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接近年关,集团海内外要忙的事都不少,江恕每天仍旧早出晚归,午饭都是徐妈做好送到公司的。
温凝听话地呆在家里,一边陪江檬檬上课,一边照顾江恕的母亲。
江太太沈君仪过去也是寒城名媛圈内有名的千金小姐,天生傲骨清冷,样貌出众,当年追她的富家显贵排上队便是十里开外,后来嫁给自小有婚约,门当户对的江恕父亲江建川,不出几年便有了江恕。
夫妻恩爱,小日子过得温馨幸福,本是圈内津津乐道的联姻典范,可后来江家横生一场大火,好多事情都出了变故,两夫妻之间有了隔阂,沈君仪性情也变了不少,情绪起伏大,脾气也不太好,照顾她的佣人换了一波又一波,都没法长久,大多是承受不住她的脾气。
就连亲女儿江檬檬也无法招架,倒是温凝这软绵绵的性子莫名对了她的味,回国住在御乾湾的这段时间,只有温凝能抚顺她的脾气。
江建川好多回想要来御乾湾看看自己太太,可总是被江恕冷脸挡在门外。
他这个儿子他是真的斗不过,正巧昨日江恕出差去了趟临市,江建川忙赶到御乾湾想要接沈君仪回家,毕竟马上要过年,两夫妻总要团圆。
好在沈君仪性子也傲,无论江建川怎么说,她都不愿跟他回去。
江恕得了消息,隔天中午便回了家。
车子刚停在庭院门前,就看见温凝抱着小奶狗出来迎他,小姑娘几天没见他,想念得紧,脸上漾着笑,往他跟前跑。
江恕随手扯了扯领带,表情略带愠色:“为什么放江建川进来?”
“……嗯?”温凝怔了怔,“他是你爸爸呀……”
“以后没我的允许别随随便便放人进来。”
温凝咬着唇,忙怯生生地点点头。
男人心里烦闷,略过她,径直上了三楼。
温凝没敢跟,抱着狗子定定站在花园里。
每回江恕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习惯一个人关在那个房间,盯着那张陈旧的照片看。
只是今天一进门,想起的全是几个月前在这里冲温凝发火,逼她签下离婚协议书的场景。
那份协议书就放在桌上,十分显眼,江恕第一次没有拿起相框,而是盯着协议书最后一栏温凝的签名看,越看眉头便皱得越深,后来索性一把将几张纸全数锁进抽屉里,莫名不想看见。
男人拿了包烟走到落地窗外的露台,过去的御乾湾安安静静毫无生机,他每回站在这也只能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可如今,他一出来便能听到楼下庭院里,温凝和那蠢笨的小奶狗一块追逐打闹的声音,江恕的注意力一下全被勾了过去,眼神下意识地追着温凝瞧。
小奶狗操着小短腿跑得欢,小姑娘笑得没心没肺,当真是这个年纪的女孩最美的样子,只是她每回对上自己的时候,笑容总是小心翼翼,江恕微怔,看出了神。
狗子在御乾湾也养了几个月,最黏温凝,此刻玩疯了,汪汪叫了两声便冲温凝扑过去。
江恕心脏倏地收紧,双手下意识攥起,连烟头烫进指头都没了反应,转身三步并两步便往楼下冲。
他第一次恨别墅太大,跑了一会儿才冲到一楼门厅,就见温凝狗子扑在温凝怀里无比乖巧地蹭啊蹭,一人一狗看起来温馨极了。
江恕松了口气,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不过是打闹,也不知道他方才到底在紧张什么。
温凝原本和狗子玩得正欢,一见到门前的江恕,下意识敛起笑容,又变回最常见的小心翼翼。
男人扬扬眉走到她面前,伸手掐了掐她软乎乎的脸颊:“这么怕我?”
