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有可能出现神战,顿时,庞大的信仰战争机器就动员了起来。从信仰相对坚定的战士中,挑选出一百五十个有潜力的人,那所谓的“安尼恩力量种子”,也一一赐予,这是目前安尼恩所能赐予的最大数量了。
在教会内部,一些非常重要又很可能被打击的重要部门和物资都在转移,特别是低级牧师的培训中心,都在迅速地转移。
不过,现在安尼恩·鲁布埃塔教会也并无什么很明显的弱点,第一集中地点就是纳比拉岛,但是安尼恩专门为之有一个纳比拉海峡的神职。在这个岛屿附近,教会和神都有着最大的力量,外来入侵者,力量都会受到制约,如果配合海洋中的半海精灵的王国,岛屿实力相当可观。
还有一块,就是北地半精灵领地,但是这是四万半精灵的集居点,而且附近还有精灵支援,除非尽起大军,进行举国战争,不然的话,小股势力根本没有作用,而在此时的北地,大战之后,没有几股势力有这样的力量了,除非……除非是瑞恩王子殿下的公国。
还有一块更是远在海外,现在还有半神火焰鸟赫图弥在,除非有神的化身去,不然的话,根本不用担心安全。
最关键的是,这三块地点,现在都是政教合一的地区,不但可以动员宗教力量,而且可以动员行政力量。事实上,由于这个世界的教会多是领域神,而非区域神,因此信徒散于大陆,所以就算是一些强大神,也未必有这样集居的地区。
那,现在自己就必须先解决罗斯卡城堡的瑞恩斯坦带来的问题。经过了六年的整顿,现在罗斯卡城堡(公国)的直接人口已经达到了六万,其中就有一支三千人的正规军,实力相当雄厚。
来自夕阳的神职的确好用,化成一团黄昏中的光辉,很短时间就可以来到千里之外的罗斯卡城堡。虽然罗斯卡城堡这几年来和兽人仍旧发生断断续续的小规模战争,但是城堡后面的平原上,仍旧集起了相当繁华的经济和人口。
一道信息,顿时穿过了城堡,传到了在城堡中的一个正在处理政事的瑞恩斯坦,毫不意外地看着他吃了一惊。
安尼恩然后就降临在一只船上。这船本来是商队的船,现在却临时被神征用了,所有的船员都立刻清理了出去,呆呆在岸上如行尸走路一样徘徊。
站在甲板上,黄昏的天气出奇的好,最后一丝夕阳照耀在了甲板和河水之中。河水之中甚至有无数的鱼虾在游动。时值初夏,两岸的树林,拼命地长着,葱郁一片。微风吹拂,带来了凉爽的空气,让人心情非常愉快。
虽然神的化身无所谓这点季节变化,但是由于一种惯性,安尼恩仍旧保持着许多人类的感觉和感情。
这几年来,各方面都已经筋疲力尽,北地战争开始平息,公国与外界的联系开始加强,因此许多装着货物的船只在这里聚集,与附近的几个地区发生经济贸易。由于公国为了对抗兽人,再加上地广人稀,缺少稳定的贵族阶层,因此军功提拔贵族成为了公国的法律。受到这个特殊的奖励刺激,许多有志获得爵位的战士们纷纷从大陆各地前来,甚至不惜带上家人,当然,其中也会包括一些其它职业者,甚至一些罕见职业者。
有人的地方就有信仰,因此也有许多牧师为了扩大自己教会的影响,或者单纯是为了对抗兽人而来到这里,不知不觉中,这里就变成了许多人的集散地。
没有多少时间,码头上出现了一队骑士,为首的一人虽然穿戴着全身盔甲,头盔甚至是全封闭的,让人看不见面目,但是还是有许多有心人注意到了他们。这些骑士来到了一处,就看见一只船靠了上去,但是骑士没有上去,只有为首的一个独自上去。
这艘船看上去不是新船,但是保养得很好,可运输上百吨的货物,不过这样沉重的全身盔甲骑士走到甲板上,仍旧使甲板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等他一上岸,没有人操纵,这艘船就自动航行在河道上,虽然在外人看来,是有许多水手熟练地绞索起帆。
一走到船上,就似乎进入了一个梦中。瑞恩斯坦可以感觉到一些异样,但是又无法分辨真实与虚假之间的界线。不管怎么样,虽然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但是却似乎纯粹了许多。本来很普通的河水,却显得如此的清澈,而慢慢爬上了夜色的天空,也显得如此的清爽。
平凡的一切,在此时是如此的美丽,瑞恩斯坦不由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尽情地享受着平时不留意的那拂过额头的清风,倾听着那扑到船舷上的轻微拍击声——大自然在此时,向他显示出无比的风光。
“哎呀,平时一直没有来这里玩,想不到这里的景色倒是非常迷人呢!”瑞恩斯坦似乎对甲板上出现的安尼恩没有丝毫惊讶,就这样说着。
“景色一向是这样迷人,只是你平时没有觉得而已,还记得几年前来过这里的那个苏巴德先生吗?他就是一个很会鉴赏风景的人,可惜的是他没有住上几天,就去了马基港。”
“我记起来了,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纯粹的学者,没有丝毫的战斗力,但是知识很是渊博,据说还信奉一种很奇怪的博爱主义,却经常因为帮助别人而连累到了他自己,受到了不少麻烦。”瑞恩斯坦回答说。
在这个世界上,诸神,诸国,诸种族彼此杀戮,所谓的博爱主义的确显得非常不适时宜与可笑。
“在这个世界上,他这样的人,也许只有安居在家研究学问才是最适宜的。不过,我倒是很佩服他的这种精神,前一阵,我还命人送他一个小住宅和一些黄金,让他能够安居。”安尼恩笑着回答说:“不过,他现在已经受到了几位埃达丝的低级牧师的追随,想必生活和安全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埃达丝,水泉与和平女神,一位很早很早就诞生的神性存在,甚至可能算得上古神之一,但是却在几万年的历史中罕有留下踪迹,而且神格也只有弱等神。这就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单纯的和平存在。
