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特毫不怀疑。
就算是令无数废土客闻风丧胆的死亡之爪，面对四联装10mm机炮的扫射也不得不绕着走。
然而——
当一挺四联装防空炮面对的是“成千上万”只死亡之爪，双方的立场便截然相反了。
“啊啊啊！！！”
蹲在防空机炮后面的士兵，死死地握住扳机，朝着山脚下宣泄出一道道橙黄色的曳光，试图阻止这群牲口冲上山头。
然而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死亡之爪，那枪口喷出的火舌就如黑暗中摇曳的烛火。
仿佛随时便会消失在无声无息的风暴中。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机炮的怒吼声甚至没持续两秒，一架无人机收束了机翼，忽然从天而降。
守在防空炮旁边的三名士兵还没回过神来，轰然炸裂的火光便将他们连同那挺防空机炮一并吞没了进去。
爆炸的火光在高地上绽放。
看着那化作一团扭曲钢铁的机炮，旁边战壕里的士兵顿时傻了眼，随之一股恐惧自心底油然而生。
“那是什么东西？！”一名十夫长惊叫道，枪口对着天空来回扭动。
“自杀式无人机！”约特的眼睛一瞬间充满了血丝，大吼着下令道，“小心那些嗡嗡叫的玩意儿！不要让它们靠近防空炮！”
剩下的三座四联装防空炮开始对着天空扫射，试图将呼啸而来的无人机击落。
然而这种毫无章法的胡乱开火，对于由智力系玩家“沉浸式操作”的无人机而言显然是徒劳。
很快又是两座防空炮被送走，整个高地上只剩下了最后一座。
就在约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旁的千夫长西蒙德朝着部下吼道。
“用EMP弹！”
约特心中一惊，连忙道。
“可是我们的雷达——”
“管不了那么多了！”西蒙德一把推开了他，朝着迫击炮阵地的方向吼道，“快！”
接到长官的命令，一名十夫长已经冲到了迫击炮阵地的边上，迅速从箱子里翻出了一枚涂了蓝色标记的炮弹。
抓着炮弹的屁股在地上猛地一磕，接着他便用力扔向了空中，然后卧倒在了地上。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爆炸的尘埃迅速向上冲起，裂开的弹片在沙袋间嗖嗖飞舞。
炸药引爆的能量通过微波器件转化成了峰值功率上千兆瓦的脉冲微波！
一声短促的嗡鸣贯穿了整个战场，在无数受保护或不受保护导体上形成了上万乃至数十万伏特的瞬变脉冲电压。
营地中央的配电箱跳出一簇细小的火苗，紧接着整个高地都坠入了黑暗，不过很快又被照明弹重新点亮。
与此同时，接近到低空的一架架尚未引爆的四旋翼无人机，也都和下饺子似的落在了地上。
绝缘层被击穿，保险丝烧断，雷达屏幕失灵，电器元件烧坏，电子系统储存熔毁……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整个战场瞬间从后冷战时代退回了二战乃至一战，一切通讯设备都失去了作用，联络完全靠吼。
五百米开外的山坳，大眼两眼一翻差点掉了线，骂骂咧咧地摘下了戴在头上的耳机。
“草！这帮家伙玩的够狠！”
他看向VM。
上面已经泛起了雪白屏幕。
虽然“生命体征监测仪”对于EMP具有一定抗性，但那仅仅是针对广域投放的EMP武器以及核爆的附带EMP伤害。
对于这种近距离爆发的电磁脉冲，压力还是不小的。
至少保险丝是保不住了。
一名智力系的萌新懵逼地拍了拍自己的VM，见屏幕完全卡死，嘀嘀咕咕地吐槽了句。
“卧槽……咋给我系统界面都干没了！”
“估计是EMP，换个保险丝就好了，问题不大！”大眼把VM摘掉扔在了地上，“准备冲锋！”
“我们智力系也上吗？”那新人愣道。
“废话，”朝那家伙翻了个白眼，大眼捡起了放在地上的步枪，“召唤师没了蓝条就不干架了么，弟兄们，跟我冲！”
“嗷嗷嗷！”
见带队的都上了，几个智力系玩家也纷纷拿起了步枪，回忆着从穿山甲那儿学习到的姿势，朝着对面的330号高地发起了冲锋。
由于通讯装置的失效，战场上一片混乱，除了吼声与叫喊声之外，便是无休止的枪响与爆炸的轰鸣。
除了少数的无人机操作员之外，受EMP影响最大的无疑是狼骑兵部队，安装在死亡之爪后颈的神经联接装备收到了严重影响。
不过，受到影响的只是其中一部分。
大部分死亡之爪已经被玩家们驯化，即便没有神经连接设备的干涉，习惯了服从的它们仍然能执行饲主的命令。
但这其中也不乏因为受伤或者凶性被激起而失控的存在。
