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时候, 宁翎舟总想着歇下来休息,现在彻底闲了下来,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 忽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许芳倾因为在网上走红, 很顺利的通过了舞蹈比赛的海选。
她要准备接下来的比赛,开始忙碌起来。
宁翎舟每天在家里等她回来, 等得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这才体会到许芳倾之前在家里等她的感受。
这天,下午的时候, 有人来敲门,宁翎舟还以为是许芳倾回来了, 她赶紧去开门:“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来人穿一身华贵的衣裳,化着精致的妆容,手里挎着昂贵的包包,全身上下都是名牌。
那张经历了四十多年岁月的脸上,有了些细微的皱纹, 但仍旧不影响她的美貌,只是那张好看的脸却沉着,像是别人欠了她八百万似的。
宁翎舟有些意外, 愣了一下,眉头也同样轻轻皱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宁母头一昂:“我不能来?”
这话宁翎舟不想接, 让开门口, 转身往屋里走。
宁母跟在她身后, 鞋也不换就指着她数落:“你怎么回事儿?余导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竟然敢得罪他, 还有, 李姐好心给你牵线, 结果你闹这么一出, 让李姐怎么办?”
宁母从来都是这样,她有一点儿不如她的意,就被指着从头到尾的数落,从来不站在她的角度考虑。
宁翎舟真的受够了,她转身看着宁母,面无表情的问:“你知道余导什么人?他想睡我,你觉得我该让他睡吗?”
宁母愣了一下:“什、什么?不、不是说只是摸了一下手吗?”
看着宁母心虚的样子,宁翎舟忽然扯着嘴角笑了:“摸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你是想这么说吗?”
宁母不做声,宁翎舟又继续道:“还是你觉得,他那种人,能忍得住只摸一下?
您最擅长跟人打交道,这些事不用我再说了吧?”
“即便余导对你心怀不轨,你也不该让他那么难堪啊,你在这个圈子里,他有的是办法整你,你何必为了这么个人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你也说了,他有的是办法整我,我要是态度不明确,让他觉得有机可趁,那才是会出更大的事。
本来我就不想进演艺圈,是您一手把我推进这个名利场的,现在我不想做您的筹码了,我就想过点儿我自己的生活。”
“我一心为你谋划事业,让你有了现在的名气,住上高端的小区,过上别人求之不得的日子,难道我错了吗?”
宁翎舟看着宁母激动的样子,缓了几秒钟才平静道:“这是你想要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宁翎舟不想跟她吵,起身去冰箱拿水喝,宁母跟在她身后不依不饶:“你想当医生?想累死累活的就为了每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
还是你觉得当了医生就能扶死救伤,就能拯救世界了?
别做梦了,你就不是能吃那些苦的人。”
“您觉得当演员就不辛苦?”
宁翎舟皱眉看着她:“我为了拍一场戏,大冬天跳了五次水,全身冻得痛,你觉得不辛苦?
我吊威亚从高处坠落摔伤了腿,您觉得不辛苦?
还是您觉得我拿了那么高的报酬,所以这些辛苦就不算什么?”
“摔伤了腿?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宁母心疼的弯下腰去看她的腿:“哪条腿啊?现在好了吗?”
“好了。”
宁翎舟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我说这些不想让您心疼我,我只是想告诉您,不要用您以为的来看待我。
我不是吃不了苦的人。
以后,我不会按照您的要求生活了。”
“那你想怎么样?”
宁母着急道:“学医已经来不及了。不做演员了你又能干嘛?”
宁翎舟别过头,轻声道:“不用您管。”
看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不想再做演员,宁母又气又无奈,最后摔门而去。
跟宁母大吵一架,宁翎舟十分心累,倒在沙发上回想起这些年,读书,填志愿,当了演员之后,接戏,接广告,似乎没有一件事是按照她的意愿来做的。
她就像是个牵线人偶一样,被人安排着,一步步的做着她们想让她做的事,让她感觉,她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
很累,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累。
宁翎舟躺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到被人推醒,她睁开眼时看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许芳倾的一双大长腿就在她面前。
宁翎舟伸手搂住她的腿,脸靠了过去:“你回来啦。”
往日她回来,宁翎舟都是笑意盈盈的,今天听她的声音似乎很疲惫。
“怎么了?”
许芳倾弯下腰蹲在她身前,摸了摸她的脸:“不开心?”
真正关心你的人,哪怕你只说了一句话,她都能感受到你的情绪。
而不关心你的人,就算你受了伤,等到伤都好了,她也不会知道,也不会察觉到你的异常。
“有点儿吧。”
宁翎舟不想在她面前逞强,这一刻她也想有个可以依赖的地方。
“想跟我说说吗?”
