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之地的动静,纯属事发突然,数名身高十丈有余的巨人,忽地从山林中蹿了出来,一个个几乎都光着身子,唯重点隐私部位不知用了什么编织物包了包。
挥舞着他们手中的大棒,照着前来探寻的大业司人马就是一阵疯狂横扫乱砸。
能握在这些巨人手中的大棒,份量和体积可想而知,扫过之处狂风呼啸,一棵棵参天巨树被扫翻不说,山体石壁被砸中亦摧枯拉朽般崩溃坍塌。
事发突然,个别躲避不及的人被扫中,当场吐血横飞。
巨人的突兀出场,只是暂时给大家带来了震惊和对未知的恐慌,交上手后很快就适应了,毕竟都是久经厮杀的人。
大家很快便发现,对比巨人小有小的好处,容易钻空子,那感觉就像是人在拍苍蝇一般,而这些苍蝇还会反击,手上还有武器,很快便将这些皮糙肉厚的巨人给斩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疼的嗷嗷叫。
有的在巨人后背挥剑怒刺,疼的巨人用棒子砸自己后背,有的在巨人膝盖软骨处挥剑划开,痛的巨人脚下踉跄不稳。
带队的向兰萱并未参战,而是第一时间躲开了,藏到了后方山林中。
稍作观察后,她忽然施法高喊道:“撤!”
与巨人缠斗的大业司人马迅速摆脱战斗,扔下了几具尸体,跟随向兰萱的去向迅速撤离。
而那些巨人亦飞奔追去,蹦跳起落,追杀不放,一路翻山越岭,拨开那些参天巨树如拨芦草。
一名大业司骨干人员不时回头观望,之后快速追上向兰萱,提醒道:“大行走,这些巨人虽然力大无穷,但解决他们不难。”
意思是咱们没必要逃跑。
向兰萱的回答就一句话,“甩掉他们!”
至于原因,她不想解释,也不能解释,她现在还不能告诉大家鲲奴的存在,这么大动静,惹来了鲲奴怎么办?她现在可不想让自己率先被鲲奴盯上,她想让别人先去试水摸清深浅。
另就是不想匆忙树敌,故而不杀这些巨人。
殊不知,刚刚交战之地附近的一棵大树树冠中,已经有人在枝叶的遮挡后面悄悄观察了整个经过。
是一个肤色古铜的光头,两道吊眉,留着两撇长长的八字须,身着一身溜光水滑的乌衣,目中透着一点疑惑,他有点不明白刚才那些人为什么要逃跑,明明能打赢这些巨人的。
想不明白,似乎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人如一缕清风般悄然消失在了树冠中。
就在他走后不久,又有一队人摸到了附近,躲在暗中悄悄观察,正是闻声赶来的庾庆一伙。
他们看到了两个皮开肉绽身上带血的巨人,一个膝盖受伤站不稳坐在地上,另一个薅了一堆树叶放嘴里咀嚼后敷在了同伴的膝盖上,总之两人互相帮忙处理伤口。
稍后,两个巨人一个扶另一个,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确定他们走远后,庾庆等人才溜了出来,在打斗现场查看几具尸体,一看统一的蓝衣装束就知道是大业司的人。
现场没有巨人的尸体,只有大业司人马的尸体,众人面面相觑,庾庆更是惊疑,连向兰萱都只有逃跑的份吗?
背着挎包的文老在现场四处溜达查看,观察被巨人木棒击毁的地方。
忽然,小青的身影从远处飞来,庾庆飞身迎去,避开众人的耳目,与小青稍作交谈,获悉了向兰萱他们的逃逸去向后,当即决定先赶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他让大部分人留下,得把散开的人手集合回来,不能扔下不管。
为了让三仙堡的人放心,庾庆把南竹也留下了,只带了牧傲铁和百里心先行,并告知会留下记号,让这边人员齐全了就循着记号去找他们。
安邑立刻让人去寻至高点,挂出让三仙堡人马集结的信号。
目送了庾庆等人离开后,文老却晃悠到了南竹跟前,问道:“那只鸟是三足乌吧?”
南竹态度恭敬,“前辈果然是好眼力。”
文老有些意外道:“古籍上说,三足乌性子刚烈,宁绝食而亡也不受人驯养,你们这是怎么驯服的?”
南竹讶异道:“还有这说法?我们在幽角埠买了只要死的,然后喂了点仙桃就这样了,很难喂养吗?”
文老顿时傻了眼般,愣愣道:“仙桃?三足乌是幽角埠买的?”
