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鸢,许幼鸢?让一让。”
22岁的许幼鸢回头, 和一张稚气未脱却又充满冷意的脸相遇。
这不是发小家的小妹妹么。
“小悦, 你怎么在这?”许幼鸢露出大人应该有的笑容, 即便是面对冷着一张脸, 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耷拉成刀眼的小鬼也不能和她一般见识。
不和小孩较真, 是作为成年人的必修课。
许幼鸢摸向时悦的小脑袋,想向她表示一点儿亲近:“在这儿干嘛呢?”
时悦嫌弃的表情一点儿没变, 且在许幼鸢的手就要摸到她的一瞬间将头偏开,从许幼鸢身边绕过, 只留下悬在空中满满尴尬的手。
“你挡着我道了。”11岁的时悦头也没回, 从许幼鸢身边绕行,将她和煎饼摊落在身后, 大踏步离开。
许幼鸢:“……”
煎饼摊老板:“……小许,这孩子你家的啊?”
许幼鸢扁着嘴摇了摇头:“能是我家的么。是我妹的话这德性,早后脑勺给一栗子了。”
许幼鸢22岁的时候正在SQUALL分部实习, 分部就在老家,所以她还没背井离乡, 和爸妈一块儿住在家里。
许幼鸢进入到梦寐以求的公司实习, 心里有了重塑宇宙的基础模型,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连带着食欲也特别好,好不容易瘦点儿,吃一顿就打回原型。
她也想要控制,可是一熬夜就饿, 饿着肚子睡不着,必须来碗面加一颗蛋才能保持头脑清醒,框住创业的激情。
有时候一碗面还不够,得再加一份热腾腾酥脆脆的炸鸡。
许幼鸢胃口好还没什么时间运动,自然得胖。
每天她爸妈做的早餐她都不好意思吃太多,吃多了即便不抬头都能感觉到爸妈在默默注视她。
135斤,其实也不算胖对不对?
嗯……不算太胖。
但是许幼鸢也不是一根麻木的木头,特别是上次在爸妈面前一弯腰将裤子扣子给崩裂了,扣子打在地面上差点弹瞎老爸的眼睛,老爸绕着她走了一星期之后,她更不好意思多吃。
每天早餐就吃一个煎蛋,她知道一个煎蛋不可能坚持一早上,所以出门前都会来小区外这个煎饼摊买个煎饼。
肚子饱了也不会对爸妈有负罪感,完美。
煎饼摊就是一个小三轮车,本身停在小区门口通往外面的唯一通道上,来来往往的居民很难忽略它,生意也能好点。
煎饼摊占了一半的通道,许幼鸢再往那儿一杵,想要跨越她出去基本上得靠钻,或者侧过身贴墙而过。
11岁的时悦已经有163公分,虽然瘦高,可是侧身贴墙而过的动作感觉有点傻,她不想做。
更何况后背上还背着个厚重的书包,很容易刮到墙上沾着灰。
所以时悦选择和许幼鸢正面冲突。
“来来来,小许。”煎饼摊老板递给许幼鸢一个厚厚的煎饼。
“谢谢!”许幼鸢拿过煎饼,发现厚度不对,比以往的手感都要厚出一倍来,许幼鸢发现里面多铺了一层蛋。
“老板,我没要蛋。”这个月她买了一堆的软件,贵得要命,她还想存点钱能早日搬出去自己独立,早餐也就从简了。
老板摇摇头:“我送你的,多亏你这段时间照顾生意,现在我老伴已经过世了,也不必再起早贪黑赚钱。我打算回乡下了,回去照顾她瘫痪在床的老母亲。你是我最后一个客人,也是最后一颗蛋。没什么好东西,这颗蛋就送给你了。”
听到老板的话,还未走远的时悦停下了脚步,贴在墙后。
她觉得可能会发生点什么。
“谢了啊。”许幼鸢沉默了片刻说,“内什么,你明天就回去?以后我早上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煎饼了?”
