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良久,沃特神父抬起头看着苏格,接着抬起手指了指头上。
苏格沉默一下,随后明白了。
圣血教会已经将他抓起来,牢房就是这个图书馆。
那一天圣血图书馆被移平,苏格清楚的看到了其中那个巨大的非人头骨。
虽然体型巨大,样子非人。但苏格依然看出来了,那是一个人的头骨。
甚至于苏格通过身躯知道那个人为什么头骨会变异成这副模样。
“范围?”苏格问。
沃特神父眼皮向下耷拉:“贝恩城区。”
苏格抬起头看着这偌大的圣血大教堂,无形的力量作用在苏格身体上,似乎在时时刻刻的压制他。
“你还能做梦么?”苏格突然转换话题。
沃特神父摇了摇头:“梦境对于我们这些人非常危险。”
苏格回想着那一天的古城旧梦,微微点头,问道:“有兴趣么?”
沃特耷拉的眼皮微微抬起来:“去哪?”
“神国。”
沃特那浑浊的瞳孔微微紧缩,干瘪的双手摆弄几下自己破旧的衣角:“为何离开?”
“艾米莉亚出问题了,有内尔在,星辰天庭容不下我。”
沃特没说话,依然看着他,他认为这种问题不足以成为苏格的问题。
苏格笑了笑。随意的倚在椅子上说:“这里太小了。”
昨天和艾达见面,让苏格想通了很多事情,一直比较迷茫的内心也变的更加坚定,方向更加明确。
他要成就的事情,会和三月教会完全向左,继续下去不利于他的发展。
“你有多大?”沃特问。
苏格似笑非笑,托起双手比划:“这么大。”
“那确实放不下。”
说到这,两个人沉默一会。
“不怕我告发你?”沃特好奇的问。
苏格神态平静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沃特呵呵一笑:“也是,对圣血教会的恨意,我远超过你。”
“我不想成为你的仆人,像那女术士和吸血鬼那般。”沃特又说。
苏格没有回答,说道:“祂很喜欢你的镰刀。”
“在某些地方,镰刀象征着死亡。”
沃特看着苏格:“所以?”
“你有兴趣成为死亡么?”
沃特听完心脏猛然跳动一下。
“你有这样的话语权?”
苏格笑了笑:“当然。”
这次沃特沉默的时间更久。
“需要我做什么?”
“做梦就好了。”苏格站起来神态轻松。
沃特神父抬起头,看着苏格格外的顺眼:“好。”
苏格暗暗松了口气,笑着转身离开。
“哦!对了。”
苏格似乎想起什么,好奇地问道:“基鲁耶什拉是什么?”
沃特沉默一下,像是在思索。
“在古语中寓意为藏在门后的怪物。”
“其他的呢?”
沃特深邃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曾经有一个怪物叫基鲁耶什拉,但随着古语的遗失,改了名字。”
“叫什么?”
“门之匙。”
苏格笑了起来,笑的有些开心,笑的有些释然。
步伐轻快的走出圣血图书馆,苏格抬头看着天空,发现今天的太阳和昨天的截然不同。
依然那么温暖,依然那么明亮,但让人看着却格外的通透,漂亮。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有些东西,他已经想通了。
……
大教堂祈祷室。
“杰洛斯今天到,我明天就走。”艾米莉亚看着苏格,心中有些意外。
她感觉今天的苏格,和昨天的苏格好像换了一个人。
气势,气场,眼神完全不同。
苏格没有多问,神态认真的说:“请您记住,吉尼斯是您坚实的护盾。”
看着苏格的眼神,艾米莉亚想起了刚刚格里芬对自己的回报,平静的眼神中出现了少见的高兴。
这种高兴并不是那种得到权势的高兴,而是受到关心的幸福高兴。
“如果我回不来,你也不要回来。”艾米莉亚看着他认真的说。
这话说的有些别扭,但苏格能听得懂。
“那还为什么要回去?”苏格问。
艾米莉亚转头看向五彩窗户中那五彩的光线:“因为还有幻想。”
苏格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感觉到她有些可怜:“如果你出事了,我会去救你。”
“为什么?”艾米莉亚问。
这话问的很古怪。
苏格笑了笑:“这样我就有借口去抢夺圣杯了。”
艾米莉亚嘴角微微翘起:“不错的志向,这世界也确实该换一换了。”
“有一点我很好奇。”苏格问。
“恩!?”
“教会中有这么多二五仔,教会真的不知道么?”