奇怪的是,虽然埃达丝反对战神坦帕斯,虽然坦帕斯认为埃达丝太过天真,但是坦帕斯却对其理念保持敬重,甚至下达神喻命令信徒不得冒犯水泉女神的牧师、圣坛、以及神殿,也许是因为如果没有和平的衬托,战争就显得毫无意义可言,但是同时也是一种欣赏。
战神的这种态度,某种程度上,起了保护埃达丝的作用。不然的话,她未必能存活到现在。
一番笑谈下来,一神一人都轻松起来,似乎又找回了当年的默契。但是,这种气氛毕竟是短暂的。
“好了,伟大的安尼恩·鲁布埃塔殿下,您来找我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吧?”瑞恩斯坦略带恭谨地说。这是对神的基本礼仪。
“瑞恩斯坦王子殿下,你已经达到了传奇境界了?已经接触到了世界法则了?”神的眼真实不虚,能够洞查许多事情。
“是的,没有多少时间,才二个月没有多久。”瑞恩斯坦微微一笑说着。只有踏入传奇,凡人才能超越凡人的局限,开始踏入一种新的境界。
“真的很不错,好了,我实话直说吧,应该有人和你打招呼吧,未来与我很可能有一场大战,你将会站在什么立场上呢?”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瑞恩斯坦还是一惊,自己的确是受到几位特殊人士的拜访,要求在未来的战争中给予配合。但是现在既然安尼恩已经知道了,那他的作用就至少减少一半,只有突起偷袭,公国也许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就控制半精灵伯爵领地,但是一旦半精灵伯爵领已经知道,有了防备,那就变成一场拉锯战,甚至由于有着大批牧师、神殿武士、精灵的支持,也许公国反过来会失败——不要说神的干涉了。
“是的,有几位魔法师曾经找过我,其中一位就是萨弗拉斯的主教。”
“他说了什么?”
“他希望我能够和他合作,在特定的时间发起突击,事实上瓦解和控制你的教会。”瑞恩斯坦可不敢隐瞒,神不知道有多少方法来验证真假。
“我知道了,那你现在的立场呢?”
“萨弗拉斯曾许我许多东西,伟大的安尼恩·鲁布埃塔殿下,您呢?”
“你想要什么?”虽然不是不可以立刻格杀,但是以现在瑞恩斯坦进入传奇领域,又带着传奇武器,精于战斗,就算格杀,神之化身也会受到严重的伤害,更加不要说因此导致的北地严重政治后果了。
瑞恩斯坦可不是根基浅薄的人。他来自一个王室,就算杀了他,他的势力也不会崩溃,会竖立一个大敌。可以说,他现在具备了讨价还价的本钱。
“我也想封神。”瑞恩斯坦直接了当地说着。
“立刻封神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你没有神火,根本无法承担神格,而点燃神火,别的神是没有办法帮助的,这是你生命本质的升华。”
“可是那位盗贼呢?他也是凡人,一步升神。”
“他有命运泥板,你有吗?而且你看现在他那种模样,迟早无法操纵神格而毁灭,你难道想这样?”安尼恩知道他说的是谁,是霍谷坦本!
“就算在主体上没有办法帮助,但是其它条件上,总有可帮助的地方吧。如果你答应帮助,并且日后帮助我封神,我不但在世俗上帮助你,甚至可以以你为主神,你看这个条件怎么样?”
新神崛起,如果没有后台的话,其生存极为艰难,因此瑞恩斯坦对此还是相当清楚的。
“我只能让你项链中隐含的神性灌输入你的身体,这样可以延长你的生命,使你的生命接近不朽。”安尼恩说着:“不过,你必须对着强大的精灵主神安修雅尔来发誓,请它来见证誓言。”
就算获得了神性,但是没有点燃神火前,冥河誓言不起作用,既然这样,就以一位强大神为监督对象,这样的话,一旦破誓,精灵主神就完全有理由介入此事。
“可以。”瑞恩斯坦思考了一下,爽快地答应了。
“既然这样,你就说说那位主教到底说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特别,但是有个名词,主教称呼你为——命运虚无者!”
命运虚无者!
听见这个名词,安尼恩心中大动。他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萨弗拉斯对他有着非常深的敌意,以前在没有封神前,他就感觉到此神的窥探,现在又没有谈判前就准备好对他进行毁灭性打击——这个名词,如一道闪电一样,照亮了他的思想。
萨弗拉斯是预言之神,但是自己很明显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本来命运的变数,因此可能导致他的预言不断失效。从长远来说,不断失效的预言甚至可能导致萨弗拉斯的陨落,毕竟一位不能预言的预言之神是不可能生存的。
当然,这位全见者很可能还可以看见自己带来的对命运的破坏,也许他是第二位隐约查知自己身份的神明。
这样说来,自己很可能和他就是势不两立了。命运的预知者,和命运的破坏者,彼此只有一个陨落才算了断——相反,幸运和灾祸女神更强调的是对命运的干涉,而不是追随命运轨道,反而没有本质冲突。
想到这里,顿时,安尼恩起了杀心,知道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必须打倒的一位神明。不过,此神毕竟是阿组斯的从神,必须让阿组斯没有借口干涉才好,所以,必须占有道理——道理就是主神是否干涉的关键。
第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