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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青色长衣的年轻男人看也未看姬雅静一眼, 径直往床榻边走去。
男人只一抬手,就拂去了那细束带。姬雅静的那点灵修在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而那袖摆带起的一道劲风甚至切断了床侧女子的一小缕鬓发。
姬雅静此时才确切地感觉到了……她和这个男人之间修武境的差距。
她看到的只是初步的假象,而实际上她那些堆砌的虚高境界离这位顾氏子实在差出太多。
姬雅静虽知道年轻男人性情难以接近, 可也没见过他这幅气势阴郁到可怕的模样——这让她迟迟怔愣, 竟一时失去了反应。
而此时衣衫凌乱的狐狸耳少年已经被打横从床榻上抱起, 无形的朱红绳索也重新束-缚在了少年的脖颈上。
年轻男人将少年拢在怀中从她眼前直截走了出去。
姬雅静柳叶形的美目安静垂下。
……
“唔……不,不………”
狐狸耳的少年感觉到重新箍在脖颈上的无形圈绳, 模糊中也下意识在人怀里挣动着, 不想被这个男人再次抓走。
可没用, 他连之前束在床头的细带都挣不开, 更别提这样, 那点小小的扑腾男人全不费力就压制了下去。
深青长衣的男人面沉如水地怀中锢着人于长廊中行走,全不理会旁人的视线。
这间小栈里廊间的人无论是从楼层下还是擦肩而过,都不自觉往那方向看。
男人怀抱中禁着一个狐族的半大少年, 那少年模样实在生得诱人至极,即使是在小妖怪里也是最好的那一档次——
此时巴掌大的小脸不知是被人逗弄了还是饮了酒酿, 泛着花瓣似漂亮的粉。
但又不乖,在其主人怀里的手臂双腿不安分地扑腾着, 小声絮絮地咕嚅着什么,像是在抗拒人。
都在男人俯身时被无声无息湮没了, 细软的小声音消解。
原本不安分扭摆着的云朵似的尾巴凝滞在空中,埋在人怀里乌发间的茸茸尖耳也颤了颤。
那模糊的情景使人无端面红。
狐狸耳的少年被这样毫无反抗之力地带回去, 又羞恼又沮丧。
木质房门被关上,少年从桎梏的男人臂弯里落在床帏间, 想将自己蜷缩起来——
偏偏原本就勉强包裹着的布料随着失去遮蔽散开来,只好慌乱地用雪白的蓬松尾巴虚虚遮住腰下。
可精致的锁骨弯还露在外面,那里是纤白身体上未褪的红。
还因为之前偷酒喝的醉晕, 身体上仍弥漫着朦胧的热度。
年轻男人没说话。
那双眼看少年时那双眼总是黑黢黢的,让小狐狸见了就害怕。
这时候似乎更沉了,肃黑的一片。
顾修煜该是生气的。
气这只小狐狸一直想着找机会逃离他,这次还险将要成功了。
可此时他又是有欲想的。
他不知道自己看着这狐狸化的少年衣衫不整地躺在他人床榻上,唇红微张地被遮住小半边身体时,自己脑中闪过的念头是什么。
由中烧的愠怒混杂着种种不清的情绪,床榻上试图掩住自己的少年被漆黑的阴影压迫性地笼罩。
少年浅红的锁骨弯处被咬了个血印。
少年怕极了,也难受极了,双臂撑在男人肩上,抿着唇拼命推人,细长的眉紧紧蹙着。
小狐狸不喜欢他,也极度抗拒他这样对待他。
覆着床榻的阴影在原处沉郁地凝视片刻,然后拂袖独自离去了。
可狐狸耳的少年仍旧逃不出这个房间。
少年摸了摸脖颈上的小圈,连一个轻微的空隙都扯不开……垂头丧气地。牵动了锁骨上的伤口,又抽了一小口气。
委屈极了。
……
这一遭变故后,戴面纱的窈窕女子自然没能和两人同行。
催木破土,从金石中取矿,年轻男人独自完成得干脆又利落。
少了大约近万字和女主之一的暧-昧情节罢。系统004叹了声。
离椋宗对前期男主的积累是个不小的背后势力,可是见现在的男主似乎并不在意,也不需要。
少年被迫着跟在男人身边,也没有找到旁的机会逃走,任谁看了都觉得小狐狸是男人的一只妖宠。
那种强大仿佛并不需要这样一只灵力弱小的妖宠,可见了狐狸耳少年的模样,便俱都心照不宣了。
从这个边地城镇转移,再就是寻找为锻造陨铁最后一步需要的洗炼石。
顾修煜加入了一个路途往北的送镖队伍。
只是同行,遇到袭击一定程度上出手,协议简单,其余时互不干涉。这个送镖队伍来自一个大镖局,内陆极有名气的一行。
可巧是往前城镇里,客栈里遇到过有一只豹妖的那一队。
“放慢。”负责作斥候的人打了个讯号手势。
接着有幢幢的持刀人影从道路两边的树木落下。
杀声呼喝四起。
那些持刀灰衣实在算不上精练的修武者,大多只在中层水准游离。
镖师们各个都是一把好手,百米外就有几个藏身在树枝间的被射穿了胸口,直挺挺僵硬地落下来。
顾修煜几个起落,随意在几个阴影处蹲伏者颈边抬指点了几下,几个持刀灰衣随之无声息倒地。
领头把玩了两下手中的狮子头核桃,示意手下的镖师们。
“成了,留个有气的,装死的补一刀,再就是搜地上躺着的身。”
“好嘞。”一片应声。
这差不多就是送镖队伍隔三差五的日常。
到了申时接近晚上的时候,是每日修整的时间,也往往是最清闲的时候。
队伍里的豹妖较常人还是显眼,一头棕红色的发,关键总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偏杀劫镖的人时又是最凶,带的血也多,平时甩动的长尾像鞭子一样。
他瞧着坐在镖车尾端,垂头安静地晃着腿的狐狸耳少年,上吊的眼看着,嗤笑了声。
“都能修成化形,就甘心这样被人类养着?”
狐狸耳的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木木地没说话。
“我瞧瞧,你跟在那个名字都不说的男人身边平日都做何事?什么也没干,就是被这个男人睡?”
这话可尤其露-骨了。
少年被说得脖颈红红地试图争辩。
“我没,没有……而且也不是我…自己愿意的……”
“小狐狸,在做什么?
——过来。”
深青色长衣的年轻男人将坐在车尾的少年牵下,修长的身躯将少年挡住了大半,分隔了红发青年看过去的视线。
漆黑的眼扫过时若有警告的意味。
小狐狸被强制性牵走,心里有点疑惑男人明明只需要拉动那个脖子上绳圈的另一端就能迫着他过去,应该不需要这样走一趟。
他也没看见被遮挡住视线的红发青年舔了下唇角,和眼中一瞬间兽-性-欲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