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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星火长明 蒋牧童 3321 2024-05-14 16:26:25

本来买完糖葫芦,出于客气,阮昭还是说道:“今天麻烦你们了,要不我请你们吃个饭。”

“吃饭可以,但是哪儿能让你们请客。我正好知道附近有一家粤菜,不辛辣,口味清淡,正好适合我们这个小病号。”

闵其延再次发挥了自己社交牛逼症的特长,三言两语间,就安排妥当了。

这次连傅时浔都没什么意见,于是闵其延回去把车开上。

几人一起去了粤菜餐厅。

不得不说,闵其延的社交牛逼症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这家人气很是火爆的店,明明是需要提前打电话订位置的,但是他们到了店里,就有人直接迎出来,将他们带了进去。

还是个小型的包间,够几个人安静用餐。

一坐下来,闵其延就好奇打听:“你跟时浔是怎么认识的?”

阮昭微转头看向傅时浔,反问:“他没跟你说过?”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嘴巴严的跟什么似得,”闵其延无奈的摊了摊手:“比银行保险箱都靠谱。”

阮昭一声呵笑,一带而过。

关于她和傅时浔认识的经过,她不想告诉别人。

也不是怕觉得丢脸。

她天生就有种独特的坦荡,做什么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她就是觉得,这就像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

扎寺廊下的那惊鸿一瞥,她只想留给自己。

谁也不想分享。

好在闵其延见她也不愿说,立即转移话题:“阮小姐,你是做什么的?”

之前太混乱,双方除了知道彼此的名字,倒也没深入了解。

阮昭对闵其延也挺有兴趣的,因为他是傅时浔的朋友。

韩星越有句话,确实说到了她的心坎上,要想瓦解一座堡垒,得从内部。

她淡然道:“文物修复,我是文物修复师。”

闵其延一下来了兴趣:“就是电视上那种,可以把坏了的文物复原的修复师?”

“嗯,大概就是这种。”

“难怪呢,你认识这么厉害的人,也不给我介绍介绍,”闵其延看着傅时浔,有些不满道。

傅时浔睨了他一眼:“为什么就要介绍给你认识?”

闵其延:“前阵子我不是摔碎了我爷爷一个瓶子,老头气疯了。正到处找人修呢。”

“她不修瓷器。”

闵其延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确定?”

傅时浔淡然道:“你一个骨科医生,会给人看心脏病吗?”

闵其延沉默了半晌,“那倒是不会。”

“确实很多人都对文物修复师有误解,觉得我们什么文物都能修复。其实文物修复师也有细分,比如专门修瓷器的,专门修青铜器的,也有专门修复古籍书画的。”

对于闵其延的误解,阮昭习以为常。

不少人就觉得文物修复师什么都能修,其实这都是外行人的看法。

“抱歉,是我坐井观天了,”闵其延十分诚恳道。

阮昭也不在意:“没什么,毕竟我们是小众行业,很多人不了解也是正常。”

傅时浔扭头看她,今天的她倒是挺温和的。

阮昭一向对他的眼神很敏感,第一时间,回望了过去。

傅时浔正伸手去端面前的白瓷杯子,就见她冲他眨了下眼睛,仿佛在说‘看,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我才这么客气的。’

可她刚抛完眼神,傅时浔突然端起桌上的茶壶,给阮昭面前的杯子添了点。

“想喝水就说,不用这么眼巴巴看着。”

阮昭:“……”

她那是眼巴巴想要喝水吗?

好在闵其延不愧是活跃饭局的高手,有他在,完全不用担心会冷场。

他好奇问道:“阮昭,你是主要修复哪种文物?”

“主要是书画,”阮昭想了下,补充道:“其实跟书画类有关的,都可以,比如屏风、折扇这类。”

随着交谈的进行,服务员不断推门进来,给他们上菜。

云霓是个正宗小吃货,虽然一只手臂还打着石膏吊着,但丝毫不影响她大快朵颐。

“你们两个是亲姐妹吗?”闵其延问道。

这时,傅时浔开口:“你查户口本呢。”

倒是云霓大咧咧说:“不是呀,昭姐姐是我老板,我和我哥都在昭姐姐的店里帮忙。”

“你也会修文物吗?”闵其延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问道。

“不会,昭姐姐说我心不静,学不了修复。不过我会昭姐姐当助手。”云霓摇头,但是她刚说完,就懊恼的望向阮昭,说道:“昭姐姐,你马上要修的那副画怎么办?”

有时候修画需要搭把手的时候,阮昭就会让云霓帮忙。

云霓说:“你不是说那幅画很重要,而且赶时间吗?为了这幅画,你都把刘老板那副提前赶工完成了。”

她连连叹气,这阵子阮昭除了今天之外,都没出门。

一直在赶刘老板那幅画,就是为了尽早交付,好修现在的这幅。

虽然云霓也不知道,这幅画是从哪儿来的,一般来说,阮昭接生意,她都清楚。

就是这幅画,好像突然出现在她手里。

“行了,我一个人也能修好,你就别忧国忧民了,好好吃你的东西吧。”

听她这么说,云霓放心的哦了一声。

闵其延还想再问,但是突然他脚上传来一阵剧痛。

他维持着平和的表情,转头看向傅时浔,低声问:“时浔,今天的菜你还满意吧?”

“满意。”傅时浔面无表情的回答他。

闵其延几乎是贴着他,用气音问:“那你踩我的脚干嘛?”

