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栖从办公室出来, 洛韫抬眸看过去。
她眼眶有些红，泪水蕴在眼睛里，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来。
此前, 他想到无数种可能，最大的反应无非就是对他表达失望，再说几句早恋不好，让他赶紧和封野分开。
这是被李主任和任盈说......哭了？
洛韫心里微微惊讶。
外人不熟悉她, 会觉得她挺温柔好相处，实际上她骨子里就是倔强不服输的性格。
已经有很多年没看见唐栖因为什么事情哭。
就连刚查出洛芸身体不好, 需要一直住院治疗，她第一时间也想到是筹钱准备医疗费用。
忙起来的时候公司和医院两边跑, 请假久了也会被同事冷嘲热讽。
他早恋的事, 影响这么大？
和任盈、李主任说再见后, 洛韫默默跟在唐栖身后，洛芸感受到低气压的氛围，走在最后面也不敢说话。
最后那顿火锅也没吃成，他们匆匆地打车回家。
洛芸敏锐地感受到风雨欲来的前兆, 默默换鞋回到房间, 把独处的空间留给唐栖和洛韫。
唐栖把包扔在沙发上, 瘫软着身子坐上去，在司机面前绷着的神经一下放松，眼泪也夺眶而出, 又强撑着不想哭，手搭在膝盖上, 肩膀震颤, 发出断断续续抽泣的声音。
“妈......”洛韫迟疑着唤她, 扯几张抽纸递走到她跟前, 把纸递给她，声音压得有些低，“我和封野的事，抱歉......”
他垂眸去看唐栖，才发现她染的浅栗色大波浪卷发的发根处已经长出黑色，这段时间太忙，估计是没时间去补。
唐栖其实很爱美，也喜欢打扮自己，至少在他的印象中，唐栖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又利落。
“你生病的事情怎么不给我说。”唐栖胡乱擦干净泪水，声音瓮瓮的，“要不是封先生告诉我，你是不是准备一直就这样......瞒下去。”
洛韫抿着唇，沉默不语。
“可能吧。”他没有去思考这样做对不对，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件事情告诉唐栖也只是徒增烦恼。
“不用担心，这个病能好的，能痊愈的。”洛韫低着头，投在眼睫上的光影在白皙的脸上形成一弯很小的扇形。
气氛显得有些沉默，天色暗下来，窗外有车辆经过，断断续续的喇叭声传进客厅。
平复好情绪的唐栖做了个深呼吸，颤着声音问：“那，你和封野在一起，和他做临时标记，是因为这个病......吗？”
“不是。”洛韫不假思索地回答，一点犹豫也无。
可能是他回答得太过坚定，唐栖也愣了下，看了他几秒，紧绷的肩膀才终于放松下来。
怕他是因为治疗这病才和封野一起？
洛韫想起最初的信息素交换。
那个时候他确实不喜欢封野，要说真的原因的话。
是因为能听见他心里话开始吧。
也正是从那一天，他才慢慢注意到他的同桌。
也并不排斥封野对他做的治疗。
洛韫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喜欢封野不是因为这个病，是真的喜欢他，才......”
为了让唐栖放心，他又解释道：“如果换成其他人，我会拒绝，去打特效抑制剂，钱不够的话，最后多半还是会告诉你。”
听完他的解释，唐栖悬着的心慢慢落到地面，看着跟前不知不觉比她高出许多的儿子，像卸下沉重的包袱，缓缓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道很轻的“吱”声响起，唐栖和洛韫同时看过去，正巧对上从房门探出脑袋的洛芸。
被发现，洛芸涨红着脸，慌张地解释：“我没偷听！”又急匆匆地关上房门。
她这一套动作太过滑稽，唐栖和洛韫都没忍住笑了声。
同时，一串咕噜咕噜的响声从洛韫腹部传出来。
洛韫脸色微红，抬手捂着腹部，尴尬地舔了下唇。
“饿了？”唐栖问他，“我先点外卖吧。”
洛韫缓缓点头。
“还是点的火锅，辣味的。”唐栖说，“行了，没什么事了。”
洛韫看着她，有些疑惑，看见他眼神的不解，唐栖道：“怎么了吗？”
“那我和封野的事......”洛韫小心翼翼地看她，见她神情淡定，这才大着胆子说，“你不反对吗？不让我和他分手吗？也不......”
想起他在网上看过的分手案例，洛韫继续道：“也不逼着我转校吗？”
“.....”唐栖有些诧异，她在洛韫心中是这个形象吗？
“你不是和任老师李主任说能保证自己年级第一？”
“是这样没错。”洛韫点头，“我不会耽误学习的......”
