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某个小心眼的男人,蔺葶第二天腰酸了一天。
等她下班回到家时,已经在心底骂了无数遍狗男人。
“这是怎么了?上班累到了?”见好友眉眼透着疲惫,客厅沙发上,正在挑拣绿豆里面杂物的唐菁担心问。
蔺葶抬手揉了揉脸:“这都能瞧出来...你今天休息?”
唐菁起身走过来,伸手试了下好友的额头,确定没有热度:“调休。”
蔺葶脱了厚袄,换了鞋,整个人松快下来才道:“没生病,昨天没睡好。”
闻言,唐菁“啧啧”两声,才意味深长道:“霍团长好本事!”
都是老司机了,蔺葶不至于为这点玩笑脸红,反而大大方方调侃了回去:“这是嫌弃你家董团长了?”
三年前,二团团长调职后,董骋正好顶了上去,不过因为营地的关系,跟三团的温荣轩一般,一个月只能回来两三次。
唐菁“呸”了好友一声,才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这是担心你好不好。”
“好好好,我的错,你家五月呢?”挽着好友进屋,蔺葶左右张望。
唐菁又坐回沙发上,继续挑拣簸箕里头的杂物:“别找了,被她爸扛着去营地了,还带走了果果跟年年。”
五月是她跟董骋的女儿,今年才三岁,小姑娘从会爬那会儿就是个精力旺盛的,时常将她这个当妈的折腾到脑瓜子疼。
“原来是你家老董回来了,怪不得今天调休...对了,挑豆子要做什么?”对于董骋临时回来这事,蔺葶并不意外,毕竟他这些年一直关注着龙凤胎,如今孩子们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总要当面问个清楚明白。
唐菁:“秀婶子说要做绿豆饼。”
蔺葶:“那我去厨房帮我妈做晚饭。”
“去吧。”
“去京城也好,不过你这个年纪,就算去了那边,也是平调。”吃完晚饭,董骋没有急着回去,而是与兄弟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聊天。
霍啸:“做好心里准备了。”
董骋拍了拍兄弟的肩,感慨道:“出头鸟不好当啊...”
闻言,霍啸低笑了声,没回这话:“我这边最快也要明年,倒是你,是不是也打算调走了?”
董骋将身体向后靠,整个人放松的倚在沙发背上:“家里是有这个想法,不过我不急,起码再待上三年吧。”
霍啸点了点头:“一个地方任职六年差不多...”
“我也是这个意思...反正肯定比你们晚离开。”说着,董骋端起茶缸吹了吹茶叶浮沫,喝了一口,才继续说起最近营地里的训练事宜。
直到见到苗苗拍了果果后脑勺一记,连带吓的年年跟他家的小魔王五月,都跟着缩起了脑袋,才歇了话题,他捂着肚子,笑得不行:“兄弟,不说别的,你们要是调走,我最舍不得苗苗,我家小混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苗苗姐姐,也是奇了怪了...”
闻言,霍啸也朝着孩子们瞧去。
往常饭后,孩子们都会窝在一起完些小游戏。
但今天,小家伙们饭前已经去营地里疯玩了一圈,所以这会儿便被苗苗抓去课外学习了。
说来,因为葶葶认为日常双语交流,对孩子们学习外语很有帮助。
所以在家里时,几个孩子经常用英语沟通。
效果当然是显著的,不提苗苗,就连果果跟年年也能熟用英语了。
只是...相较于姐姐的读写精通,儿子跟小女儿就是嘴上功夫,很多单词都还没背下来,少不得被姐姐拉着补课。
就比如这会儿,果果挨揍,肯定又是哪个单词没背上。
“哎,刚才听我家菁菁说,你跟嫂子确定回老家了?”
霍啸回神:“嗯,该回去看看了。”
董骋:“得,本来我还打算回家过年的,今年就不跟你抢了。”
霍啸扯了扯嘴角:“你一个三团的跟我一团的送人情?”
董骋:“哈哈...那什么,等回家那天,我开车送你们去火车站,这总是人情吧?”
霍啸...呵。
心有期盼,时间似乎都快了起来。
转眼,寒假就结束了。
蔺葶送走了肚子越来越大的好友顾芳,与交接完工作的温团长。
都来不及惆怅离别,便又马不停蹄的收拾起回家的行囊。
因为...他们要回老家啦!
“啸小子,东西都拿上了吧?”下午三点的火车,一家人吃了个早中饭,便准备出发了,胡秀激动之余,总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漏了什么。
满屋子做了检查,确定里外都没问题,才坐上副驾驶的霍啸回道:“没,都拿上了。”说完又转头示意驾驶座上的兄弟开车。
把着方向盘的董骋回头,冲着果果腿上的小黑狗抬了抬下巴,好笑问:“它也回去?”
闻言,好容易说服爸妈的果果立马抱紧了小黑,急道:“妈妈说火车上可以带小狗,还有...还有小黑也是家人,一家人肯定要整整齐齐的!”
小黑呲牙:“汪汪汪...”
被一人一狗一致对外的董骋摸了摸鼻子:“这狗成精了吧,那什么...叔叔就那么一问,出发,出发...”
从营地到火车站,一共花了两个多时辰。
此时离发车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霍啸下车四处打量了一圈,没能在密集的人群中到熟悉的身影,便回头看向妻子:“大姐他们应该到了,我去找找人。”
蔺葶从窗户处探出脑袋:“要我陪你吗?”
