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来人了!
灵泉旅栈这种特殊的场合是严禁释放神识的,四壁上都设有防止神识窥探的禁制。
若是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话,那谁也不敢带着道侣到这种地方玩耍了——仙门中人还是很注重隐私的。
林啾心念一动,指尖凝出一朵虚空幻莲。
她小心地操纵着它,碰了碰墙壁上的禁制。
禁制一动不动。果然,寻常的禁制结界是无法拦住虚空之力的。林啾脸上露出坏笑,指尖轻轻一顶,便见那朵如同水墨勾勒出的中空幻莲悠悠哉哉穿过墙壁,潜到了隔壁竹室探查。
隔壁新来的客人,也是一对男女。
看清这对男女的面容时,林啾当场就惊呆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来到隔壁的人,竟是柳清音与王卫之。
林啾实在是没办法理解柳清音的心态。
这里是灵泉旅栈,一男一女来到这种地方,目的不言而喻。
就像此刻她与魏凉一样。
若不是两个人身上都带着伤的话,在这暧味又温暖的水池中,必定早已开始搅风搅雨了。
柳清音怎么就不明白‘避嫌’二字怎么写呢?
转念一想也是,反正她总是清白无辜,就算和王卫之睡觉,那也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林啾心头微哂,想要俯在魏凉耳畔告诉他隔壁的情况。
乍然看见了熟人,她一时竟忘了此刻正在与他双修。身体一斜,顿时僵住,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令魏凉低低地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望着她。
她进退两难,轻轻推他结实的胸膛,想要起身,却被他箍得更紧。
“别乱动。”沙哑的气声钻入她的耳朵。
她双颊通红,慢慢调了一点姿势,伏在他的耳畔,低低道:“是柳清音和王卫之。”
声音微微发着颤。
魏凉扯了下嘴角,毫不掩饰目中鄙夷。
“盯着。”他道。
林啾定定心神,透过幻莲,继续监视隔壁动静。
刚一探头,便听得柳清音一声娇斥——“坐好!”
坐、坐、坐好?
林啾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又害魏凉破了功。
水墨幻莲往上飘了几寸,便看见了被柳清音呵斥的对象——斗龙。
乍然看见斗龙,林啾心中顿时一喜。
旋即,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淋下,将林啾的喜悦彻底浇熄。
怎么忘了,怎么忘了,这个世界中的斗龙,早已被抹杀了神智,阉割了神魂,变成柳清音的一条狗了,不,连狗都不如,狗的眼神是灵动的,是有灵魂的。
而眼前的斗龙……
它双目无神,机械地按着柳清音的指令,跪坐在她的身边。
她满意地点点头,像女王一般抬起手,将不知何时蹭在雪白手背上的一小块污渍递到斗龙嘴边。
便见斗龙伸出红红的舌头,像狗一样舐掉了那块污迹。
林啾胸中升腾起一团怒焰,身体不禁轻轻地颤动起来。她的视线透过水墨幻莲,死死定在斗龙的身上。
依旧是那张憨厚讨喜的脸,一身灰白的长毛看起来十分衬手,撸上去又减压又治愈,四条短胖的腿支撑着圆滚滚的身躯,萌到没朋友。
可是它的眼睛是死的。
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柳清音满意地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手背,拍了拍斗龙的大脑袋,语气带着警告:“不许乱动!”
王卫之翘着腿,吊二郎当地坐在温泉边上,冲她招手。
“还管什么狗,赶紧过来,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宝贝。”
“什么?”柳清音看了他一眼,见他神采飞扬,一副得意满满的样子。
不知为何她竟是忽然蔫了下来,恹恹道,“佑然,我与你相处,并不是图你什么东西。今日只是心情实在糟糕,这才出来散散心。你别给我东西,我什么也不要。”
“我知道我知道,”王卫之一脸不在意,“知道你心情不好,隔了十万八千里,我都闻到姓木的女人那股子狐骚味儿了。魏凉那小子,着实是没眼力,竟连木柔佳那种千人骑的货色也看得上!你到底还要和他厮混到什么时候?”
林啾在一旁听着,心中颇有些不爽——秦云奚这个人,当真是玷污了“魏凉”这个名字。
“别说得那么难听。”柳清音绷起脸,“他是我的道侣,况且,他也不是你说的那样,他与木柔佳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只不过木柔佳惯会曲意奉迎,我又不愿迁就他,这才……”
“呵,呵呵,”王卫之冷笑,“得了吧,你这伤才好几天呢?嗯?刚替他的红颜知己浅如玉挡了一剑,这才过了几天,他怎么又有脸当着你的面和那姓木的勾搭了?”
