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一段尘封的历史被揭开,听说了这一切都瑟庄妮整个人都傻眼了。
她从未想过,这片深渊居然还有如此古老而沉重的历史,也从未想象过,三姐妹最终当分崩离析竟是因为一场可怕的战役与牺牲。
“所以,为了避免监视者得到太多的血肉素材,我们最好避免普通的战士参与战斗。”亚索给自己的描述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非要参战的话,必须能有足够坚定的意志和足够强壮的身体才行——别紧张,监视者本尊并不是太大的麻烦,我早有准备!”
虽然不知道亚索的准备是什么,但眼见着他信心满满,瑟庄妮也略微放松了一点。
很快,联军逐渐停下了脚步。
对于联军战士,亚索自然不可能直接披露虚空的秘密——万一有哪个想太多,结果沟通了虚空意志,那就糟糕了,所以瑟庄妮和艾希的统一口径都是“保持军队战斗力、消化已有地盘”。
索性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推进,战户们现在也的确到了修整的时候,哪怕霜卫部族的抵抗越来越弱,但千里迢迢的行军对于战户们也是沉重的负担,尤其是在这种泥泞的地方,现在眼见着前面就是霜卫部族的大本营,这时候修整一下、为最终的决战做准备也是应有之义。
战户这边稳定了。
而与此同时,一支特殊的小队也被选拔完毕。
艾希和瑟庄妮需要留下来修整队伍,所以,真正能够加入这次针对监视者的突袭行动的,只有亚索、艾瑞莉娅、锐雯、奥拉夫和泰达米尔。
包括辛德拉在内的施法者,都因为精神太过强大、容易受到虚空的污染而不能参与其中。
然后,就在亚索询问奥恩要不要和自己一起的时候,熔铸之神叫住了他。
“什么,你要让我关注整个锻造过程?”奥恩突然的提议让亚索有点发懵,“我很忙的,马上就要去直面监视者了,这时候我可没空看你打铁……”
“不是锻造,是光铸。”奥恩低头咕哝了一声,然后带着亚索来到了自己刚刚鼓捣出来的新锻炉旁,“就是这里,这是你最适合的锻造。”
看着面前被掏空了半个山体的山峰,亚索有点迷糊——什么锻造最适合自己?
然后,在他的错愕之中,奥恩拿出了自己的火匣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熟悉的白炽烈焰忽然爆燃了起来,然后被熔铸之神喷入了自己的锻炉之中。
眼见着白炽的永恒烈焰在山体内部开始燃烧,亚索这才明白了奥恩的意思。
下一刻,暗裔魔剑被奥恩拿起了来,随后投入到了“锻炉”之中。
虽然被永恒烈焰灼烧的是暗裔魔剑,但亚索却莫名的感觉到了一阵燥热——就仿佛有无形的火焰此时正煅烧着他的身躯一般。
“这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奥恩一面举起了锻锤,一面开口道,“现在,小心点,锻造开始了!”
“等一下——啊!”
随着奥恩的锻锤锤在暗裔魔剑上,亚索忍不住发出来一声咆哮,他仿佛被这一柄锻锤直接砸在了胸口,整个人都弓成了大虾,匍匐在了这片山坡上。
“忍住了。”奥恩再次举起了锻锤,“感受这种滋味,光铸开始了!”
当——
又是一锤子。
亚索的双眼都开始向外凸出了。
他的身体没有实质性的毛病,甚至隐隐约约产生了一种“我被强化了”但感觉,但这份锻锤加身的痛苦却也是切身而真实的。
这种前所未有的全新滋味让亚索整个人都懵了,哪怕明白了奥恩所说的“光铸”是什么意思,他依旧大脑一片空白。
自打成为了暗裔之后,亚索就从未有过如此真切的感受了——这种痛苦,仿佛让他回到了在艾欧尼亚的日子。
奥恩在一锤又一锤的锻造着暗裔魔剑。
而亚索则是在法天象地的状态下,在山滚来滚去,这一幕看起来多少有些滑稽,多亏了这是一处无人的山区,没人见到亚索如此狼狈的一幕。
如果刚刚亚索没有跟着奥恩过来,而是在联军那边的话,且不说会有多少人在亚索被迫法天象地的时候就被碾压致死,单就亚索现在的模样被人看见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连夜逃离弗雷尔卓德了……
当锻造结束了的时候,亚索再次起身时,他的模样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刨去他现在满身泥土之外,原本漆黑的扭曲血肉上,如今已经仿佛被刻上了无数特殊的纹路。
这些如同魔纹一般的纹路不是被纹上去的,而是随着暗裔魔剑的锻造直接“映射”到亚索身上的。
永恒烈焰给予了暗裔魔剑以极其特殊的“附魔”,而亚索本身也被这种附魔给影响了,得到了一次同等效果的附魔。
亚索本人在锻造完成之后已经快要虚脱了,哪怕是暗裔之躯,被永恒烈焰生生锻造一遍之后,也有点承受不住了——他也来不及细细探究锻造的效果,结束了法天象地的姿态之后,整个人都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而奥恩则是将暗裔魔剑递给了亚索,然后熄灭了自己的炉火,小心的回首了不多的永恒烈焰。
“这就是你说的光铸么?”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的亚索抬头看向了奥恩,“我的确快要变成光了。”
“还差的远呢。”奥恩显然没有明白亚索话里的梗,“这差不多是你的极限了,继续锻造下去你不会变成光,只会变成灰——光铸对生命而言,也是有承受限制的。”
“……这就是你的收获么?”亚索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和奥恩纠缠,“在恕瑞玛掌握的就是这种技巧?我成了实验品?”
“第一个接受锻造的人,非要说实验品也不是不可以。”奥恩显然不是什么高情商的人,眼见着亚索似乎有点缓过来了,祂愉快的收起了锻锤,然后从腰间摘下了一个巨大的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酒,“现在,让我瞧瞧你的能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