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总是觉得自己有些精神不振,大概是因为家里面虽然只增长了一只猫口,但实际上这家伙比再养个人要耗费的精力都多。
至少如果是个成年人室友和我同住一片屋檐下,我是不用太操心对方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的。
——而且甚尔这家伙还时不时要带外头的猫回家,每次回来都要收拾一顿,真是要我老命了。
“你怎么看起来身体都被掏空了的样子?”隔壁桌和我一样上班摸鱼的老乡小李拿胳膊杵了我一下,八卦兮兮地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看我,“找对象了?”
“找对象不仅伤身而且伤钱……”我冷静地说,“都是一样的情况下,我选择养猫。”
“六啊,你这不是在生活,你这是在修行……”小李看了我半天才感慨,接着又问,“你刚才和秃子说你要做今年高中篮球全国大赛的全程专访?难得看到你对工作这么有热情,最近缺钱了吗?”
“反正U-17的任务已经交给你了吗,我不想给秃子手底下的其他烂摊子收尾,就干脆自己申请了。”
我一边收拾桌面一边想用明天的友谊赛作全国大赛专访的切入点就相当不错:“而且我最近确实很缺钱。”
养猫可比养男人花钱多了。
而且算算时间,下周就是甚尔最后一次复查了。熬过下周之后我就暂时不需要给他流水一样花钱了。
兽医比人医贵出好多,肉痛。
“我上次不是有给你推荐可以写点散稿赚零花钱吗?你没做吗?”兼职达人小李显得相当诧异:“按照你的水平一篇稿子结余的钱肯定比我的多吧?”
“最近实在没时间……”我想到家里面家养的猫和附近出没的散养猫,忍不住捂住额头重重叹了口气,“等过段时间甚尔最后一次检查结束再说吧。而且上班之外的时间我也实在是懒得和键盘再打交道了。”
“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你是勤奋好还是不勤奋好……”小李感慨道,“明明上班的时候工作这么努力,一到下班简直和漏了气的游泳圈一样根本就查无此人了……你这个时间区域划分的也太精准了点吧?”
“我是坚决抵制还要再家加班党。”我收拾好可能会用到的素材之后开始筛选照片——
今年奇迹的世代分散进入不同的高校,共同竞争全国冠军还有后面的冬季杯冠军,不管怎么看都非常有话题:“在家只会让我有睡觉的欲望。”
“说起来你家甚尔伤好的差不多了吗?之前你提到过的那个虐猫狂有没有被抓到啊?”
小李也是个云养猫资深患者,之前听到我暂时收养甚尔之后就对甚尔非常关注天天嘘寒问暖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她在养猫还是我在养猫。
“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大概是因为之前是野猫还是猫霸的缘故,他身体还挺强壮的,恢复起来也很快,下周最后一次检查之后就不用去复查了,只要每年定期给他体检就行。”
我看了眼手机,差不多快到午休时候了,于是我一下子就懈怠起来了,“伤他的那个人到现在也都还没找到……不过好像也就甚尔这么一个例子,反正之前我从来没有在家附近遇见过受伤的猫,也不知道是那个人藏得太好还是那些猫……不过至少现在我家那边还是挺安全的。”
“我本来还想劝你换个地方住算了,毕竟你是一个人住……不过你不介意就行,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都可以找我帮忙。”
小李已经开始在收拾桌面等着去干饭了,又忍不住吐槽:“话又说回来了,今年体育特长高中生数量未免也太多了点吧……感觉业内所有人都在一股脑的做专访,我司想要脱颖而出我觉得好像也不太可能的样子。”
“你又不是CEO,这点工资还操这份闲心,今天从远月买的早餐吧?”我吐槽道:“反正去年也是这样,今年也是这样,我来了之后就没有不是修罗场的时候——说起来过段时间甲子园的夏季大会秃子说安排谁去采访了吗?”
小李顿时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吐槽:“棒球那玩意儿对我俩来说都是水土不服的体育项目好不好,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棒球的规则到底是什么样的,反正我是不会去的,写篇棒球的稿子能要我半条命了,我宁可写十篇网球的稿子。”
“说的也是。”我也露出心有戚戚的表情:“反正我也不去,还是让他们本土人去看好了,我真去看最后稿子只能靠编。”
我司所有的运动项目我基本上都能硬写点稿子出来,但是唯独棒球实在不行。
我对这个项目实在是有够水土不服的。
“你今天下午就出去了?和以前一样提前两小时走吗?”
