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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百年好合

不眠春潮 小涵仙 5880 2024-09-28 12:14:50

第一次和易思龄约会,贺嘉语非常重视。提前定了餐厅和花,当然,花是她和易思龄一人一束,当天早早就起床收拾打扮,开着她新买的炸街兰博基尼,从贺宅一路狂飙到谢园。

她是谢园的老熟客,从小跟着爸妈来这里串门,轻车熟路地开进东侧门的地下车库。

易思龄的电话打不通,贺嘉语只好发消息过去:【我到了!你人呢?】

有贵客到,李管家吩咐佣人去泡茶,“要贺小姐喜欢的洛神花茶。”

贺嘉语摆手,“不用麻烦,我不喝。你家少奶奶人呢?”

李管家:“少奶奶还在休息。”

“休息?休息什么?”贺嘉语反应过来,吃惊,“不会吧,易思龄还在睡懒觉?”

李管家给出大少爷制定的官方回答:“不是睡懒觉。贺小姐,我们少奶奶是长睡眠者。”

“…………”

第一次听见如此清新脱俗的睡懒觉理由,贺嘉语服了,“我去叫她起床。都十一点了还不起,怎么比我还懒。”

易思龄肯定是和谢浔之住在一起,贺嘉语不需要带路就能摸过去。

去年来谢园为杨姨祝寿,他们一帮人在宴会中途偷偷跑去谢浔之的院子打德州。她没参观过谢浔之住的院子,去之前还有些期待,参观过后,大失所望,她吐槽这院子给她爹住,她爹都不住。

第二次来,贺嘉语惊讶地张大嘴巴,她怀疑自己误入了某座花园。

客厅四周挂了银绣竹纹粉丝绒窗帘,中央铺一张粉色基调的摩洛哥手工地毯,古板的檀香紫檀沙发加了锦锻绣垫,暗紫拼浅金的配色浮华亮眼。

临窗的几案摆着高低错落的珐琅彩花瓶,插新鲜的弗洛伊德玫瑰花,也有碗口大的芍药,和冲天大飞燕。

西洋式的水晶灯悬吊,照亮那扇花里胡哨的百宝嵌屏风,也照亮香薰蜡烛的微微烛光。

这间古板沉重的屋子,愣是改成了少女气息遍布的文艺游乐园。

“我去!牛死了!果然是我祖宗!这家庭地位一目了然啊!”贺嘉语忙拿出手机,录了小视频发给贺连枫。

她飞快跑进卧室,正好赶上易思龄醒来。

“你醒啦!”贺嘉语目光明亮。

易思龄拥着被窝坐在床上,慵懒地看过去一眼,声音很软,“小炸鱼?你怎么来了…”

“还问我怎么来了!约好了今天逛街!快快快,动起来,晚上我们去吃私厨,那家味儿特好特新鲜……对,你喜欢吃什么鱼?我让他们现杀…”

贺嘉语边说边推易思龄去洗漱,顺带偷摸一把她滑溜溜的肩膀,触感宛如冰镇过的椰乳冻,富有弹性,散发馨香。

贺嘉语触电似的收回手,脸颊微微泛红。

易思龄洗漱完,带贺嘉语去她的新衣帽间参观。换衣服时没有避讳贺嘉语,那件水绿色的蕾丝长裙顺着她秾纤合度的身体滑下去,透亮细嫩的皮肤晃得贺嘉语眼晕,以及那背后的点点红樱……

贺嘉语吞咽,不敢乱想,但脑子里无限发散。

易思龄身材很好,不是柴瘦的类型,也没有赘肉。腰肢纤细流畅,宛如反打的括号,臋又如此丰盈。

贺嘉语垂下目光,小手紧紧握成拳。靠,三哥凭什么吃这种活色生香还会打台球的大美人。

“小炸鱼,这个送你。”易思龄穿戴完毕,拎起一只精美的手提袋拿给贺嘉语。

贺嘉语怔了一瞬,“啊?”

易思龄:“伴手礼啊。谢你去港岛参加我的婚礼。你哥也有,我让谢浔之拿给他。”

贺嘉语抿抿唇,把手袋攥紧。

易思龄说了一句走吧,就自顾自出了衣帽间,贺嘉语屁颠屁颠跟上来,挽住她的手,要和她贴在一起。

——

两人都是碎钞小能手,在商场里一逛就是整个下午,直到贺嘉语终于甘拜下风,走不动了。

“我真要叫你祖宗了,我反正走不动了……”贺嘉语双脚在高跟鞋里胀成面团,干脆瘫坐在vip休息室的沙发上,耍赖不走了。

“我们别逛了,去吃东西好不?”