霍啸笑了下,伸手将妻子的脑袋轻轻按回车里,才温声道:“不用,你把窗户摇上,外头冷。”
董骋“啧”一声:“今天有零上8度。”
谁也没理他的调侃,霍啸又与妻子交代了两句,便转身大步离开。
七十年代的天京火车站已经很具规模,人流量更是每日剧增。
霍啸绕了一大圈,才在离月台最近的位置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这厢,带着口罩围巾,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潋滟桃花眼的蔺伟也在同一时间瞧见了妹夫。
他先用手肘抵了抵身旁的男人:“大姐夫,妹夫来了。”说完才抬手挥了挥。
霍啸人高腿长,没多久就穿过了人群:“大姐,大姐夫,二哥,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蔺葙左右张望,没瞧见妹妹,才笑回:“也是刚来一会儿,葶葶他们呢?”
霍啸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在那边的车里。”
“小姨夫,小黑真的来了吗?”才12岁的美美很喜欢小狗。
霍啸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温声道:“来了。”
“哇...爸妈,我先过去找果果啦!”
见闺女说完就要跑,谢灏眼明手快提溜住她的衣领:“一起过去吧,车起码还有一个小时才能进站。”
于是乎,一行人提着行李,转战到了吉普车旁边。
蔺葶与大姐分开还没多久,但是二哥却有大半年没见过了。
这会儿见到人,忍不住围着人转悠。
大抵,红气真能养人,明明是31岁的男人了,瞧着与二十出头那会儿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不...这话其实不对,应该说,这几年,随着二哥越来越红,已然家喻户晓的他,似乎更好看了。
不夸张的说,单单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像是自带了光环。
“...我听艺童说总政那边想调你去京城,二哥你好像不大乐意?为什么?”
今年刚满20岁,已然长成大姑娘的房艺童在两年前,便被总政那边抽了过去,如今已经是总政的台柱子。
蔺伟收回四处张望的视线:“嗯?哦...还没想好。”
“这可不像你的性格。”蔺葶狐疑的打量二哥,然后很快便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哥,你在找人?”
闻言,再次收回视线的蔺伟弯了弯好看的桃花眼:“一时讲不清楚,回头再跟你说,我去打杯开水。”
见二哥很快消失在拥堵的人群里,蔺葶眨了眨眼:“...不对劲。”
蔺葙也纳闷:“小伟这是咋啦?心不在焉的。”
蔺葶心中有所猜测,不过眼下还没确定,便转移了话题:“大姐,你不是说要带着花卷回去给咱爸妈瞧瞧吗?”
提到这个,蔺葙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别提了,小东西出生到现在,结实的跟那小牛犊似的,昨天突然就开始咳嗽了,哪里还能带着,我公婆就让我把孩子留给他们带,顺便断奶。”
蔺葶了然:“七个月,是可以断奶了。”
蔺葙:“是这个意思,就是怕小东西太闹腾,公婆吃不消。”
闻言,蔺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安慰句:“总要走这一遭的。”
“不能说这个,提起来我就有点不放心...我们决定大年初二回来,你们什么时候去天京?”
“具体时间还没定下来,不过肯定得过完年了。”
“我还以为你们年前就会离开,毕竟江老爷子八九年没见到孩子们了。”
“一样的,咱爸妈也四五年没见到我们,小弟也能赶回去,全家大团圆的时候,我怎么能扫兴?”再一个,等将来调职到京城,有的是机会跟江老爷子过节。
当然,这话也就在心里想想,蔺葶还没有跟大姐提他们可能去京城这事。
时间在姐妹俩的热聊中渐渐过去。
离火车进站还有十分钟左右的时候,霍啸便与谢灏一起去了月台瞧情况。
就在蔺葶着急二哥人在哪里,打算请董骋出去找找时。
离开将近一个小时的男人,一手提着包裹,一手护着个身形高挑,气质飒爽的女军人回来了。
直到两人走到眼前,确定自己不是眼花,蔺葙才从呆滞中回神:“这...这...宁记者?你怎么会在这里?”
蔺葶其实早两年就瞧出点苗头了,她伸手拉过明显有些不自在的好友,调侃道:“我也好奇,小瑜,你什么时候跟我二哥走到一起的?”
宁瑜几年前做了战地记者,立了几次功绩,如今才29岁,便已经是中校军衔了。
但,即便如此,面对枪林弹雨都能勇往直前的女人,这会儿依旧尴尬的厉害。
倒不是害羞,只是除了工作,生活中寡言惯了。
已经弄明白宁记者成了自己的弟妹,蔺葙又是欢喜,又是好奇:“是啊,你们俩完全不搭嘎的,怎么会走到一起啊?”
宁瑜看了眼,自从她出现,笑容就没下去过的对象:“蔺伟去前线慰问演出的时候,遇到过很多次。”
如孔雀开屏般,眉眼全是春意的蔺伟笑着解释:“其实我们两年前就处了,不过小瑜特别忙,好容易才能挪出时间陪我回家见爸妈。”
蔺葶伸手抱了抱未来二嫂:“真好,回家是决定要结婚了吗?”
宁瑜看了眼男人:“嗯。”
蔺伟眼前一亮,急忙追问:“真的?你家里同意了?那我...我应该先登门拜访你爸妈的。”
闻言,宁瑜眸色淡淡:“都一样,我的事情一直都是自己做主。”
这话一出,蔺伟就知道,位高权重的未来老丈人,依旧瞧不起自己这个戏子。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就是了,毕竟老丈人重男轻女,哪怕闺女再优秀,也瞧不见。
想到这里,蔺伟安抚般捏了捏对象满是薄茧的手指。
作为几年的好友,蔺葶也模糊知道一些好友家里的糟心情况,刚想转移话题,打听打听两人具体怎么走到一起的,便听到了汽笛的长鸣声...
“火车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