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笼子里,一只花仙子弱弱地说道。
弗莉与茉莉飞了过去,将被抓住的花仙子和小精灵们放出。弗莉问那只唤住大家的花仙子:“怎么了?”
那只花仙子小声说道:“我觉得,还是放过她吧?”
其他被抓的花仙子,有一些不服,争执起来:“不管怎么样,她把我们抓到这里,逼我们帮她干活,为她浇灌毒藤、毒花,累死累活的,凭什么现在就应该放过她?”
“可是,她也情有可原啊?”
“她情有可原,我们就应该受罪吗?”
“但她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再说了,如果不是她挡住了那些尸兽,被那么多的尸兽冲到这里,我们的花都不也一样保不住吗?”
“这个……”
罗宾跳到一处斜斜伸出的、焦黑的枝头上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木屋的门,吱呀一声的,打了开来,罗宾、弗莉、茉莉、以及其它小精灵们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只见,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巫婆,弓着背慢慢的走了出来,她有一只横着的、大大大的、占了半张脸的眼睛,长长的酒糟鼻,老迈龙钟,连路都难以走动的样子。她的皮肤干瘪得如同树皮,看起来就像是一瘫勉勉强强扶了起来的烂泥。
岳青、小薇、小墨、比翼鸟姐妹原本就不知道女巫应该是长什么样子,都没有太多的惊讶,最多也就是觉得,她果然是一个“老巫婆”,长得奇形怪状。
罗宾、弗莉等确实睁大眼睛,很是吃惊的样子。
虽然他们将沼泽地里的这个女巫骂作老巫婆,但事实上,女巫长到一定的年纪后,是不会再变老的。
女巫拥有几百年的寿命,她们的模样,会长期维持在年轻时的模样,她们很讨厌别人说她们老,但也因为这样,一向嘴毒口快的小精灵们,总是在背地里把那些上了年纪的女巫骂作老巫婆。
如果一个女巫开始衰老,那只有一种可能……她快要死了!
这也让小精灵们感到惊讶,他们与这个女巫敌对了数百年,也相伴了数百年,一代代的小精灵,都在讨论着这个讨厌的、孤僻的女巫,却没有想到,当她再一次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竟然已经老成了这个样子。
黑安妮丝……它是这个女巫的名字!
它其实也很难说是一个名字,而是她这种独眼女巫的、独有的称呼。
“你们跑到我的地方来做什么?”黑安妮丝气喘吁吁的挥着手,“滚,你们给我滚,信不信我宰了你们?信不信像宰鸡宰狗一样宰了你们?”
有小精灵叫道:“老巫婆,你抓了我们的同伴,还这么嚣张?”“果然是个老巫婆,老成这个样子还让人讨厌。”“只要是女巫就没有一个不让人讨厌。”“就是就是。”……
“给我滚,给我滚!”黑安妮丝挥着手。
“我们走吧!不要管她!”“我们就这样放过她?要是她又抓我们怎么办?”“可她已经老成这个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那被放出的花仙子说:“我们不能走!”
她飞到老巫婆面前:“想要我们帮忙,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不就好了?”
老巫婆叫道:“谁要你们帮忙了?谁要你们这些小东西帮忙了?”
被抓的那些花仙子、小精灵嘀咕着:“女巫就是这个鬼样子!”“就是,从来就不好好说话。”“总是一个人藏在林子里,说个话都不利索。”“唉唉,自古以来女巫都是这个样子。”
那花仙子拍动着她蝴蝶般的翅膀,看着黑安妮丝:“我们就这样走了,你的孩子怎么办?”
