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系统发出尖锐的暴鸣声。
[我在帮他呀。]裴烁轻笑着,浅棕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男生。他外表温和顺从,眼底却是看不见阴沉与恶劣。
与此同时,文恩尚看着裴烁低声道:“我不是gay。”
“所以呢?”裴烁耸肩,他并不在乎对方的性取向,“我不需要你成为gay,你只需要做我的男朋友就好。”
“你在开什么玩笑。”文恩尚反问道,“难道我身上的伤痕让你喜爱吗?”
“的确……”就像在评价一件物品,裴烁的视线上上下下扫视着男生,被潜藏在校服下伤痕累累的身体,确实别有趣味。
他看着文恩尚,弯弯眼睛温柔道:“你可以考虑一下。”
文恩尚知道面前的人是谁,曾经的一等,属于首川金字塔高层的人——裴烁。
他同样也知道在厕所霸凌他的家伙和这个人是朋友关系……这只是那些贵族践踏自己的另一种方式。
“不。”文恩尚拒绝了裴烁的要求,紧接着他就看见青年笑容的消失,一瞬间变得冷淡下来。
裴烁重复道:“先别急着拒绝我,你可以考虑一下。”
说完,也不顾身处医务室,便直接抽出一根烟点燃,缭绕的烟雾让文恩尚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他明白,他已经被更麻烦的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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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烁的烟抽完后,随意扔在地上踩了两脚,似乎这时才发现朴载盱已经醒了,正沉默的盯着他。
“你醒了吗?”裴烁神情自然,好像并不介意刚才的谈话被人听到,他微笑着走近朴载盱,弯腰拉起对方的手,像是普通的请求,又像是撒娇,“我不想上课了,和我一起出去吧,载盱。”
朴载盱垂眸看向牵着的手,开口道:“好。”
文恩尚出现在门口,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带着恶意期盼文恩尚看到他们杰作的表情。
文恩尚平静的走到最后一排自己的桌子前,原本干净整洁的桌面上用油性笔写满了充斥着恶意的词汇——
「劣等民」「狗崽子」「一等废物」……
男生的手忍不住蜷缩着,愤怒冲垮了他的理智,但他不能做出任何过激举动,这些高高在上的公主少爷只需要一点“以下犯上”,他就会成为所有人攻击的对象。
即使现在,他已经成为了这个学校最低等的贱民。
文恩尚的书早就乱七八糟不知道被扔去了哪里,留下的也被完全撕碎落在地上。他沉默的找来清洁工具清扫自己的座位,而在走路的时候被人恶意的踹了一脚。
“看路啊,劣民。”那人骂道,继而又和周围人调笑起来。
但文恩尚始终没露出任何他们想看到的表情,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无趣极了。
“一等,马上要上课了,你的书去哪了?”
“桌子上为什么会乱涂乱画?一等,你的手很不干净啊。”
“这个狗崽子耳朵聋了吗?竟然无视我们的话。”
……
不可以愤怒,不可以示弱,不可以表露出任何让他们觉得有趣的动作和表情。
文恩尚甚至有些麻木的重复着清扫的动作,但桌上的字却擦不干净,他只能在没有课本的情况下坐在这充满耻辱的位置上,听老师讲完他早就耳熟于心的课程。
他的手伸进口袋,紧紧握着手机。
[我很疑惑,你为什么会称呼他为主角。]裴烁一边抽烟一边问道。
[因为他就是主角。]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系统继续解释,[就像所有小说电影里描述的那样,在经历了众多艰难险阻之后,主角会逐渐成长为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金字塔顶端?裴烁笑了笑。
穷人的梦罢了。
他正在酒店顶层的平台包厢内,巨大的落地窗将外面如星星一般的灯光透了进来,外面天台修建有露天的无边泳池,朴载盱正泡在泳池边喝酒,他脸色稍显阴沉的注视着屋内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继而转头看向和女人接吻的李承,开口道:“你玩过男人吗?”
李承被吓了一跳,尽管他算是个花花公子,但从来没玩过屁股啊,赶忙解释:“我不是gay啊。”
朴载盱皱眉:“不是gay就不能玩男人?”