“那不就行了，你明白自己要什么就好，再说封野和你在一起的话，对你的身体不是会有好处吗？”
洛韫还有点懵，觉得事情好像比他想象的简单太多，“所以任老师和李主任就这样同意我和封野了？”
“也不全是这么简单......这事还看封野。”唐栖道。
“看封野？”
她把条件给洛韫说了：“我能相信你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级前三，但要是封野成绩一直吊车尾，你们就分手，这是商议的结果。”
“这样......”洛韫喃喃。二本线啊，想起封野的成绩，压力有点大啊。
“所以，我也不反对你和封野，但是你们还小......”说到这，唐栖不知道该怎么和洛韫说这件事，但这种嘱咐又不能不说。
毕竟，在许多时候，处于青春期的男生脑子一热，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唐栖深深地呼了口气，话说得很直接：“你俩多注意分寸，成年后才能做的事情必须要等成年之后才能做。”
“——妈！”洛韫莫名觉得脸上热辣辣的，耳根都红了，喃喃：“那些事情我知道的。”
唐栖也不太擅长和儿子交流这方面的事，但该说的还是要说，于是她又补充道：“还有，完全标记就算成年也不能做知道吗？洗标记对身体伤害大，以后的事难说，完全标记必须等结婚才能——”
“知道了，知道了，这些我清楚的。”洛韫臊红着一张脸打断唐栖，浑身都不自在，实在是不擅长应付这种话题，洛韫拎起自己的书包，“妈，我先回房间做作业了......”
他风风火火地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唐栖眼里沾染上些许笑意：“那等外卖到了我再叫你。”
洛韫头也没回，嗓音还带着些许局促：“知道了！”
***
回到房间，才空闲下来看手机，封野给他发了好多个表情包，全是小动物卖萌的，有猫咪求抱抱，有小猫探头的，总之，十分萌。
以及......新鲜出炉的试题照片。
封野：【老婆，这道题怎么做？】
封野：【老婆在吗在吗在吗】
封野：【宝贝！】
洛韫挑眉，回：【今天这么努力？】
他的消息一发过去，视频电话就拨了过来，摁下接听，懒懒的嗓音掺杂着些许电流声传过来。
“不努力就不能和老婆在一起了。”
视频里的封野盘腿坐在椅子上，他人高腿长，衬得有些憋屈，隐约能看见封野做的题。
“所以，我们能不能在一起，就看你的了，加油！”洛韫笑着说。
“那麻烦老婆监督我。”封野勾着唇，把这套题里面不会做的给洛韫看。
视频有些模糊，洛韫看清楚后，拿出笔和纸一一给他讲起来。
班上许多学生遇到不会的题都来问洛韫，讲起题来，他得心应手。
刚讲没几道题，房门被敲响，洛芸手里拿着题，探头探脑地问：“哥，我能进来问你题吗？”
“可以，过来吧。”洛韫扭头道。
洛芸趿拉着拖鞋，把卷子往桌上一搁，看见视频里的男生，她愣了一下。
立马明白自己好像打扰到他们。
“哪道题不会？”洛韫问她。
洛芸顿了下，辫子摇得飞起：“没有不会，哥，我自己再去看看。”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洛芸一溜烟就跑了。
洛韫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小姑娘一下就溜走了，封野笑道：“你妹还挺懂事？”
“什么懂事？”
“不当电灯泡。”
洛韫：“......”
“你继续做，我把这次期中考试的重点给你画一下，明天我给你重点讲一下。”
“来我家？”封野说，“到时候我来接你。”
洛韫嗯了声，勾选完理科综合的重点，去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出来，唐栖刚好叫他出去吃饭。
本想着挂掉视频一会再连，封野瞥了一眼，声音懒洋洋的：“不用挂，就这样吧，你吃完再过来。”
洛韫思量一番：“也行，那我先去吃饭了。”
很久没有吃到这么轻松的一顿饭，洛韫胃口都好了不少，唐栖点的特辣，洛韫吃了几口，嘴唇就被辣得红了一圈，不停地喝纯牛奶解渴。
洛芸嗅着香味，眼巴巴地看着那层飘香的红油，有些可怜地把肉往开水里一涮。
“明天下午的飞机，我和洛芸去D国了，好好照顾自己。”唐栖有些伤感。
经过这段时间的铺垫，洛韫明白地点头：“衣服什么准备好了吗？我查了天气，那边昼夜温差大。”
“准备好了，有的东西不好带，直接去那边新买。”
洛韫：“明天没什么事，我去机场送你们。”
洛芸吸了吸鼻子：“哥......”