“得提前三小时,海常那边我路不太认识,靠导航过去得多花点时间,还是需要多匀一点时间出来的。”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开始找我的餐具了:“时间实在是有些太紧了,上次给黄濑采访也是线上采访,我都还没去过海常呢。”
“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秃子才可劲逮着你一只羊薅。”小李抱怨了一句又哀叹:“不过我也没好到哪去就是了——说起来你家附近发生那种这么凶残的虐猫事件你居然还敢这么晚回去,我看你是真的要钱不要命了吧。”
“有钱解千愁……”我淡然回答,“反正回家也是摸鱼,在这里摸鱼还有加班工资呢,不过是互相薅羊毛罢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啦。”
我起身正打算去吃难吃的一匹的工作餐,突然看见公司外面的绿化带里面好像有一道黑影闪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个影子看起来很像甚尔的影子。
眼花了吧,天下黑猫这么多,黑猫之间长得一模一样也不奇怪,我一定是因为担心甚尔一个猫、或者很多个猫在家才会看花眼的。
的眼花可不是好习惯,一定是因为我最近工作太努力了,得趁着外勤的时候好好放松休息一下才行。
黑猫非常熟练地钻进草丛里面,倒是没想到自己金主的公司正好在这条他去地下赌场的必经之路上。
看起来她像是没有发现自己的样子……还好家里面也没有装监控,不然要想趁机溜出来也不是一件方便的事情。
在家里养伤这么长时间,伏黑甚尔早就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手痒痒了。
重新出现在地下世界,对他这种做脏生意的家伙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人关注的事情。
反正现在孔时雨现在过的也不自由,多半是没有机会给他拉业务了,既然这样那就只能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了。
不然连赌马的钱都没有,这样的生活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不过考虑到以猫的外形在外面行动还是有一定几率被金主认出来,伏黑甚尔转弯进了一个没有人也没有监控的角落之后就重新变回人形优哉游哉地走了出来——除了脖子上的choker有点过于显眼之外。
索性在他刻意收敛气息的情况下也几乎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伏黑甚尔拨弄了一下项圈上挂着的那枚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的门禁卡,想了想还是没有摘下来。
项圈上重新挂上的东西基本上只有给他们挂上的人才能摘下,他虽然能依靠自己作为天予咒缚的能力强行把这个门禁卡摘下来,但是太麻烦了,等会儿回去的时候还得装回去呢,没必要费这个力气。
猫形态之下的他们本身脖子上戴着的项圈算是外界对他们的影响、以及性格一部分具现化的体现,所以才各式各样但人人都有——至于上面的铭牌,呈现的则是他们最初被赋予的名字。
他因为舍弃了“禅院”这个姓氏,最后花了不少力气才把“禅院”从铭牌上抹去,只保留下了现在的名字。
这个项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他们性格的改变变成不同的样子。
他的项圈在他最开始刚刚能化猫的时候还是绳编的款式,后期变成过皮革的样式,现在基本上稳定在宠物店大众编织绳款项圈样式上。
平常情况下,在人和猫形态之间切换的时候,项圈只会出现在猫形态身上。
唯独当项圈被挂上他们本身的铭牌之外的东西时,项圈才会连同被挂上的物件一起出现在他们的人形态身上。
不过反正也不碍事,伏黑甚尔就当脖子上这玩意儿不存在。
索性他的现任金主还没有想到要给他的挂一个留着她联系方式家庭住址和名字的铭牌。
如果是那样的款式就不方便挂在外头了,至少不能挂在他要去的地方的外头,不然接下来的麻烦恐怕要烦到金主弃猫。
想到这里,伏黑甚尔又下意识摸索了一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门禁卡。
索性上面什么痕迹都没有,就算真的丢失了也没有人会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干什么的,多半连它是门禁卡都猜不出来。
想到这里,他更加放心地双手插兜朝自己以前经常去的地下赌场慢悠悠地晃过去。
这段时间装猫再加上养伤,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出来溜达过了。
平常趁着金主上班他虽然也会变成原本的人类模样休闲娱乐,但也没有离开过太长时间。
