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百仁转身看向孙思邈,眼中来了一点兴趣:“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不知道。”孙思邈摇了摇头。
张百仁脸顿时一黑!
“我虽然不知道都督做了什么,但却知道如今都督坐在涿郡俯视天下波澜变迁,这绝非都督的风格。都督看似罢手,但这绝非是都督的性子。”
“然后呢?凭着你的臆想,你便来劝说我?”张百仁眼中露出一抹笑容。
这老道有点意思!
“百姓已经够苦了,都督还需以慈悲为怀!”孙思邈道。
张百仁闻言默然不语,过了一会才道:“你要是能猜出我在做什么,收手倒也无妨!”
瓦岗寨
呜嗷~~~
散乱的龙气汇聚,化作了一条接连天地的金龙,猛然向李密身躯内灌注而去。
自头顶百会穴,向着其脊椎、筋骨冲击而去。
洗髓伐毛!
至道境界的洗髓伐毛,绝对非同小可。
“天子龙气破灭万法,能不能破了张百仁的控制手段,就在今朝!”李密眼中满是疯狂。
称帝?
称帝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摆脱张百仁的控制,若不得自由,即便修成了更高境界,又有什么用呢?
还不是任人摆布,成为人家的一道傀儡?
涿郡
张百仁正在与孙思邈说话,忽然眉毛微微一簇,一双眼睛看向瓦岗寨方向,看到了那倒灌而下的金龙。
痴心妄想!
对于李密的想法,张百仁嗤之以鼻,除非你彻底魂飞魄散消亡于世间,不然休想摆脱魔种的控制。
亦或者说,即便是魂飞魄散,也无法摆脱魔种的控制,你的魂魄道果会化作魔种的养料,用来滋润反哺张百仁。
“李密称帝了!”瞧着瓦岗山冲天而起的龙气,孙思邈摇了摇头:“这乱世,都是一群乱臣贼子!”
孙思邈猜不出张百仁的心思,所以只能黯然而归,眼中写满了失望。
瓦岗山
李密站在大堂,天子龙气灌顶结束之后,李密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
成功了?
失败了?
没有人知道,李密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无法察觉到魔种的存在。
龙气灌顶,此时李密只觉得自己身躯发生了一种蜕变,武道修为比之当初强了十倍不止。
“杀!”
一拳轰出,眼前虚空片片破碎,下方群雄瞧着犹若神魔一般的李密,眼中俱都是露出一抹畏惧之色。
“如何了?”翟让眼巴巴的看着李密。
李密沉默一会,方才道:“不知道!”
确实是不知道!
翟让闻言一愣,这个答案出乎了他的预料。
你这话叫翟让怎么接?
“只是觉得不同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任我驱策,我似乎无所不能!”李密的一双眼睛看着翟让:“我要走了!”
“去哪里?”翟让闻言一愣。
“去涿郡。”李密眼中露出一抹阴冷。
确实是去涿郡!
瓦岗很快就要败亡,就要归附于李唐,这可是自己的心血,李密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心血就这般消失!
若在以前,自己或许不敢直面张百仁,但如今龙气灌顶,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或许,可以搏一搏!
胜者生,败者死!
自己绝不愿就这般浑浑噩噩的成为一尊傀儡,永远不知道尽头在哪里。
“你可要想清楚。”瞧着李密的背影,翟让忽然心中一颤。
“我早就想清楚了,大不了一死罢了!有什么好想的!而且,龙气强大超乎了你的想象,此行我未必会失败!我只是去涿郡求证一番,天子龙气究竟会不会破灭禁制!”李密拿起了摆放在大堂中央的横刀,转身看向翟让:“日后瓦岗寨弟兄的前途,就拜托你了!我若战死,青梅煮酒一壶,每年在我坟头浇落。”
李密走了!
裹挟着天子龙气,裹挟着天地大势,气势汹汹的向着涿郡压去。
瓦岗寨龙气一声咆哮,向着涿郡覆压而去,霎时间惹得天地间各路大能纷纷侧目。
李密要干什么?
难道要挑战哪位无敌的神话?
“有点意思!”张百仁忽然放下手中茶水,双眼内太阳神火流转,看到了远方景色。
无尽的龙气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浩浩荡荡向涿郡而来。
“轰!”
涿郡道道气机冲天而起,纷纷震怒,欲要向着那龙气迎去。
“都退下!”张百仁话语淡然,所有气机都在刹那间隐匿一空。
张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谁也无法察觉的嘲弄,随即手掌轻轻一招,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这李密倒有些意思!有些武者的血气,我还以为他能忍一辈子,做一只缩头乌龟呢!”
