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诚有点奇怪:“为什么你们把班长叫风哥, 乔依之大佬叫乔神呢?”
两个人称呼应该统一才对啊。
他的同桌说:“你还不知道吗?重点班已经传遍了,说乔神每一门考试都只写了半小时不到。除了英语和语文,毕竟听力和作文得浪费固定的时间。”
翻译过来, 就是乔依之在写数理化生的时候, 每一门课都用了不到半小时, 就写出了完美的满分答卷!
其实刚开始,数理化生老师们阅卷时, 看到乔依之这张卷子时, 第一反应就是……假的吧。
但数学周老师拍着胸脯、打包票说乔依之的成绩绝对没问题。
而其他三科老师那里还抱着怀疑的态度, 就连教务处主任和校长,都觉得这个成绩有点不可思议。
可很快, 这个怀疑就没了。
——因为, 一中的教导主任和老师来他们实验要人了!
所有老师们顿时抛下所有的怀疑, 只想把自家学校这个好苗子给保住。
这也是实验中学校长当时一口拒绝一中的主要原因。这种天赋的学生,一中居然有脸直接来抢?
简直不能更过分。
“我真是的, 居然还怀疑乔依之背答案, 这卷子可是咱们一起出的,昨晚我还改了其中一道题,她怎么可能有标准答案?”
在得知一中来抢人的时候, 物理教研组组长如是说到。
此刻,没人再怀疑乔依之的满分是作假或者背答案。
且不说正确率的问题,单单是英语作文上那么工整的字迹,还有那远远超出高中生可以写出来的作文难度……
要是有人能作假到这地步, 那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也是一个顶尖天才。
要不怎么说, 南美洲亚马逊河热带雨林的蝴蝶翅膀轻轻扇动一下,有可能会引起得克萨斯州的龙卷风呢?
估计一中来要人的时候, 也没想过实验中学的老师们还在怀疑这个成绩的真实性。
甚至还打算让乔依之去他们办公室重新做题。
可正是因为他们来要人了,那就作证了乔依之真的是十分厉害的天赋型学生。
女生想到这些,顿了顿,甚至拍了拍夏诚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厉害到这种程度,那还是人吗?”
的确,那不是人了。
称呼乔依之为乔神,没毛病。
在同桌的注视下,夏诚张了张嘴:“乔神牛逼,风哥也很牛逼。”
不知道什么,夏诚有种感觉,那就是他家风哥好像在藏拙。
而且他并不完全靠自己第六感这么想,是有所根据的。
毕竟,夏诚知道风哥之前并不怎么想参加各种比赛,是因为乔神参加了,他才报名的……
而他只要一报名,怎么就跟着乔神一起通过、一起拿第一了呢?
就像风哥之前不喜欢早起来教室,就算他起来的早了,也是去操场跑步或者一个人练会儿投篮。
但最近风哥频频早到教室,好像就是为了坐在乔神身边一样。
想到这里,夏诚突然有了一个了不得的发现!
然后他迫不及待的跟同桌分享,还专门压低了声音,搞得特别神秘。
“你说啊,风哥最近为什么要早起来到教室,坐在乔神身边呢?”
其实,同桌早就觉得李闻风跟乔神之间……不对,是李闻风对乔神单箭头有点意思。
但是迫于夏诚这个钢铁直男没有丝毫发现。
同桌也不好跟夏诚八卦。
毕竟,万一夏诚藏不住话,直接跟风哥说了,那她自己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故此,听到夏诚这么说,同桌登时眼睛都亮了,用那种满含期待的目光看着夏诚。
期待夏诚跟他一起炒股……不,炒学神cp。
然后同桌就看到夏诚眯了眯眼睛,委屈的眼神就跟二哈吃不到苦瓜的眼神一样。
说出了一句震惊四座的话:“我觉得,原因就是坐的这么近,可以吸收乔神的学神光环!”
同桌:“……”老母亲一般期待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她想,对于这种二傻子同桌,自己为什么要抱有期待呢?
