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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决定前的谈话 加油

恋爱游戏攻略中 眼镜腿儿 2690 2024-06-04 12:03:35

在与谢之遥、谢飞松商量后, 你把你所知道的谢秋盈的事都尽数告诉聂时秋。

那些零散的碎片像拼图一样,慢慢在聂时秋眼前拼凑出一副画卷,也许这副画卷仍然有所遗失, 并非最初完整模样,但已足以展现那些过往的来龙去脉。

同时, 他们说, 谢秋盈或许可以尝试见他了, 问他愿不愿意去见谢秋盈。

聂时秋以为他的答案是肯定的,毕竟他从许久以前就想见她,妄图看她一眼就能分辨自己心中是遗憾比较多, 还是怨怼比较多。可当这机会真的来到他跟前,他却迟疑了,不是不想见,而是不敢见。

他居然在为可能拥有的情感害怕。

你对他说:“你也可以不去,你有说不的权利。”

虽然你觉得见一面对他们两个都是好事,他们并不一定需要和解,也不一定需要宽恕与原谅,哪怕是决定从此不相往来,也起码让这件悬而未决十年的事情有了尾音。对于他们来说, 或许生活就足够继续了。

但有时候,好并不是最重要的事。

无论聂时秋如何决定, 你都愿意给予尊重。

聂时秋想了很久。

最终,他还是来到那个去过一次的疗养院, 想着, 或许在这个地方,他就能做出真正的抉择了。

你陪他坐在小花园里那张谢秋盈曾经坐过的长凳上,安静地能够听清他的呼吸。

他似乎在尝试用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来平静自己的心情, 但心跳还是快到让他面色发红,甚至有微微缺氧的感觉。

他突然有了倾诉的冲动。

大抵是一直以来,要么被迫、要么主动地在你跟前不断展示狼狈不堪模样,他渐渐在无奈中习惯,如今也敢将自己心中最不能对外人说的话向你流露。

他说:“我原来是有些怪她的。我不怪她离开那个家,也希望她能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我怪她不带我走,怪她抛弃我之后开始全新生活,过得那样幸福安逸,好像我已经被完全排除在她的人生之外。”

“更甚者,我可能还是她人生的耻辱、污点和不可告人之处。”

“可出生不是我能选择的,成为他们的孩子也不是我祈求来的,我凭什么要做那个见不得光的人?”

那是聂时秋曾经有过的想法,每个睡不着的深夜,他都会不自觉地在心里问,凭什么?又为什么?

难道这就是他的命运?

他不服。

“可现在我知道了。她没有我想象中过得那么好,而是一直被那些创伤笼罩,我突然就不怪她了。”

聂时秋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你,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当她过得好时,我怨怪她,当她过得不好时,我反而可以原谅她。可她是一个受害者,被聂呈害成如今这样,我分明该祈愿她过得好才对,而不是非要等她过得悲惨再来同情。”

“我觉得我很可怕。”

“你说,这是不是我血脉里来自聂呈的那一部分在作祟?”

他说到最后,试图让语气带些轻松。可看他眉眼不协调的样子,你就知道,他一点也不像面上那样轻松,笑容几乎僵在脸上。

他在害怕……怕自己是聂呈那样的人。

“聂呈可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这是你的第一句话。

“而且,看事情只看结果,不分析过程,总是这样简单地直线思考,会让人变傻哦。”

这是你的第二句话,一句轻轻的责骂。

可在这时候,一句带有否定他想法的话比什么都重要,责骂甚至让这种否定的效果变得更好。

聂时秋的眼睛又重新拥有光彩。

他忍不住看向你,静静等待你的下一句解释。

你说:“你先前怪她,不是因为她走出旧日阴影,过上幸福生活,而是因为她看起来行有余力,哪怕不带你走,也能稍稍分出一点心神关心你,不至于十年来不闻不问,而她偏偏没有这样做。”

“你现在不怪她,也不是因为她过得悲惨,看不到希望,而是因为知道她自顾不暇,病未痊愈,没有顾及到你实属正常,并非有意抛却。”

“而她在病发的时候,也曾想到没有被她带离那个可怕地方的你。”

“哪怕这种关心并没有真正落到你身上,在过去的十年里,在她缺位的情况下,你不得不自己挣扎着长大,你的心也还是为她柔软。”

“你真的觉得,你和聂呈一样吗?”

