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抽签环节后,就是各位嘉宾去往自己的房间。
江海潮面无表情地提着自己的箱子,祈祷着传闻中的农家大院房是真的“大院房”,最好是他跟项思明一人住一层还能隔个十分钟路程的那种大。
节目组在安排好嘉宾的住处后,就秉持着坐视不理的态度,各自去了监控室。
于是,江海潮成功地,迷路了。
他望着长得差不多的屋子,和九曲十八弯的山路,正想掏出手机,打开万能的导航地图。
一旁的摄像大哥弱弱地提醒他,“海哥,这儿不能用手机。”
节目组原本的流程就是要没收所有嘉宾的手机,可对方是江海潮,节目组也不敢做得太过。
江海潮:“你们有后期吧。”
摄像大哥点点头,江海潮:“会剪辑。”
摄像大哥又点点头,江海潮气笑了,“剪掉不行吗?”
摄像沉默。
算了。江海潮从来不喜欢耍大牌,即使是再不起眼的工作他也会尽力做到最好。
既然是人节目组的规矩,江海潮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机交了出去。
一旁的工作人员明显愣了愣,江海潮:“怎么,不收我手机?”
“没有没有。”工作人员马上上前收缴了江海潮的手机,他们只是低估了江海潮对工作认真的程度。
失去了手机,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江海潮跟路边老奶奶问路失败后,他终于想起来,或许,maybe,他可以跟着他的“室友”项思明。
他知道,项思明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江海潮后头看了看项思明,那家伙装备倒挺齐全:登山棍、地图、遮阳帽、防晒喷雾应有尽有,充分发挥了一个学霸严谨的性格。
只是,江海潮没想到项思明居然也有这么讲究的一天。
要知道,以前两人在一块儿的时候,这家伙别说遮阳帽了,出门连把伞都不打。
项思明正低着头,一脸专心地盯着地图。江海潮拎着自己的小箱子,靠近了一点,又靠近了一点。
“那个,”江海潮开口,“要不,一块儿?”
说出这话的时候,江海潮看见摄像大哥的手都在抖。
而一旁的工作人员脸上也写满了对收视率暴涨的感动。
项思明收起地图,沉默地点点头。
“嗯?你知道怎么走?”看着收起地图的人,江海潮有些疑惑,这家伙刚刚不是还研究怎么走来着?
“嗯,跟着我。”项思明一边说,一边拿出一顶遮阳帽套在了江海潮头上。
江海潮顿了顿,跟在了项思明身后。
“刚好买多了一顶,”项思明一边走,一边说,“你戴着吧。”
“哦,谢了。”
两人一路顺利地走到了传闻中“豪华”的大院房,中途甚至连路牌都没看过。
江海潮深切怀疑刚刚这家伙跟在自己身后,就是为了看笑话的!
着家伙分明就知道路怎么走,还装腔作势地搁他后头看地图。
分明是在嘲讽他不识路!
江海潮咬咬牙,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跟这小屁孩儿计较。
“欢迎两位来到咱们的豪华住宅区,这里是为两位准备的农家大餐。”导演组的人简单交代了第一天的行程。
无非就是,吃饱了,然后睡。
非常符合江海潮的期待——如果撇开项思明这个不速之客的话。
江海潮简单地洗了把脸,他已经饿了大半天,看见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瞬间就满血复活。
什么,跟前男友同处一室?哪有吃饭重要?
就在江海潮拿起筷子准备开动的时候,眼前忽然多了条毛巾。
“嗯?”江海潮举着筷子,抬起头,看见项思明站在他眼前。
“脸上有水,”项思明垂眸望着他,“擦擦。”
见江海潮没有放下筷子的意思,项思明也没有迟疑,直接上手,轻轻地将毛巾按在了他有些泛红的脸上。
江海潮万万没有想到,一心干饭,也会翻车。
他握着筷子的手松了松,又紧了紧,“那个——”
“好了。”项思明抬指拂过他额间微湿的发,“你接着吃。”
好家伙,江海潮都能听见远处监控室传来的尖叫声。
江海潮咬咬牙,看在一桌美食的面子上,并不打算跟他计较。
就是这么没心没肺。
什么都不能阻挡一个干饭人的脚步。
好在项思明没有再在他眼前晃,江海潮吃得十分开心。
他朝摄像机竖了竖大拇指,“谢谢,很好吃。”
吃过饭后,江海潮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没观察过这间屋子的环境。
他没有看见自己的行李箱,寻思着是导演组给他拎上屋子里去了。
江海潮踩着木制的小楼梯,也上了二楼。
这房子虽说是两层,可底下那一层是一片空阔的水泥地,存放着各种肉类和杂物,并没有居住的房间。
“主人家的卧房都在二楼吗?”走到一半,江海潮的脚步忽地顿住,也就是说,他臆想中的,一人住一层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他得跟项思明住一块儿?!