南竹摊手,“是呀,幽角埠有人公开挂售,我们就买了只玩,这个一查就能查到的。”
边上的三仙堡人员也一副恍然大悟长了见识的样子。
苏秋子若有所思地对安邑道:“这三足乌好像也不贵,看来若有机会我们也可以去买一只。”
安邑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飞行速度快,避险能力强,还能探路,看着还挺灵慧,确实划算。”
南竹心中嗤了声,还能有三足乌出现才怪了。
他压根不怕别人去验证他的谎话。
“一直解决不了的问题,原来是要喂仙桃呀……”捻着胡须的文老也一副开悟了的样子,颇为感慨道:“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南竹则试着问道:“前辈,有一事想冒昧请教。”
“嗯?”文老歪头盯着他,“小胖子,你还算个实在人,不必客气,有话直说。”
南竹点头哈腰谢过再问,“前辈,之前我们听千流山那边的人说,好像有个叫文曲的老前辈也进了这仙府,您刚好也姓文,又孤身一人,前辈,那个,您不会就是文曲前辈吧?”
他懒得再去猜了,干脆单刀直入的搞清楚再说,要不然也太别扭了。
边上的安邑和苏秋子等人皆齐刷刷看来,确切地说是都被吓了一跳,这老头是文曲?
文老想都不想就直接摇头道:“不是。”
他这反应却让南竹感觉不正常,若真不是的话,换了谁被人误会成文曲,都会有些意外或错愕吧,最少不该是这反应,于是他再次试探道:“前辈真不是文曲?”
文老也很直接,直接举手指天,“老夫向天发誓,我若是文曲,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话毕放下手,问:“小胖子,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言重了,言重了。”南竹赶紧摆手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人家都这样发毒誓了,他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若真是文曲,那身份地位,犯不着这样糟践毒咒自己。
看来老十五说得没错,确实是那个理,正面交锋能挫退大圣的人,在这里怎么可能轻易被一些乌合之众给打伤,当年也不该让闻氏遭遇那般大劫才对。
他那颗怕得罪高人而小心奉承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点头哈腰的恭敬也没了,抬手拍了拍文老的后背,“老前辈放心,都是自己人,不至于这样,路上有什么事我会关照你的。”
岂止是他放心了,旁人也松了口气,若真是文曲,那还挺惊人的。
文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以为意道:“那是,有劳了。”
“别客气。”
“咦,你这腰上的黑葫芦还挺别致的,看着好像是空的,没装东西的吧?”
“唉,跟我人一样,虚胖,肚子里没什么货。还是前辈的挎包好,一看就装了不少好东西,不愧是读万卷书的人,肚子里有货。”
两人罗里吧嗦的聊着,安邑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文老还真挺随意的,跟什么人都聊,既能跟苏秋子口吐文华,又能跟这胖子一样满嘴油滑。
众人等了阵后,三仙堡那些分散开的人马也都开始陆续集结了……
山林幽僻深处,一名汉子被老藤吊在一棵大树下,两名貌美白衣女子各拉扯着汉子的一只手,舔着其血淋淋的手指,指头已经被两个女子咬掉了好几个。
啃甘蔗似的,硬生生咬下来嚼着吃的那种。
光头吊眉八字须的乌衣人来回溜达在他们跟前,手上拖着一条乌溜溜的鞭子,不时问话,那遭了大罪的汉子已经是吓得有问必答。
他已经察觉出来了,这两女一男应该就是这仙府的人,不仅仅是因为实力强的原因,还有这乌衣人一直在问外界的情况,不但是修行界的情况,连风土人情都有过问,似乎对外界一无所知一般。
乌衣人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他的猜测,“仙府大门若是正常开启的,开启的瞬间,封印阵法的关联就会有反应,我不可能一无所知,所以绝非正常方法开启,那个探花郎到底是怎么开启的?”
汉子紧张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惨叫声起。
两个吃得满嘴鲜血的女子又开始抱着他的手指咔嚓咔嚓啃咬了起来。
“我是真不知道啊,您问什么我都是照实说的,大仙饶命呐……”
呜啪,乌衣人手上的鞭子抽在了两个女人身上,打出了血痕,两个女人痛的直哆嗦,立刻停止了啃咬。
乌衣人再问,“你说的那个探花郎在哪?”
汉子颤声道:“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他跟三大势力的人在一起。”
“你们进来了多少人?”
“不知道,估计最少有上万人。”
“怎么辨别哪些是三大势力的人,哪些是你们这种乱七八糟的?”
“穿同款灰衣的是司南府的人马,穿同款蓝衣的是大业司人马,穿同款青衣的是千流山人马,三大势力之外的穿着五花八门的,很好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