阳光洒在聂时秋的身上,哪怕它还会移走,这一刻也是温暖的。

他的心渐渐清明。

你想了想,最后对他道:“你今天不是来原谅她的。虽然我觉得,她作为一个病人无力自控,是命运和时机让你们误会、错过,造成如今局面,但从你的角度来看,她没能对你尽到一个母亲的职责也是不争事实,哪怕她曾努力想要做到过。”

“我们作为局外人,不会去责怪从未真正痊愈过的她,甚至同情怜悯,但我们都没有资格要求你也这样。”

“你和她一样,都是受害者。”

“或许她也没有奢求过你的原谅,她可能……只是希望你过得好,又觉得你和聂呈在一起一定过得很不好,所以想见,又不敢见。”

“做出你的决定吧。”

“我的建议只有两个字,加油。”

你将右手轻轻握成拳头,挥舞了一下。

聂时秋沉默许久,看着自己的手,慢慢将它握成拳,轻轻和你碰了一下,好像在短暂碰触之中汲取到力量一样,在你的怔愣中,说:“我打算去见她。”

——

聂时秋在护士的带领下,来到医生提前为谢秋盈准备好的会客室。

因为谢秋盈此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伤害他人的倾向,他们讨论许久,最终决定将会话空间留给聂时秋和谢秋盈两人,其他人并不探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只在观察室观察,以防万一。

聂时秋知道一旁有几双眼睛在看他们,坐那里的时候有些不安,整个身体绷得死紧,好像随时都能起身夺门而出。

“嗒——嗒——”

他听到两道脚步声。

一道快一点,像是疗养院里大多护士走起路的节奏,一道慢而轻盈,像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人。

聂时秋抬起头,看见了他曾隔着单向玻璃远远看见的人。

没人告诉她她今天来这里要做什么,他们只是说,有个孩子来探望她。

她猜到了吗?

还是没猜到?

大家不知道,只是静静地观察。

她听说这件事后,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嘴角甚至带着一点淡淡的微笑,说:“看见他们好像我自己也变年轻了一样,真好。”

这一刻,说过“真好”的谢秋盈踏进会客室,朝他看来。她看到不大不小的会客室里摆满色调温暖的柔软玩偶,中间有张很显眼的桌子,桌边坐着一个紧绷绷的少年,他低着头。

聂时秋最开始是害怕的,害怕看见答案,害怕看见她,他将手握成拳,低头看着手。突然间,他好像充满勇气一样,猛地抬头看向谢秋盈,逼自己死死盯着,告诉自己,看清楚。

时间好像一下变慢了,慢到聂时秋能够看清谢秋盈每一个眼神的变化。

最开始时,她的眼神是温柔的,还带着一点陌生的打量。可在一秒之间,那种对着外人的温柔便飞快褪去,她认出了他。

那双唯一没被岁月侵蚀的眉眼慢慢弯了起来,好像微微带着笑,美丽的眼睛变得愈发晶莹,裹上一层又一层的液体,直到眼眶再也积蓄不下不断下落的它们,泪水涌了出来。

她一边笑,一边落泪。

观察室里的医生认真看着,他们原本以为,她有不小可能在见面时崩溃,只是因为保守治疗对她现在病情已经没有多少用处,才想尝试性地冒险看看,没想到……她在聂时秋跟前保持了镇定,如今这种情绪,对她来说已经算是最为正常的了。

谢秋盈的主治医生想了许久,突然想起一个被他们忽略很久的因素——聂呈过世了。

那些刺激源或许也慢慢随之过去,只是谢秋盈被折磨太久,以至于他们都没意识到,她或许已经可以走出来了。

谢秋盈伸出手。

病了这样久,哪怕原本只是心理上的问题,也慢慢影响到她的身体,让她变得有些羸弱,不断生着小病,此刻她的手颤抖着,让人分不清是因为心情激荡还是因为本身瘦弱。

聂时秋的目光不自觉被那双手所吸引,有关这双手的记忆是那样鲜明,只是那时的它比现在更丰盈,抚过他的脸庞,烹饪过美味的菜肴,也在他冲进那个聂呈与她的战场之时,在聂呈的暴怒之下将他死死护在身下。

他伸手,抓住了那只手。

干燥又粗糙,好像一朵枯萎的花。

聂时秋低下头,避开了谢秋盈的眼神,只能听见谢秋盈问:“你来看过我,对不对?”

原来那天,当她坐在花园,而聂时秋站在窗边时,在他看见她的同时,她也看见了他。

她曾以为那是她的幻觉,以为那是一种恩赐亦或折磨,可现在她知道了,原来聂时秋真的来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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