老板感叹一声,摇头:“没办法,家里实在困难,没人照顾老人。”
“这样,我出点钱将您煎饼的技术买下来行不?”
“啊?买技术?这需要什么技术。”
“当然啦,我吃过这么多家煎饼就您家的最让我流连忘返,别谦虚,您做煎饼真的有一手。我这嘴都给您养叼了,回头吃不着肯定得惦记,上班都要心神不宁了。行么,您将技术卖给我,我也不出去支摊,就自个儿馋了在家摊一个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没问题啊,不用你出钱,我免费教你就行。”
“不好不好,我得尊重您的知识产权,要付费。”许幼鸢拿出手机看了眼为独立而存下的那一小笔钱,没好意思装大老板,说出一万块。
老板眼神都直了,一开始没想明白这姑娘在想什么,后来看许幼鸢意味深长的微笑,忽然明白过了,这是碰到大好人了。
“小许啊,我不能收你的钱,你还是个小孩……”
“我怎么是小孩了?我都开始实习了,拿好几个月的工资了,是时候为喜欢的东西买单了。怎么了大叔,您不想卖给我么?”
老板和她掰持了半天没能说过许幼鸢,时悦站在墙后越听越有意思。
原来许幼鸢不是个只会吃的胖姐姐,她还是个好心肠的胖姐姐。
时悦在电视和书里看多了热心肠的好人,每次看到心里都会浮现出一种对于不真实感的鄙视,也一向以不喜欢假好人。
没想到许幼鸢是这样的人。
而这样的许幼鸢,并不让时悦反感。
*
*
望着35岁一脸茫然的许幼鸢,时悦说:“所以您老人家压根就没记起这件事对么?”
此时她俩打扮得人模人样,正坐在车里,前往家族聚餐的路上。
时家和许家一块儿的聚餐。
许幼鸢不好意思地笑笑,时悦“嘿”了一声:“还真忘了?”
“有点儿模糊的印象,不过具体的过程早就不记得了,十多年前的事了,老年鱼哪有这记忆力?”
“怎么着许幼鸢,你现在是破罐子破摔,说你老你还真失忆给我看是吧。”
“就这点小事有什么好记的?”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你的么?”时悦一句话立马将许幼鸢想要趁胜追击的气焰浇下去不少,“其实就是从这事儿开始有苗头的。”
“什么?这事儿?那时候你才11岁……还在上小学吧,都还没去我家补课呢。”
“怎么?11岁也是人,早就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了。发育早点儿的都来例假了,暗恋个人不算早。”
许幼鸢还真没想到让时悦坚定地暗恋了这么多年的开端,居然是她无意间做的一点好事。
“后来呢?我记得那摊煎饼的老板好像没收我钱。”
“可不么,人家没好意思收,您多厉害啊,对着人家挂着的收款二维码就扫,一连转了好几笔过去,转完就跑了,人家老板还在身后追了大半条街。”
许幼鸢:“这么劲爆吗?”
“知道的你是做好事不想留名,不知道的还以为哪来的小偷这么丧心病狂,煎饼摊都偷。”
许幼鸢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居然还有这种事。”
时悦看着她从低低的领口里露出来的锁骨,将自己的围巾圈上去给她遮住:
“就说你这脑回路很神奇,都不知道是什么结构,什么样古怪的事儿你都能办得出来。不过也是因为这事儿让我知道,你的技能不是只会吃,原来还挺善良,挺可爱。”
“等会儿,所以在你心里我还有段只会吃其他什么都不会的岁月?”
“您太谦虚,能吃的人到处都是,可是像您一样这么能吃的不多。不得不说这也是难得的能力。”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夸我?嗯?”
时悦将围巾系好,系成和许幼鸢这一身装扮非常适合的样式,一边欣赏一边道:
“您在某些方面的感觉还是挺灵敏的。”
许幼鸢伸手就要削她,时悦没往后躲,不退反进,往她怀里一钻,甜甜地说道:
“比如,这时候?”
