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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给宿敌写了封情书后 星棘 3299 2024-05-19 20:38:03

唐峭闭上眼睛,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沈漆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能清晰听到他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而她除了站在原地,连后退都做不到。

这个定身阵的效果非常好, 以她目前的修为, 想在短时间内强行破开, 有点难度。

唐峭的语气多了一丝无奈:“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漆灯尾音上扬:“守株待兔?”

唐峭:“我应该不是你在守的那只兔子吧?”

沈漆灯没有回答。

唐峭绷紧身体,抬起了眼睫。

夜色下, 沈漆灯正在安静地看着她。

他微微垂首, 眼睛清亮而透彻,像揉碎的月光。有一种愉快的、期待的情绪在他的眼底无声浮动。

唐峭本能地产生了危机感。

“你还记得,”沈漆灯慢慢开口, “你折断了我一根手指么?”

果然如此。

即使自己不是他要找的布阵者, 但既然已经落进了他的陷阱里,他就不会轻易放过。

唐峭神色平静, 站在金色的光圈里一动不动:“所以你现在也要折断我的手指?”

沈漆灯若有所思:“是个好提议。”

唐峭捆在他身上的金属藤蔓虽然牢固,却不能彻底封住他的行动。因此唐峭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抬起右手, 慢慢伸进金色的光圈里。

光芒渐渐吞没他修长白皙的手,他触碰到了她的手指。

有种令人战栗的冰冷。

唐峭眉头一跳, 下意识曲起指节。

沈漆灯轻笑一声,声音轻得近乎耳语:“你在害怕吗?”

唐峭略带嘲讽地看着他:“我在克制。”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沈漆灯似乎很喜欢欣赏她此时的神态。

她的眼神依然是平静的, 眼眸清泠如水, 仿佛不会因为他的挑衅产生一丝一毫的波澜。但他却能感觉到她的紧绷,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充满了危险的、满溢的攻击性。

沈漆灯直勾勾地盯着她, 眼中倒映出她微微发光的脸。

“怎么还不动手?”唐峭温声道, “需要我教你吗?”

“也不是不可以。”沈漆灯眨了下漂亮的眼睛, 语气轻快,“但我更喜欢自己摸索。”

说着,他勾住唐峭曲起的手指,慢慢向外掰。

唐峭的内心很平静。

她已经做好了被掰折手指的准备,就算沈漆灯将她的十根手指都掰断也无所谓,等她破开定身阵,自然会十倍百倍地讨还回来。

但她并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疼痛。

沈漆灯仍然勾着她的手指,却没有继续向外折,而是轻轻摩挲她的手指,仿佛在好奇地确认着什么。

他轻声道:“你没有骨头吗?”

唐峭:“……嗯?”

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让她产生了一丝迷惑。

沈漆灯却没有再问下去。

他继续抚摸她的手,从指尖到指缝,缓慢而细致,痒意在她的肌肤游走,犹如丝线般无声勾缠着她。

唐峭的心跳微微加快了些。

“别做多余的事。”她低声道。

沈漆灯垂眸看她:“什么是多余的事?”

唐峭对上他的视线,轻轻勾起嘴角:“你不会以为,我解不开你的阵法吧?”

“我等着你解开。”沈漆灯也笑了,黑眸幽亮,闪动着恶劣的笑意。

非常赤裸且直白的挑衅。

唐峭无比专注地看着沈漆灯,突然反手一扣,收紧手指,与他十指交握。

沈漆灯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惊讶。

下一秒,唐峭用力一扯,将沈漆灯拉进了金色光圈里。

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得很近,衣摆飘动着重叠,沈漆灯微一低头,下颌碰到了唐峭柔软的头发。

他甚至能嗅到一丝极淡的栀子花香,从唐峭的身上散发出来,和周围潮湿的草木味糅合在一起。

“现在你打算解开了吗?”唐峭静静地问,“还是你想和我一起待在这里,直到被人发现?”

什么人会发现他们?可能是崔黎,也可能是藏在暗处的布阵者。

后者的可能性明显更大。

沈漆灯垂眸与她对视。

唐峭轻声补充:“顺便一提,现在是你身上的束缚更多。”

虽然两人同在定身阵内,但沈漆灯的身上还缠绕着她的金属藤蔓。如果沈漆灯坚持不解开定身阵,那她也不介意用一些不太愉快的方式来打发时间。

沈漆灯闻言,无奈地笑了。

“好吧。”他说,“那我们今晚算是平手了?”

唐峭一字一顿道:“是勉强平手。”

勉强的是他,而她是胜算更大的那一方。

沈漆灯不在意地耸肩,单手解阵,二人脚下的金光须臾消失。

唐峭后退一步。

“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吧?”沈漆灯看着唐峭,神色轻松,“我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

唐峭平静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再搞小动作?”

“你不是还抓着我呢吗?”

沈漆灯目光下移,落到二人紧紧相握的两只手上。

唐峭立即抽手:“你跟我一起回去。”

“好啊。”沈漆灯没有异议。

反正他们也不急于这一时——既然暂时找不出布阵者,那么先拖住对方的行动也不错。

次日,众人按部就班,继续和村长一家一同吃饭。

吃完饭,荆小玉又来找崔黎。崔黎原本打算独自去找阵枢,但荆小玉像牛皮糖一样黏着他,他实在推不开,只好带着荆小玉一起出去。

殷云殷晓倒是没有出门,理由是“感觉脑子有点糊”,怀疑是夜里没睡好,所以想再多歇一会。

村长媳妇十分关心他们,又给他们送了一盘点心。

沈漆灯听着屋外的动静,悠闲道:“怎么办?你要出去吗?”

唐峭:“你呢?”

“我昨晚的事还没完成。”沈漆灯懒懒起身,侧眸望向唐峭,“这次你不会再变成兔子了吧?”