“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半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
这还是洛韫第一次陪着封野做题做到这么晚。
他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半，他平时都是十二点准时睡觉。
这会也不觉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眼尾洇出水雾，动静传到视频的那一头。
封野才恍惚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你先去睡吧。”
“你不睡觉吗？”因为困，洛韫声音软软绵绵的，“明天再一起学吧，不然长期下来身体吃不消。”
“嗯......没事，Alpha身体素质好一些，睡迟点不碍事，我再做一会儿题。”
封野垂着头写写画画，额前的碎发遮挡住挺括的眉骨，台灯的光映在他眼底，有些亮。
“那我陪着你一起。”洛韫有些坚持，封野手一顿，看着对面迷迷糊糊的少年，心里觉得暖暖的。
“那就睡了吧，我觉得你说的对，要保证好精神。”封野说，“我先去洗个澡。”
洛韫嗯了声，去卫生间洗干净脸，眼睫沾着水雾，他掀开被子爬上床，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强打起精神，洛韫问了句：“你把手机放在浴室里？”
“嗯......”封野笑了声，“放在架子上的。”
洛韫是真的困了，意识渐渐模糊，水声也变成轻音乐，薄薄的眼皮慢慢阖上。
因为白，眼皮上淡淡的青色血管被衬得很清晰。
他睡觉的样子封野也觉得可爱。
被子盖住半张脸，脸陷进雪白的枕头里，眼睫轻微颤动，看上去很乖。
沾满水意的手摁掉花洒开关，封野裹着浴巾，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没入腰间，随手套了件宽松的T恤，擦干头发，截了一张图保存。
坐在椅子上，数着洛韫浅浅的呼吸声看了很久，他最后轻轻喊了句：“晚安。”
那边好像也意识到，发出浅浅的呓语，封野挂了视频，回到聊天记录，找到洛韫给他勾画的重点，又慢慢看了起来。
***
第二天一大早，洛韫还在睡梦中，就接到了封野的电话。
一看，时间才六点，天都还是浅蓝色的黯淡。
记起约好辅导的事。
他强撑着精神，收拾好包，脸色还带着未清醒的困倦下楼。
不远处，封野身材颀长，懒懒地靠着车，只穿着款式简单的短袖，就出挑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洛韫过去时，刚好有出来晨跑的女生在和封野说话。
女生身材锻炼得极好，白皙的脸蛋洇出一层薄汗，青春又有活力，不知道说了什么，脸上带着一丝害羞和窘迫。
可能是在问联系方式。
洛韫走近时，刚好听见封野说：“有男朋友了。”
“抱歉。”女生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打扰了。”
“封野......”洛韫低低地喊了声。
封野转过头来，眼睛瞬间亮起：“宝贝！”
女生跟着看过去，看清来人，也不免微微惊讶。
早上起了雾，带着些微的凉意，洛韫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衣，配上纯黑色的西装裤，腿长腰细，脸生得极为漂亮。
特别是那双眼睛，干净得不掺一点儿杂质，背后路灯还是亮着的，有光倾泻下来，洒在他发梢上，耀眼得晃人眼。
可能是穿得急，纽扣刚好错扣了一排，又为他增添了点灵动和俏皮。
洛韫走近，女生都还没走远，他脸蛋就被人捧着亲了下，封野拿出顺手买好的早餐：“给你。”
洛韫还有些迷糊，用手背蹭了下脸蛋，封野看清他的纽扣，笑出声，搂着洛韫的腰往自己跟前靠了靠。
“扣错排了......傻不傻。”封野侧靠在车上，小腿夹住洛韫裸露在外的细白脚踝。
洛韫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干的蠢事，脸跟着热起来，手上又拎着封野给他买的早餐，腾不开手。
“我帮你。”封野看出他的窘境，嘴角蕴着浅笑。
修长的指尖抵在洛韫胸口前的那颗白纽扣，细细地按着顺序依次调整好。
指尖撩起一阵痒意，两人的脸挨得很近，洛韫能嗅到对方身上的小薄荷味道，从尾椎处突然窜起一股痒意，洛韫面红耳赤。
他这个月的发情期好像要来了。
鼻尖抵着鼻尖，封野并没有发现洛韫的变化，他身上的信息素勾人，洛韫舔了下唇，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他稍抬起头，入目是封野凛冽的锁骨，呼吸时凸起的喉结慢慢起伏，看上去很性感。