虽然没想起和煎饼摊老板那事儿最后的结果,但是10多岁一脸不高兴也从来不爱笑的时悦什么模样,她倒是记忆深刻。
“你说你那时候就喜欢连名带姓地称呼我,没大没小。”
“你名字好听,少了任何一个字都不顺口。”
“你怎么不说你是不想叫我姐姐,不想和我差着辈分才这么称呼的呢?”
“原来您不傻啊。”
许幼鸢捏住了她的耳朵,时悦表情一滞,坏了。
“你脑袋还在我怀里靠着呢,还这么嚣张?”
时悦赶紧道:“谁说我不叫你姐姐?好姐姐好阿姨,别拧我。”
“……信不信我给你顺窗丢出去?”
“必须不舍得。不仅不舍得,你现在还跟着我一块儿见父母去。”时悦真没逃走,还相当安逸地在许幼鸢的怀里蹭了蹭。
许幼鸢拿她没办法。确定关系的时间不太长,可是时悦仗着自己年龄上的优势,没少向许幼鸢撒娇,早就看穿了许幼鸢嘴硬心软,其实也相当享受二人亲密的过程,绝对不会撵她。
许幼鸢的确没撵她,反而仔仔细细地端详怀里人精致的下巴曲线。
“不过只是苗头,还有后来很多事的积累。”
时悦靠在她怀中继续说。
“嗯?嗯?还有什么事?”
时悦笑眯眯地说:“所以你很想知道。”
许幼鸢才不上她的当,换了个话题道:
“你打算今晚跟你爸妈和你姐说明白么?”
时悦“嗯”了一声道:“都说清楚,你和我的事,还包括这些年我都在做什么,以及我现在的情况,是时候全都告诉她们了。就算不告诉他们恐怕已经从网上看得差不多了,毕竟俩资深网民,成天泡在网上的时间比我还长,不可能不知道阎容带来的那档子事儿。前两天我爸妈也有和我视频问我近况,但是没直接问这事儿,我估计他们没好开口但又担心我。我也不打算继续藏着掖着了,今晚全说明白。当然,这是顺便的,最重要的还是我和你的新关系。”
许幼鸢点了点头。
马上就要到约定好的餐厅了,许幼鸢心中有一种熟悉的恐惧感,在下车的时候她终于摸清了这种感觉因何熟悉。
可不就是学生时代如影随形的考试压力么。
原来人生中的考试,从毕业之后才正式开始。
时悦和许幼鸢就要到约定好的餐厅,时冶和阿芙已经到了停车场,只不过两人还没下车。
阿芙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婆。
时冶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装扮了十多分钟,还是出门前就已经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的前提下,现在是补妆。
阿芙:“我怎么记得咱俩结婚那天你都没这么细致?你这是化妆还是装修呢?”
时冶戴了一副毛球耳环,觉得有点儿突兀,再换上一对最喜欢的钻石耳钉。
“哪有这样冤枉我的?咱俩结婚的时候一穷二白,我倒是想折腾,没东西给我折腾。”
阿芙:“那你也是去见你妹,从小你帮忙换尿布长大的亲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相亲去呢。”
“是我亲妹,但现在这个妹妹已经不是曾经的妹妹。”时冶感叹,“自从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之后,我感觉过去的那个有今天没明天挥霍无度,又不喜欢回家看爸妈的倒霉孩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绝顶聪明又低调的新妹妹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这感觉,说实话到现在我都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阿芙点头:“原来是为了见新妹妹打扮。”她指着时冶脑门上还没好明白的伤痕,“只要你别再晕倒就行。丢人。”
时冶回味了一番刚得知亲妹是NCOUNT老板那一刻惊喜万分的心情,嘻嘻笑道:“我尽量。都是一家人怕什么丢人,就算再晕倒了,你,我爸妈我妹都在,怕什么。”
时冶总算是在镜子里看到了满意的自己,和阿芙一块儿下车。
时冶穿着一身只在重要场合才穿的长裙子,下车的动作有点儿被拘着。阿芙一手拉着她一手帮她挡着头顶,生怕她这多灾多难的脑门刚好点儿又撞着。
“哟,真恩爱啊。”
两人刚下车,就看见时悦和许幼鸢从左边的停车区走过来,许幼鸢挽着时悦,两人打扮得跟要去走红毯似的,特别好看又配一脸。
“你看看。”时悦跟身边的许幼鸢道,“结了婚的老夫老妻和咱们这种还在谈恋爱的就是不一样啊,看阿芙多贴心。你说我什么时候才有这待遇?”