一旦发生了失控的情况，为了避免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即便再不舍，玩家也只能忍痛将自己的坐骑补掉。
“高地就在前面！”
“冲上去！！！”
一把扯掉了失灵的耳麦，边缘划水掏出冲锋哨衔在嘴里，用尽全身的力气吹响。
刺耳的哨声响彻了整个阵地，也彻底点燃了众人心中的热血。
“杀啊啊！”
“为了联盟！！！”
上百米的高坡转瞬即逝。
催促着自己的坐骑向前突进，边缘划水贴紧了死亡之爪的背脊，一马当先地冲在了最前面，瞄准了距离山坡上最近的战壕，接着用力向前方的阵地扔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木柄手雷。
“投弹！”
听到投弹的命令，最前排的狼骑兵纷纷扔出了手中的手榴弹，也有的掏出了“旋风”榴弹发射器。
那是地精科技出品的武器，仿MGL榴弹发射器的转轮设计，三秒之内能将六发榴弹全部打空，瞬间打出一波中距离压制火力。
爆炸的火光在战壕中点亮。
十数名威兰特人士兵当场被炸死，剩下一名惊恐地向后撤退，想要撤到后面的防线上，然而还没爬出挖到一半的战壕，便被疾驰而来的狼骑兵用工兵铲掀开了头盖骨。
看着从西南侧冲上阵地的死亡之爪，蹲在战壕里的威兰特人士兵纷纷瞪大了双眼。
“那是什么怪物？！”
“死亡之爪！是死亡之爪！”
那生活在沼泽或者雨林中的恶魔……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在沙漠中看到它们，更想象不到这些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异种竟然被野蛮人当成了坐骑！
不过此刻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思考，明晃晃的刺刀和闪烁的枪焰已经怼在了他们的脸上！
一支十人队顷刻间淹没在了狼骑兵的铁蹄之下。
紧接着是一整条战壕！
这些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怪物根本无视了地形，它们就如同飞檐走壁的胸甲骑兵，每一次利爪的挥舞都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而在外骨骼的保护下，想要将其击杀简直难如登天！
随着狼骑兵冲上了阵地，战斗很快从中距离的僵持，变成了短兵相接的厮杀。
而原本负责佯攻部队，也在听到冲锋的哨声之后，朝着陷入混乱的阵地发动了冲锋。
双方彼此都贴近到了能够看清对方鼻孔的距离，在崎岖的阵地上争夺着每一条战壕，每一块岩石，甚至是每一个沙袋掩体……
一道道曳光如篝火上纷飞的火星，在夜空中无风自动，而几乎每一缕熄灭的火种，都沾着被烤焦的血迹。
……
夜色笼罩的330号高地，被燃烧的火焰点亮。
而同一时间，高地北部的夜空中，五十架“鹰式”战斗机在云端下方现出了身形。
“330号高地交火激烈，双方已经开始混战，前线部队没有回应我们的信号……”盯着那交火声不断地阵地，阿坎特拿起对讲机，通过机载电台向后方报告了前线的状况。
他是猎鹰王国第一飞行中队的队长，军团陆航指挥中心交给他的任务是带领第一飞行中队支援330号高地的友军。
无论如何，330号高地也不能失守！
否则整个第四万人队都陷入危机！
阿坎特自然清楚这个任务的重要性，然而阵地上一片混乱，什么也看不清楚，地面部队更像是聋子一样，对他的呼叫毫无反应。
指挥部那边同样联系不上那些陆军，只能下令让他们根据情况自主判断对友军进行支援。
但这一片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更别说支援了。
“妈的……”
挂断了通讯，阿坎特正要下令下降高度，忽然从南方的云层下方看见了一颗颗若隐若现的黑点。
是联盟的飞机！
阿坎特的瞳孔剧烈收缩。
眼前的一幕让他回忆起了那天在丰饶之都上空爆发的鏖战。
老实说，联盟的飞机并没有给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虽然同样是螺旋桨飞机，但无论是机动性还是射击精度，那些飞机都和军团提供给他们的“鹰式”战斗机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硬要说的话，那些飞机简直就像是胡乱拼凑出来的东西，除了廉价之外一无是处。
然而，那些驾驶飞机的飞行员们却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联盟的飞行员就像是不怕死的恶鬼，哪怕拼着机毁人亡也要换掉对手。