易思龄咬咬唇,“不行啊,我还要给谢浔之买礼物。”

刚刚逝去的三个小时,她都在为自己的新衣帽间添砖加瓦,现在贺嘉语不想逛了,她才想起这趟购物的重点——

为谢浔之挑新婚礼物。

易思龄懊恼地敲了敲脑袋。昨晚她信誓旦旦,保证一定会送他一份独特又难忘的新婚礼物,没想到购物瘾一上来,就什么都忘了。

贺嘉语嗤了声,心想这不是大事,“你给三哥买块表,或者买对袖扣就好了啊。我对付我爹我哥都是这样弄的。”

“他有很多表,袖扣也有很多…”易思龄其实想过这个,但总觉得没有新意,也不想对付。

“那就买皮带。”贺嘉语眨眨眼,“我听人说,送男人皮带就是栓住他一辈子!”

易思龄被她一闹,有些脸红,瓮声道:“我才不要栓他一辈子。”

贺嘉语觉得完了,大美人真的有点喜欢三哥。

商量了一通,两人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只能重新逛一遍每家名品店的男士区。贺嘉语脚涨腿酸,换了运动鞋也走不了,干脆坐在休息室等她。易思龄觉得她没用,翻了个白眼,踩着七厘米高跟鞋款款而去。

名品店大多设在商场一楼,是最黄金也最旺的地段。易思龄胡乱逛着,远远没有为自己买东西时那种目的明确,迅速果决的劲头。

明明昨晚他狠狠,撞,进来时,她脑中随着不断溢出的哼吟,迸出好多绝妙的灵感,像帕格尼尼的钟在身体里循环播放。

送他一根有佩斯利花纹的领带,要墨绿色配金色,要光泽的缎面,或者送他红宝石材质的袖扣,一点点血红嵌在雪白的袖口,会显得他这样板正的男人很欲,又或者送他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黑色牛津皮鞋,唯有在抬脚时露出红色鞋底,那样很性感,他这样和时尚绝缘的男人肯定没穿过。

不知道。

她越想送一份绝妙的礼物,就越是纠结。

高跟鞋一下磕着一下,直到易思龄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走到一家专营女性内衣的门店。

导购热情地迎上来:“女士,请问您需要看点什么呢?我们家上新了春季睡裙,喜欢的话可以为您推荐哦。”

易思龄有些想笑,怎么走到内衣店了。她不是那种进店后什么都不看就走的人,况且她是睡裙控,喜欢收集各种颜色、款式、材质的睡裙。

“那看看你们的新款。”易思龄说。

导购有kpi在身,当然不会放过一个看上去性感漂亮又有钱的小姐姐,活络地把易思龄领到新睡裙展示区,为她介绍起来。

“这件是我们的主打款,设计师取的名字很有趣,叫蒙眼玩家,您看,还送了一个超性感的蕾丝眼罩。”

正式介绍后,导购又小小声说,“和男朋友爱爱的时候,戴上眼罩,真的很绝哦。”

“…………”

易思龄内心尖叫。这别叫睡裙,干脆叫情趣睡衣算了!

导购看见易思龄脸红了,确认了她有男朋友,更热情地推荐,“这款金色的叫裙下臣……这款白色的叫白天使,还有这个!”

导购从展架上拿出一款黑纱睡裙,交叉系带装饰从胸口衍生至裙摆。

“这是我们的城市限量款,京城只有三套。”

易思龄打趣:“这款没名字吗?你们设计师很会起名呢。”

起一个好听又勾人的名字,的确为产品加分,甚至是名字要比裙子本身还吸引人。

“当然有啊。这款叫——礼物。”

