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教官看着孔祐希的动作十分心慌。
但是, 白予熙被她这样一命令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孔祐希看她不说话,抽回了自己的甩棍,甩棍一下子被她收回了握柄。
白予熙看着孔祐希的动作也收了一下自己的军刀。
正当周围的教官以为孔上校准备收手的时候……
孔祐希转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甩棍, 甩棍一下子又从握柄里面滑出,一转又向着任轻秋的下巴挑了过去!
但是,白予熙手里面的军刀,竟然也在这个时候急速转了一下刀口,即刻反手又架住了孔祐希这一棍。
“当!”
军刀和甩棍相撞,一身脆响再次响起。
“噢!”
这反应的迅速看得北军的教官们又惊又喜——这么突然的一记甩棍,白予熙居然也能挡住, 不愧是他们北军的首席!
“白予熙。”
但另一边的孔祐希有些无精打采地扶了一下眼镜,
“看你是忘了,所以我就提醒一句, 军规第三十四条, 以下犯上, 罚予警告、记过等纪律处分。”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以权压人的人, 但在必要的时候, 她从来不手软, 也不介意这样以权压人。
“孔上校。”
白予熙的脸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任轻秋还没有正式入伍,现在只是我的队员,只是北军的学生, 应该还不需要在东部的孔上校来管教。”
“是啊, 上校,我们学院的任轻秋应该也没有犯事吧?”
这个时候北部的教官也出来了,刚才他们是看呆了, 没反应过来,但是他们谁都知道, 孔祐希这人是个怪人。
这个人对于盯上了的人,那就是根本不留任何情面——不管对方年龄如何,是什么样的人——在战场上面,甚至就算是童兵也从来没有犹豫过,杀起来从来都是不手软的……
他们实在是有些怕孔祐希对着他们的联赛选手痛下狠手——这要是让任轻秋折了几根肋骨,下场比赛还打不打了?
——不行!得护着!
几个教官立刻走了过去。
但是孔祐希听着教官的话扬了一下甩棍,视线却是越过了所有人,直直地看向了任轻秋,
“有没有做错事,她自己心里面清楚。”
这下,在场的其余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看孔祐希这边一脸毫无意外地盯着任轻秋,他们心里面也开始犯嘀咕了。
其实他们也不了解任轻秋,看孔祐希这样,又觉得任轻秋是不是真的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犯了什么事也说不定……
白予熙表情没有变化地扫了一眼任轻秋。
——这么不信我啊?
任轻秋被她一看,笑着靠在她的肩膀上对着她的耳朵嘟哝了一句,
“长官,你是知道我最近天天都和你在一起的,想犯事哪来的时间啊?”
她说完,余光扫了一眼白予熙,本来以为自己这样挂在她的肩膀上,白予熙会一把把她赶下去,但白予熙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只是盯着孔祐希,沉声道:
“孔上校,我的队员肯定没有犯事。”
白予熙都这么说了,站在周围的教官们也立刻看向了孔祐希,结果就发现孔上校那张好像一直对其他事物漠不关心的眼睛里面好像闪着似有似无的光芒。
她慢慢扶了一下眼镜,把甩棍收了回去,从怀里面拿出了一包烟,敲出了一根叼在了自己的嘴里,
“……”
任轻秋倚在白予熙的身后,看着孔祐希抽烟的样子不禁喉咙微微一动。
她不知道孔祐希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染上抽烟这个习惯的,但这个敲出烟点燃的动作,实在是让她觉得熟悉……
孔祐希用打火机点燃了烟,最后叹出一口烟,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看向了任轻秋,
“和我回东部去。”
孔祐希神情复杂地按了一下自己的腰带上的甩棍,她始终没有叫任轻秋的名字。
“……你,”
孔祐希喉咙微微一动,“和我走。”
任轻秋看着孔祐希腰上手铐,一下子苦笑着垂了一下眼睫,“……”
但她还没有说话,车站里面一下子闹开了锅。
闹开锅的不是别人,是北军的教官们。
其实教官们都是知道任轻秋这次比赛表现很不错的,连他们都觉得惊艳,更何况这次比赛没有拿到第一的其他学校呢?
现在一听到孔祐希的话他们根本就坐不住了。
——好啊,这孔上校这难道是看准了他们的选手在联赛上面表现不错,就打定主意要挖他们的墙角了吧?!东部这是要搞人才垄断啊!