柳清音抿紧了唇,眼中很快便蕴满了泪水。
是啊,直到现在胸前的剑伤还在隐隐作痛,他怎么就忘了当时是怎样痛悔的?姓木的只不过说了几句好听的,用“找到凶手的线索”当作借口,他便随她出去,一夜未归……
王卫之瞄着她的神色,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清音啊,你也不用难过。伤你的凶手呢,小爷已追到了行踪,早晚能把她给你逮来。这次我叫你出来,是要送你一样你猜也猜不着的宝贝。”
柳清音抹去泪水,望着他:“你寻到凶徒了?是谁?快告诉我,是不是和木柔佳有关!”
王卫之想起卓晋的交待,便只摆了摆手:“一个无名之辈,弄些傀儡暗杀术,上不了台面。关键是这个——我替你,把蓬莱的不灭印痕带回来了。”
“不灭印痕?!”柳清音的声音尖利了几分,纤手下意识地掩住了唇,“当真?!”
斗龙见她叫唤,便摇头晃脑蹭到她的身边,发出无意识的低呜声。
柳清音此刻满脑子是不灭印痕,极不耐烦地把斗龙往旁边一搡,美眸闪动着迫切的光芒,盯住王卫之。
自从柳清音和秦云奚闹了别扭之后,她根本无心投喂斗龙,一连数日没有进食,这会儿,它饿极了。
它锲而不舍,拱了回去,继续用大脑袋蹭柳清音,啊呜啊呜地叫唤。
柳清音不耐烦“啧”一声,斥道:“蹲回去!”
斗龙不依。
她用小腿去踢,踢中斗龙前肢,把它掀到墙边。
纤手一指,威胁道:“不许动。”
斗龙趴在了地上。
王卫之耐心极好地看着她,见她训斥斗龙,他的嘴角不禁浮起了几分笑意——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对斗龙总会特别暴躁一些。
这一点,柳清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因为斗龙是她的道侣送给她的礼物。与‘野男人’相处的时候,她就会不自觉地排斥道侣送的礼物,这对王卫之来说,是一件不算好事的好事。
“好了,和一只畜生置什么气,气坏了身子,我该心疼了。”王卫之体贴地笑道。
柳清音的脸上显出了几分急切,她几步走到了王卫之的身旁,声音中掩饰不住喜意:“不灭印痕在哪?让我看看。”
王卫之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枚菱状物。
它是透明晶体,堪堪比巴掌大一点,晶体内密布着云絮般的紫色细丝,时不时泛起明亮紫芒,更多的时候则是一片暗沉,一望便知道,里面的灵蕴已耗去了极大一部分。
柳清音目露欣喜,伸手想要把它接过来。
王卫之嘿嘿一笑,猛地收回了手。
柳清音的手,便尴尬地悬在了半空。她恼羞成怒,别过身子:“我又不要你的东西!”
王卫之坏笑着,伸出长长的猿臂,从身后揽住了她。
柳清音正要挣扎,王卫之却把那不灭印痕径直塞到了她的手中。她的动作顿住了,垂眸盯住那枚菱形晶状物。
“我的一切,全是你的。”王卫之俯在她的耳畔,呼吸沉沉,“我的心,我的命,都是你的,小小一个不灭印痕算什么,等你飞升,我会寻出你的命劫,灭了它,取而代之。清音,那样我便是你的命劫了,你只管踏着我去飞升,我甘心做你的垫脚石。”
声音低沉,磁力满满。
林啾在一旁听着,觉得自己都快要被打动了。
柳清音颇为动容,眼中真情实感地泛起了泪:“佑然……你待我这么好,可是,我却无法回报。”
“小傻瓜。”王卫之把热息吹进了她的耳朵里,“我是真的爱你,爱,不一定非要占有,我看着你开心,便心满意足——当然,你若是愿意让我占有的话,那我现在,便能让你知道何为人间极乐。就你那道侣?呵,那种冰冷刻板的家伙,床笫必定无趣。”
柳清音满面羞红,挣开了他的怀抱,气恼地跺脚:“不许胡说这些有的没的!佑然,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太脏了!”