温凝没吭声,下意识抱紧怀里的狗。
江恕莫名吃味,一把将狗子从她怀中拎出来丢到一边去,而后将小姑娘拉着往楼上走:“陪我会儿,别老成天就知道陪小畜生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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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靠近大海那侧有个全天候恒温泳池,江恕偶尔想要放松,便一跃而下,游上几个来回。
前一阵江檬檬为了从哥哥那骗点零花钱回来,不怀好意地送了温凝几套性感小泳装,江恕偶然间在衣帽间的角落发现了这玩意,心痒了好几天,如今终于逼她换上。
江恕在水里游了几圈,温凝裹着浴巾红着脸别别扭扭地坐在离泳池远远的地方看他。
男人从水中冒出头,黑色短发滴着水,流经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有股别样的野。
“过来。”
温凝摇摇头。
“要我上去抓你?”
温凝:“我怕水……”也怕你。
温凝是真的怕水,小时候好多可怕的记忆都和水有关,婶婶一开始经常打骂她,然而打出伤来又耽误她帮忙做家务,后来只要她稍不顺婶婶的心,便会被按着脑袋压进水缸里,那种窒息的感觉至今还留在她日日夜夜的梦魇中。
江恕没看出她对水的抗拒,话里习惯性带着命令再说了一遍:“过来。”
温凝咬了下唇,深吸一口气,鼓起好大勇气才走到泳池边。
“浴巾就别披着了,这恒温又不冷。”男人脸上带着坏笑,“你身上哪我没碰过。”
温凝磨磨蹭蹭,没成想下一秒便被江恕捉着脚踝,拉进泳池里。
一脚踏空的恐惧感瞬间侵蚀了她所有的坚强,那种挥之不去的窒息感一下子重新涌上胸腔,小姑娘闭着眼死死攀着江恕,呼吸里都带着颤抖:“我害怕,江恕……”
他没想到温凝能吓成这个样子,心上像被砸了一下,忙托着她游回岸边,大手在她后背上轻拍:“不怕了,怎么胆儿这么小,嗯?我在呢,没什么好怕的。”
抱着她回到岸边,温凝还没从恐惧中回过神来,江恕难得放软嗓音轻哄也不奏效,顺手拿过躺椅上的毛巾替她擦拭。
然而只擦了一会儿,手上动作一顿,男人眉头紧皱,眼神睨着温凝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这些疤痕显然是久伤,两人虽然做过不少回,她浑身上下他都碰过,可大多是在昏暗的室内,温凝皮肤白,伤疤也粉,不仔细看便看不出来,他过去从没仔细看过,更没发现过这些。
“这伤哪来的?”
温凝原本还处在害怕中,听了这话,忽地拉过浴巾盖住疤痕:“没什么。”
“跟我说。”
小姑娘嗓音里带着点哀求:“你别看了,不好看……”
江恕深谙的眸光盯着她许久,难得没有霸道地追问,只将人一把抱回卧室。
温凝受了惊吓,精神状态不佳,随意洗过澡便抱着被子昏睡。
江恕小心翼翼又查看了一遍她身上的旧伤,给任天高打了个电话:“查一下温凝之前的生活,我要事无巨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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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自那次泳池受了惊吓之后,整个人病怏怏的。
江恕难得有了人性,每天除了盯她吃药外,并没有再碰她。
年关逼近,江恕公司里的事一天比一天多,偶尔忙得连家都没时间回。
温凝好多天没见到他,晚上洗澡的时候不经意间又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浅淡的疤,回想起那天在泳池边,江恕看到时的模样。
他应该嫌弃了吧,所以连家都不愿回了……
隔天徐妈家里碰上点事,跟温凝请了假,家里饭菜她自己来做没问题,只是江恕那边……
温凝思来想去,还是打算亲自去送一趟。
她在厨房忙忙碌碌一上午,做了几个江恕平时最喜欢吃的菜,用精致的饭盒打包好,便立刻往他公司赶。
她先前没去过那里,这趟是第一次,哪怕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到了之后仍旧被集团内外的大气派头惊了一瞬。
以往都是徐妈来,前台没见过温凝,只得礼貌地抱歉:“小姐,您有预约吗?我们江总没有预约是没法见的。”
温凝摇摇头。
前台:“那真的很抱歉了,而且江总早上去了城北那的海边地产,大概中午才能回来。”
温凝“嗯”了声,不敢为难她,又问:“那我能在大厅那边等等吗?”