夏诚这种人,以后就算喜欢上一个人,估计自己都傻傻分不清楚。
偏偏夏诚还在给自己邀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同桌:“……”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吧。
学校有两个学生进入语文报杯复赛的消息原本不算什么大事儿,毕竟这才是复赛,之后还有一轮决赛呢。
复赛入围后才有机会进入夏令营,拿到决赛名次后,才能获得top10名校自主招生的机会。
他们学校往年也不是没有学生进入过复赛。
但问题就在于,今年这两位进入复赛的学生,都有决赛拿奖的希望。
——这还是语文报杯编辑部亲自打电话过来说的。
还说了李闻风和乔依之预赛写的文章,将会被刊登在他们最新一期的期刊上。
按照一千字一百八十元,两个人每人可以奖励九百元。
这些稿费将会以挂号信的方式邮寄回来。
有了这份消息,办公室的老师们能不羡慕吗?
再加上李闻风和乔依之的在校成绩一直都很好,这种全面发现发展的学生高考后真的可以top3随便选了。
当然,如果他们俩成绩够高的话,那还有可能top3里面的所有专业随便选。
……想想都觉得刺激。
办公室老师们一边讨论一边挽起了袖子,真的挺激动的。好像自己也可以像他们一样。
包老师说:“哎,我初中那会儿就知道自己跟top3无缘,现在一想到自己学生能top3随便选,真的热血沸腾。”
“老包你可别说了,你再说的话,你就包咱们办公室一个月的卫生打扫。”
包老师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说:“不是你们先讨论的大学随便选,专业也随便选吗?”
“我们讨论是讨论,你这么说就是炫耀了。”
“是啊,我已经酸了,包老师。”
包老师笑了笑,说:“好好好,我不说了。”
另一个火箭班的老师听到这些,真心实意的更酸了。
当时教导主任要把乔依之塞进某个火箭班的时候,他还推脱着,不愿意给自己班搞一个定时火乍弓单。
老包心软,就把乔依之收进他们班了。
前期他还没少因为乔依之成绩差,而被其他科目老师‘弹劾’。他们班英语老师更是没少说过‘快点让乔依之去普通班’这种话。
都是老包一个人扛下来的。
他力保乔依之没有被赶出火箭班。
而另外这个火箭班的老师看到一班的平均分被乔依之拉低,内心甚至还有点小窃喜。
因为班级平均分越高,他们这些班主任评分也就越高,有利于升职称,推荐优秀教师。
哪知道,现在的乔依之今非昔比。
医院那边说乔依之最近身体好了很多后,乔依之这个月来不仅没怎么旷过课,还拿了月考第一的好名次。
看着老包红光满面的样子,这位火箭班的班主任却觉得,这一切由乔依之给他带来的荣誉,老包的的确确受得起。
乔依之则完全不知道老包的事情,但这不妨碍她心里觉得老包是所有老师中最好的。
如果乔依之知道真相的话,恐怕会打心眼儿里感谢包老师。
毕竟她上辈子那是真的学渣本渣。
一直到高三那年,老包来病房看望她,都没说过什么劝退学的事情,只说同学们也希望她的身份尽快好起来。
真的是一位很能给人温暖的老师。
而此刻,正值下课时间。
乔依之能感受到自己心脏一抽一抽,要是没有黑科技的话,她指不定已经要痛到呼吸困难。
但却因为黑科技的抚慰,让她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可说实在的,这种感觉很奇怪。
就跟做手术只打了局部麻醉一样,整个人都是有感知的,按压那块皮肤也会有感觉。
但大夫拿起手术刀就开始切,甚至自己还能听到各种手术器械碰撞的声音,也知道自己身体某个部位被切开了。
可是却是感知不到痛的。
乔依之现在就是这样的感受,她知道自己心脏肯定已经没有那么多能力给各个循环系统供血,肯定在闹罢工,但出乎意料的就是不疼。
她托着腮帮子,胳膊肘支在桌面上,看着窗外的树木出神。
她想,自己再不能尽快修复心脏。一天天的感受这些,指不定哪天真的会心理变态。
这么一想,她从桌兜里拿出手机,悄悄连上网。
开始检查自己的邮箱。
看着手机屏幕上邮箱图标右上角的那个小红点,乔依之呼吸都沉重起来,全身上下都在诉说着两个字——激动。
她慎重的点开邮箱,打开收件箱。
>>>>>学校云提醒您,您中奖了!