唐峭从他的语调里听出了毫不掩饰的嘲笑。

“也可能是狼。”唐峭淡淡回道。

沈漆灯不置可否,迈开笔直的长腿,干脆利落地走了出去。

唐峭并没有在屋里待太久。

大概一刻钟后,她也从后院出来了。村长正在陪孩子玩耍,见她和沈漆灯先后离开,关切地上前问她:“唐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唐峭表情平和,然而眉眼间难掩忧愁:“我出去转转。”

村长小心观察她的神色:“是不是小两口……”

“没什么。”唐峭勉强一笑,“等回家就好了。”

说完,她对着村长微一颔首,走出了院子。

村长看着她的背影,缓缓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

在他身后,门帘被掀开一角,昏暗的阴影内,一道身影静静伫立。

唐峭其实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在村子里到处转转,看了下这个村子的大致地形,又去其他村民家里坐了会儿,时间一晃便过去了。

和李子秋三人一样,安乐村里的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热爱这个村子。除了极少数人自述他们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剩下的大部分村民都坚称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安乐村人。

唐峭同他们讨要了些食物——也有些是他们自己拿出来招待她的,里面都没有发现之前的黑虫。

也就是说,只有村长家才有这种黑虫,或者说,只有他们留宿的地方才有这种黑虫。

而在他们留宿的这两天内,村长一家和其他人的接触并不多。除了荆小玉,唐峭甚至没有看到第二个人进入村长家的院子。

如此一来,范围顿时缩小了不少。

如果过了今天,还是没有找出布阵者,那她就把这几个人抓起来都打一遍,不信逼不出布阵者。

况且她和沈漆灯至今没有吃下虫蛊,她今天还放出了想要回家的信号,那家伙差不多也该急了……

直到夜幕降临,唐峭终于回去了。

此时已是深夜,村长一家都歇下了。万籁俱寂,只有一道清瘦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院子里。

唐峭走进院子,看清对方,微微讶然:“常禹?”

“唐姑娘,你回来了!”常禹看到她,立即站了起来,“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唐峭:“我就是在村子里转了转……”

“你一定很饿了吧?”常禹关切地看着她,“要不要吃点什么?”

唐峭本想拒绝,突然一顿,语气已经和缓下来:“那就……随便吃点什么吧。”

“好。”常禹脸色微红,“我去下点面给你……”

他转身走进厨房,唐峭在院子里坐下来,耐心地等待着。

片刻后,常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过来了。

面汤闻着很香,上面飘着青菜和葱花,还加了一个鸡蛋,看起来味道很好。

唐峭接过面碗,刚要动筷子,常禹连忙提醒她:“小心,烫。”

唐峭动作微停,对他笑了笑:“谢谢你。”

常禹对上她的目光,脸又红了。

唐峭并不急着吃,只是用筷子慢慢搅动面条。

过了一会儿,常禹开口了:“你和沈公子……”

“哦,一点小摩擦而已,没什么。”唐峭若无其事地说。

“我看他也没有回来。”常禹低声道,“他都不会担心你吗?”

唐峭嗤笑:“担心我?他才不会。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

仗着沈漆灯不在,她演起来毫无负担。

“……果然。”常禹低低道。

唐峭疑惑地看着他:“果然什么?”

“其实之前我就觉得,他很傲慢,也有点自私。”常禹慢慢说了出来,见唐峭认真地盯着他看,便又继续道,“他吃饭的时候不知道给你夹菜,和你走在一起不知道放慢脚步,就连送给你的花都是没拔过刺的……”

唐峭心想,你观察得真仔细,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连连点头:“对,他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他不允许你和其他人接触。”常禹微微蹙眉,“要知道,你们虽然是夫妻,但他没资格这样管你……”

唐峭:“对!”

她表现得义愤填膺,常禹被她的反应惊得愣了愣,随后露出一点笑容。

“你也这么觉得?”

“其实我早就意识到了。”唐峭神色哀伤,“他长得好,出身也好,但除此之外一无是处。平时发脾气也就算了,有时候还特别粗暴,而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粗暴?”常禹神色古怪,“你是说,你们睡的那张床……”

唐峭一把捂住脸:“我真的受不了了!”

少女的肩头微微颤抖,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常禹看着她,犹豫再三,将手放到她的肩膀上。

“其实,你可以离开他……”

唐峭轻轻抽泣:“怎么离开?我们是夫妻,我没有办法。”

“只要你留下来就好了。”常禹凑近她,声音很低,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留下来,我可以帮你赶走他。”

唐峭:“但他如果不肯走呢?”

“会有办法的。”常禹眼色低柔,倾身去握她的手,“只要有我在……”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发生明显的震动。

常禹身躯一顿,脸色微变。与此同时,唐峭迅速出手,藤蔓飞快缠上他的身体,常禹神色骤变,清秀的面孔布满震惊。

“你骗我?!”

唐峭挑眉,神色沉静冷锐,哪儿还有半分悲痛:“你不也在骗我?”

常禹发出一声怒吼,身上的藤蔓应声断裂。他抬手结阵,一只巨大的骷髅头凭空出现,骷髅头发出刺耳的尖啸之声,呼啸着向唐峭袭来——

一道凛冽瑰丽的剑光从天而降。

剑光划中常禹,常禹的腹部瞬间出现一道狰狞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他痛苦地捂住伤口,朝上空看了一眼,扭头就跑。

唐峭也向上望去。

浓黑夜空下,沈漆灯手持长剑,眼睫低垂,白皙的面容透着无机质般的冰冷。

对上唐峭的目光,他似笑非笑:“看来这次是我赢了。”

唐峭冷笑:“你想得美。”

语毕,二人身形同时瞬移,如同两道疾风,向常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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