前台笑了笑:“您请便。”
温凝在大厅边上坐了两个多小时,江恕终于从公司大门处走了进来,身边跟了一众高层,个个面色清冷,让人有很强的距离感。
温凝犹豫了很久不敢上前,只能看着江恕从自己眼前走进电梯,消失在视线里。
几分钟之后,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到前台。
前台小姐立刻漾起笑容:“陈小姐好。”
“嗯,找你们江总,我临时回来,也没提前说。”
前台不以为意:“没事儿,您不用预约。”
温凝听了眼神疑惑,忙走近了些,那女人回过身瞧了她一眼:“这是……?”
前台:“她找江总,但是没有预约。”
女人轻笑,笑声里带点轻蔑:“找咱们江总的人可真多啊。”
温凝:“我是来给他送午饭的。”
“噢,我记得以前是徐妈来的吧?”女人瞧了眼她手中的保温箱,“怎么又换保姆了,拿来吧,我替你拿上去,你回去吧。”
她一把接过温凝手中的饭菜,扭着身子上了总裁办。
前台看出了温凝想问的话:“没办法,陈小姐我们哪敢拦啊,有些人的身份注定不用预约也能往上走。”
她这话里藏着暧昧的深意,让温凝没来由一阵心酸,她没有预约,连自己先生的面都见不上,而别的女人却可以。
总裁办公室,江恕刚结束一场小会出来。
任天高:“江总,陈小姐在办公室等您。”
“陈小姐?”江恕压根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陈总的妹妹,老江总先前让您多照顾照顾……”
江恕低嗤:“让她滚,别他妈什么人都往里放,我嫌脏。”
陈慧趾高气昂地来,连江恕的面都没见上便被赶了回去。
任天高将保温盒摆到江恕面前,江恕尝了几口,扬扬眉,一下便尝出不是徐妈的手艺。
但是却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记忆深处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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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温凝失魂落魄,江檬檬察觉出点异样,问她:“嫂子,怎么了?和我哥吵架了?”
“没有。”
江檬檬以自身经验为鉴劝她:“没必要,和他吵架就是和钱过不去,多不值当,男人嘛哄一哄就好了。”
温凝倒不是在乎钱,她在乎他:“怎么哄啊?”
“再过一阵是他生日啊。”
“我知道,但我也不知道该送他什么好。”她早就把这日子放在心上,然而江恕那种含着金汤匙的男人,她只有那点钱,也不知道送点什么他能看上。
江檬檬眨眨眼:“送你啊,你把自己裹好扎个蝴蝶结,往他床上一藏不就成了,我哥肯定吃这套。”
温凝羞着瞪了瞪她:“檬檬!”
一月的寒城下了场大雪,温凝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出门替江恕买生日礼物。
独自转了好几个商场,要么没看中,要么买不起。
路过商场后边的儿童滑雪场时,看到场馆处里里外外挤了不少人。
问了才知道,里头在录省电视台的一档闯关综艺节目,头奖是一万多块钱的冰箱。
大冬天的送冰箱也是没谁了,然而参赛免费,又能上电视露个脸,凑热闹的人仍旧不少。
冰道的关卡和水道不同,冰道地滑容易摔,只要能爬起来继续冲都算挑战成功,不过天气冷,没几个人经得起摔,一上午的活动过去,也没几个挑战成功的。
然而一万多块钱对温凝来说是笔巨款,要是能赢回来,就能给江恕买更好的生日礼物。
她忙报了名,走上赛道时,心里还是不免紧张。
冰道兀长,关卡繁复,温凝摔了不知道多少次,直直砸到冰面上,可每回都能笑嘻嘻地爬回起来继续冲。
导播敏锐地发现这路人选手似乎颜值还不低,几个镜头都怼脸拍。
镜头里,小姑娘白皙精致的脸庞摔得泛红,眉眼却始终弯弯的,温柔地笑着。
最后冲向终点时,主持人都忍不住惊叹:“这是我见过摔得最好看的选手了。”
温凝羞着咬了咬唇。
主持人忍不住多采访两句:“小姑娘,你是今天唯一一个冲到最后的女孩子,大冰箱抱得回家么?”