不过——
这次没有钢铁之心号为他们提供掩护了！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阿坎特将机载电台切换到编队频道，朝着对讲机大声下令道。
“正南方向发现敌方机群！”
“准备迎击！”
决不能让这些飞机靠近330号高地！
在支援友军之前，他们需要先解决掉这些麻烦！
与此同时，猎鹰王国第一飞行编队的对面。
看着调笔直朝自己冲来的机群，蚊子的眼中非但没有任何惧怕，反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先前军团的“佩刀”战斗机来钢铁之心号旁边逛了一圈就返航了，双方互相奈何不了对方。
谨慎的管理者特意等对方走远了，燃料耗的差不多了，才让飞艇上的舰载机起飞。
蚊子本以为这次护航任务会很无聊，毕竟军团部署在3号绿洲的移动式雷达站根本没法在目视距离之外搜索到他们。
然而——
狗策划果然没让他失望！
推下加力阀的同时，蚊子抓起对讲机，兴奋地喊了一嗓子。
“各小队注意，正北方向发现敌方战斗机群！A编队继续执行护航任务！B编队跟我上！兄弟们，冲了他们！”
通讯频道内很快传来各小队长的回答。
“收到！”
四十架W－2“蚊式”攻击机立刻脱离了飞行编队，义无反顾地朝着猎鹰王国的第一飞行编队迎了上去。
双方就如同架起长矛的枪骑兵，互相对准了彼此的要害，没有人认怂，更没有人调转方向规避。
这时候谁要是怂了，哪怕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偏移了手中的操纵杆——
都等于是把尾巴丢给对面去咬！
接近到有效射程。
双方几乎是同时扣动了开火的扳机！
炙热粗长的枪焰沸腾了原本柔和的晚风，一道道粗长的曳光铺满了夜空，将夜晚的宁静撕的粉碎。
转瞬间十数架飞机冒起了黑烟甚至是火苗，双方从排队枪毙的厮杀，很快变成了你追我赶的缠斗。
一时间，天空下起了燃烧的铁雨，战火仿佛从地面延伸到了天上。
脱离编队的四十架W－2“蚊式”很快伤亡过半，然而猎鹰王国的第一飞行编队也没讨到任何好处，五十架“鹰式”愣是被强行换掉了十五架。
看着机翼和舱盖被打出的十几个枪眼，阿坎特死死咬着牙冠，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失控的机头拉了回来。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夜空，正打算寻找下一个目标的他，忽然从那继续向前的飞行编队中察觉到了一丝反常。
对方并没有将全部飞机都派上来，一部分已经飞到了他们身后，并且继续向北。
他们的目标难道不是330号高地？
“不对劲……这些飞机有古怪。”
阿坎特皱起了眉头，借着穿过稀薄云层的月光，勉强看清楚了被护在机群中央的几架飞机。
那轮廓……
是运输机？！
微微一愣，他的脸上随即写上了一丝惊惧。
没有任何犹豫，他抓起对讲机大声吼道。
“报告指挥部！发现敌方运输机！”
“……敌方机群已经越过了330号高地，正在向第四万人队指挥所驻地方向前进！”
紧接着他切换到了编队频道，怒吼着下令道。
“敌方运输机正在突破我们的防区！”
“给我拦住他们！”
大概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猎鹰王国飞行编队忽然放弃了与地精兵团的缠斗，疯了似的向联盟的运输机群追上去。
但一切显然都已经太晚。
随着蚊子的一声令下，正在护航的A编队调转方向，朝着追击的“鹰式”战斗机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一架架运输机放平了机身，打开了舱门。
红色的警铃响起，穿着外骨骼的玩家陆续从机舱两侧的座椅上起身，背着伞包走到机舱门口列成了整齐的队列。
卷入机舱的气流将棱角分明的甲胄刮得呼嗖直响，机舱外闪烁着机炮扫射的火苗和一道道粗长的曳光。
一双双眸子看不到半分惧色。
只有燃烧的战意！
这才是属于他们的舞台。
站在机舱门口，穿着“龙骑兵”动力装甲的老白用洪亮的嗓门，在通讯频道中大声道。
“留意你们的地图，注意你们的脚下！”
“我们的目标是第四万人队的指挥所，记得别挂在了防空炮上，更别踩到了死亡兵团弟兄们的头顶！”
“等解决完脚底下的麻烦，我们再去帮他们！”
“跳——！”
干净利落的吼声融入了呼啸的晚风，老白率先一脚踏向了舱外，带着一众武装到牙齿的小队员们跳进了枪林弹雨。
和登陆钢铁之心号的那天傍晚相比——
这点火力根本不算什么。