乔依之把手机直接扔进桌兜,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完全没注意到,这时候,她的邮箱里又收到了一封新的邮件。
来自于陈礼教授的回复。
此刻,常家。
常老爷子和老太太准备直接回老家。
他们常家老一辈都信奉‘落叶归根’,人老了也就不喜欢住在大城市,周围邻里也没个能聊天的。
还不如直接回老家村子里,老爷子一边抽烟,一边坐在石墩上跟村里其他人下棋。
老太太则养了几只鸡几只鹅,还有三条狗五只猫,没事儿都拉出去溜溜。
老太太最后悄悄跟常文坚交代:“人要知足。别一直跟常文曜比,他能吃的苦,你吃不起;他的狠劲儿,你也学不到。所以他才能有现在的身份地位,跟他比只会让自己难过。其实啊,我们老两口也对不起你。你爷爷当年创下的基业,都让你爹年少时给祸害的差不多,留给你的只有一个继承的职位,还没你爷爷的高。”
虽然表面上说着知足,但字里行间还是颇有些不甘心的意味。
毕竟,人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比自己好,能坐在更高的位子上。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常文坚苦笑,其实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没敢跟常文曜比,最多就是拿常文曜当标杆儿。
——如果常文曜考了一百分,那么他下次也要努力考一百分。
但现在大家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常文曜也早已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常文坚叹了口气,说着却是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妈,其实这房子,应该不是咱们家的吧。”
爷爷当年对常文曜那么愧疚,甚至在临走前还说要把自己的所有家底和职位留给常文曜继承。
他当时就在想,难道就因为常文曜拒绝了,所以爷爷就把所有东西都留给自己家,而给常文曜什么都没有?
这简直说不过去。
之前爸妈都说这房子的房产证在他们那儿,常文坚也就没多问。
但现在,看着管家对常文曜的态度,还有常文曜安排人给乔依之准备房间那个熟门熟路的态度。
常文坚就看出了端倪。
如果这房子是他们家的,以常文曜的脾气,他应该一步都不会踏进来。
老太太神色有些尴尬,说:“你怎么会这么问?”
常文坚难得没有回答,说道:“您就直接告诉我,是不是。”
老太太不想说,但见儿子态度强硬,又担心在旁边清点行李的老爷子看过来。
只能说:“是。”
常文坚从小就喜欢跟常文曜看齐,自然也费尽心思的模仿着常文曜的行为举止,模仿他为人处事的态度,学着他运筹帷幄的样子。
虽然说他平时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很让人厌烦,但随之而来的骄傲中也带了些优点,比如不喜欢承受别人恩泽,更不喜欢占便宜。
这栋房子,在他看来就是占了常文曜的便宜。
只不过常文曜根本不在乎,所以也不计较。
老太太说:“他常文曜又不缺这一栋房子!你就跟如冰住在这里能怎么样?每个月的账单都是报在常文曜那里的,还不用你花钱……”
她结婚后就当了家庭主妇,眼中自然只有这些小钱。
但其实真正算起来,这些钱一点也不少。
园林修建、保护一次得一万二,随着季节不一样,偶尔需要一月两次,偶尔一月一次。
恒温游泳池清洗、换水的费用,一月换两次水,一次三万。
别墅每年的检修和维护,几十万都得有。
更不别说女佣、管家、厨师等等的工资,加起来每个月少说都得开到好几万。
要是仅仅凭着常文坚的工资,肯定是可以负担得起这一切开销,但却不会太轻松。
更别提,常文坚能当一中校董,还是沾了常文曜的光,这也是他每月收益的一部分。
此刻,常文坚听着母亲的话,脸色涨得通红。
原来,这十几年来,家里的各种费用都是记在了常文曜的帐上。
他常文坚带着一家人占常文曜便宜这么多年!这一点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还不等老太太再去劝说常文坚,说什么面子值几个钱啊,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常文曜既然不在乎这些钱,那就让他出了呗。
管家就带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两人手里还拿了一摞文件。
管家说:“很抱歉,常老太太,常文坚先生,我家先生吩咐说之后他会常住在景宁市,但他喜欢安静,所以还请您一家人搬离这栋房子。”
老太太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她抬手把颊边的发丝别在耳后,说:“这不太合适吧,我儿在……”
不等她说完,常文坚脸色、包括耳垂都跟煮熟了的虾子一样,变得通红。
常文坚梗着嗓子说:“我搬走!”