温凝傻傻地笑了笑。
大抵是对漂亮的人总有优待,主持人冲她眨眨眼:“没事,后台能兑成现金。”
温凝眼前一亮:“真的?”
“你想怎么花啊。”
温凝腼腆道:“买生日礼物。”
主持人很懂:“送男朋友啊?”
男朋友……准确来说应该是丈夫,然而温凝似乎对男朋友这个词更为喜欢,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小姑娘领了钱,忙跑去先前看过的一家西服店,按照江恕的尺寸挑了一套,付款的时候,脸上刚刚摔的地方还有些泛红微肿,然而她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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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综艺的制作时间短,当天录当天就能播。
晚上温凝还抱着课本背单词的时候,#惊艳路人闯关,为爱摔跤#的话题一瞬间便登上热搜榜前五。
温凝对自己上热搜的事情毫不知情,只是莫名接到许多电话,有说要邀请她拍广告的,还有说要她拍杂质封面网络小短剧的,更有所谓网红孵化公司找她签约,温凝一头雾水,一一回绝。
无数电话之中,还有周自衡。
温凝一接到电话便不停地感谢上回他送她回家。
周自衡轻笑着打断:“想谢我的话,不如来帮我演一部剧吧,片酬按照正常新人的价位给你,一分不少,我们选了很久没选到合适的人,你的形象正巧合适。”
晚上的热搜他也见了,原本他早就想找温凝谈谈这事,可总觉得有江恕作为倚靠的女人,应该不会愿意到娱乐圈吃苦受罪抛头露面,可如今看来,她过得也并不算太好,不然也不至于为了一万块钱的奖金就能让她在冰道上摔那么多次。
温凝没接触过这些,却对周自衡莫名有种信任,可一想到江恕,她又犹豫了,他好像不太喜欢她出去做这些事,犹豫过后,还是打算回绝:“我没有学过表演,应该没法胜任了。”
周自衡知道她的顾虑,也听得出她的意思:“我们有表演课,不过你要是为难,我不强求。”
“温凝。”
“嗯?”
“以后要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大可找我,这部剧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拍,要是你想通了,也可以来找我,至少一两年内,这角色都可以一直给你留着。”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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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恕仍旧没有回来,温凝靠在床头,思来想去给他打了个电话。
温凝:“这周五晚上,你有空吗?能回家吗?”
电话声里江恕的声音难掩疲惫:“想我了?”
温凝乖巧地“嗯”了声,小脸瞬间便红了起来。
江恕没多想:“周五手头的项目结束了,应该有时间。”
温凝一下便笑了起来,牵动了唇角边的肿,微微有点疼,可笑容仍旧不减。
周五是江恕生日。
江檬檬识相地出去过夜,给哥哥嫂嫂留足二人世界。
温凝准备了一整天,做了一桌子江恕喜欢吃的菜。
然而一直等到夜里十二点,都不见江恕回来,她扯出一丝无奈的笑,独自将蜡烛插在生日蛋糕上,双手合十,闭上眼,像过去十多年一样替他许愿:“长大一岁的江恕哥哥……要一直平平安安。”
江恕压根不记得几天前答应过她今晚要回家,下了班,兄弟几个说要替他庆祝生日,他便去了,回来的时候一身烟酒气,醉醺醺抱着沙发上熟睡的小姑娘蹭。
温凝被他折腾醒了,眼眶没来由一酸:“江恕,你回来了?”