空中盛开了一朵朵降落伞，如火中飘零的蒲公英，在夜色的掩护下朝着地面落去。
而在他们的下方，那座灯火阑珊的营地就像暴风雨中的灯塔，为他们指引了方向。
察觉到了空中的情况。
330号高地仅剩的一架防空炮试图对燃烧兵团扫射，然而刚开火不到两秒，便被冲上来的狼骑兵用枪榴弹送走了。
与此同时，上百公里开外的天空，一架喷气式飞机正疾驰而来。
那飞机的型号，正是先前返航的“佩刀”。
刚刚在前线机场完成了补给的他，几乎还没从机舱里下来，便接到了再次起飞的命令。
看着远处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点点的火光，坐在机舱内的尤卡尔嘴角翘起一丝冷笑。
螺旋桨飞机……
就这些慢的和蚊子似的小家伙，机炮多按个0.1秒他都嫌浪费弹药！
可惜没有看到扑翼机。
那五只小苍蝇白天刚露了个脸，立刻就躲回了飞艇上。
不过无所谓了。
不管联盟的飞行员开的是什么东西，他都会让他们用身体去记住，死这个词该怎么写！
尤卡尔沉着地推下了节流阀，尾部引擎喷出的火苗骤然放大，速度很快突破了三马赫，朝着百公里外的战场加速迎了上去。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尤卡尔的心中忽然警兆骤起，几乎是本能地偏斜了操纵杆。
火苗从云端下方一闪而逝，他甚至都没看清那飞机长什么样，击穿音障的爆响便几乎贯穿了他的耳膜。
好快！
劫后余生的尤卡尔心脏狂跳，瞥了一眼毫无反应的机载雷达，接着猛地向身后看去，然而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刚才一瞬间，一架飞机几乎是贴着他的旁边“嗖”了过去，被机翼压缩的空气将他猛地拽向左侧，甚至险些震碎了他的舱盖！
那速度至少得有3马赫！
6马赫的相对速度，一秒钟就是两公里！
他可以确信，对方刚才那一下就是奔着和他同归于尽来的。而且为了不提前暴露目标，甚至都没有开火！
这是什么战术？！
“这家伙……特么的疯了吗！”
毫无疑问，对面和他同样是喷气式飞机。
透过机舱玻璃，他隐约看见了云层下方若隐若现的蓝色火苗——那是引擎的尾焰！
按捺着狂躁的心跳，尤卡尔向右偏斜了操纵杆，一边试图看清那战斗机的位置，一边试图从右侧切到敌机的后半球。
然而对方显然是个老手！
就在他做高G回转机动的同时，对方几乎是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打开减速板的同时进行急转防御，向他的弯心方向拉起机头，以较低的速度切向了他的内侧。
“嗡——！”
机炮子弹呼啸而过，几乎是擦着他的翼尖飞了过去，听到远远传来的机炮声，尤卡尔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草！”
就差一点……
差一点他的座驾就变成了一堆废铁！
这八年来，他碰到的对手基本上都是螺旋桨飞机。
即使偶尔会碰上一些烧煤或者烧油的奇葩，也很少见到能突破音障的超音速战机。
他能感觉到那架飞机的性能并不算出众，无论是机动性还是最大航速都是他更胜一筹。
然而——
对方的飞行员却凭借精湛的驾驶技术填补了这一缺陷，精准地抓住了他一瞬间的破绽。
和常年以土著为空袭目标的自己不同，那个人明显更清楚该如何与机动性更胜一筹的对手交手。
没想到在这片荒芜的沙漠上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尤卡尔的心中不禁燃起了汹涌的战意。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他的嘴里念叨着，收油打开减速板的同时，双手向反方向猛打操纵杆，准备反咬向敌机的后半球。
猎鹰王国的飞行中队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希望他们自己争气一点……
同一时间，驾驶着“凌云”战斗机的落羽啧了一声。
“10G加速度……这家伙也是觉醒者吗？”
不只是飞行员……
那飞机的性能也是有够离谱！
本来考虑到性能差距太大，狗斗没什么胜算，他打算来个一换一把明显更贵的对面送走。
结果没想到这招“大力飞砖”竟然被躲开了！
不止如此，在挂着两枚TV弹没用、并且被自己咬住了后半球的情况下，对面竟然一个急转弯躲掉了他开启天赋打出的一梭子机炮！
单就这机动性，要是放到现实中，只怕连F－22都不是它的对手。
不过这么强的飞机配这么拉胯的机载雷达和隐形材料，甚至连空空导弹都掏不出来，也是有够离谱的。