“…倒也不是。”李承拍了拍女人的屁股让人一边玩去,招来服务员拿了一杯酒才说道,“XX会社的社长就玩,但他只喜欢女的。”
“有什么不一样?”朴载盱轻啧。
“没试过呀。”李承尴尬的说,他没想到有一天朴载盱会问他的私生活。
“算了。”朴载盱将杯子里的酒喝了干净,然后起身向房间内走去,他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浴袍随意披在身上,完美的身材、充满力量感的肌肉被展露在外。
然后他缓缓走到裴烁身旁,青年微笑着看向他,开口道:“心情好点了吗?”
他怎么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朴载盱皱紧眉头,更加不爽了。
像是生闷气一般,朴载盱重重坐上沙发,然后他看向站在门旁的服务生,黑色马甲将男人的腰肢勾勒出来,西装裤内挺翘的臀部也一览无余。
裴烁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但很快就听见身旁朴载盱冷哼一声,将那个服务员叫了过来。
“载盱少爷。”服务生看上去很年轻,他似乎早就知道朴载盱是个怎样的恶魔,有些紧张的等待着。
“你觉得他怎么样?”朴载盱问道。
裴烁挑眉:“长得还行。”
朴载盱眉头皱的很深,强压着怒火让服务生坐到裴烁身边:“服务他。”
服务生咽了口唾沫,看着裴烁的侧脸一时间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就明白了朴载盱的意思,手抚上了裴烁的大腿。
“载盱,你这是做什么?”裴烁有些无奈的问道,但依旧温和的不像样。
朴载盱:“招待你。”
裴烁不解:“为什么?”
朴载盱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催促道:“快点。”
服务生连忙蹲下身来笨拙且生涩的服务着,他不敢惹朴载盱生气。
“我不需要。”裴烁站起身来,抬脚离去,“先走了。”
朴载盱看着裴烁的背影,脸色更加阴沉,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他冷漠的看着服务生,“废物。”
然后站起身来从荧幕旁的桶里挑出一根高尔夫球杆,接着走向跪在地上面露惊恐的服务生。
裴烁听见身后的殴打声和求饶声,表情淡漠的开门走了。
朴载盱将带血的高尔夫球杆扔到地上,溅起的鲜血甚至让白色浴袍都染上了红色,他重新坐回沙发点了根烟。
李承看着地上只剩微弱呻-吟的服务生,眉间隆起,朴载盱今晚玩的太过火了。
“没问题吗?”李承问道,“朴会长之……”
“李承。”朴载盱抬眼看着他,眼中展露出残忍又嗜血的光,“你想代替他吗?”
“没,当然不。”李承勉强的笑了笑。虽说跟着朴载盱很多年,别人眼里是他的跟班,但只有李承自己知道,他也只是朴载盱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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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真晚,裴烁。”
裴烁刚打开门就听见熟悉的嘲讽,他换了鞋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裴元,冷漠的问:“你怎么在?”
这是裴会长夫妇为了裴烁特意置办的一处房产,独栋小别墅。平常根本没人过来。
“听说你的一等被人取代了。”裴元恶劣的笑道,“就连唯一被爸妈看中的一点都没有了,你该怎么办呢哥哥。”
“末等的弱智还是少说话的好。”裴烁平静的开口。
就连外人都觉得好奇为什么同样是裴家的孩子,两个人的学习成绩却天差地别。
哥哥是一等,弟弟却是末等。
“末等又怎样?”裴元看着自己的哥哥,“你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还想和我抢继承权吗?”
裴元挑衅的走到裴烁身前:“我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所以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讲这些没有脑子的话?”裴烁嘲讽道,“泡菜吃多了,把你的脑子给胡住了?”
裴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该动动你的脑子了,弟弟。”
裴元气急,他从来都讲不过裴烁,但每次看到对方不爽总忍不住嘲讽几句。
裴烁笑了笑:“你该回家了。”
“和朴载盱关系这么好,靠的是什么?你这张脸吗?”裴元轻蔑的问。
“啪———”
裴元被扇的脸转向一边,火辣辣的疼,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裴烁,眼里还藏着泪花。
“我不会原谅你…”
“闭嘴。”裴烁冷漠中带着烦躁,“和你有血缘关系,确实是我的耻辱。”
“快点滚,我要休息了。”
一天的好心情都被裴元毁掉,裴烁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蠢货弟弟,就和那个系统一样。
等裴烁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却发现楼下客厅的灯还没关,他一边擦头一边下楼,然后就看见蜷缩在沙发上睡着的裴元,他脸上的巴掌印红红的,看上去已经肿了。
裴烁沉默,一想到明早起床还得继续面对这个聒噪的鹦鹉,他就觉得烦躁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