“唔。”
“生日快乐。”
男人没吭声,吻着她耳根,大手已经探了进去。
温凝委屈地推了推他:“你先别……我给你买了生日礼物,是套西服,你看看喜不喜欢?”
男人皱起眉头,随手将那西服丢到地上,满不在意道:“放那吧,先做。”
温凝眼睫颤了颤,眼眶红红,想哭却没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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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恕自小在国外长大,外头没有过春节的习惯,国内在过年的时候,他还在忙着工作。
今年除夕倒是得了空,在御乾湾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一大早,温凝兴奋地要他陪着去逛超市。
超市里,身材高大的男人慵懒地推着购物车,温凝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笑着挽住他手臂,满脸都是对新年的期待:“江恕,过年都吃些什么?我以前都没过过,该买什么呢?啊对了,还得□□联吧?”
小姑娘期待得不得了,从前在婶婶家,逢年过节她都没资格上桌的,婶婶嫌晦气。
江恕勾勾唇:“看着买吧,随便。”
温凝不在意,仍旧兴奋不已。
两人逛了十来分钟,江恕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响,男人接起来,表情就有些不对劲:“行,我过来一趟。”
挂了电话,温凝偏头瞧他。
江恕把购物车交到她手上,顺手给了张卡:“有点事儿,一会儿我让司机过来接你回家。”
“江恕……”
“听话。”
温凝到了御乾湾时,江恕还没回来。
倒是江老爷子早早到了,本想来给温凝包个红包,看看她,却没成想看到她一个人大包小包被司机送回来的场景。
顿时不悦。
下午江恕一回到家,便被江老爷子叫到书房。
温凝担心得要命,切了个果盘在书房外来来回回,也没敢进去。
正要走时,就听见书房里江老爷子中气十足一句:“她到底救过你一条命!”
江恕性子叛逆,此刻也没打算忍:“您当初逼我娶我都他妈娶了,还想怎么样?!有本事当初就别救老子!”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江恕是回来找她的,当初逼她签下离婚协议也不过是因为当时惹他生了气,甚至婚礼他没能来到现场,她也早就替他找好借口,她从来没敢去想,他居然连娶她都是被逼无奈。
温凝一下子红了眼眶,双手攥紧水果盘,深吸了几口气,忙往楼下跑。
爷孙俩谈完话出来时,两人脸上表情都像无事发生,江老爷子给温凝和江檬檬都包了个大红包,笑容和蔼地说了新年好后便回了老宅。
江檬檬继被哥哥冻了卡之后终于有了零花钱,像个小疯子似的跑回卧室,连忙查了查红包里的卡到底有多少钱。
温凝也扯出一抹笑:“我去做年夜饭。”
温凝忙碌了一下午,年夜饭做得有模有样,等到马上开饭的时候,江恕的手机又适时响起。
“有消息了?”他表情似乎有些期待。
温凝甚至没见过他这种样子。
“你等我会儿,我马上过来,当面说。”
大抵是女生的第六感作祟,温凝总觉得这通电话,似乎和三楼那个她误闯的房间有关。
江恕急急忙忙起身,小姑娘一把拉住他手腕:“江恕,吃年夜饭呢……”
“我有事,你先吃。”
温凝话音里都带了点哭腔:“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去啊江恕,求求你了……”
“听话。”
她听话地松了手,忽然觉得自己可笑。
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她的。
江恕回来的时候,餐厅里还亮着灯,他循着光走过去,看见温凝围着围裙正在热菜。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温凝回过身看向他,表情是他不熟悉的样子:“饿了吗?我给你把饭菜热热。”
“不用了,没什么胃口,上楼休息吧。”
“已经热好了,吃吧。”温凝扯着唇角笑了笑。
只是笑里似乎没了往日的光彩。
江恕坐下,尝了几口菜。
温凝解掉围裙坐到他面前,嗓音依旧软软的:“江恕。”
“嗯?”
“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