许芳倾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
宁翎舟往沙发里面挪了一点儿,让出位置,许芳倾躺在她的怀里,两人相拥着。
屋里光线暗了下来,怀里的人儿温软又香甜,宁翎舟感觉一身的疲惫都被扫走了。
说起从前的事,倒也没有怨谁,只是平静的陈述,带着点儿无可奈何。
等她说完了,许芳倾抬头看着她:“虽然现在学医已经来不及了,但你只要想帮助有困难的人,总是有办法的。
我们可以给山区的孩子捐款,可以成立基金会,用来帮助未成年,帮助单亲家庭,失独家庭,还有那些被病痛折磨的家庭。
只要你想,你能做的就很多,不,是我们能做的很多。
不管你选择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宁翎舟没想到她的小脑袋里居然装着这么多的想法,那些让她感到浑身充满力量的想法,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捡到了宝。
何其幸运,能遇到许芳倾。
两人说干就干,宁翎舟去联系基金会的人,很快便组织成立了一个芳舟基金会。
宁翎舟在网上宣布芳舟基金会成立的时候,收到了很多好友和粉丝的捐款,很快基金会的款项就用到了需要的人身上。
宁翎舟亲自带着物资去到山区,给山区的学生们送牛奶,书包,保暖用的手套,还有很多学生们需要的东西。
基金会的人要拉横幅给宁翎舟拍照,她拒绝了,她来是给小学生们送物资的,不是来拍照作秀的。
但是当那些小朋友们一个个喊着谢谢姐姐,想跟她一起合照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宁翎舟坐在班上,给她们讲外面的世界,让她们好好学习,将来上好的大学,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小朋友们听得无比认真,仿佛已经从宁翎舟的描述中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心驰神往。
宁翎舟这一去,走了好几个地方,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月。
山区里信号不好,每当她想许芳倾的时候,想打个电话都打不出去。
她只能给许芳倾发消息,把自己的心情用文字记录下来,等到有网的时候再重发一次。
多少个漆黑的夜里,望着漫无边际的黑色大山,看着天上挂着的一轮孤月,清辉皎洁,那是大城市不曾有过的景色。
她把孤月拍下来,发给许芳倾。
“月色很美,我很想你。”
后来她看到青翠群山,拍下来发给许芳倾。
“山川青翠万里,我想你到无边无际。”
又或是落日余晖挂在山头,将山顶蒙上一层金光,璀璨夺目。
她给许芳倾发消息。
“等天亮,我去见你,把这日落带给你。”
彼时,许芳倾正在参加舞蹈比赛的决赛,凭借精致的长相和高超的舞蹈功底,一路过关斩将,获得了冠军。
这晚大家都去庆祝拍摄圆满结束,所有人吃饭喝酒,直到天色微亮才纷纷散场。
当许芳倾看到宁翎舟发来的消息时,她的嘴角勾起笑容,低头给宁翎舟发消息:“日落收到了,我得了冠军哦。”
消息刚发出去,宁翎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兴奋的接起来:“你有信号了?”
“嗯,”宁翎舟说,“恭喜你获得了冠军。”
天色将明,晨昏之时,天边霞光微露,清风浮动。
许芳倾举着手机愣愣的看着从对面走过来的人。
她穿着牛仔T恤,长发束在脑后,戴着口罩,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逆着人潮向着她走来。
许芳倾能从她的身形分辨出就是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试探性的道:“我这边朝霞很美。”
“嗯,我这边的朝霞也很美,”宁翎舟轻笑着道,“你这身黑色蕾丝很好看。”
许芳倾笑着,眼里却涌上了泪光。
她这个疯子,昨天还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山区,现在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要不是碍于现在人太多,许芳倾真想跑过去扑进宁翎舟的怀里,和她拥吻。
宁翎舟捧着鲜花到了许芳倾跟前儿,有点儿可惜道:“怕赶不及跟你道喜,昨天买的鲜花,现在有点儿不新鲜了。”
“谁要在意这个啊?”
许芳倾笑着,眼里闪着光,看向她:“你怎么回来的?”
“开了一晚上的车。”
宁翎舟的目光一刻也不曾从她身上移开,笑着把花放到她手里:“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
“你疯了吗?”
开了一晚上的车,那么多山路,天又黑,那么危险。
许芳倾都不敢想,万一有个什么,她出了事可怎么办?
“是的,我疯了。”
宁翎舟凑过去在她耳边道:“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许芳倾又哭又笑。
回到家里,门一关上,连鞋都来不及换,两人就拥吻在一起。
要不是分开的这段时间,宁翎舟都不知道她是那么的想许芳倾,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时时刻刻在一起。
热烈的吻结束后,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乱,宁翎舟一下一下的吻着许芳倾的耳朵:“出发之前我刷了牙,洗了澡。”
许芳倾忽然噗呲笑出声:“你是怕我嫌弃你吗?”
宁翎舟也好笑:“我是想一见到你就吻你,跟你做。”
热烈的吻顺着颈项往下,许芳倾轻轻推她:“可是我昨晚跳了舞,出了汗,还没有洗澡。”
“那就去浴室吧。”
两人去了浴室,浴缸里,许芳倾靠在宁翎舟的怀里仰着头跟她接吻。
宁翎舟修长的手绕过她的细腰往下,白色泡沫掩盖下,暗流涌动,情到深处的时候,许芳倾仰着头,靠着宁翎舟的肩头轻轻喘息,声色撩人。
等到从浴室出来,外面天色已经亮了,这一夜及其疲惫,两人一沾到床就相拥着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