老巫婆腰背挺了一挺,似是想要吼些什么,然后又慢慢的垂了下去。就像是风霜压垮下的老树,这一刻的她,显得筋疲力尽,连那最后一点傲慢,也无法再支撑她老迈的腰骨。
“孩子?”“她的孩子?”“女巫的孩子?”……
罗宾、弗莉、茉莉等彼此对望。就在这个时候,木屋里响起婴儿的啼哭,老巫婆一下子也慌了手脚,颤颤抖抖的转身往屋内走去:“来了来了,别哭别哭……乖、乖……”
弗莉拍着她的翅膀,飞在那名花仙子的身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名花仙子说:“跟进去就知道了。”拍着翅膀往前飞。
岳青骑着比翼鸟姐妹,都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但不管怎样,还是和小薇、小墨一同,往木屋里飞起,罗宾等小精灵战士也纷纷跳上了木窗,往里头看着,过了一会儿,他们议论纷纷:“女巫的女儿?”“她有两只眼睛!”“有两只眼睛的黑安妮丝?”“根据传说……”“有两只眼睛就不是黑安妮丝了吧?”“这孩子是森林的女儿……蓝色安妮丝?”
岳青等看去,屋子里,一个用木头制成的简陋摇篮中,躺着一个女婴,女婴看上去,比正常人类的孩子要娇小一些,但却是白白嫩嫩。
女婴睁着两个水灵灵的眼睛,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有浅蓝色的幽光溢出。她哇哇的哭着,老巫婆将她抱了起来,拿着奶瓶,小心翼翼的喂着,女婴停止了啼哭,吸着奶嘴。
此刻的老巫婆,也没有了刚才那般张狂,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婆婆,努力的哄着孩子。
茉莉飞在比翼鸟身边,轻声说:“难怪她变得这么老,她的魔力正在流失。”
小薇回头看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茉莉说:“女巫从来都是孤僻的,一个森林里,只会有一个女巫。她们一般只有在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才会把魔法传给别人。黑安妮丝也是女巫,她们的魔法也是一代一代的传承,但她们生下孩子后,大部分的魔力都会传给她们的孩子,她们的孩子会在三四年的时间里长大,孩子每长大一点,黑安妮丝就会衰老一点,她所有的魔力,都会转移到她的孩子身上,在她时候,她的魔法、过往的知识,也会留给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就是这片森林里新的女巫。”
小墨低声说:“这样子的啊!”听起来很玄乎,但毕竟是女巫,女巫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件很玄乎的事情。
“嗯!”茉莉说,“另外,拥有两只眼睛的安妮丝,是森林女神得律阿德斯的宠儿,是大自然的奇迹。她很少出现,但是,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大自然就会赐予恩惠。但是,在蓝色安妮丝长大之前,会遭遇到许多的磨难,尤其是那些负界能量的怪物,蓝色安妮丝的血液对它们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是的!”一只被放出的花仙子小声说,“更西面,有大量的尸兽聚在一起,它们被牙魔的手下,一个叫作切斯纳特的骨魔操控着,黑安妮丝把我们抓来,帮她种植蚀骨草、吸血藤、赤焰花这些魔草,因为只有这几样东西炼制出来的毒药,才能够对早就已经死掉的尸兽起作用,但是那些尸兽越来越多,这样子下去,这片沼泽地早晚会被尸兽占领。”
罗宾抬起手来,移了移他的红帽子,握住腰间的剑:“那样的话,我们花都不是也会有危险?”
那名花仙子点了点头:“是的,而且这一次,那只骨魔集结了上千只的尸兽,随时都有可能进攻这里,她炼制的毒药却已经不多了,蚀骨草、吸血藤、赤焰花这三种最重要的魔草,也快要用光了,就算有我们这些被她抓来的花仙子帮忙,也来不及培植供应。”
岳青想了想,问:“你能不能带我们到西边看看?”
