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确实只是个小女孩,因为她做事还停留在小朋友的程度上。
“糟糕了,我们怎么进入庄园看母亲?”她苦着小脸蛋,“虽然现在城堡没有被魔法笼罩,但父亲是一个极强的巫师,庄园里还有很多家养小精灵,它们也会发现我们的!”
“哈哈。”安东乐了,“我还以为你做好了周全的准备,原来你连第一步都没有应对方案,就这样没头没脑的来了?”
安娜轻轻锤了一下安东,收拢裙摆蹲在街道旁,有些忧郁绝望地茫然看向人来人往。
一只手轻轻地伸到她的面前。
抬起头,是安东灿烂的笑容。
“那么,可爱的小公主,有没有兴趣体验一次变成鸟儿在天空飞翔呢?”
安娜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轻轻地将手放在安东的手上,被他拉了起来。
两人走到街道昏暗的角落,魔咒的光芒一闪,视野变得奇怪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好似变得极大。
安东变成的小鸟蹦蹦跳跳过来,对着安娜的鸟头轻轻的啄了一下。
两只肥嘟嘟的鸟儿嬉闹了一会儿,扑扇着翅膀向天空飞去。
变色风鸟,这种魔药听起来是动物,但其实本质上是一种能够控制风的、肉眼无法观察的孢子集群,算起来是属于植物。
灵巧,敏捷,但仅限于此。
同巫师世界的猫头鹰相比,长途迁徙的速度可以类比蜗牛了。
于是两只鸟儿停在小轿车的车顶,停在自行车的后座,停在滑板的尾部,停在行人的头上。
就这样周周转转,不断地变幻交通工具,终于到了万花庄园。
安东总算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万花庄园了。
从山坡往下望去,一座欧式城堡几乎被无数的鲜花包围,就连城堡的墙上都爬满了花朵。
在花朵盛开最旺盛的地方,有一个小木屋。
安娜和安东两个人现出了身形。
悄悄的来到一个窗户旁,背靠着墙壁,安娜有些紧张地抓着裙摆。
安东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这才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转身扒拉着窗户悄悄露出一个小脑袋。
接着,另外一个脑袋在她旁边浮起。
两人好奇的向房间内望去。
房间里很安静。
精致雕花鎏金的梳妆台和衣柜家具,墙上挂着一副雨林油画。
正中间摆放着一张有着高高罗马柱的大床,纱幔从房顶垂落,在柱子上分开,正中间悬挂着由贝壳组成的风铃,随着微风发出清脆的音乐。
大床的旁边还有一个小一点的公主床,一个6岁多左右的小女孩在床上睡得香甜。
“是你。”安东饶有兴趣的看着。
“嗯。”安娜轻声点了点头,目光在室内的每个角落流连,估计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
不是很久,脚步声远远的传来,安东连忙抓住安娜再次变成了小鸟。
两人跳上了窗台,期待着安娜母亲的到来。
“我就不应该生下她!”一个看起来很漂亮有着黑色头发的东方女性走了进来,她眼中满是悲伤,再次转头看向身后的男子,“我就不应该生下她,这是个错误!”
安娜摇晃了一下,差点从窗台上摔下去。
安东连忙飞起一把抓住了她,飞到窗台外,极为剧烈的情绪,让这个初步研发的魔咒变得极不牢固。
两人在窗户下显出了身影。
安娜蜷缩在窗户底下,面色煞白,一脸不敢置信,双眼瞪得巨大,眼泪随着紧咬牙关的晃动脑袋,左右的流淌。
安东默默的叹了口气,轻轻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记忆有时候就是这样,随着时光一点点的变化,有些你以为历历在目的,不过是多番脑补之后的画面。
只是……
安东皱着眉,总觉得安娜母亲有点眼熟,不知道哪里见过似的。
“娜娜(NaNa),不是的。”这是罗齐尔先生的声音,安东记得。只是没有了那种沧桑富有磁性的成熟嗓音,多了一点犹如唱歌咏诗般的浪漫。
“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们生命的延续。”
安东悄悄的探出半个脑袋,只见罗齐尔在背后温柔地抱着妻子,不一会儿,安娜也把脑袋探了出来,眼中满是悲哀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安娜的母亲将头靠在罗齐尔的怀中,悲伤地哭泣着,声音低沉压抑,“不,安德烈,就不应该生下来,就不应该生下来!”
