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今天也带家人来天堂山大教堂看“神迹”了。
他穿着深灰色长风衣，衣领高高竖起，头上还戴着宽缘帽，几乎把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中。
他老婆小莱，女儿芭芭拉、儿子小吉姆戈登，倒是正常人的休闲装扮，并没特意遮掩身份。
“就在那里，”戈登指着钟楼的方向，神色复杂道：“圣光塔就建在那，取代原来的钟楼。小莱，你还记得它吗？钟楼。”
“我经常来大教堂，经常去钟楼，怎么不记得？”小莱莫名其妙道。
“当年这里发生了一起屠杀案，连大主教……我记得叫‘马文’对吧？当年，我是警察，你是法医，我们曾在钟楼上进行犯罪现场调查。”
“我记得……”小莱明白了，也和他一样神色复杂，“时间过得真快，那时候我们都刚入职，还是年轻人，现在连女儿都快成年轻人了。”
“时间过得快，世界变化更快。”戈登叹道。
小莱又是感同身受地点点头，“如果你现在穿越到当年，找到钟楼上检查尸体的我，把此时的‘未来’说出来，我一定会觉得你疯了。
还是做梦都不该这么梦的极度疯狂。”
“你觉得哈莉用圣音塔取代钟楼时，心里有没有和我们一样的感触？”戈登问道。
“或许有，或许没有，现在她成了‘神仙’，我无法猜透她的心思。”小莱道。
“你们在说什么？”小戈登疑惑道。
戈登凝眉思考：如何把B级片《哈莉的血腥反攻》，变成大众级的……参考迪士尼的《狮子王复仇记》的《哈莉复仇记》？
“嗨，戈登……吉姆戈登是吧？变化有点大。”忽然，边上走过来一个人，还熟练地叫出他的名字，手掌也熟稔地拍在他肩膀上。
“你——”戈登回头，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也是一袭长风衣，衣领高高竖起，身上散发淡淡的黑魔法气息……不过相似也只是一瞬间的错觉，两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约翰·康斯坦丁？你找我？”
“啊，康斯坦丁老师。”芭芭拉低声叫道。
渣康点了支香烟，笑道：“这声‘老师’听得我有点尴尬，似乎还没专门给你上过课。”
芭芭拉是哈莉的神牧师，以借神力为主业，哈莉没法教她，就专门为她建了个“魔法宗师群”，让她在群里上网课。
里面都是哈莉认识的魔法宗师，其中就有渣康。
不过渣康只给她答过两次疑，没教她什么有用的知识。
“找我什么事？”戈登问。
渣康环顾周围一圈，敏锐察觉远处有个戴眼镜的大块头记者在看自己。
“哈莉没和你说过？光博士，魅魔。”他精神传音道。
“你怎么知道？”戈登先一惊，又恍然道：“是你！你就是哈莉说的外援？”
他也心灵传音。
“换个地方聊，还是继续心灵交流？”渣康问。
戈登看了眼家人，又抬头看向钟楼，道：“就在这谈吧。”
今天是难得的家庭聚会时间，他不想让家人扫兴。
“你是主谋，我只是个被无辜牵连进去的魔法师，压根不晓得你要做什么，只拿钱办事，为你提供技术支援，有没有问题？”渣康道。
戈登心中腻歪，面上没有显露半点，嘴皮子不动，声音传到对方识海：“我倒是没意见，反正这口锅我无论如何躲不掉。
但哈莉说你是主谋，我只是被你利用的可怜虫。只有这样，哈莉才能真正清白无辜。”
渣康心中腻歪，脸上也完全显露出来，“法克，我是主谋，总得有个理由吧？光博士我甚至不认识。”
“你去找哈莉，我做不了主。”戈登很干脆。
又在心里咒骂一句，渣康道：“说说他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戈登把自己搜集的信息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渣康凝眉思索片刻，面色忽然轻松起来，“他很喜欢嗨飞？还乐意尝试各种新药？”
“超级恶棍很少有人不喜欢嗨飞，尤其是异能者。他们的力量来得太容易，对欲望很没节制。”戈登鄙夷道。
渣康笑了笑，又问：“他经常找谁买药？”
“神经博士。”
“谁？”
“波士顿的‘侏儒侠’，嗯，虽然他混超级恶棍圈子，但有个超级英雄的名头，底层民众还很喜欢他……”戈登又把侏儒的情况介绍一遍。
渣康若有所思，“他的药哪里来的？”
“普通货，普通途径，高档货几乎都来自雨果博士。”
戈登再把雨果博士介绍一遍。
渣康笑了，“OK，计划成了。”
“什么计划？”
“轰～～～”旧的钟楼崩塌，新的圣音塔取而代之。
一体式暗灰色全金属塔身，共七层，最顶层挂了一口黄金大钟。
圣音塔颜色呈现暗灰，并不比之前的塔楼更显眼，但阳光落在上面，有点点金色、银色的光芒反射四方，朦朦胧胧，如梦似幻，像是笼罩一层薄薄的雾。
常人望见，自然而然心宁气静、浮躁戒断。