毕竟他的金主工作时间相当弹性,他花了点时间才摸出一个相对算是安全的时间差,再加上正好手痒,因此今天才溜出来。
只是没想到他一如既往的运气不好,金主的公司居然正好在他要去的路上,还好她估计当自己眼花了没有出来看,不然又得想办法蒙混过关。
乌烟瘴气的地下赌场一瞬间让伏黑甚尔感觉回到了自己应该待的地方。
天宇暴君的名头在这种地方还是非常好用的,伏黑甚尔瞬间变得如鱼得水,格外松快地顺了支烟咬在嘴上,倒是没有点燃的打算,只是随手赊下筹码就完全投注到自己的游戏里面去了。
尼古丁对天与咒缚也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处,就像酒精对他也毫无作用一样。
自从意识到这些东西无法在他身上发挥出它们原本应该起到的作用后,伏黑甚尔就很少再浪费力气在这些东西上了。
拿着烟酒对他而言往往只是混迹在这种地方的一种装饰品,再加上他作为天予暴君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混出的名声,一般也不会有人不长眼贴上来。
——不过也只是一般情况而已。
“哟,哪里来的小白脸……哈,居然还戴着项圈。你是来这里找主人的吗,小狗?长得到不错,正好可以陪老子好好玩玩。”
大概是他消失的时间稍微有点久了,不过也不碍事。
反正他来者不拒。
毕竟冤大头不嫌多嘛。
伏黑甚尔随手把筹码全都压倒了一方,舌尖顶着口中咬住的烟尾拨到一边。
就算酒精对他没有作用,他还是在这一刻感觉到了一种由内至外腾升而起在他血液中沸腾的醺醉。
他已经很久没见血了,现在想想,真是久远到都让他有些怀念了。
“他们的筹码也归我吧?”
在动手之前,他姑且没忘记礼节性地向这里的负责人吱一声。
而对方显然对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相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表示他爱怎么样怎么样总之别来烦他就行,因此伏黑甚尔就往自己肩上摸了过去——然后摸了个空。
他想起来了,他心爱的移动仓库丑宝被那个咒灵操术使小鬼给收服了,他现在是字面意义上的倾家荡产底裤都没有了。
啧……
伏黑甚尔在心中啧了一声,决定把这笔账记到六眼小鬼头上。
丑宝那里还放了不少天价特级咒具,咒灵都让人收服了,这些咒具多半也是要不回来了,那这笔钱必须补偿给他才行,不然他这笔生意做的比星浆体那比生意还要亏。
“你的东西借我下。”
他随手抽出身边那个人腰上的不知名武器,在手中摆弄了两下就很快找到了手感。
第一泼鲜血溅起的时候,在周围震耳欲聋的兴奋尖叫声中,伏黑甚尔只感觉到身体中燃烧的醺醉逐渐燃烧殆尽,最后冷却成摸不着边际的一片麻木空洞。
就像他在禅院家时候一样。
于是他突然间又有些乏味了。
他不喜欢回忆起禅院家,也不喜欢回忆起这种感觉。
就像小时候拼命在咒灵中杀戮拼命活下来的时候那样,溅在他身上的血是热的,但他身体里面流动的这些东西却是冷的。
即便他蜷缩起身体又藏进咒灵还没有冷却下来的残骸里面,也根本捂不热由内至外透出来的冷意。
伏黑甚尔原本能躲开渐起来的血,但他又突然懒得躲开了。
尚且温热甚至有些发烫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又很快带走他的体温冷却下来。
他只是无所谓地抹了把脸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伸手从不长眼的冤大头们身上撸下所有值钱的东西扔到赌桌上随口又说:“继续跟,他们的筹码也一起跟。”
周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此表现出差异,甚至因为鲜血的怂恿更加兴奋了起来,鬼哭狼嚎着也热血上头跟着伏黑甚尔压了上去。
只是他杀人的技巧虽然顶级,但是赌博的技巧和运气着实不行,跟他下注,今天能笑得出来的人估计只有这里的老板。
唔……不过他多少还是能赚点的。虽然今天晚上金主肯定会早回来,他大概是去不了幸平创真的居酒屋花掉这笔钱,但留到后面几天花也一样。
想到这里,伏黑甚尔感觉自己心情稍微愉悦了一点,一时间看着面前这堆乌烟瘴气的人和污七糟八的环境都觉得美丽了起来。
不过等下要不要干脆去找她?顺便试探一下她对自己离开的范围承受底线到底在哪里。
底线这种东西终归是试探出来的嘛,这样以后在外面他也就不需要躲着金主才能行动了。
毕竟看在现在生活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份上,他也不介意给自己找个长期金主。
反正当猫也被人包养除了没有天价香槟塔和黑卡用之外也没有太大区别,和现任金主长期合作他也不是很介意。
想到这里,伏黑甚尔又觉得心情愉快了起来。当小白脸还要哄一哄金主才能拿到钱,但是当猫甚至可以让金主来哄自己,金主还哄得美滋滋的,简直没有比这个更轻松的工作了。
不过说起来,金主今天下午本来要去哪里来着?