罗齐尔温柔地蹲了下来,双手扶住她消瘦的肩膀,“娜娜,我们去找佩德罗,好吗,去找他解决。”
娜娜显然情绪激动了起来,脸上满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咬牙切齿,“永远,永远都不想见到他!”
罗齐尔依然坚持,温柔地帮妻子擦拭调眼泪,深碧色的眼睛满是深情地看着她,“为了你,也为了安娜,好吗?”
娜娜迟疑了,呆呆的看着罗齐尔,“为了安娜?”
罗齐尔用力的点了点头,“是他发明了血魔咒,也是他亲手给你母亲释放魔咒,找到他,让他解除这个诅咒!不要再让这种恶毒的诅咒沿着血脉一代代延续下去!”
“对!”娜娜的眼神坚定了下来,“让这个混蛋把安娜的诅咒解除了,她不能再延续我的悲剧!”
罗齐尔抿着嘴摇了摇头,“他是个危险的人,我们不能这么冒险,我们两个先去找他。只有我们两人,好吗?”
娜娜苍白的面孔看着罗齐尔,最终点了点头,她面色哀伤的抚摸着女儿的脸。
罗齐尔叫来家养小精灵,吩咐它们备好马车。
不久,这对夫妻走了出去,安娜呆呆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母亲其实是很爱我的对吗?”
安东笑着点了点头,“我能看到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你。”
他指着远处跟家养小精灵吩咐什么的罗齐尔,“想不想跟上去看看?”
安娜擦了擦眼泪,坚定地点了点头。
于是,情绪重新稳定下来的安娜,再次在魔咒的光芒下化为飞鸟。
安东轻轻地落在马车车顶。
安娜却径直朝马车里面飞了进去,落在母亲的怀中,只是她的变形太轻了,轻到悲伤的母亲都没有察觉到。
随着一声轻吁,白马扇动着翅膀,带着马车飞了起来。
沿着天际一路奔驰,掠过泰晤士河,绕过白金汉宫,甚至还穿过半空中一道波纹般的涟漪,径直的飞到了翻倒巷上空。
安东从高处向下望去,这才发现,翻倒巷后段那个大湖里,满满的全是墓碑。
“我叫人打听了,他就在这里。”
罗齐尔一路上说了好多安慰的话,都没有能让娜娜做出反应,却因为这句,娜娜哭了出来。
“我不知道,安德烈,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他,我害怕。”
罗齐尔沉默了一会儿,“我们总要面对的,不是吗?”
马车停了下来,面对空荡荡的一片空地,罗齐尔朗声说道,“佩德罗大师,罗齐尔家族安德烈·罗齐尔携夫人纳吉尼来访。”
不久,空地一阵波动,一栋歪歪曲曲的小楼出现在面前。
一个年轻版的老巫师走出了出来,“阿莱克斯·费因斯,我代老师向您问好,请进吧。”
安东目瞪口呆地看着安娜的母亲,“娜娜?纳吉尼?”(Nagini,NaNa)
“我勒个去!”
他嘴角抽搐着,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目前的心情。
反正是很震惊,他是大树后面现出了身影。
安娜也跟着变了回来,在旁一脸惊喜,“你听说过我母亲的事迹?能不能告诉我。原来我母亲叫这个名字,我一直都不敢跟父亲问母亲的事情,到现在才知道。”
安东面色古怪,愣愣地看着安娜。
要他怎么开口?
说纳吉尼眼光不错?
第一任男友是邓布利多家族的克雷登斯,最后一任男友是冈特家族的伏地魔,然后中间还找了一个罗齐尔家族的安德烈?
却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两人身旁响起,“我年轻的时候还是很帅的,对吧。”
安东愕然转头望去,只见一只手托着一颗脑袋正对着自己,“老师?”
“你怎么也来了。”
老巫师耸了耸没有脑袋的肩膀,“你该庆幸你在家里种植了食象藤,是它阻挡了时间转换器的波动,否则整个伦敦的人都要来了。”
“!!!”
“我那个愚蠢的老师也来了,而且还醒了,可真有意思。”
有意思?安东咽了咽口水,“来哪里?”
“喏,安全屋,我刚刚看到他进去了。”
一个个信息震得安东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