“废话太多。”

一顿吃完,本来阮昭打算请客,毕竟今天很麻烦他们。

谁知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说他们这桌早就买完单了。

一开始阮昭还以为是闵其延,正要转账给他,却听闵其延说:“可以呀,学会偷摸结账了。”

这话他是对傅时浔说的。

阮昭立即开口:“说好了,是我请客谢谢你,我给你转账吧。”

她刚才正好看见了菜单上的价格,直接发了转账过去。

但傅时浔并没有收。

上车之后,阮昭和云霓坐在后面。

快到家的时候,云霓突然丧着脸问:“昭姐姐,我回家该怎么跟我哥说啊?”

“有我在呢。”阮昭安慰她。

云霓这才松了一口气。

车子在院门口停下,阮昭客气的邀请他们到家里喝杯茶,但这次傅时浔开口说:“他待会还有点事,就不进去了。”

阮昭点点头,低声说:“今天谢谢你们。”

然后她站在门口,看着车子重新开出巷子,最后消失在巷口。

果然,一回家,董姐先看见云霓手臂上的伤势,大呼小叫,很是心疼。

虽然他们都是在阮昭家里工作,但是云霓人小,平时也很勤快,总会帮董姐忙前忙后。所以相较于给她发工资,但为人冷淡的阮昭,董姐在心里偷偷的更喜欢云霓。

云樘这会儿也在家,立即问:“怎么回事?”

阮昭倒也没撒谎,如实说了下午的事情,还不忘替云霓说话:“其实都怪我,是我不该托大,没把那群小混混当回事。云霓也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听罢,云樘这才没生气。

他和云霓两人打小就学武,他一直管云霓管的很严,就怕她在外逞能。

“下次自己小心点,”云樘看着云霓的手臂,并未责怪,只是仔细了叮嘱了几句。

云霓偷偷在阮昭耳边说:“昭姐姐,你看我哥就听你一个人的话,一听说我是为了保护你,他都不凶我了。”

“本来也不是你的错。”阮昭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

云樘此时转头说道:“刚才那个颜料店,将你定的东西,都送了回来。”

是今天阮昭买的天然矿物燃料。

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才转身上楼。

阮昭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出来,已经快十点多钟。

等她躺上床,伸手去拿手机时,突然想到一件事,为什么傅时浔今天会出现在朝天街?而且正好是她要买颜料的那家店的附近?

她正思忖着,仿佛有了心灵感应般,握在手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下。

阮昭低头,看着屏幕。

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不是在做梦吗?

傅时浔:【现在方便给你打个电话吗?】

她犹豫了片刻,甚至想发条微信先问问,是本人吗?

但一想到,这可能会导致对方的后悔。

阮昭迅速而决断的打了两个字:【方便。】

几秒钟后。

微信语音通话响起,阮昭伸手按了接通的按钮,对面傅时浔的声音清楚传来:“阮昭。”

“真的是你啊,”阮昭轻声说。

这话让对面一愣,可是下一秒阮昭却说:“你信不信我们就是很有缘分,因为在你发信息的前一秒,我还在想你。”

我还在想你。

或者更准确的表达意思是,我还在想关于你的事情。

偏偏,阮昭就挑了一个更暧昧的表达方式。

不得不赞美,中文的博大精深。

傅时浔明显被怔住,居然在最初的两个字之后,没了声音。

好在阮昭立即找补说:“我在想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朝天街附近?”

“我是去买蓝铜矿和孔雀石的。”

阮昭愣了下:“你为什么去买这个……”

但是疑惑转瞬即逝,因为她缩小他们语音界面,重新回到聊天界面上,他们的聊天内容并不算多。

因为阮昭没觉得,线上聊两句就能把这男人拿下。

倒不如现实中多努力。

所以她一眼就看见了他们上次的聊天内容,是她告诉傅时浔,她现在手头的这幅画已经结束了,可以马上修复他的那副。

【不过还要再等两天,因为你这幅画是青绿重彩画,补色的话需要天然矿物颜料,我这边这种原料不太多了,需要临时预定,所以可能会迟几天开始修复。】

当时傅时浔只回复了一句:【嗯,麻烦了。】

阮昭都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当时她说这个,只是为了让傅时浔了解修复的进度。

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去买了矿物颜料。

还打听到了这么冷门的店铺。

“原来我说的每句话,你都放在心上了啊。”阮昭唇角弯起粲然的笑意。

傅时浔:“所以你今天去那边,也是为了买颜料?”

“嗯,这家店是专门做颜料生意的,很多修复师需要的天然矿物燃料他们都有,而且天然矿物颜料和人工合成颜料的发色效果不同。”

傅时浔手里的这幅古画,虽然是赝品,但也是那种足可以以假乱真的赝品。

当初的制作者,就是用的天然矿物颜料。

“所以你打电话过来,只是想问画的事情?”阮昭口吻不免有些失落。

对面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你这边还缺什么?”

阮昭靠在床头,念头几乎一瞬而至,她轻笑道:“什么都不缺了,就还缺个助手。”

果然,傅时浔这次没立即回她。

阮昭在第一时间没有听到他的拒绝,仿佛抓住了那么一丝丝机会,说道:“云霓手腕受伤,帮不了我,刚才你吃饭的时候,也听到了。”

所以他该不会也是因为听到这话,才给自己打电话的吧?

毕竟他也知道,自己修这幅画,绝不会让外人插手。

这也是他们当初的约定,绝不对外透露,这画是阮昭修复的。

“就只缺这个吗?”傅时浔沉声问,不知是不是太晚的缘故。他一向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微微暗哑。

哪怕最简单的一句话传到阮昭耳边,也撩起了心底的酥麻。

生怕傅时浔随便找个人塞给她,阮昭不免强调:“我对助理要求很高的,要心细,还得嘴巴严。”

在听完这话后,对面又沉默了许久。

就在阮昭,以为这通电话要在沉默中结束时,那边终于再次开口。

傅时浔冷冷淡淡的声音问:“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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