他。

“他的手脚还算非常协调，适当的舒展和活动是有必要的。”

于是他等待着龙磨磨唧唧地，团团转了一会儿，才从衣服下摆处挣出来，刚出来就长长喘了口气，像是憋坏了似地，抖了抖身上浅蓝『色』的翅膀。

浅蓝『色』？

特殊的形态调整原来还包括颜『色』啊。

抖动一下翅膀，发现它光秃秃的。

明桓扒拉了一下己翅膀，似乎在疑『惑』己的『毛』怎么都被薅没了。

过了一会儿想起来，他之前上的课程有普及过，只有白羽恶龙是长着羽『毛』的，别的龙翅膀都是光秃秃的。

好不习惯。

翅膀忽然还被郁寒舟带着手套『摸』了一下。

龙“叽”地叫了一声，呲溜一下跑出老远。

“好孩子，别紧张。”老师冲着躲在香薰蜡烛后面的龙招招手，等待着他适应己这样子，“我必须带你了解一下你己的身体。”

明桓躲了一会儿。

抱着香香的蜡烛，心情好像会变没那么焦躁，只蹲了一会儿，身上也沾上了蜡油清甜的味道。

龙晃着黑『色』的尾巴，磨磨唧唧地过来。

将手上的蜡油顺手擦在了郁寒舟的手套上。

肚皮上的也蹭干干净净。

老师眼底带着笑，“是一只很爱干净的omega。”

老师伸手，很轻缓地没有任何攻击『性』地先是顺了顺幼龙的头顶，然后才轻轻点在他的犄角上，“这是你的犄角。”

“也是身体上最坚硬的部分。犄角如果断了或者裂，精神力就会大大受损。”

稍微『摸』了『摸』他的翅膀，『摸』到翅骨的部分，“这是你的翅膀，是精神力最强的部位，是除了爪子以外攻击『性』最强的。如果你遇到伤害了，记扇动翅膀逃跑。翅膀很薄，相对而言是比较容易受伤的部位，就算是阶龙族，电磁炮以上级别的武器就已经能对它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平时一定要保护好。”

然后将他的尾巴尖轻轻抚『摸』过后，一点点拨出来。

“这是你的龙尾。”

“龙尾是除了爪子以外，力道最强的部位。但是我非常不建议用它来进行攻击行为。因为它触觉最敏锐，最怕疼的。平时如果尾巴『露』出来了，可以盘起来放好，不要『露』出来，免不心磕到了会疼。”

“因为尾巴是最敏感的，所以也是最能表现幼龙心情的。”

这一句是对陪同人说的，“比如说，如果他的尾巴像感刚刚躲在香薰蜡烛后那样左摇右摆，就说明他很不安，很焦躁。”

“如果是这样平放，尾巴尖略略上勾。就说明他很放松。”

“有些omega会娇气敏感，有的时候口不对心，并不能轻易听到他的真心话。但是往往他的尾巴不会说谎……”

老师的话戛然而止。

被拨动的尾巴贴着地，盘在了一起。

像是一株卷翘的蕨菜。

“我龙龙是不是有点害羞了——”老师『摸』了『摸』那一只的头，安抚着，“没事的，我不是在欺负你，这样有利于你的哥哥和其他家人更加知道应该怎么和你相处……不尴尬哦，不尴尬——”

说完了，老师瞪大龙一眼，“你说点什么呀，他都有点不好意了。”

“不是哥哥嘛，快哄哄。”

郁寒舟皱着眉头，似乎并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哄哄”。看到他僵硬地坐着，老师摇摇头——心想这家八成是alpha和beta结合的，肯定是家没有omega。

不然这只alpha怎么能对于和omega相处生硬到这地步。

在老师的明示下，郁寒舟脱下了手套，拿着柔软的指腹按在龙的肚皮上。龙先躲了一下，老师从给旁边拿了一颗漂亮的闪闪发光的珠宝王冠戴在龙头顶，装饰着他头顶的犄角。

亮晶晶的，在四周香薰蜡烛的灯火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龙很轻微地“叽”一声，注意力被瞬间拉，乖乖地让『摸』了。

郁寒舟的手指触碰到了他圆滚滚的龙肚皮，相比较身体其他部分，算是很松软了。

很轻地，一下，两下。

轻轻『揉』着龙龙的肚皮。

龙本来是蹲坐着，似乎被『摸』很舒服，啪叽一声侧躺下来，卷翘的尾巴也渐渐舒张来。

然后仿佛是尊身体本能，龙仰躺在衣服堆，的龙爪挥舞着。

——抱住了郁寒舟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