江海潮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作孽啊,怎么偏偏就摸中了那张纸呢?稍微偏一点儿,摸其他房间不好吗?
石头房也行啊。
没用的运气又他妈增加了。
江海潮叹了口气,推开了二楼的房门。
入眼的是一个整齐干净的客厅,简朴中还带着点儿田园风——满意。
浴室虽然没有热水器,但一应的洗漱用品都齐全,而且天气炎热根本用不到热水——满意。
江海潮又转了一圈,阳台外面就是青山绿水,满意;
还有个看夜景的小阁楼,虽然里面堆满了杂物,但收拾收拾还是很不错的,十分满意。
他又看了看卧室,稍微有些惊讶,因为里面是一张大通铺,大约能睡得下十几个大老爷们。
江海潮估摸着,光这间房就几乎占领了整个房子格局的三分之二。
嗯?等等!江海潮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也就是说,二楼,只有,一间房?
江海潮愣在原地约十秒,而后他在房间里看见了自己的行李箱,和项思明的行李箱。
江海潮转头,朝着门口的摄像头微微一笑,“导演,你出来一下。”
***
“我发誓,这绝对不是我们故意安排的。”导演急得鼻尖已经冒出了汗。
嚯,也就是说他跟项思明这孽缘还是天注定?
见江海潮冷着脸没有说话,导演组也是真的急了。
要知道,江海潮跟项思明的事儿闹得人尽皆知,现在无数双眼睛都盯着江海潮。
吃瓜群众里,有不少都是为项思明打抱不平的。
而江海潮的粉丝也不是吃素的,在一片讨伐声中,极力争辩感情的事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一派人觉着项思明是无知少年被感情骗子忽悠了;一派人又觉得项思明是心甘情愿跟江海潮在一起,没有谁对不起谁一说。
两边的人吵得可谓热火朝天,不可开交。
结果一转头,江海潮跟项思明就上、床——啊不,睡在同一张炕上了?
江海潮皱眉,这情况不妙,十分不妙。
“要不,”导演为难地说,“我再把他们都叫起来,我们重新走一遍流程,重新抽一次签?”
江海潮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的个人原因是一回事儿,不能耽误节目正常的流程和工作。
“算了。”江海潮想来想去,最后睡意上头,脑子也转不动了。
不就是跟前男友一张床么?
江海潮摆摆手,“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导演组几乎是含泪送走了江海潮。
一个工作人员悄咪咪地说了一句,“好像,江海潮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坏啊。”
“就是,还挺好说话的啊。”
“何止是好说话,”导演感慨,“咱们这破节目做了这么些日子,你们见过比他敬业的大明星么?”
一些人气不高的小明星或许还会对节目组抱有敬畏之心,可由于环境实在是艰苦,他们多多少少也会抱怨,不满。
就更别提那些稍微有些名气的明星,来上这种节目简直就是来折磨导演组的。
一会儿喊累、一会儿嫌弃环境差闹着要走、一会儿又不满意赛制甩脸色。
原本听说江海潮要来,导演在巨大的喜悦之后,又背负上了巨大的压力。
那可是站在娱乐圈顶端的人,导演已经做好了被这位爷折磨的心理准备。
可是,看着江海潮打着呵欠,慢悠悠走回房间的模样,导演忽然有些懂得,为什么江海潮能成为演艺圈最年轻的影帝。
而这位最年轻影帝光辉的形象没坚持一会儿,就在进屋的时候破碎。
江海潮看着从他脚背上蹿过去的大耗子,连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
艹!大耗砸!
一瞬间,江海潮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花容失色地蹦起来,下意识抓住了身后的人。
“有老鼠!”江海潮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肯定弱爆了,可是,那是大大大老鼠哇!
江海潮的弹跳力不错,一下子就蹦到了那人的身上。
江海潮的臂力也不错,紧紧地抱住了那人的脖子。
就是视力稍微差了点儿。
江海潮在惊呼、蹦哒、要抱抱一系列的操作后,才看清了那人的脸。
嗯,是项思明。
好,很好。
江海潮看着自己紧紧抱着人家脖子的手,和死死环在人家腰上的腿。
那只肇事的耗子还在房间里疯狂漂移。
“别怕。”项思明面不改色地搂住了江海潮的腰,抬脚踢飞了压在门边的扫把。
大耗子被一扫把拍得晕了晕,而后一个飞窜,夺窗而逃。
“没事了。”项思明拍拍江海潮的背。
“哦。”江海潮从他身上下来,又等了一会儿。
项思明搂在他腰间的手似乎没有松开的意思。
“洗澡了么?”项思明问。
江海潮:“还没。”
“我带了晒后修复膏,”项思明顿了顿,“不小心带多了,你洗完,可以用。”
“好。”
“还有防蚊水,”项思明说,“和蚊帐。”
“也是不小心带多的?”
项思明点点头,“嗯。”
呵,江海潮冷笑,要是你搭在老子腰上的爪子能松一松,我或许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