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听到楚栖的声音,磕瓜子的动作不由得一顿,抬头便看见站在门口的那人,漆黑的眼睛顿时撞进她柔意弥漫的桃花眼底。他心中微微悸动,放下手里的瓜子,提起衣摆就从床上滑下来,趿拉个鞋子就冲着楚栖快步走过去。
楚栖见他走路几乎带风,赶紧迎上去,在南嘉一头撞进自己怀里之前,快他一步伸手扶住他的腰,垂眸看了眼他现在依旧平坦的小腹,无奈的说道:“你慢点……”
南嘉紧紧的搂着她的腰,昂着头问道:“结束了吗?母皇那……”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母皇什么都知道了也没迁就我。”楚栖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奈何自己的手太凉,不由得收了回来,“赶紧回床上坐着,别再冻着了。明日咱们就回王府。”
南嘉被她打横抱回床上,见她身上铠甲未解,便叮嘱着说道:“我让侍卫给你烧了热水,你凑合着洗洗澡解解乏。然后灶房锅里温着饺子,我亲手包的都给你留着呢,你待会儿趁热吃。”
南嘉把自己用被子裹严实,只露个头出来跟她说话。
与身着冰冷铠甲本该一脸严肃的将军形象相反,此时望着南嘉的楚栖却是眉眼柔和,点头应了句嗯,便伸手拿起他给她准备好的衣物去洗漱。
这种日子过得跟寻常人家似得,楚栖却觉得踏实满足。想她若不是一个王爷,而是一户寻常人家,每日做工回来南嘉都在家里这么等着她,边给她准备饭菜边跟她说些家长里短。光想着楚栖就觉得这种日子怎么过都过不够。
楚栖洗漱后穿着中衣回来,身上披着一件外衫,手里端着一个大碗,抬眸问床上的人,“南嘉,你饿不饿?”
她盘腿坐在床上,夹起一个饺子递到他嘴边,说道:“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南嘉晚上因为心底担心楚栖,没有什么胃口就勉强吃了几个饺子,也就刚才坐在床上时磕了会儿瓜子,现在见还热乎乎的饺子递到了嘴边,也没推脱张口就咬了下去。
南嘉嘴里边囫囵嚼着,边看着她也吃了一个,期待似得轻声问道:“味道怎么样?”
楚栖在灶房时便忍不住用手捏着尝了一个,手艺虽说比不上府里的厨师,可味道也还不错,尤其这是南嘉亲手做的。她大方的夸奖道:“手艺不错。”
南嘉顿时笑眯眯的看着她,张口又被楚栖喂了一个。
一碗普通到不能再寻常的饺子,两人你一个我一个,硬是吃出了一股佳肴盛宴的满足感。
南嘉胃口小,没吃几个就够了,便摇着头说不要了。自己伸手抱着被子歪着头看着楚栖,怎么看都看不够似得。
吃饱饭后两人躺在床上守岁,楚栖跟他将今晚宫里的情形描述了一遍。两人你说一句我搭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半夜,随后便听到外面响起一声炮竹声。
这像是一个信号一样,声音还未落下,紧接着就噼里啪啦的全是炮竹声。
子时到了,村民都爬起来放炮仗迎新春。
南嘉还没睡,便想出来看看。楚栖拿了两件斗篷,给他裹了两圈才领着人出来。
村中央空旷的地方,正在放烟花。两人出来时,一个烟花“啾”的一声刚蹿上夜空,在他们仰头时绽放。犹如满天繁星突然陨落一般,璀璨绚丽。
南嘉头倚在楚栖肩上,眼底倒映着漫天的烟火,遮在斗篷下的手轻轻拉了拉她的。在楚栖侧头来看时,南嘉踮脚仰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弯着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笑眯眯的说道:“妻主,新年快乐。”
楚栖忽的就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低头吻了回来,柔声道:“新年快乐,嘉宝。”
两个人在门口依偎着站在一起,直到烟花放完了才回屋。
第二日,南嘉睡醒了后,楚栖才让五王府的人赶来马车接两人回府。
初九是晚上才到的,听说南嘉有了身孕后,比他这个当爹的还要高兴,伸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南嘉的胳膊,生怕他磕着碰着。
有初九这个爱操心的人处处跟着南嘉,楚栖倒是放心多了,也能安心的出门上朝。如今楚昭病体未愈,政务几乎都是楚栖在处理,太女之位也在春节后的第一次早朝时给了她。
春节过后便是更为热闹的元宵节。南嘉站在廊下看着小侍们挂灯笼时才想起来一件事。
细细数来他已经差不多有五六年没跟楚栖一起过节了。想到过节的礼物,再掰着手指头算算,他的及笄礼楚栖也没给他补上,连个祝贺的话都没有。
之前在边疆时两人刚见面她便中毒昏迷,等醒来后没两天他们又紧赶慢赶的回京,路上还发现他有了孩子。
这一连串的事情也让南嘉忙碌的想不起来及笄礼物的事情,等如今空闲下来了,南嘉才决定晚上问问楚栖,他的礼物去哪了。
楚栖这日从宫里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她以为南嘉这个时辰早就该睡了,洗漱后不由得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躺在他身边。
人才躺下,本来闭着眼睛的南嘉就蹭了过来。
柔弱无骨的小手摸上她的腰腹,手指头在她中衣下一寸寸的往上攀爬,嘴凑到她耳边幽幽问道:“楚栖,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楚栖禁欲多年,就享受了没两个月便被孩子的到来而突然打断,现在根本就经不起他的撩拨,不由得一把攥住他不安分的手,拉开两人中间的距离,侧身躺着,“我能忘了什么事?怎么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已经十四了?”南嘉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循循善诱道:“我十四岁时,你是不是忘了给我什么东西?”