伏黑甚尔仔细想了想,最后从自己记忆的角落里面翻出了她今天的目的地。
海常私立高中啊……好像距离这边还有点距离,她看比赛也要时间,那就晚点再过去好了。
至少得等到赢了一笔再走。
?
还好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而我也没有路痴的毛病,只花了比预期多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海常门口,还正好撞上前来友谊赛的诚凛全员。
“大家好啊,看来我时间踩的正好,我还在想会不会迟到呢。我叫天原睦,叫我天原就可以了,黑子应该有和你们提到过我吧?”
这支队伍显然非常年轻,我看了一眼就意识到去年参加全国大赛的主力基本上都在,显然他们也是今年的参加大赛的主力军——只是这其中多了黑子和火神当主力而已。
“啊?啊,我叫相田丽子,是城凛篮球部的教练,你好,天原小姐。”
带队的教练不仅是女生,而且显而易见是队员们的同龄人。
不过能把这些队员们压的服服帖帖,显然这位教练有这相当大的本事与魅力让自己的队员们服从自己。
因此我对这支新得不能再新的球队有了更加浓重的好奇,笑眯眯地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说:“今天的采访就要麻烦各位了。而且今天各位大概会有一场苦战。虽然说是友谊赛,但黄濑也不是什么喜欢输的人,我大概有眼福看到一场精彩的比赛了。”
“天原小姐!”
黄濑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很快就靠近了我们。现实中看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闪闪发亮,而且大概是高中开始迅猛发育了的缘故,我现在乍一看总觉得他不仅长高了,而且也长开了不少。
不愧是做模特的,长得就是好看。
“你来海常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他像只兴奋过头的金毛一样气喘吁吁地甩了甩脑袋甩去发梢上的汗珠,琥珀色的眼眸视线一转又落到了诚凛成员们的身上,眨了眨眼睛突然露出了悟的神情:“是小黑子邀请你过来的吗?”
“Bingo。”我打了个响指,“恭喜你答对了黄濑君,不过在我这里可是没有奖励的。”
“欸……还是小黑子面子大,人家之前也邀请你好几次了你都没说要来,小黑子邀请你你就过来了,你好偏心啊天原小姐。”
“毕竟是你们奇迹的世代分开之后的第一场比赛吗,我当然会感兴趣了,你邀请我我也会来,这是两码事啦。”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有够工作狂的,天原小姐。”
黄濑感慨了一声,看向黑子又微微一笑,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不过就算是友谊赛,赢的也会是我们海常。”
“我也很期待结局……”我笑眯眯地说,“我也很想知道你毕业之后进步了多少。”
“说起来天原小姐今年会负责全国大赛的专访吗?”黄濑话锋一转又突然问我:“去年主要是负责网球那一块吧?我听小桃子提到过。今年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和教练联系哦。”
“那真是帮了大忙了……”我顿时喜上眉梢,“我今年负责你们篮球这块,全国大赛的时候你大概在各个赛场都能看见我——只要场次不冲突。”
“还真是辛苦啊,总感觉你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啊到了,这里就是我们海常的篮球馆了,今天我已经和教练联系过了,篮球馆可以用来给我们打一场友谊赛,大家不用拘谨,随便用好了。”
我若有所思看了一眼相当热情洋溢显得格外活泼开朗的黄濑凉太,还是不难发现他对海常的归属感还是相当不错的。
看来这个传统体育强校还是挺合黄濑心意的嘛……毕竟他虽然在奇迹的世代里面脾气算好,但是因为做模特的缘故也一向都是最擅长人情往来、简单的来说是相当外热内冷的一个人。
能让他这么快就有归属感,看来海常的篮球部不仅氛围不错,实力也相当不错嘛。
我一边在心中记下这点一遍快速过了一遍海常的正选。名字也有不少能喝去年对上,但是主力的新人显而易见也比诚凛多上好几个。