礼物。光滑的黑色丝绸系带是礼物盒的包装,修长的手指挑开,系带散去,露出买椟还珠的礼物盒。

易思龄心口莫名一颤。

她鬼使神差,做贼般买下这件睡裙,刷卡的时候几乎不敢看导购的眼睛,心跳一突一突,也不知道是因为谁。

随后,她更是迅速果决,把心中想过的所有礼物全部买下来,领带,袖扣,红底鞋,皮带,围巾,衬衫,手表…

有种要把谢浔之这个人从头到尾全部标记的意味。

——

晚上和贺嘉语吃过饭,谢浔之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

“来接你。”听筒里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有些阴晴难辨。

“你就忙完了呀?”易思龄看表,这才七点半,还以为他要忙到八九点。

谢浔之以为她在怪他忙太晚,笑了笑,解释:“嗯,今晚要陪领导,所以有些晚,以后我尽量下班了就回来。”

易思龄本来还想表现得体贴包容,有妻子的样子,但他这样解释,她就矫情起来了,有些委屈地嗲声:“我又没有非让你陪我。才不要你陪。我有小炸鱼……”

对面的贺嘉语:“………”

谢浔之不知为何,一整天等她消息没有等到的滞闷在这一刻稍稍松泛,像憋久的气,有了倾泄的出口。

他收到她的地址,让司机发车,一边说:“陪你是我该做的。”

“那更不要你陪。没有哪条法律规定,陪我是该做的。”易思龄轻哼,发送地址的时候,才恍然发现,他们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聊天。

微信上一句对话都没有。她忘记找他了,难道他也忘了问她一句,吃过饭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到今天,谢浔之有些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他从不会一整天不发消息。亏得她昨晚因为愧疚,半推半就和他做了三次,太便宜他了。

“是我想陪你,老婆。”他很温柔地说,到这时,沉了一整天的脸才有了笑容。

电话挂断。

谢浔之轻轻呼出一口气,暗暗警告自己,不能再如此幼稚和别扭。他今天有故意的成分,故意不跟她发消息,就想看看她会不会想起他。

果然,没有。于是他较劲,非要一整天不管她,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

谢浔之失笑,难得散漫地靠着后座,抬手扯松领带,漆黑的眸看向窗外的霓虹点点,耳边萦绕着她刚刚的撒娇。

——

贺嘉语定的私房菜馆谢浔之吃过,和老板也认识。圈子里的一票公子哥都爱来这里吃饭,食材新鲜,味道不错,私密性好,老板嘴严。

迈巴赫安静地停在餐厅门口,谢浔之下了车,站在车外等。他不是傲慢的性格,对人对事都讲礼貌,等易思龄时,大多都会站在车外等。

一月的京城气温多在零度左右徘徊,好似随时氲着一场雪,要落下来。

谢浔之穿着挺括的黑色大衣,又戴了黑色的羊绒围巾,就这样一动不动站在漆黑的夜色里,仿佛和深凛冬夜融为一体。

透过灯火通明的玻璃窗,他看见两个女孩手挽手,贴得紧密,说说笑笑走出来。

什么时候和贺嘉语关系这么好了?

谢浔之蹙了蹙眉。

易思龄从餐厅走出来就看见谢浔之站在那,陡然接触到冷空气,她还是不适应地打了个寒颤。太冷了,港岛从没有零度的天。

谢浔之怎么不坐在车上等?不冷吗。

易思龄朝他挥挥手。谢浔之唇边聚起温和的笑意,大步流星朝她走去。

“我有东西放在小炸鱼车上,你帮我拿。”

“好。”

兰博基尼的前备箱后备箱都塞满,谢浔之和司机拿了两趟才拿完。贺嘉语依依不舍地挽着易思龄,“你今天没有陪我打台球,明天陪我打。”

易思龄:“明天不知道,我要去找老三和宁宁玩。”

“那我们一起去找她俩玩儿。京大的食堂好吃,我们可以去体验!”贺嘉语满脑子都是玩儿。

易思龄勉强说:“那好吧,明天你来找我。”

贺嘉语喜笑颜开,又贴了贴她,这才说拜拜,跟谢浔之也打招呼,“三哥,先走啦。嫂子明天还归我,你可别小气。”

谢浔之脸色很沉:“赶紧回去。”

贺嘉语切了声,一溜烟就跑了。易思龄无语,嫌弃她那粘糊劲,但唇边的笑意很浓。

谢浔之滚了下喉结,把羊绒围巾取下来,罩在易思龄的脖子上。突如其来的温暖缠上脖子,易思龄怔了下,这才侧过头看他。

男人脸色冷峻,但温柔,“京城冬天冷,你出门最好把围巾和手套都戴上。”

易思龄委屈:“我还不是为你才来这里的,不然我会冷吗?”

