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自燕赵歌眼中飞出的雷帝之眼碎片,体积比自己的碎片大出许多,耿辉心中就猛地一沉。
这种同出一源的力量,强势一方,很容易同化吞噬弱势一方。
然后他果然就见自己的圣兵碎片,仿佛子女见了父母一样直接投入敌人怀抱,而自己同圣兵碎片之间的联系,瞬间断绝。
耿辉只感觉心在滴血。
听闻燕赵歌同方坎一战的经过,他怀疑燕赵歌身上也有雷帝之眼的碎片,所以才动了觊觎之心。
碎片倒确实有,结果则是自己给燕赵歌做了贡献。
耿辉心中又是郁闷,又是愤恨。
无法逃走,那便唯有死拼!
雷帝之眼碎片被收取,耿辉心中郁闷至极,也唯有暂时放下,全力出手,双拳一起打向燕赵歌的北冥分身。
他不仅没有分心乏力,全是反而更加威猛几分,狂暴的赤红雷光炽烈如火!
燕赵歌见状,一声轻笑。
北冥分身上突然笼罩一重黑幕,将耿辉双拳所发赤色雷霆吞噬,红光黯淡,仿佛消失于永恒黑夜中。
下一刻,惨白的雷光亮起,划破黑夜。
同时,也将耿辉的赤红雷霆炸得粉碎!
而北冥分身不受任何影响,便又是狠狠一拳捣在耿辉胸腹要害上!
本就重伤的耿辉,身体直接被那强大的力量洞穿!
北冥分身,回手一拳,将耿辉的九天炎雷相打碎,然后再发一拳,轰然打爆耿辉的头颅!
漫天血雨飞洒之间,这位沧海大世界最强的大宗师强者,陨落于龙墓之中,与群龙埋骨于同一方天地。
燕赵歌平静看着这一幕,雷帝之眼碎片所化紫色宝珠,重新收入他的瞳孔内。
刘硕和高天中等人,心情也都无比复杂。
双方一场大战,引得龙墓之中灵气与死气交织的脉络失去平衡,时空变得更加混乱。
众人脚下,大地仿佛在不停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深坑中传来吸力,要牵引着众人一起下坠。
燕赵歌面不改色,看向惊魂岛刘硕,刘硕这时却也生不出跟燕赵歌打招呼的念头了。
他向着燕赵歌拱拱手,也没有抗拒下方深渊的吸力,护着一众门人弟子,反而加速向下落去,消失在深渊里。
有那随耿辉一起进入龙门的雷煌派遗老,则吓得转身就逃。
但是燕赵歌的北冥分身却没有放过他们,脚步不停追上去,直接将一个元符后期大宗师生擒。
人被带到燕赵歌身边,燕赵歌盯着他看了半晌后问道:“那催动赤红雷光的武学,就是你们雷煌派名垂于世的镇派绝学赤焰雷光拳?”
对方闭目不语,燕赵歌也不介意,摆摆手,北冥分身掌心光辉仿佛无尽海渊,将那人收押起来。
“赤焰雷光拳……”燕赵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倒是出乎预料的收获,我就说上次在星罗海外和这厮交手,看他这赤红雷光感觉有趣,却也没想到会和五行造化雷有关。”
五行造化雷,与刹那之雷和永夜之雷一同位列九天仙雷,在九天仙雷排位第三,比刹那之雷和永夜之雷还要更高。
此雷乃是取自五行相生,造化生生不息之真意,雷光演化世间万物,犹如造物主一般的大威能,与开天辟地同生,蕴含无穷玄奥。
燕赵歌仔细揣摩那赤红雷光,发现竟似乎是五行造化雷一分为五之后,得其“火”相精粹的奥妙雷霆。
“是随着大破灭,使得五行造化雷一分为五了吗?”燕赵歌心中思量。
眼前这似乎比寻常雷霆还要更加爆裂,犹如熊熊烈火般的烈焰燃雷,并不仅仅只是具有恐怖的毁灭性,与之相对,还有火焰给万物带来温暖光热,助万物成长的力量意境。
“嘿,买一送一,这买卖我喜欢。”燕赵歌心情大好。
不仅再次收获一枚碎片,让自己的雷帝之眼更强,而且还得到五行造化雷衍生的烈焰燃雷。
若是能重聚五行造化雷,那想来又是别样的美妙景象。
燕赵歌转头看向高天中等人,然后指了指下方深渊:“我们也下去吧,观灵气流向,隐隐有龙首之势。”
高天中回过神来,点点头,一众长离山武者也都跟上。
遥想当初,还在猜忌燕赵歌、徐飞等人会不会是麻烦,但现在看来,所有人都无比庆幸这些年来同徐飞、石钧师徒一直相处融洽。
石钧在星罗海和血龙派的冲突爆发时,长离山也选择第一时间力挺。
若是期间有过什么龌龊,现如今恐怕就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浮想联翩间,众人随燕赵歌也一同向深渊下方落去。
燕赵歌乘在黄龙背上,静静感受深渊中的时空变化。
这里的时间流速忽快忽慢,慢的时候,这里过去半天,外面可能已经是几个月时间,快的时候,这里几天过去,外面可能还不到一个时辰。
时空错乱是如此明显,变化是如此剧烈,让人身处其中,有种身体和精神都被撕裂的错觉。
修为低的人,反而察觉不到其中变化,修为越高,对时间和空间把握越强,感觉也就越清晰。
燕赵歌揣摩尚崇镜:“界域通道入口开在龙墓更深处,不过越往深处走,时间流速越来越慢了。”
“而且,越往深处走,感觉越冷。”
燕赵歌想起昔年从八极大世界冰龙武圣那里得到的讯息。
众星汇聚,群龙入海,荒古寒渊,逆鳞惊月。
“荒古寒渊……”燕赵歌心中思忖:“这才是龙墓的本来面目吧?那么为什么群龙要汇聚于此,并最终葬身于这里?仿佛主动赴死一般?”
掌握了此地更多秘密的燕赵歌,心中不敢轻忽,感受着周围温度越来越寒冷,知道自己一行人距离龙墓核心越来越近。
突然,燕赵歌目光一闪,止住了自己下降的脚步。
他定睛看去,在黑暗的深渊里,有幽光闪烁。
光芒中仿佛是一重结界,结界里有一个人盘膝而坐。
身着一袭黑衣,却已经是一副白骨骷髅,身处此间,不知多少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