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伦答应了十九号的交易。
但因为给活尸绘制符文的工作不容耽搁，他并没有停下。
十九号也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两人一时无话。
不多时，大功告成。
因为已经很熟练了，苏伦画完憎恶战士身上的符文并没花多少时间。
让他小确幸的是，符文画上去之后，尸体的生命体征也稳定了下来。
也就意味着，他成功制造出了一具“憎恶活尸”！
用锋利的匕首试了一试，肌肉韧性非常强悍，用力刺破之后，那夸张的恢复能力也和它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瞬间就将伤口复原了。
看到这里，苏伦也长长呼出了一口大气。
这次出来遛个弯，还真是捡到宝了。
当初写《活尸研究日记》那个契科夫研究的是要正常复活人类，所以大概他也不会想到，某种特殊畸变后的“憎恶战士”也能制作成活尸。
有了这“憎恶活尸”，黑镰才真正变成了苏伦手里的超级大杀器。
……
苏伦捣鼓好了活尸，三米多的尸体配上两米的黑色大镰刀，煞气腾腾，简直是绝配！
因为十九号已经知道自己手里的两件封禁物，他也没刻意回避，然后又用裹尸布把尸体和镰刀缠绕了起来。
虽然十九号确实知道情报，之前也亲眼看着这一尸一刀，轻易斩杀了同为机械战士的那个敌人。
可现在看着那庞大的憎恶活尸和黑镰突然消失在了视野中，她眼底还是浮现了一抹惊色。
很难想象，要是没防备，谁能挡住这个“隐形杀器”。
十九号神色复杂地说道：“伞组织内部情报说你掌握了一种无惧反噬使用【修普诺斯的夜之黑镰】的手段，原来是这样……”
苏伦没多解释，因为没有《活尸研究日记》里的研究知识，旁人知道了也没意义。
现在自己的事情捣鼓好，可以开始谈交易了。
他拿出了那个军装男的机械尸体，问道：“你的机械肢体要怎么更换？我的机械知识不算太精通，勉强算个中级机械师……”
“足够了。”
十九号听着苏伦说是中级机械师，反而觉得意外惊喜了。
她又说道：“只是安装的话，不需要太高深的机械基础。不过这是一具‘力量型机械肢体’和我的设计构架不太符合，而且是新一代的机械，需要改造一些配件才能勉强适用……我的储物戒指里就有材料，还有那条断臂也需要拆解一些零件下来替换……”
苏伦也觉得这军装男的机械骨骼骨架大了一号，和十九号差别很大，好奇道：“力量型？机械战士用的肢体还有区分么？”
十九号简单地解释了一句，道：“嗯。有‘PZ力量型’和‘PX技巧型’两个型号，侧重的战斗风格不同。”
一听名字大概就知道两个型号的区别，苏伦突然想到了自己储物戒指里的那副小号的肢体，但也觉得好像和十九号的不太一样，又问道：“是不是你需要的是【PX－911机械肢体】？”
十九号摇摇头：“不，虽然PX系列都是技巧型的。但我的是【PX－811】的旧版，所以才需要替换一些零件。”
“哦……”
苏伦想想，又说道：“那你能安装【PX－911机械肢体】么？”
“？？？”
十九号听着一愣，有些没听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苏伦说着，拿出了一些【PX－911】的零件，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之前意外得到了一具【PX－911机械肢体】，然后也用不上。拆解了一下，应该还完好。你要是需要这个型号更好，我觉得可以换这个。”
看到苏伦拿出来的零件，十九号也懵了一瞬，有种天降惊喜，难以置信的感觉：“911是今年才研发出来的最新型的机械肢体……你居然弄到了一具？”
苏伦简单地提了一句：“嗯。就你炸掉西城实验室的那天，我意外截了一辆运输车，找到了这具机械肢体。如果你需要，也可以算在交易里。”
“嗯。”
十九号虽然表情依旧，可说话的语气明显有了情绪波动，“如果是这一具的话，自然更好。”
苏伦也觉得无所谓，留那具有脑袋的军装男尸体还更适合研究，他问道：“我现在该怎么帮你换肢体？”
十九号平躺在了地上，说道：“先把机械手臂帮我弄好一只吧，那样我也能帮忙处理。”
苏伦：“是要先把胸腔的合金板甲拆掉么？”
十九号：“嗯。”
……
十九号虽然是机械战士，可除了断掉双臂的肩关节处看得到机械零件，其他地方和真人没有什么区别。仿生皮肤做的很细腻，甚至可以看到毛孔和血管。
当然，一些零星破损之处，也能看到溢散的金属光泽。
苏伦之前就已经拆卸过机械肢体详细研究，所以拿起工具也不手生，直接就上手了。
“拆卸合金板甲需要破坏你的衣服，我剪掉了？”
“嗯。你直接动手就好。”
两个人的语气都十分平静，没听得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
十九号身上穿着的是一身黑色哥特风的连体超短裙，胸口有大片的蕾丝镂空，哪怕是躺着，也依旧有着傲然的起伏。
因为是机械肢体，她的身体比例完全是按照黄金比例打造，无论是腰臀比，腿身比，看上去都非常完美。特别是臀线，高的让人觉得那一双穿着黑色小高跟皮靴的大白腿特别修长，有种非常立体的挺翘圆润。