而且你还一天不理我。这句话她没说。说了显得好像她等他消息似的,太没面子了。

谢浔之感觉心脏无限柔软,快要烂掉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唇瓣感受到雪的沁凉,“我不会让你冷。”

握紧她的手,把她带上车。

车上很温暖,尤其是坐在他温暖的怀里。迈巴赫后排空间巨大,把腿伸直也够不到前排桌椅,明明两人能坐得很自在,谢浔之偏要把她抱在怀里,维持着双腿紧绷的姿势。

回到谢园后,司机和梅叔一起把那一大堆奢侈品袋子拿到他们的卧室。

谢浔之看着这些东西,笑了笑,“买了些什么?”

“还不是衣服鞋子,能买什么。”她故意不说都是为他买的礼物。她还得整理一下,关键是,把那件名为礼物的羞耻的睡裙拿走。

谢浔之点头,眸色里一闪而过的暗快到没有任何探测器能捕捉到,他绅士地脱下大衣,挂在入户挂衣架上——明天自有佣人来收走,清洁整理后挂回衣帽间。

“那我先去洗澡。还是你先洗?”他礼貌问。

“你先洗。”易思龄眨了眨眼睛,推搡他,让他赶紧走。

浴室门关紧后,她才舒一口气,飞快地从那一堆奢侈品袋子里找出最不起眼也最严实的那只袋子,攥在手里。

——

等谢浔之从浴室出来后,卧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堆礼物盒摆在床上。

他很轻地挑了下眉,不确定这是什么意思。发梢吹到七分干,还氤着水汽,热水熏蒸过的眉眼,带着干净又清寂的味道,下颌线锋利流畅,水珠划过,滴下来。

走过去,随手打开一只盒子,里面是一条做工考究的领带——墨绿配金色,佩斯利花纹很大胆,他很少尝试这种异域风情的花纹。

谢浔之手指摩挲这条领带,动作缓慢,徐徐,好似摸着一件脆弱又珍贵的瓷器。

她送给他的。

他唇边勾起笑。她品味很好,果然送的东西与众不同,一定是精心挑了许久。

谢浔之把领带绕到脖子上,瘦长的手指流畅地打了一个温莎结,但没有系得很规整,松松垮垮的,毕竟身上还穿着睡袍。动作中不小心拂落了另一只盒子,一对袖扣滚出来。

红色宝石在灯光下幽幽而矜贵。

谢浔之一顿,把袖扣捡起来,明白了什么似的,紧跟着,他把所有盒子都一一打开。

崭新的黑色牛津皮鞋,红色的底,梅叔为他准备过这种,他嫌太不庄重,所以不曾穿,但她喜欢这种。一只金色配藏蓝鳄鱼皮表带的腕表,表盘绘制蓝色航海图。一件白色衬衫,扣子是内敛的海贝。一条驼色的羊绒围巾。一根黑色的编织纹路皮带。

礼物堆满了,视觉冲击力很强烈,谢浔之看着眼前的场面,一时无声。

门在此时推开,易思龄裹着厚实的睡袍走进来,纽扣系到最顶。她脸颊晕着两团酡红,看上去像喝了酒,微醺上头。

谢浔之看着她走过来,镇定地滚了下喉结,“这些是?”

易思龄觉得他明知故问,冷冷地哼,“礼物啊。你连这都看不出来?”

谢浔之目光深沉,探究,就这样如隐秘的x光线扫着她,“都是我的?还是只有其中某一件。”

易思龄被他弄烦,加上做贼心虚,瞪他:“当然都是你的!我没经验,不知道给男人送什么,就都买了。反正你用得上啊。”

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粉水晶象形香炉里燃着沉木香,烟蜿蜒向上,渺渺地散开,充盈这间完全变了模样的卧室。

这句话被自动翻译成,她没经验,没给男人送过礼物,所以看到好看的都想给他买。

谢浔之倏地站起来,朝她走去,易思龄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条件反射被逼退两步。他身材高大修长,肌肉紧实,没有西装衬衫的束缚,像一匹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雄狮,站在她面前是完全覆盖的架势。