这几乎是明着要礼物了。要是平时的生辰也就算了,可这是他及笄的大礼,他之前可是满心期待楚栖会送什么给他庆祝他成人呢。
楚栖这才听明白,瞬间想起那根自己亲手雕刻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玉簪。这些日子太忙,她倒是忘了把这东西给他。
“你之前说要送我及笄礼的。”南嘉见她不说话,顿时有些失落的扁了扁嘴唇。
楚栖挑眉,疑惑的说道:“我不是把自己给你了吗?这还不够吗?”
“……这、这不一样。”南嘉被她的话噎了一下,想起两人的第一次不由得红着脸说道:“反正不一样。”
他俩那分明是把自己给了彼此,怎么能跟礼物一样呢。
楚栖笑着问他,“哪里不一样?”
她微微欺身将侧躺着的人压在床上,变成平躺着看着她,又问了一遍,“哪里不一样?我不算礼物吗?”
她这话太甜,比平时的甜言蜜语还甜,南嘉不由得脸通红,觉得自己现在对楚栖越来越没抵抗力了,她微微用话撩拨两下,他就满脸通红的说不出话了。
见楚栖鼻尖几乎贴着自己鼻尖,两个人的呼吸纠缠交融,似乎马上就会吻下来似得,南嘉双手紧张的攥着她的衣襟,抿着嘴唇吭哧半天才小声哼唧道:“还、还得再等一个月……”
“什么?”楚栖一愣,正伸向床里匣子的手不由得一顿。
南嘉手指收紧,扯着她的衣襟将人拉到自己脸前,凑过去在她耳边声如细蚊的轻哼道:“同房。”
楚栖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自己靠近南嘉分散他的注意力拿礼物时,他却以为自己有那个意思,所以脸才红着这样。
“那我再等一个月。”楚栖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吮着他的嘴角含糊说道:“不过这个东西在一个多月前就该给你了。”
南嘉眼神疑惑的看着她,就看到她变戏法似得从床里面掏出来一个长匣子。南嘉稀奇的看了两眼盒子,自己伸手往床里头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床里面被你藏了东西呢?”
楚栖笑笑没说话,盘腿坐在一旁,将被子都裹在南嘉身上,才伸手打开匣子,手指轻轻抚摸着平躺在红锦布上的玉簪,说道:“你小时候还是个小光头的时候我就说过以后要送给你一个簪子,而及笄礼也需要有人插簪,所以我就亲手给你雕了一个。”
南嘉眼睛亮晶晶的看了一眼簪子,刚想伸手去拿,忽然想起什么又笑眯眯的把手收了回来,抬头看着楚栖,说道:“你给我插上好不好?刚好算是由你亲自给我过了及笄,行了插簪礼。”
即使他不说这话,楚栖也愿意给他插簪。
南嘉小时候的头发多数是初九给他弄得,有时候楚栖好奇也会想要跃跃欲试,时间久了便练就了一门给南嘉梳头盘发的本事。
她下床点亮床头的蜡烛,才从梳妆台上拿过象牙梳和铜镜。将镜子交给南嘉,她单膝跪在床上,让他背对着自己。
仔仔细细的给他束发,拿起亲手雕刻的玉簪插在他头上。羊脂玉的簪子,才能配的上肤如凝脂的他。
南嘉对着镜子看了好几次,眼底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烛光投在他漆黑的眼里,像是夜空中会跳跃的星星一般。他伸手轻轻摸了摸簪子,通过镜子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人,问道:“好看吗?”
楚栖抬头看着他手里的铜镜,里面倒映着眉开眼笑的南嘉,以及他身后神色温柔的自己,不由得轻声说道:“好看,南嘉从小好看到大,将来就是老了,那也是最好看的。”
南嘉被她夸红了脸,娇羞的咬了咬嘴唇。心底纠结了片刻,到底是没忍住,回头伸手扯着楚栖的衣襟,把她脸拉到自己面前,扔开铜镜就吻了上去。
刚才还皱巴着脸说还得再等上一个月的人,现在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吻她了。
南嘉胳膊勾着她的脖子,仰头亲着她的嘴角,舌尖舔过她的唇瓣,从牙缝中钻了进去。
两个初尝云.雨却还未仔仔细细的享受过就便被打断的人,一点起火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楚栖吮吸着他的舌根,直到他软了身子躺在床上,媚眼如丝的看着她。
“南嘉,还不行。”楚栖压抑着欲.火轻轻浅浅的吻着他的脸,声音沙哑无奈。两个月的身子还不能承.欢,萧言说至少要等三个月。
南嘉小脸憋的绯红,眼中染上一层情.欲的朦胧,手还拉着她的袖子扁着嘴唇,红着眼尾委委屈屈的看着她,看的楚栖恨不得不管不顾的就这么吃了他。
最后楚栖还是用手给南嘉解决了,看着身旁食饱魇足的直哼哼的人,楚栖恨恨的想,孩子就几年就先要这一个,她实在不想再忍的这么辛苦了。
南嘉仿佛感受不到她幽怨的眼神一样,见她看自己,还凑过去奖励似得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搂着她的胳膊找个舒服的姿势就这么睡着了。
留下楚栖一个人躺在床上平息自己体内的火,同时想着明天去宫里时定要问问萧神医有没有什么不伤身子的避孕法子。
她要是早知道怎么避孕,也用不着才尝到南嘉的滋味就得忍着……
……都怪自己当时疏忽了,被孩子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