不过这也正常,诚凛别说篮球部了,连学校都刚成立没几年,能拉出这么一支队伍已经相当不错了,人才断档也是再所难免的事情。
不过今年全国大赛和冬季杯如果能取得不错名次的话,那应该还能招来不少有天赋的新生。
考虑到这里,我已经想的非常远了,于是赶紧把注意力收回来又放到了比赛上,凭借多年当体育小编的经验一眼就看出了火神大我的天赋到底在哪里。
这家伙……实在是个和青峰大辉很像的人。不管是天赋还是性格,至少和初中时候的青峰大辉还是非常重合的。
不过相比起青峰那种基本上让人看不出短板在哪里的全面均衡型天赋,火神的弹跳力则是力压自己的其他天赋遥遥居上,这个滞空能力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牛顿在棺材板里给他开挂。
而且黄濑的模仿能力……总觉得不过一个假期不见就变得更强了。
这些家伙真的是刚刚初升高的高中生吗,大学生都没有这么能打的吧?这天赋也太可怕了点吧?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又在人群中寻找黑子,出乎意料,我比平常更快地就找到了他的位置,一时间我有些吃惊。
原本我还以为是因为黑子的存在感没有这么薄弱了的缘故,但是看了一会儿比赛,我就意识到并不是黑子的存在感变强了,而是我的眼神儿变好了。
看来养只黑猫还是有点用处的。
虽然我现在在晚上还是不容易从家里面找到藏身的甚尔,但至少能从茫茫人海中找到黑子,这简直就是个跨时代的进步。
不过话虽如此,我也已经大致猜出来今年诚凛的全国大赛队伍是个什么样的战术了。
“要以黑子和火神为双核心的话,在面对奇迹的世代其他人所在的队伍的时候你们大概还得磨上一段时间。”
我在旁边一边观战一边做笔记,顺口又和身边的相田丽子提醒道:“黑子作为其他人的队友比当你们的队友时间更长,这套打法他其他人会比你们更加熟悉。”
“果然是这样吗……”我看见相田丽子抬手咬了咬指甲,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并不意外也不失望,过了片刻又转头问我“天原小姐,你之前是采访拍摄过奇迹的时代在初中时候的比赛吧?你有什么感觉吗?”
“非要说的话,就是很强吧。”
客观上来说,奇迹的世代确实是统治了属于他们的那个世代没错,所以这么称呼他们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很独。虽然很强,但是很独。”我停下笔杆,笔尖在纸页上留下了一个墨点:“我就这么说吧,至少到目前为止,奇迹的世代中唯一会打配合的就是黑子。”
其他人倒也不是不会打配合,只是后期成长的都过于锋芒毕露之后,就没有人再选择打配合了。
毕竟对他们来说,一个人就能解决的战斗没有必要和他人合作解决。
“或许高中之后他们的情况会有所改变,但至少到他们初中毕业为止他们都是这样的状况。怎么说呢……倒也不是不能说不好,只是这个问题大概会妨碍到他们以后打篮球。”
但是他们都不是能听人劝的性格。
别说他们了,就是正常这个年龄的青少年都不是听人劝的性格。
除非自己在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不然想要指望磨个嘴皮子就让他们回心转意这种事情显而易见是做不到的。
所以我也就只能期待在全国大赛上,黑子能在诚凛拿到冠军来证明他们的观念是错误的。
——至少青峰大辉那家伙说的“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这句话绝对是错的。
我还是对这句名台词耿耿于怀,也不知道初中还是个耿直憨小伙的青峰怎么一个暑假不见就成这样了。
简直就像中二熟成开了个倍速一样发展的变化的让人猝不及防。
想到这里,我又有点想问问黑子知不知道青峰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但是想到最后和青峰大辉分裂,作为曾经和他是最佳拍档的黑子听到这个话题大概不会开心,因此仔细思考了下,我决定到时候迂回一下先问黄濑知不知道青峰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他们两个当初在队里的关系也不错,真有什么黄濑应该也会知道……大概?