许幼鸢斜她一眼,小声道:“能不在外面胡说八道么。”
时悦:“怎么了,这是我亲姐一家子。”
阿芙说:“姐还是姐,妹妹是新妹妹了。”
时悦:“?”
时冶在阿芙腰上掐了一把,痛得她一哆嗦:“哎哟喂,你真掐!”
时冶不理她,对时悦嘿嘿地笑,笑得时悦脸都垮下来了,特担忧地问阿芙:“我姐这是怎么回事?脑门怎么磕了?这是磕傻了?”
阿芙:“岂止啊,还送去抢救了。”
时悦:“啊?真的假的?姐怎么了?”
“你让你姐自己跟你说,我可不敢说,不然又得掐我。”
时悦看着时冶,等着她坦白。时冶立马向站在一旁知道前因后果正乐不可支的许幼鸢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点把时万个为什么拖走,别让她再问了。
许幼鸢多少对时冶有点隐瞒,算是时悦的“帮凶”,对这位发小略有愧疚,也就顺她的意拉时悦走了:
“怎么站在这儿唠叨,爸妈应该都到了,快点儿进去吧。”
时悦跟着她走,和时冶阿芙拉开一段距离之后问许幼鸢:“我姐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知道是不?”
许幼鸢说:“还不是你一直瞒着她,前段时间她在网上看那些事儿,知道你这么出息,一激动没稳住,晕了过去。”
“哦,这样。难怪说什么新妹妹。”
“你一点都不惊讶?我知道这事儿可笑半死。”
“妹妹是新妹妹,姐姐还是姐姐,我姐从小就这样,受不了一点刺激。当年阿芙向她求婚的时候还激动得从楼上翻下来,腿摔断了住院住俩月,这事儿你记得不?”
这么一说许幼鸢也记起来这回事。两人一边往里走一边总结着时冶充满传奇色彩的小半生,许幼鸢被时悦逗得腰都直不起来,几乎整个人挂在她身上往餐厅里走。
“我怎么觉得她们在拿我增进感情呢?”时冶跟在她们后面,时不时会听到自己的名字顺着晚风飘进耳朵里。
阿芙却在看着另一个方向。
“你看什么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边的一群小姑娘是在拍时悦和鸟姐吗?”
时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群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满脸的兴奋劲儿,借着停车场的车当掩护,猫着腰,跟在时悦和许幼鸢身后跑。一边跑还一边相互认可地点点头——是她们!绝对是!举着手机,不仅拍照,还直接开了直播。
四五个姑娘每个动作都特利落,老兵围城也就这水平了。
“还真是。”时冶紧张地拉着阿芙的袖子,“这帮小崽子哪里来的?记者?因为之前那女明星的事儿盯上小悦和鸟姐了?”
“看这打扮不像吧。”阿芙说,“倒像是普通追星的。”
“追星的话应该去追女明星啊。”
“你妹现在在网上可红了,都有超话了,隔三差五都有关于小悦的热门话题,交流不知道哪里挖出来的照片。而且她和鸟姐相差11岁的爱情故事都有人要买版权拍电影了,你说说看,和明星有什么区别。”
阿芙越说时冶心就越慌,出来吃个饭还有人偷拍?还有没有点隐私了?