北军教官们几乎是一瞬间就警惕起来了。
警惕之后,北军教官们心里面一下子就慌了。
要说他们的墙角好不好撬,他们心里面比谁都清楚。
——那一定是好撬的啊!
他们北军除了有气魄,战争多,贴近大自然,饭可以管够以外,其他的什么都少,少得可怜!
立马有教官拦住孔祐希,还有教官掩护起学生,连忙把她们往外面送,他们虽然不是上校,但是战斗经验还是够的。
——就这么几个独苗苗,这要是被撬走了一个,那问题可就大了!
他们可不想给孔祐希一点机会。
“快快快,你们快回去休息!”
任轻秋立刻拉着白予熙往车站外面跑了出去,其他队员看着教官的架势也跟着跑了出去。
孔祐希看着任轻秋跑出去的背影,不禁皱眉……
“孔上校是怎么回事啊?”
其他几个队员都有些心有余悸。
唐醒一边跑一边问,“想要把你带到东部军那边去?”
任轻秋坦然地笑了一下,
“未必啊,没准是想把我抓进监狱里面去。”
“啊?为什么要抓你进监狱啊?”林知免茫然地一问。
“可能是因为和我有仇,可能是觉得我犯了大错,还可能是太讨厌我,”任轻秋笑着掰了掰手指,接着胡诌,
“哦,对了,也有可能是嫉妒我。”
井然严肃地扶了一下眼镜,“孔上校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是啊,她不是。”任轻秋笑了笑。
“我认为,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的一种不够严谨的说话态度,所以才总会招惹来一些是非,其他教官才总是觉得你这个人存在问题。”井然厉色批评。
“你说得对。”
任轻秋微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怪我,我这种人的性格就不适合这里。”
“好了。”
这时,白予熙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今天回去,大家就早点休息,后天开始讨论战术,在第二次比赛开始之前,把握这几天的时间。”
几个人回到了东部军安排的集合地点。
集合地点和上次没有变化,依旧是东部军学院里面的宿舍区。
晚上,任轻秋吃完饭,走到了学校的训练场的一侧,发现白予熙一个人坐在瞭望塔上面。
任轻秋望着坐在瞭望塔上的人影沉默了几秒,接着自己也慢慢地走上了瞭望塔。
瞭望塔上,白予熙坐在空荡荡的平台上,她的背影看着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任轻秋感觉高处的冷风从自己的耳朵边上吹了过去,一下子畅快地呼吸了一口空气。
这里视线范围很好,望着东部的市区,城市一片橙黄的灯火亮起,看着十分壮观。
任轻秋蹑手蹑脚地伸手蒙住了白予熙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白予熙摸了一下任轻秋的手,声音平静,
“坐我旁边。”
任轻秋倒是没有惊讶她一下子就发现是自己。
她知道白予熙一定在自己上来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来了,但是就是忍不住想要这样玩一下。
白予熙没有松开任轻秋的手,任轻秋就这么笑着悠悠哉哉地坐在了她的身旁,
“长官,你怎么坐在这里啊?”
“看风景。”白予熙轻声回她。
——大开眼界了,白予熙都会看风景了。
任轻秋挨在了白予熙的身旁,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
“你知道东部军瞭望台八点之后普通学生不能进吧?顶风作案啊。不给贿赂的话,我就要举报你了哦。”
“东军的校规管不了我们北军的人,”
白予熙也笑着转头看向了身旁的任轻秋,“也管不了你了。”
任轻秋愣了一下,忍不住笑着挨在了白予熙的肩膀上,
“确实。”是这样啊。
“在看哪里的风景?”
任轻秋笑着问她。
白予熙指了一下北部军学院的方向,又指了一下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个地方很黑,任轻秋现在看不清楚,但是她直觉知道那里是雪兰湖。
这是一个在两个山谷之中央的湖泊,这个湖泊深不可测,像是一块翡翠一样,每年夏天,湖泊一到夜晚,就会有两片星河出现。
“看那个地方想什么?长官?”
白予熙看了一眼任轻秋,慢慢地抱起了自己的肩膀,眼神认真地看向了远处,
“想很多事情。”
白予熙垂了一下眼睫,
“在想你之前为什么要去学院的档案室。”
“在想……”
白予熙抬起头,看向了她的眼睛,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