虽然这只是一场友谊赛,但是双方都不服输,最后还是打的相当激烈,在火神扯掉人家一个篮筐的前提下,最后获得胜利的是有够名不见经传的诚凛。
于是原本想要问黄濑的问题我也问不出口了。
虽然他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但还是不难看出他的失魂落魄。出于一个成年人的体贴,我还是决定不在这种时候打扰他。
相比起关心,他大概更需要自己一个人调整情绪。
“恭喜你们……”但我还是对胜利者送上了祝福,“虽然只是一场友谊赛,但是大概能够让你们感受到今年全国大赛会遇到怎么样的硬茬子了吧?”
“当然了……”火神显得相当兴奋,连那双赤色的眼睛都燃着火焰一样闪闪发亮,“就是要有这样的对手比赛才会更过瘾。”
“不过今天收获的更多的其实是我才对……”我忍不住感慨到,“都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黄濑在赛场上这么振奋了,虽然他输了,但是某种意义上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了。”
我看着眼神坚定的黑子,又觉得这样的心意大概也只有他这种年龄孩子才会有。
“你接下来的战斗只会一场比一场困难,黑子……”我振了振神色对他说,“你要的胜利不会得到的这么简单就能拿到。”
“就是因为这样,才有值得去做的必要。”黑子说:“如果不是这样,就不能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
“你这个性格,实在是和你的脸不太匹配啊……”我忍不住发出肤浅的叫声,又兴致勃勃地问,“今天赢了一场后要去哪里庆祝一下吗?我可以请客哦。”
“请客的话就留到冠军时候再请好了,天原小姐。”黑子露出一个非常轻微的笑容:“这次的就不用了。”
我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尾骤然扫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似乎蹲在路边引起了众人的围观,我定睛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蹲在海常门口的那家伙不是甚尔吗?!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啊??
当事猫看见我之后不仅不知错,甚至还迈着小猫步优雅得朝我走过来在我腿边蹭了蹭,拉长腔调喵了一声抬头看我,好像在表达“我特意过来接你铲屎的你开不开心。”这个意思一样。
“你不得了了啊?!”我咬牙切齿地蹲下来一把抓住甚尔的两条前肢把他拎起来,打量着他的眼神如果有镜子能照,我一定能认出来这是我爷爷过年杀猪时看猪的眼神。
“我给你门禁卡是让你这么用的吗?!我是让你吃饭时候用的!”
甚尔这兔崽子一幅“你在说什么小猫咪听不懂”的表情看我,气得我七窍冒烟五官喷火,如果不是因为在高中生面前要维持形象,我现在就非得把这猫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不可。
“怎么了,天原小姐?”
黑子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猫,我明显感觉到他眼神亮了亮:“这只就是你的猫吗?你今天把他也带出来了?”
“猫是我的猫,但我当然不会工作时候把他带过来……”我咬牙切齿地说,“这家伙自己从家里溜出来……”
“呀!好可爱的猫!”相田丽子兴奋的尖叫打断了我的话,兴致勃勃蹲在我身边问我:“这是你的猫吗,天原小姐?!”
“是的……”
我原本想把甚尔抱起来,但这家伙实在太重了我抱不了多久,最后还是把他放了下来,问周围人借了一圈,最后在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以及我的丝巾拼凑下还是凑出了一条姑且能用的临时牵引绳拴在他项圈上防止他乱跑。
“你这家伙……在家里老实待着能要你的命吗?”我瞪了黑猫好几眼,恨不得揍他一顿:“明天我就把门禁卡给你收了,看你还怎么办!”
甚尔假装自己没听懂,原本我还打算送诚凛的人去聚餐顺便请他们一顿饮料,但是现在带着甚尔,那就去哪都不方便了。
“不好意思,那我就先告辞了。全国大赛我也会给你们加油的。”
我抓着甚尔的前肢强制他站起来,防止他在我不注意而这条牵引绳又不结实的情况下蹿到马路上去被车撞到。
可恶,回去就没收你门禁卡!今天晚上就让你睡笼子!看你还能不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