“都督,这李密似乎是想要和你拼命啊!你怎么得罪他了,居然叫其做出这般疯狂的举动!”孙思邈眼中露出了一抹骇然。
张百仁笑而不语。
脚踏大地,李密怀抱长刀,裹挟着瓦岗寨气势,一往无前的向涿郡走去。
李密抚摸着怀中的长刀,眼中露出一抹沉思之色,越是向着涿郡走去,他便越能感觉到涿郡的大势。
哪位强者坐镇一方天地,似乎与天地乾坤融合唯一,化作浩浩荡荡无尽气势向自己心中压迫而来,欲要逼迫自己返回去。
李密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疯狂之火在不断燃烧:“绝不屈服!这次我绝不屈服!我宁愿死,也绝不屈服!”
若不能得到自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整日里成为别人手中的提线傀儡,这绝不是自己想要的日子。
有的人活了千年,但他和活了一日没有什么区别。有的人活了一年,但是却比别人的千年还要精彩。
“龙翔于九天,遨游四海,没有人能使我屈服。”李密一步一步的向着涿郡走去,脚下留下了道道沉重的脚印,越是向前,冥冥中的那股压力也就愈大。
心灵中警示在不断疯狂的响起,疯狂的呐喊道:“回去吧!回去吧!回去你就安全了!再往前走,只能死路一条!”
可惜
李密脚步依旧坚定不移的向前走着,没有人能使其回头。
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李密这是要做什么?刚刚称帝便要去挑战涿郡的那位?莫非嫌弃自己活得太长了,想要自寻死路不成!”长江流域,巫不樊手中拿着小小钟鼓,不断的在吸引着附近蛊虫向自己汇聚,此时感受到瓦岗山冲天而起的气机后,好奇的抬起头,睁开法眼,眼中露出了愕然之色。
胆子太大!
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敢于挑衅涿郡那人的威严?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奢比尸摇头晃找,看着步履沉重的李密,露出了沉思之色:“我要不要相助其一臂之力?”
李密得了天子龙气,未必没有机会斩杀张百仁。
即便斩杀不得张百仁,就算能重创,那也是好的啊!
只要能重创张百仁,打破其无敌神话,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出手对付他。
想到这里,奢比尸眼中露出一抹杀机,下一刻身形卷起,化作一白头老翁,拄着拐杖汗流浃背的坐在青石上。
天空中烈日炎炎,在老汉身侧摆放着一具棺木,殷红色!殷红如血的棺木。
李密脚步沉重的走来,脚掌落下,方圆十米沙尘荡漾起层层涟漪。
瞧着那老者,再看看棺木,李密忽然顿住脚步。
青天白日,这附近方圆百里荒无人烟,哪里来的老者?哪里来的棺木?
“这位大爷,可否给老汉搭把手?”老者瞧见李密走过来,眼中满是激动之色的站起身。
“老丈有何事?”瞧着眼前诡异的老者,李密心中升起了警惕之心。
“老夫儿子年前病死,只剩下一具白骨,老汉听闻瓦岗山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富足,于是便想着前往瓦岗回归故土,可惜这棺木实在是沉重,还请阁下为我搭把手!”老翁双手作揖:“在下感激不尽!”
李密闻言眉头一皱:“老丈失礼了,在下前往涿郡,与老丈却不是一路人!”
“涿郡?涿郡乃是死路,有什么好去处?倒不如就此回转,前往瓦岗的好,或许还能求得一线生机!”老丈不紧不慢的敲了敲脚下青石。
李密闻言不语,转身欲要继续向涿郡走去。
那老汉见此,只能无奈道:“罢罢罢!你便背着我儿的棺木,前往涿郡,然后回转瓦岗之时,再背回来也不迟,老汉我就在这里等你!”
李密闻言一愣,转身看着那老汉,随即略做沉思:“本座此行前路多坎,只怕有去无回,老汉还是另觅他人吧!”
“反正老汉我一个人是如何也抬不走棺木,如今只能随你了!”老汉如牛皮糖一般,就是不肯松口。
“罢了,我便助你一臂之力!”李密上前一掌拍住了棺木,正要发力提起,却是面露一抹愕然。
棺木不到五百斤,对于李密来说不值一提,但眼下这普普通通的棺木,他居然没有提起来。
眼中露出了凝重之色,李密沉声道:“老丈确定棺木里盛放的是尸体?”
尸体有这么沉?
你别骗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