“我想亲你一下。”洛韫抿着唇说道，他抬手去摸封野的喉结。
随着他指尖的动作，封野做了个很明显的吞咽，抬眸时，漆黑眸底翻涌着些许炽热。
“这种问题你不用问。”封野的手懒懒地搭在洛韫腰间，暧昧地捏了他两下，隔着薄薄的布料，磨蹭带给洛韫些微痒意。
下一秒，封野的喉结就被轻轻吻了下，洛韫的动作带着一点青涩，正是这点不经意的撩拨。
封野觉得自己灵魂都跟着震颤。
他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紧接着，喉结附近的皮肤被洛韫轻轻咬了下，有什么湿软温热的物体蹭过他的喉结，应该是舌尖。
只是这么一下，封野觉得心脏都被他勾走了。
发现封野身体的紧绷，洛韫眨着眼睛问：“不舒服吗？”
下一秒，他的下巴就被抬起，后颈被一只大手覆上，往前摁。
耳边是略微粗重的声音：“下回别亲我喉结......知道吗？”
唇齿交缠，洛韫被亲得有些缺氧，颤动的眼睫轻轻擦过封野的脸，松开的一瞬他问：“为什么不能亲？”
远处环卫工人扫落叶的声音由远及近。
“要是在大街上把我给亲有反应了你负责啊？”封野声音不高不低，带了几分无奈和宠溺。
“还专挑我敏感的地方，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洛韫脸和耳朵发烫。
没人教，他就是看着封野的喉结线条挺好看。
再垂眸一看。
今天封野穿的是浅蓝色牛仔裤，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褶皱处确实有一点明显。
“看哪儿呢？”封野交叠起腿，喉咙漾开低低的笑声。
洛韫脸更热了，他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嘟囔着：“是你自己定力太差......变态。”
耳垂被封野揉了两下，封野被他气笑：“你主动还怪我定力太差？”
洛韫咽了下口水，想起确实是自己先动的手，自暴自弃道：“......是啊，你就是在勾引我。”
“呵呵。”封野笑出声，胸膛跟着轻轻震颤，掐了两下洛韫软软的脸蛋，洛韫不爽地叫了两声。
“是，老婆说的都对，下回我还勾引你。”
***
这是洛韫第一次来封野城北这边的家。
机车停在巷口，下车后两人步行，这边院子看上去很有年代感，青瓦灰墙，洛韫有听过这片区域，有江城地方文化价值，被政府保护起来。
沿路是很传统的小摊小贩，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行人来来往往，很热闹。
封野指着远处，那是很高的一颗树，繁茂的枝丫出墙，“就在那儿。”
洛韫看过去，隐约能看见树枝下有年轻女生在自拍，走近一看，才发现围墙上绘着栩栩如生的画，搭配上方翠绿的枝丫，确实有诗情画意的味道。
封野拉开正门，洛韫被领着进去。
关门前还能听见门外有人惊讶，“这户院子竟然有人住？”
“爷爷，我带同学一起来写作业。”封野朝里头喊了句。
紧跟着，有人从房里出来，老人头发花白，步伐却很稳健，看上去很有精神，手上还拎着一只精美的竹制鸟笼，里面有只浅黄色的小鸟蹦蹦跳跳。
洛韫认出来，这小鸟品种是玄凤鹦鹉，它脸颊顶着两轮红太阳，喜气又可爱。
“同学？写作业？”封爷爷的语气颇为震惊，去看封野身后的人，洛韫穿着白衬衫，让他无端联想到干净剔透的白玉。
封爷爷恍然大悟，敢情小野这是把喜欢的人带上门来了。
洛韫露出腼腆的笑：“爷爷，你好，我叫洛韫，是封野的同桌。”
“好好好。”封爷爷面露喜色，轻轻戳了下笼里的鹦鹉。
小黄鸟清脆地叫了两声：“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洛韫觉得有趣，好奇地看着在笼子里跳来跳去的小鸟。
指尖被它轻轻啄了下，痒痒的，不疼，小鸟看着他，突然道：“老婆～老婆～”
封爷爷哈哈哈笑起来，封野则略显局促，露出很凶的眼神，指着鹦鹉道：“你乱喊什么呢。”
他扭头对洛韫解释：“我爷爷......太想念我奶奶了，所以才这么教它。”
“这样啊，还挺可爱的。”洛韫笑着，透过笼缝去摸鹦鹉的小脑袋，鹦鹉也很通人性，用脸颊蹭他指尖。
洛韫觉得挺好玩的，夸它：“好聪明。”
他一抬眸，封爷爷对着他笑，对方抿着唇不说话，慈眉善目，看上去很好相处。
只是......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细细一思索，洛韫脑海中突然钻出一个词——太过热切。
“走吧，我带你去我房间。”封野说。
他话音刚落。
身后，清脆嘹亮的响声又很有干劲地叫起来：“韫韫老婆～韫韫老婆～”
......？
洛韫彻底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