那名花仙子抬起头来,有些好奇的看向坐在双头鸟背上的这个人类少年,又看了看他身边的两个魔法少女。
在那只花仙子的带路下,比翼鸟飞了出去,两名魔法少女和其他一些小精灵也跟着他们。
木屋的后方,他们看到了大片毒草的种植,只不过草叶基本上已经被拔光。更远处,放着大缸,缸底有火焰燃烧,周围还能找到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老鼠干、蝙蝠尸体、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指甲、神秘的草药等等,对于女巫来说,拥有这些东西也算是正常的。
西面的林子里,乱木丛生,再往前,飞了一大堆,能够看到荆棘堆积成的巨大障碍物,它的前方,是连续不断的厮杀过的痕迹,各种野兽的尸体,血水染红了大地,一具具白骨露在外头。
远处的山岭上,有尸兽来来去去,密密麻麻,越聚越多。
“恐怕,明天太阳一落,它们就会再次发动攻击。”那名花仙子担忧的说。
尸兽惧怕太阳,但这个世界里的太阳,来去匆匆,从日出到日落,也不过就是一下子,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岳青往前方看去,从山脚到荆棘地之间,一片狼藉,很显然,那女巫曾在这一大片土地上,设置陷阱,阻挡尸兽。但是现在,尸兽不断的推进下,这片荆棘地已经是最后的防线。
荆棘地上,那一根根犹如钢丝般,被巫术强化过的荆棘,犹如活物,它们把刀锋般的枝头,淬上了专门用来对付尸兽的剧毒,内中还暗藏着各种各样的魔法陷阱。
然而,看到对面山上那漫山遍野的尸兽,恐怕谁也不相信,明天还能够再挡得住它们。
岳青乘着比翼鸟姐妹,沿着荆棘地周围,巡了一遍。老巫婆曾经在这一带,精心布置,但是现在,原本布满了各种陷阱的荆棘地,已经是残破不堪。
“那些尸兽闯过了这里,怕是真的能够直接杀到花都去。”小薇飞在他的身边。
岳青点了点头:“没错!”花都与沼泽地之间,原本也是有一大批陷阱的,但在他们杀进来的时候,已经破了个干净。
回到树屋,他和罗宾等小精灵开会,一向活泼的小精灵们,都显得有些严肃。如果被那些尸兽闯进了花都,那就算成功的将它们击退,花都肯定也是被破坏殆尽。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守住这里!”罗宾握住腰间的剑。
小精灵们一向喜欢恶作剧,捉弄人,但同时也是同情心泛滥。在看到那个婴儿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很难放手不管,更何况,那些尸兽威胁的,绝不仅仅只是这个地方,还有他们精心照顾的森林,以及常年生活的家园。
“单单击退尸兽群,恐怕还是不够的!”岳青分析,“击退了一批,切斯纳特还能够召集第二批,这里的防御就是被他这样子,一次次的击垮的,想要解决这里的威胁,必须要除掉切斯纳特。”
罗宾拿眼睛瞅他:“你有什么主意?”
岳青信心十足:“只要召集更多的姑娘们来帮忙,我就有信心守住这里,甚至反攻回去。”
罗宾捂着额头:“你的辅助真的就只对姑娘们有效?”
岳青摊手:“没错,我也不想这样的啊,但事实就是这样。”
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小精灵们开始调集,花都的花仙子和小精灵少女们倾巢而出,只留下一些小精灵战士看家。
老巫婆的花园中,岳青辅助着花仙子们,施展魔法,让那些毒花毒草,如同雨后春笋般快速生长。从他肩上伸出的一条条细手,伸入花仙子们的裙下,摸来摸去,花仙子们扭着小小的身子,又是娇羞,又是兴奋。
小薇同样也是垂头丧气,如果有的选择,她真的不想让自己的男朋友拥有这般古怪的能力,明明都已经有了她们姐妹了,她们姐妹还得时不时的,看着他去调戏其他女孩子。
更主要的是,他居然是为了爱和正义,才去调戏她们的。面对着即将杀来的大敌,谁也没有办法责怪他,反过来还得感激他。
老巫婆用一口大锅炼制着专门针对尸兽的毒药,小精灵们跳来跳去,忙碌不停,利箭和各种兵器被淬上了毒,还有各种各样的坛坛罐罐。
协助完花仙子们后,岳青又开始对赶来的上百名小精灵少女进行集训,摸来摸去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