说完,他就直接走进了这栋别墅,打算去收拾行李。
占了大便宜这件事,从母亲嘴里说出来,跟从外人、还只是一个管家嘴里说出来的效果完全是不一样的。
常文坚只要一想起自己上次说要把后院的秋千拆了,修一个茶室,管家死活都不同意。
最后自己直接发了脾气,说要辞退管家……
他就觉得脸色涨疼。毕竟管家也不是自己雇佣的,却白白给自己服务了这么多年。真的是越想越丢脸。
常老太太跟管家说:“这里这么大,房子这么多,不会吵的。一家人就应该住在一起啊。”
管家淡淡的说:“对不起,老夫人,先生说夫人即将回来,不希望看到其他人。如果您暂时没有合适的落脚地儿,这里有房产顾问,随时可以买,拎包入住。”
老太太:“……”合着旁边这人是卖房子的?!
这个管家还真的是……四十多年来,一直都这么不近人情。
原本只是老爷子和老太太回村,现在常文坚一家也得搬走。
于是就磨蹭到了晚上,常文曜接乔依之放学回家。
常文曜还得开视频会议,管家留在旁边照顾乔依之。
“小姐今天回来的比昨日早,可要去外面花园看看花?后院还有专门的温室,里面有很多花。”
乔依之摇摇头,“谢谢您,我先忙学习吧,请问这里有电脑吗?”
管家立刻说:“电脑已经准备好了,女佣摆在了您的房间里。您先看看型号喜不喜欢,不喜欢咱们再换。对了,听先生说您喜欢甜汤,今天煮了点糖芋苗,还有杨枝甘露,您想先喝哪个?”
管家年纪都六十多了,是父亲都要叫‘叔叔’的存在。
乔依之说:“管家爷爷,你叫我名字吧,也可以叫我小名之之。”
然后、然后,老太太就看到那位油盐不进的管家脸上露出了可以说得上是受宠若惊的笑容。
“诶,之之小姐。”
老太太:“????”
听着这声称呼,乔依之突然想起了‘cc公主’这个短剧。
乔依之中午吃完饭就看到了陈礼教授的邮件,她本来那会儿就想回复过去。
但学习了一早上的她实在太困,很快就睡过去。
现在放学才有时间来整理邮件。
果然,陈礼教授对她发的东西很感兴趣,再看到她简历里面写了自己是名高一学生的时候,一点也没有轻视。
甚至还直接说:“难得你喜欢我的那篇论文,你这份总结和讨论跟我的一些想法不谋而合,不,甚至似乎比我想的系统还要完善。”
乔依之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就沉默了。
其实她为了不要太‘漏才’,给陈礼教授邮件中发的消息已经非常之简短了。
而且很多知识点她也都是揉碎了,杂合起来的写的。
但没想到,还是被陈礼大佬的火眼金睛给组合起来了,甚至还说了她设想的思路和系统。
“这份孤子筛选,能源测定的方法看似天马行空,却又恰到好处的具有科学研究性。果然不愧是小孩子能想到的,我们成年人的思维都被禁锢着了。”
陈礼讲完课,就在实验室坐了一天,开始逐字逐句的分析乔依之写的东西。
他还在给另外一位合作的教授说:“其实,小姑娘的思路应该已经趋于完整了,她甚至把每个细节都描述得清清楚楚。但到底是因为年纪小,经验不足,才没综合起来。”
旁边的教授听着陈礼的话,再看看乔依之的这封邮件。
登时就要变成柠檬树上的柠檬果,“为什么她不给我发邮件!我分明是你发的那篇文章的二作啊!我也贡献了很多的!我也想要这样的学生啊。”
陈礼思考了一下,适当的提出了一个很优秀的建议:“你可以去庙里祈愿一下,说不定就有这样的天赋学生了。”
另外那位教授:“???”
十几年之后的后来,这位教授眼睁睁看着乔依之一步步成长。终于明白了陈礼这句话的意思——
像乔依之这样的学生,真的只此一家。求神拜佛都求不来的那种。
愿望之所以被成为愿望,就是因为它永远不会实现。
此刻,这位教授听着陈礼教授准备直接让这位同学进入自己实验室,发工作牌可以随时进入参与科研的那种,
这位教授只觉得陈礼疯了。
“她才十六岁不到,你就让她来大学实验室?她有基础吗?她能听得懂什么是浅水波的动力学方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