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顾神老祖杀疯了？”
顾三秋思考了一下之后补充了一句：“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杀疯了。”
“杀疯了倒是不至于，不然的话后面也没有修身养性的机会。”
钟离摇头：“小神没有疯，他的天赋非常特殊，这一份圣遗物是他留下的一丝痕迹，算不上是整个人的写照。”
顾三秋眉头一挑：“老爹，你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千岩领域，你刚才说出了璃月会怎么样，难道还能有敌我识别功能？”
“有，你可以自己去尝试一下。”
顾三秋走上前去，刚一伸手触摸到绝魂瓶的时候，瓶身就亮起了一道微弱的金光，化作了最为质朴的模样停在了顾三秋的手心上方。
“绝魂瓶，但实际上小神当年有两个瓶子。”
“如果碰到了想要看瓶子的小孩子，他就会换成另外一个瓶子，里面装着的是水果和糖果，都是一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钟离说道：“绝魂瓶，另外一个的名字就挺有意思了，叫蜜糖瓶。”
“那小子虽然一生未娶，但却是军中最受小孩子欢迎的，因为每次小神都能从里面掏出好吃的东西给他们。”
“他一生未娶？”
钟离点了点头：“嗯，当年那个情况，谁都是一路杀才能够求得一线生机，除开当年的老一辈之外，年轻人甚至只有顾神一个。”
“也就是说，等到战事平定之后，就算小神有心想要找个合适的人成家，但最后发现身边同龄的异性全都是小字辈的。”
“当年他可是和人家的祖辈称兄道弟的，这个辈分实在有些差得太多。”
顾三秋嘴角一抽。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找了一个之后去见家长，结果见到女方家里最老的那位之后直接就是一句兄弟好久不见，然后女孩身旁的父母眼珠子都瞪圆了。
如果这是什么茹毛饮血的未开化之地的话倒是没什么，但是璃月明显就不是那样的地方。
听老爹那个意思，顾神可能也有为了避免尴尬的目的在里面。
“不过的话，他一生未娶，倒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就是了。”
钟离带着顾三秋飞上了天空：“去留云那，给你看个东西。”
奥藏山的水池，留云颇为诧异地看向面前的父子俩。
“我还说怎么有两道气息往我这边过来，帝君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
“不，只不过是想要借宝地一用。”
钟离坐在了石椅上，顾三秋扫了一眼剩下的两个石椅，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坐在什么地方。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三个石椅一个是留云借风真君的，一个是老爹的，另外的那个是已经逝去的大衣袖魔神的专属座位。
用岩元素力搭一个椅子出来？
“别看了。”
钟离指了指旁边的石碑：“此处坐归终，此处居留云，此处借帝君，你家的位置在另外那边。”
顾三秋顺着钟离指出来的方向走过去。
“老爹，这里什么都没有……哦，有个石碑。”
“那里是不是有很多杂草，用来遮掩身形特别方便？”
顾三秋愣了一下：“这和我的座位有什么关系么。”
“你看看那石碑上写了什么。”
【何人藏此处】
顾三秋沉默：“当年藏在这里的人，不会就是我家的先辈吧？”
“言之有理。”
钟离微笑挥手：“吾儿，蹲在那儿吧。”
靠。
顾三秋用元素力搭出了一个椅子坐下：“老爹，现在可以说了吧。”
“嗯，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其实顾神还活着，但是他已经不是我们璃月的无双大帅了。”
钟离指尖聚集起了一道金光，将其点入了顾三秋的脑海当中。
“还是让你自己看，更能够切实体会到当时是什么情况。”
待到顾三秋陷入到了久远的回忆当中，留云有些迟疑地看向了钟离。
“帝君，他知道自己和那位的长相一样了？”
“没错，也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吧。”
钟离手指轻轻地敲了敲石桌：“万物更迭，倒是故友的气息，似乎还留存在石头里。”
“这是天理加诸我身的磨损，希望这影响不要带给他。”
“过去的人，已经很难回来了，或者说，我们也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在顾三秋这边，陷入了记忆结晶当中的他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待到能够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钟离的身后。
考虑到这是记忆结晶的话，现在自己扮演的这个角色，应该就是顾神。
初代家主，无双大帅，摩拉克斯的斟酒小二。
“老大，时间差不多了。”
摩拉克斯并未回头，而是端起酒杯，过了许久才缓缓放下。
“大限已至，对于你们这样实力高绝之人而言，能够清楚地知晓自己的死期，或许也是磨损的诅咒。”
顾神满不在乎地笑了出来：“嘿嘿，一身的暗伤还能活这么久，讲道理已经很不错了。”
“不就是死嘛，老大你看好了，等我死后你可一定要细细感知任何一处的波动，说不定我入了轮回之后，直接把那基石一般的规则捅穿了呢。”
“一身的暗伤。”
摩拉克斯起身，回头看向了顾神。
“抱歉，针对你身上的这些伤势，我也没有办法。”
顾神笑嘻嘻地伸出双手，把摩拉克斯重新按在了座位上。
“行啦行啦，别在这里婆婆妈妈的，我又不是在埋怨老大你，毕竟我这些伤都是自己打出来的，怨不得谁。”
“如果非得找一个埋怨对象的话，或许就是这个该死的世道吧。”
“魔神战争，强权与规则争霸，争夺那最后的七个王座。”
“不，应该是抢夺。”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终归只是一句笑话，虚伪或许容易，但是谦虚难以存在混乱的世道，倒是这掀起腥风血雨的武无第二看得挺多。”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啊老大，这是有强大的存在刻意想要达成的模样，让这个世界变成一处炼狱。”
“天地如烘炉，杀伐与痛苦化作柴火，灼烧可怜的万象众生。”
“我，只不过是握有一个小水瓶的无能之人。”
顾神拍了拍摩拉克斯的肩膀：“放心吧老大，我死之前，怎么说也会冲进敌营里面大杀四方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让几个魔神受点重伤。”
“实力方面我可能没办法与你们比肩，但如果说以规则和梦想对撞的话，我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我相信你，荡涤四方，护得浮世一隅，你和那些将我的同胞视作实验素材，验证自身梦想与道路的魔神不一样。”
“你是慈悲的磐石，这才是我们，还有如今愿意追随你的民众们心中真实的想法。”
顾神大笑：“放心吧老大，我活着，他们胆寒；就算是我死了，也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恐惧！”
“放手杀一次，让魔神，和他们创造出来的东西知道，人类不是他们能够肆意玩弄的工具！”
“我顾神的老大，绝对会成为王座之上的至高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