“我主耶和华，你的荣光遍洒这世界！”
“我要把甘心祭献给你，耶和华啊～～我要称赞你的名，这名本为美好。”
远道而来的基督徒们激动高呼，他们向着“圣所”举手，口中不断称颂耶和华。
“感觉……很普通，他们在激动什么？”小莱没看出什么稀奇。
芭芭拉神情郑重道：“我明显感应到上面有众多神圣祝福，他们大概也有感应。”
小莱有些尴尬，她没看出稀奇，难道是不够虔诚？
“小芭你眼光不错，至少《九九神名表》入了门。”渣康眯眼盯着那栋“铁塔”，问道：“你看出来几种祝福？”
“感觉好多，成千上万。”芭芭拉不确定道。
“至少三十万道祝福印记，全部来自天使，好大的手笔！”渣康叹道：“这是绝对的‘天堂圣物’，只能来自天堂。
人间永远造不出来，没人能指挥这么多天使。
就连下方的基石，也是天堂石和地狱石组合的‘永恒之岩’。”
“三十万天使……”戈登震惊道：“可它只是一座囚笼。”
“可打造它，对她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天堂守备府召集几十万天使，比米国总统往中东投放30万部队要容易几十倍。
至于锻造它的材料，八成从天堂山浮空岛开采的‘假天堂金’。”渣康感慨道。
……
两天后的午夜，波士顿市郊一栋豪华公寓。
神经博士小心翼翼将文具盒大的皮袋塞在腋下，拿出手机——lexnote4pro，打开一款名为“知心好友”的APP，“计算家？是我，埃德加。”
“神经博士？有什么需求？今日秘密信息大促销，全场九五折。”
“你还不知道我？我不接任务，也不需要机密信息，赶紧把我送到人最多的据点。”
“是有钱佬最多。”神经博士强调道。
“法克，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卖药？”
大头侏儒奇怪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不能卖药？”
计算家沉默下来。
“说呀。”
“我忽然想起来，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人。”计算家道。
“艹，你今晚嗑药了？”侏儒骂道。
“有些秘密一旦告诉你，你可能转头就将它透露给哈莉奎茵。”计算家道。
侏儒轻声笑了起来。
“咱们配吗？”他半是调侃，半是自嘲地说：“我不知道你们最近在折腾什么，但哈莉姐的目光早已超出物质宇宙。
哪怕所有超级罪犯组建联盟，搞什么统治地球的大事，她大概也不会投以太多关注。
比如，当初卢瑟想要统治冥宇宙，她做了什么？什么也没做。”
计算家嗄声道：“你猜对了，有人正在尝试组建‘第二代超级罪犯秘密会社’。
原因你懂的。
如果成了，我们即将和正义联盟硬碰硬干一架。
为了不打草惊蛇，最近有意加入会社的朋友都减少了日常犯罪，大家都厉兵秣马、锻炼技能，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就这？你担心我拿这种破烂消息去打扰哈莉姐？听我说，咱们真的不配。”
神经博士一边大声说，一边悄悄把手伸到裤子里，摸到天堂山xsmax，加载守户犬，编辑一条信息@“哈莉姐”：有人在重组秘密会社。
“最近新闻你肯定有看，哈莉姐召集35万天使打造圣音塔。艹，《圣经》又多了新的篇章，连教皇都去塔下朝拜了。
听说好莱坞几位大导演正蠢蠢欲动，打算筹拍《禁忌的爱》、《天堂之罚》、《圣音塔下的守望》三部曲呢。
看看，这种多元宇宙级别的大事，才是哈莉姐的日常工作……”
“行了，别拍她马屁了，她听不到。”计算家腻歪道：“去阳台，打开手机定位，我送你去‘犯罪据点’卫星。另外，今天的信息费，5000美刀。”
“一定要在宽敞的露天环境？都好几年了，你们的传送技术怎么还没更新到‘瞭望塔级别’？”神经博士抱怨道。
“你去找卢瑟、旺达尔萨维奇，找那群科技怪，我只负责情报工作。”
神经博士叹口气，先爬楼梯到别墅顶楼。
虽然露天，但信号不好。
他只能又顺着梯子，爬到水箱上方。
“嘀嘀嘀……”lexnote手机屏幕闪烁刺眼红蓝光，“身份已验证，坐标完整度95％，高于80％，可开启传送，是否传送？”
“传送。”神经博士道。
“嗡嗡～～”好似呼啦圈的银色光环凭空出现在他腰间，接着白光一闪，人在原地消失。
再睁眼，已经来到安静狭窄的金属走廊——地球同步轨道上的“犯罪据点”卫星。
“我们不能再忍下去了！”刚推开大门，神经博士就听到光博士激昂高亢的演讲。
他站在桌子上，对着周围喝酒的恶棍们挥拳呐喊：“正联洗脑我们，扭曲我们的意志和灵魂，不能忍！
天眼会捕获我们填充自杀小队，拿我们当炮灰，同样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