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唔?!”
从昏睡中悠悠醒转过来,私立刻注意到自己身上有哪里不对劲,身体莫名的感觉到拘束,周围的环境也并非是它熟悉的房间。
私耗费零点一秒的时间整理思绪处理信息,明白了自己遭人绑架这件事。
就在它疑惑到底是什么人稀罕绑架它之际,看清距离直击不远处的两个个体时,这些疑惑统统都迎刃而解。
“你醒了啊,背叛者。”
其中一个个体道,而私也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分离的挣扎扭动着,似乎想逃离这里。
“唔!!!”
事实上,私这种反应是正常的,因为这两个个体,曾经是那么直言不讳的表明,想要把它生吞活剐的想法,是将背叛者视为必须要从世间抹去污点的采集者们。
“怎么了?和瑟琳人在一块呆的太久,连怎么用频道交流都给忘了?”
经过采集者这么一提醒,私才反应过来,它们之间还可以进行生命场信息的交流,私赶忙用生命场释放信息。
“你…你们打算做什么?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
“没打算干什么,只是想和你这个背叛者,好好的交流交流。”
其中一个采集者如此回答,另一个采集者随后又问。
“你就不好奇我们是怎么把你从瑟琳人给你安排的住所里带出来的?”
“怎…怎么带出来的?”
私不明白采集者为什么要这样问,但既然对方这样说了,那它就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下去,没准它们心情好了会放过自己。
“其实就是用獠肢刺入细胞间的缝隙,确保每一个细胞都不破坏的情况下,把你切成一块块,然后从通风管道运到外面,接着从地下运到这里,再重新组装拼合,厉害吧?这是以前我们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可以做到了。”
一边这么解释着,采集者一边在私的面前用獠肢比划,私仿佛看到了自己被这些恐怖的家伙们,一点点切成七零八落的样子,心中又惊又骇。
“敢情我已经被你们砍过了吗?!”
私没有怀疑采集者的话,因为生命场中无法说谎,一说谎就会立刻被发现,所以私恐惧自己曾经被切成肉丁的同时,更加对采集者展现出的能力而感到骇然。
不过,采集者们接下来的话让它感觉更加糟糕。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重要的是搬运你的过程中,我们并没有偷吃……可能偷吃了一点?我没有偷吃,你们呢?”
“不知道,反正我没有。”
“我也一样没有偷吃。”
说是这么说,但是生命场中,私明晃晃的感受到这些采集者正明目张胆的表明着自己在说谎这件事。
“生命场中可是撒不了谎,说到底,你们是偷吃了对吧?”
采集者用触手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
“反正又不多,很快就能长回来了。”
“大不了让你也吃我们一口,吃回来?”
“我才不像你们会吃同族啊!为什么你们不能学学瑟琳人呢!”
私也是有着自己的底线,接受过瑟琳人教育的它,绝对无法忍受像采集者们这样毫无心理负担的吃下同族的血肉,它的三观是背叛者中最为接近瑟琳人,因此才能在瑟琳人这边吃得开。
“不提这个,我们要感谢你,同族,你比我们想象中的有用太多太多,因为你族群的实力大步跃进,强大到我们以前所无法想象的程度。”
“虽然也有意志和我们的努力,但你在其中所发挥的作用却也是难以估量,族群不会无视任何一个同族的功劳,哪怕它是一个背叛者,我们都在庆幸,那个时候没有杀死你,也真正明白了意志为什么要留下你,你活着,比死了对族群更有用。”
采集者这样说着,獠肢在私的表皮上轻轻刮蹭,刮得它阵阵刺痛。
私现在有点闹不明白,采集者们对它抱有的是什么样的情绪,话语中没有半点掺假,它们是确确实实的因为当初没能杀死自己而感到由衷的庆幸,可是,它又能感觉到这些采集者似有似无的杀意。
它们是抗拒着想要杀死自己这件事,并由衷的感觉到可惜,可是,它们却又抱着杀意在行动着。
“是,是吗?那你们能不能别用獠肢在我身上刮蹭,我很怕的啊……”
“不要怕,一会我们会下手很快,你完全不会感觉到痛苦。”
“等等!你们这话什么意思?”
私问出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就明晃晃的摆在了生命场频道里,只是私不愿意直面。
“我跟你说,不要害怕,我的獠肢是这里同族中锋利的,挥砍速度也是最快,瞧。”
又有一个采集者过来,触手卷着一块金属板,私认得那块金属板,那是广泛用于母舰建材的超合金,强度是瑟琳人目前物理知识中最高的金属物。
采集者的獠肢轻描淡写的一挥,这样的金属板就像是块豆腐般轻易地割裂,断面整齐且平滑。
私吓懵了……
恐惧也在以指数级别的放大……
于是它情绪失控了,把心中最底层的想法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我不是对族群帮助很大吗?为什么你们还要砍我啊?你们这么做不是背叛族群吗?”
“哦,我懂了!你们是在嫉妒我对不对?嫉妒我这个‘背叛者’,明明背叛了至高意志,可是却比你们这些‘忠诚者’更加的对族群有用,所以你们想砍我,因为你们不甘心我比你们更加的有用,对不对!”
采集者们的动作齐齐一顿,彼此对视了几秒,摊了摊触手。
“……背叛者的思维果然还是理解不了。”
“同族做出对族群有益的事情,我们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会感觉难受呢?就因为那件事不是自己做的?这次没发挥出自己的作用,下次发挥不就好了?完全不能理解啊,这种思维。”
采集者们可没有背叛者那么心态肮脏,忠于意志的它们是不会理解‘嫉妒’这一情绪,它们只会因为同族的成功而感到由衷地高兴,并不会觉得成功的个体不是自己而难受。
“那你们又是因为什……等等,难道?!”
私仿佛想到了什么更加令它害怕的事情,而采集者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就是那个难道,我们的行动就是至高意志的意愿,不是我们想砍你,是意志想砍你,理解了吗?”
“你这家伙到底和意志说了什么,我们明明都决定不砍你了,因为你这个背叛者活着比死了对族群更有用……”
其中一个采集者这么吐槽着,私这个背叛者活着比死了更有用,所以为了族群,哪怕它是背叛者,采集者们也不怎么希望它死。
但这是意志的命令,意志总是对的,它们看不懂只是因为它们还不够聪明,就像当初意志阻止它们杀死这个背叛者,换来了族群力量的大步迈进,现在肯定也是同样的情况。
“不!你们说的不是真的!我为意志尽过忠!我为族群立过功!放开我!我要见意志!意志不可能这么对我!”
“我砍了哦,放心,私,我动手会很快,你完全意识不到。”
好歹也是有功之臣,采集者也不会太过为难,下起手来干脆利落,一个手起刀落,私根本没看清动作,也没有疼痛,只感觉自己的视角开始倾斜,半个身子慢慢滑落。
弥留之际,它还喃喃道。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啊……”
“这不公平,明明我都做了这么多……”
就在这时,私的身体断面延伸出触手,和另一半身子重新结合在一起,保证了私的生命活性,熟悉的生命场波动在频道内出现。
“诶?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