苏伦面上毫无异色，淡定地剪开了黑裙。
“咔嚓”“咔嚓”的剪刀碎衣声，在这幽暗的地窟里显得格外清晰。
用剪刀剪开衣服的时候，苏伦手指的偶然触碰十九号的仿生肌肤，紧致轻弹，完全就是真人的肌肤触感。
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么高级的材料。
作为一个入门的炼金术士，自然对这材料也有些好奇。这皮肤像是乳胶，却又足够坚韧，指间触感顺滑。
注目看去，明显还有很多看不懂的炼金技术和黑科技。
从胸口，到小腹，再到裙子。
直到这具残破的机械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然后是蕾丝的贴身内衣裤。
剪开前一秒，苏伦以为她衣服下的身体应该只是有起伏的形状，不会有什么细节。没想完全剪开衣服之后，居然和真人一模一样。
甚至如果没有那破损的地方，这凹凸有致的身体几乎可以说是没瑕疵的艺术品。
十九号似乎猜到了苏伦会有疑惑，也完全不避讳，用平静地语气介绍道：“没什么奇怪的，仿生肢体最初被发明出来，就是为了满足男人一些特别需求的。而且为了执行任务中不容易暴露，我们机械战士的外型设计上，和正常人类没什么区别。”
“哦。”
苏伦听着微微挑眉。
突然他又看懂了皮肤上的一些符文痕迹，问道：“这仿生皮肤还能光学隐身？”
十九号也不避讳，回应道：“嗯。这是吸光材料制造成的，有很高的魔抗和韧性，光学隐身只是其中一种功能。”
“哦。”
苏伦好奇地问了几个问题，也没再多说。
他用手摸到了仿生肌肤下的机械关卡，开始用手拆卸合金挡板。
“仿生皮肤可以破坏掉么？”
“嗯。”
苏伦问了一句，开始动起手来。
也没因为她光着身子，而眼里有任何异常的情绪波动。仿如之前在地下室里，拆卸机械肢体的时候一样。
两人都很坦然。
十九号看着他如此熟练的手法，感慨道：“你的手法很熟练，我以为你会需要我帮忙提示。”
苏伦说道：“之前拆卸下来研究过，大致就记得了……”
“机械战士消耗能源是什么？”
“诅咒结晶。如果是高强度的战斗的话，需要消耗极品结晶。”
“你平日有食物需求么？”
“大脑需要必要的糖分供能，所以平日会补给一些营养液。”
“神经是如何连接机械的？是科技还是特殊炼金殖装？”
“都有。但神经连接机械的技术哪怕黑塔现在也没掌握。后来从‘X血清’中提取了一些特殊物质，才让‘超级战士计划’变得可能。虽然如此，大规模改造依旧会让人体对机械肢体产生非常强烈的排斥性。所以，超级战士数量一直都不多。当初我就是第一批实验者里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大概不到千分之三的概率……”
“哦。你杀那几个人，都是和‘X血清计划’有关的么？来之前我听说你杀了一个叫豪斯的情报官……”
“嗯。非法人口收集，就是豪斯……”
“……”
苏伦一边操作着，一边就和十九号聊了起来。
他对机械战士构造非常好奇，现在解析了一具完整的，自然有什么疑惑都完全问了出来。
然后还有她作案的细节，和一些黑塔的内幕机密。
这一聊，时间也过得飞快。
原本只是换上两条手臂，现在有一整套的新款机械肢体，索性连腿和身体也一起换了。
不多时，苏伦给十九号换上了两条手臂，然后她也自己能帮忙处理一些机械部件，两人就这么默契地配合着，不到两小时就把绝大部分肢体都换好了。
还剩下一些精密部件和破损的仿生皮肤，那需要一些时间去处理，十九号说她自己能搞定。
苏伦把那军装男尸体上扒下来的仿生皮肤，也一并给了她。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聊了半天，两人也熟络了不少的原因。
十九号重新站了起来，脸上不再是初见时候那一副机器人的冷漠表情，言语举止都流露着友善。
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PX911新型机械肢体，没有什么生涩。虽然双臂还完全是裸露的金属骨骼肢体，但她似乎感觉很好。
她觉得很满意。
“谢谢。”
“不用客气。本来就是我们谈好的交易。”
“再送你一个情报吧。你要去黎明城，可以多留心一些，那里的伞组织成员也很多。我之前截获了一份秘密情报，‘黎明城遗迹’被发现是因为一个来自塔外的大人物去寻找什么传说中的祭坛，才偶然发现的。而消息传出来，也是黑塔高层故意为之。除了开发遗迹，拉斐尔大公似乎还想在那遗迹里找什么……不久之后，内城也会组织大规模的猎荒行动，会有更多的高阶职业者过来……”
“塔外的大人物？”
“嗯。情报没有更多的内容。只知道是通过公爵府来的，好像是一个年轻少爷。”
“……”
苏伦听到这个消息，也突然想明白，到底是谁在通缉“原主”了。
两人没再多说。
临别时，十九号想想又补充了一句。
“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下次如果还能再见，我会还你。”
“嗯。”
苏伦看着她消失在了洞窟深处，也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