“…你做乜?”易思龄吞咽口水,紧张。

谢浔之没说话,手臂圈合住她的腰,轻而易举把她抱离地面,折回床边,坐下,让她窝在他腿上。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开始吻她,舌,强势地闯进去,要汲取玫瑰的甜液。易思龄被他吻懵了,呆呆地坐在他怀里,感受着滚烫的荷尔蒙入侵,因为太热,她又穿着两件睡衣,一件叠一件,就更热,浑身都冒细汗。

易思龄拍打他,被他禁锢在怀里,吻更深,她不小心拽住他脖子上松松的领带,两人就这样一起倒下去。被单是玫瑰粉色的绸缎,四角被佣人绷得很整齐,被单上狼藉散着各种礼物,什么围巾,衬衫,袖扣,皮带……

“谢浔之…”

谢浔之辗转在她唇角,低低应了声,密密麻麻地啄她的唇,气息滚烫,语气却克制又绅士:“礼物很喜欢,谢谢。”

“唔……”

易思龄说不出话,闭着眼,眉头蹙着。

他说:“今天一天没有给你发消息,是我的问题,以后不会了。应该是我主动找你。”

“…………”

她发晕,迷迷糊糊中,领口的扣子蹦开。她终于呼出一口气,没那么热了。

外层的睡袍朝两侧散开,底下的黑色蕾丝就藏不住,谢浔之的手指顿住。下一秒,手指流畅而果决地划开整排扣子。

礼物盒打开,完整的礼物露出来。

宛如俄罗斯套娃,礼物之下还有礼物,收礼物的人要耐心再耐心,一层一层打开礼物盒,才能得到最后的礼物。

谢浔之看着她身上那件新睡裙,沉静的目光隐隐裂开纹路。系带从上到下,只要解开蝴蝶结,就能往两边散去,像极了礼物的包装。

易思龄的思绪慢慢回笼,猛然发现自己要藏住的东西就这样暴露在男人眼前,她惊慌,连忙拿手捂住,欲盖弥彰地说:“你做咩…我刚刚试新买的睡裙…试一下…你好烦啊,你干嘛乱动我衣服!”

谢浔之冷静说:“我怕你热。”

“我不热。”

“但是你出汗了。”他手指漫不经心地点上她的锁骨,抹掉香腻的汗水。

易思龄呼吸不畅,大脑在缺氧。他像山一样倾覆过来,她有强烈地被压制的感觉。

“这是什么?”他沉沉地看着她,手指拨了下细吊带,像弹弦类的乐器。

易思龄不懂他为什么如此镇定,看她的眼神没有热烈,只有无限的幽沉。这和导购的话南辕北辙,导购说,穿上这件睡裙,伴侣看了会发疯的。他一点也没疯,他很淡定,比平时还要淡定,这让她很羞耻,感觉没有任何魅力。

她嘴硬:“这是我的睡衣。新买的,不好看吗。”

“为什么要买这种睡衣?”

话一出,易思龄呆滞一秒。为什么要买,这种睡衣。这种。

他的话听上去像质问,指责她为什么要买这种一看就是不正经的,挑拨的,别有用心的睡衣。易思龄感觉很羞耻,本来穿上就很羞耻了,非但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还把自己赔进去,丢了天大的面子。

他看上去像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为什么要买?”谢浔之看着她。

易思龄拿手推他,挣扎起来,“关你什么事,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她又急切地去套叠在外面的睡袍,要遮住,一张脸又白又红。

她穿半天也穿不好,心烦意乱,又被他拿灼灼的眼神注视,更是泄气,两条腿疯狂乱蹬,“你走,走开!这些礼物我都不送给你了!我回收!”

她抿着唇,倔犟地盯着他。

谢浔之深吸气,就这样抱住她,严丝合缝,挺直的发痛的阴影径直,顶,上去,虎视眈眈在花园的入口,像一触即发的火炮。

毫无预兆,有些强势和蛮横。不是他平常的循序渐进,还会绅士询问是否可以。

谢浔之忍了又忍,额角的青筋凸起,随后果断地扯开那枚碍眼的蝴蝶结,扯开礼物盒的包装,强势一抽,系带迅速从孔中抽离,像突然攻击人类的蛇,礼物盒被彻底剥开,他整个人都有些乱。

说话的气息绷不住,气血翻涌,有些恼羞成怒,一字一句:“老婆,你看我现在道德败坏的样子,你是不是很得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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