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今天的工作,最上和人被咲良彩音开车送回了月岛。
虽然最上和人说自己搭电车就可以,但咲良彩音还是坚持要送他回来。
实在拗不过她,最上和人只得答应。
回到家后,最上和人先是在沙发上坐了会儿。
清水有沙今天应该不会来,她早上是这么说的,而上楼进了卧室,他看见卧室内那满衣柜的女士服装,便知道她今天白天来过了。
之后钻进厨房,最上和人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
等做完饭,最上和人刚准备动快递,玄关传来门锁拧动的声音,最上和人探头望了一眼。
是清水有沙回来了。
“有沙?”
最上和人叫喊她一声,她脱下穿得有些累脚的高跟鞋,颇有些无力地向他走来。
来到最上和人面前,清水有沙也不作声,安静将坐在椅子上的最上和人搂紧。
脸颊能够感受到她的小土坡,或许比不上某小姐的山脉,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况且,最上和人也不知道真正的山脉是什么触感,无从对比。
“有沙?”
最上和人注意到清水有沙的情绪有些许的不对劲。
“发生什么了么?”
清水有沙仍旧是没有作声,只是将最上和人的脑袋搂得更紧了,仿佛只要她松开手,最上和人就会从她面前消失那样。
他缓缓抬手,轻柔地拍了拍清水有沙的背。
“饿了吧?先吃饭吧。”
最上和人费劲地挣脱,将她按在了椅子上,将自己还未开动的饭菜推到她面前。
往日里活泼好动的少女,一反常态地神情低落,双手合十,轻声念道:
“我开动了。”
……
……
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清水有沙无言地将脑袋靠在最上和人的肩膀上。
自从她进门之后,除了“我开动了”与“我吃饱了”之外,最上和人再没从她口中听到其他话语。
明明平时总是会不停叫他的名字,不厌其烦地呼喊着“和人桑,和人桑。”
今天的她,安静地有些不正常。
想来,一定是发生什么了。
最上和人的第一个想法,是她在工作时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譬如两人的恋人关系被发现,又或者是自己被爆出了是离婚男子的事情。
不过那样的话,黛秋惠一定早就打电话给她了。
还是说,是在工作上犯错了么?
除此之外,最上和人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有沙,你不说话的话,我是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的。”
最上和人轻声道。
清水有沙
“我,与沙织吵架了。”
清水有沙的答案,出乎最上和人的意料。
先不说是因为什么而吵架,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出那两人的吵架场景。
且不说小西沙织对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对于清水有沙这个朋友,她一定是付出真心在与其相处的。
以她的性格,即便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小西沙织也一定是会谦让的那一方。
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吵架呢。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清水有沙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点头,小手默攥紧最上和人的衣襟,整张脸都埋进他的胸膛。
对于事件一无所知的最上和人,只能轻柔拍着她的背脊,陪她一同沉默。
“和人桑,为什么不问我具体发生了什么?”
闷闷的少女声音在此刻响起。
“如果有沙想说的话,一定会对我说的,可我担心如果是有沙不愿意说的事情,我再多过问,又有些不好。”
“这种说法,真的是很狡猾。”
“嗯,我知道,那我问了,有沙就会说么?”
“我不想说。”
她的声音有些倔强,又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隔了好久,清水有沙的声音才再度传来。
低沉,嘶哑,充斥着无与伦比的悲伤。
“我和她,绝交了。”
最上和人愣住,被这两个字的分量吓了一跳。
“严重到这种程度么?”
清水有沙点头,感受到衣襟传来的湿润,最上和人无言地将她搂紧。
最上和人不善言辞,不会安慰,也想不出能够逗她开心的玩笑话。
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传递自己的心跳与体温。
或许,这也是清水有沙,唯一期望在他身上获取的东西。
少女轻微的哽咽声响起,再变成抽泣,最后,像是决了堤的海水,积压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最上和人第一次,见她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要说不心疼,那必然是假的。
可与此相对的,最上和人对她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产生了好奇。
最上和人不否认小西沙织是个惹人嫌的女人,至少在最上和人看来,就是这样。
可他也能够想象,与最好的朋友决裂,彼此伤害,是一件多么令人悲伤且遗憾的事情。
毕竟他,连吵架的朋友都没有。
前提是,将咲良彩音排除在外。
“和人桑,我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
“我……不想讨厌沙织,虽然今天的事是我不对在先,我并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我想成为她最好的朋友,这个想法始终没有变过。”
最上和人闻言,轻声道:“只要将你的这些话,全部告诉她,我想她……一定会愿意与你和好的。”
清水有沙不停地摇头。
“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沙织她,一定已经变得讨厌我了,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
等到泪水流干了,在脸颊上形成悲哀的沟壑,她抬头看向最上和人,哭红的双眸内,满是渴求救赎,与懊悔的目光。
“和人桑,我……是不是个过分的女人呢?”
“没有那种事。”
最上和人回答得十分果断。
“有沙是个十分温柔,十分善良,十分美丽的女孩子,我知道许多有沙的优点。
所以,不要说这种会伤害自己的话了。”
最上和人无力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作用。
清水有沙离开最上和人的怀抱,抱起双膝,整个人缩在沙发内,将脸颊埋进膝盖。
“可是,我却用那样的方式伤害了她,对她说了过分的话,如果是我被当面说那种话,我一定会去恨那个人的。
全部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