看着对方彻底抛弃了支援友军战斗机群的幻想，调转机头打算先解决掉自己，落羽深吸了一口气，胸中同样燃起了战意。
来得正好！
双手紧握着操纵杆，他死死盯着机舱外那颗若隐若现的黑点，从牙缝中挤出了半句话。
“直视我——崽种！”
……
两架喷气式战斗机进入了水平面上的缠斗，双方的引擎在空中划出了剪刀形状的轨迹，机炮互相撕咬着，争夺着对方的后半球。
就在不远处。
联盟的战斗机群与猎鹰王国的战斗机群尚未分出胜负，仅存的十余架战斗机还在激烈的厮杀中。
330号高地俨然变成了血腥的绞肉机，冲上高地的狼骑兵肆意冲杀着溃逃的步兵。
虽然西蒙德仍率领着第四万人队的直属千人负隅顽抗，但由于迟迟等不来空军的有效增援，胜利的天平明显已经被联盟握在了手上。
然而，联盟似乎并不满足于正在进行中的三场战斗，很快又开辟了今晚的第四个战场！
被曳光点亮的天空之上，漫天的降落伞从空中落下，映在了地面上的每一双眼中。
驻扎在营地中的警卫队纷纷抬起步枪指向天空开火，然而面对漆黑的夜空以及滑翔坠落的降落伞根本无法有效的命中，即使侥幸打中了一枪也很难打穿外骨骼的护甲。
数百米的距离转瞬即逝。
一台挂着三支降落伞的动力装甲，率先落在了营地中央。
只见那人竟是无视了射向自己的枪林弹雨，熟练地挥动战斗刀割断伞绳，随后便行云流水般地取下挂在装甲上的轻机枪，对着营地便是一阵突突突地扫射。
“不想死就趴下！”一边宣泄着火力，他一边打开扬声器向前推进。
随着动力装甲的部署完毕，数百名身穿外骨骼的士兵，也紧随其后降落在营地各处。
除此之外，跟随这群空降兵一同落下的，还有五十余架悬挂着枪口的Y－2“蝴蝶刀”四旋翼无人机。
几乎没机会上前线的警卫队，哪里会是这些怪物的对手，几乎仅仅一个接触便被杀得溃不成军。
站在营帐的门口，索夫特将军呆呆地望着枪声沸腾的营区。
空降兵……
联盟的王牌部队……
那双浑浊的瞳孔闪过了一瞬间的失神，而这一抹失神很快便化作了深深的绝望。
整个营地只有六支百人队的兵力。
而这六支百人队里面，还算上了通讯、输送、工兵等等一大半的后勤单位、真正有战斗力的恐怕只有一支警卫队和一支军官队。
不管是警卫队还是军官队，都不是直接战斗部队，哪里可能是联盟精锐部队的对手。
他拿什么守？！
肩膀和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索夫特的老脸涨得通红，握紧了双拳，终于绷不住情绪，破口大骂道。
“……这该死的臭鼬！”
如果不是那只臭鼬越级指挥，调走了自己的直属千人队，他怎么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那个蠢货必须为这场战役负全部责任！等老子回了凯旋城……老子一定要向军团长参他一本！”
看着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索夫特将军，一旁的副官急的连帽子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抓着他的胳膊哀求道。
“将军，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联盟至少往这儿投了五百——不，一千多号人，我们赶紧撤吧！”
索夫特的脸色僵硬，喉结动了动。
虽然不愿意丢下自己的部下独自逃跑，但他很清楚自己要是落到联盟的手上，情况只会更糟糕。
听着营地中此起彼伏的枪声，他压低了轻颤的声音。
“地图和文件……都烧了吗？”
副官连忙点头。
“都烧了！放电台的桌子我都炸了！”
“很好……这个仇我记下了，来日必报！”咬牙切齿地挤出来一句话，索夫特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副官，“我们撤！”
“跟我来！”
带着索夫特一路小跑，那副官迅速坐上了停在营房门口的吉普车，然而刚准备发动，却见钥匙找不着了。
“钥匙……奇怪，钥匙去哪了？”
刚才还在这里来着？
副官急的满头大汗，在驾驶位上到处翻找。
索夫特瞪大眼睛盯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正要骂他白痴，一声轻咳忽然从两人的身后传来。
两人迅速扭头看向吉普车后面。
只见一名穿着外骨骼的士兵正站在路旁边。
他的右肩扛着一把狙击枪，左手抛着一串车钥匙，正嬉皮笑脸地看着吉普车上的两人。
那蹩脚的人联语仿佛是在嘲讽他们滑稽的表现。
“你们是不是在找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