小悦这么低调,连创建了NCOUNT这件事都不喜欢张扬到人前,参加家族聚会却被偷拍的话,她肯定特不乐意。
拿出手机就要提醒妹妹一句,却见时悦微微偏了一下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挽着她的许幼鸢也跟着停了下来。
时悦一个转身带着她往回走,追她们的那群小姑娘都弯着腰,跑在最前面的看见了,立马跟着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跑。身后的四个人都埋头跟着,没想到突然会有这操作,两方对撞,人仰马翻。
许幼鸢发现了左手边的一排车后有些异样的动静,往她们这儿看。小姑娘们我捂着你你捂着我,眼珠子都要喷出来了,硬生生将尖叫声压了下去。
“时悦。”许幼鸢刚开口,瞄了眼时冶微信的时悦便将手机塞回口袋,心里有了主意,抬起头昂首阔步地往自家车的方向走:
“今天降温,冷,我给你拿件披肩去。”
“啊?披肩?”许幼鸢知道时悦肯定也感觉到有人在跟她们,但时悦什么都没说,反而回去拿披肩?
再说今晚也不怎么冷啊,时悦就是不喜欢她露肉,锁骨遮起来就算了,现在连露点儿胳膊她都不乐意么?
这孩子年龄不大,管起人来还挺严格。
不过有人管着许幼鸢心里有点儿甜滋滋的感觉,独立自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有一颗愿意在别人身边停靠的心。
往车的方向走了十来步,小姑娘们调整好了队形立即又跟上来,时悦不知道琢磨着什么再次停下来,转身。
许幼鸢:“又怎么了?”
听到暗处压抑到极点却还是走漏出来一丝人仰马翻的动静,时悦忍着恶作剧成功的得意感,轻摸着许幼鸢的脸,沿着她精致的妆容探到她耳朵,暧昧地揉捏了起来。
许幼鸢耳朵一碰就容易发热变红,时悦这小混蛋明明知道,根本就是故意弄她。
“我傻了,干嘛还回去拿。”时悦摸着许幼鸢的敏感的耳垂,直到她又酥又痒又有点儿害羞的表情出现,且耳垂彻底变红之后才满意地放开,将自个儿的风衣脱下来,披在许幼鸢身上,
“穿我的衣服,回头你身上都是我的香水味。”
许幼鸢还没给满时悦一个诧异的眼神,时悦就捧着她的脸吻她。
站在不远处目睹一切的时冶和阿芙同时打了个哆嗦。
时冶:“妈耶,这肉麻。”
而暗处的小姑娘们各个激动得差点儿原地爆炸,立即拿出手机疯狂拍照,直播上的礼物和留言差点将屏幕给刷爆炸。
居然能够目睹这神仙爱情!不拍爆内存对不起自己!
时悦吻着吻着嘴角的弧度已经控制不住地往上扬。
许幼鸢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睁开眼,压着她的肩膀将她往后推了推:“你故意的吧?嗯?”
时悦意犹未尽地看着眼前的人:“我故意什么?”
“故意让那些人拍。”
“我是这种人吗?”
“你不是吗?咱俩那些事儿是不是都是你捅出去的?不然从哪儿挖的八卦能这么深入?就差把你的心理活动都添上去了。说吧,是不是时总您亲自撰的稿?”
时悦很满意许幼鸢拆穿了自己这些小伎俩:
“行吧,你说我是哪种人我就是哪种人,谁让我这么爱你。这些人既然对别人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那就让他们看个清楚,别错过任何细节了。”
许幼鸢拿出手机,果然找到了关于她俩的直播,居然还上了热搜。
“时悦当街拥吻重塑宇宙之母”这条不是普通的热搜,后面标了个紫红色的“爆”字,热搜相关微博一眼看过去几乎都是土拨鼠尖叫。
许幼鸢受不了,时悦心情却很好。
“那正好了。”时悦搂着许幼鸢的腰,和她并肩向餐厅走去,“今天见爸妈的大日子,就让她们帮咱们告诉全世界吧。”
许幼鸢:“我怎么觉得你挺享受?”
时悦挑了挑眉:“你是我女朋友这事儿光我自己享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