艾米莉亚抿着嘴唇想笑却不想笑的说:“每个教会皆是如此。彼此的根须深入了对方的领域,二五……奸细也并非一无是处,只要掌握得当,奸细也是卧底。”
苏格了然:“就像格里芬那样?”
“就像你这样。”
“哈哈哈!”苏格忍不住的笑出声。
之后,苏格没有多问,艾米莉亚也没有多说。
两个人都相对保留很多东西,保持足够的距离。
……
依然是昨日的酒馆。
角落的小桌中,苏格和葛文斯相对而坐。
今天二人喝的相对优雅,小口慢酌,回味无穷。
“天上冷么?”苏格问。
葛文斯点头道:“当然冷,不然也不会喝酒。”
“无名旧王,你认识么?”苏格又问。
葛文斯沉默一下:“那老东西还没死么?”
“大家都是不死人,能不能死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苏格笑道。
葛文斯抬起头将一杯酒喝干,略带惆怅:“也是。”
谈话间,苏格感觉到一丝神秘波动,似乎在朝这边扩散。
葛文斯有些不悦:“真是一群烦人的虫子。”
苏格看着他:“拍死?”
“拍死!”葛文斯放下酒杯。
酒馆后街的胡同里。
“别杀我!别杀我!”一个青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
苏格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另外两个尸体。
让苏格感兴趣的并不是尸体,而是尸体的死法。
尸体背后各自插了一根棱刺,穿过心脏,将他们钉在地面上。
鲜血无声中在满是污秽的地板上蔓延,苏格好奇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刚刚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并肩走在前面,后边跟着三个神秘者。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格发现葛文斯消失了,当然回过神时,他已经绕到了三个人身后。
“习惯吧!”葛文斯说道。
苏格站起来:“什么习惯让不死人都这么喜欢背刺呢?”
他记得上一个不死人克劳森,和卢克战斗的时候也使用背刺。
葛文斯随意解释:“永夜时期怪物很多,单枪匹马的出去很容易被围殴之死。逐渐的我们就习惯于用这种方法,消无声息的将四周的怪物全部干掉,最后留下一个轻松单挑。”
“永夜的时间很长,不知不觉中,背刺已经养成本能了。”
葛文斯说到这有些无奈:“现在看到背后就想上去给一刀,因为这种情况已经惹了不少麻烦。”
苏格回想着刚刚葛文斯在刺下去瞬间,脸上带着一种久违的兴奋和享受,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们可真有意思。”
“别杀我!别杀我!我有情报!我有情报。”地面上的青年慌乱的说。
葛文斯漆黑的眉毛挑一挑:“说!”
那人脸色苍白的说:“今天晚上有一群学生会举办一场学生会,情报中说,持有鲜血祭品的人也会参加。您是来找这个东西的吧?我们可以……”
那人没说完,就被葛文斯一刀刺穿了胸口:“谁对那种东西感兴趣。”
葛文斯不感兴趣,苏格却来了兴趣。
因为这人说的,就是今天晚上他要参加的宴会。
“哎,让这三个人扰了兴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葛文斯兴致缺缺的问。
“我去。”苏格说。
葛文斯摊了摊手:“好吧,那我去睡觉了。”
说完,他随手扔个苏格一个巴掌大的号角。
“这是什么?”苏格把玩着号角,摸上去好像一个牛角。
“遇到麻烦就吹响它,我很快就到。”说完,身体消失在胡同中。
苏格低头看了看三个人的尸体,随后联系神职人员过来洗地。
下午三点钟,杰洛斯到了。
走了一套流程之后,两人时隔一年多再见,苏格感慨颇多。
杰洛斯依然走时候那样,白发,白胡子,身体健壮,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与成熟。
唯一的区别是,走的时候他穿的是一身猎魔人的装束。
这次归来,穿着的是大主教的红袍。
“不错!”杰洛斯感情没有恢复,语气平淡的对着苏格点头。
苏格很高兴,在这个世界,杰洛斯对于自己的意义非同一般,在心中,他的位置只比艾达低一些。
“大师依然如之前那般帅气。”苏格笑着说。
杰洛斯沉默一下:“我想笑,可惜笑不出来。我当时虽然发现了你的特殊,但没想到,你居然可以这么快的走到这一步。”
“毕竟我并不是我自己。”苏格神态轻松。
杰洛斯想着自己从艾德琳那里得到的消息,微微点头。
“今天晚上会有一场战斗,我需要您的帮助。”虽然自己的地位不断提升,但他依然对杰洛斯十分尊敬。
杰洛斯金色的竖瞳闪烁着光彩:“正好,活动一下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