王卫之惊奇地挑起了眉:“不是吧,清音,他不会还没碰过你吧。”
柳清音道:“你再说这些污言秽语,我便不理你了。”
“好好好,”王卫之赶紧哄着,“不说了,再不说了。好了,我来为你护法,你赶快把里面的灵蕴吸收掉。”
柳清音面露迟疑。
王卫之登时恼了:“不会吧!那个男人都跟木柔佳出去风流一夜了,你不会还想把我拼了命夺来的不灭印痕给他吧!绝对不行!”
他是真的发火了,细长的眼尾泛起了红色,气咻咻地盯着那不灭印痕,仿佛柳清音只要敢踏出这门,他就要和这不灭印痕同归于尽一样。
“可是……”柳清音面露为难。
她倒是真没打算把不灭印痕给别人,因为那个男人的修为早已是大乘圆满,而她堪堪步入大乘,更需要这些灵蕴。再说,那个人的心思……
柳清音根本不打算把不灭印痕带回去。
但问题是,吸收这样磅礴的灵蕴,必定会让身上的衣物灰飞烟灭。到时候她无暇顾及其他,王卫之这么爱她,会不会趁人之危?
王卫之仿佛会读心术一般,长长地哦了一声,笑道:“清音担心我趁人之危?这可是看低我王佑然了,你可知,替你取不灭印痕之时,有个不着寸缕的女人一直往我怀里扑,想要用色|相阻挠我!啧,那个女人,当真是媚色入骨,可是我呢?我坐怀不乱什么也没做,还把不灭印痕给你带回来啦。”
柳清音不以为然。
她知道王卫之就是嘴上爱逞能,其实他根本不会多看旁的女人一眼。
若是那个人也像他这般便好了……
“喂,你发什么愣,是不是又在想他!”王卫之不悦。
“没有。”柳清音轻轻地否认。
王卫之伸手拽住她的衣带,将她往那灵池里面引去,口中不迭道:“快点快点,赶紧的,吸收灵蕴。小傻瓜,你也不想想,我早已是大乘中期,剑君级,而你只是个大剑仙而已,再加上身上带着伤……嗯,我若是有坏心,想要强迫你的话,此刻你早就在我怀里婉转承情了。”
柳清音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俏脸又一次涨得通红:“王佑然!你若是那种人,我早与你绝交了!”
“好好好,”王卫之低声哄着,“我的错我的错,快点快点,办正事。我保证,在你亲口答应之前,绝对不会与你做那种事!”
柳清音咬咬牙根,最终还是踏入了灵池中,端坐正处,握紧了手中的不灭印痕。
林啾探询地望着魏凉,轻声问道:“柳清音要取灵蕴了,抢吗?”
他轻轻摇了摇头,将她揽得更紧了几分。
林啾简直有些怀疑,他选择不出手,未必是因为什么计谋,而是单纯地不想破坏此刻二人之间那种温柔美妙的接触。
虽然一动未动,但灵气在流转,肌肤在暧抚着对方。点点滴滴,丝丝缕缕。
这样的感觉,连她都有些要沉醉了。
她忽然觉得,若是要静观其变,不动手抢夺不灭印痕的话,这段等待的时间里是不是可以做点事情?比如……看看他藏起来的面孔。
魏凉覆在她的耳边,低低道:“啾儿不是想看看‘卓晋’是如何设计他们的吗?便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啾不禁长叹一口气,替前世的单身汉魏凉感到委屈。
柳清音已开始吸收灵蕴了。
灵蕴,乃是一个飞升劫殒者全身修为凝成,虽然这枚不灭印痕中的灵蕴大部分已用来构建蓬莱仙境和维持它的运转,但剩余的灵蕴仍是恐怖的,足够让柳清音把修为也提升至大乘后期。
这般看来,倒是幸亏蓬莱已经消耗了绝大部分灵蕴,否则谁也无法承受这么恐怖的灵蕴冲击。
很快,柳清音便彻底入定。和她预料中一样,身上的衣物全部破碎了。灵池中氤氲着浓浓白雾,只要王卫之不故意用神识窥探的话,便不会看到池中的身体。
王卫之并没有释放神识,他只是穿着衣裳一步一步,缓缓走进了池中。
他的眼底浮起了浅浅的阴鸷,他渡到她的身后,探出双臂,圈住她,双手覆于她身前,毫无顾忌地狠狠抓住。他的神色仿佛一头饿极的兽,薄唇覆在她的耳上,低声道——
“清音,我那么爱你啊……我怎么会骗你呢,说了不与你做那种事,便不会与你做那种事……我真是,很感激你的信任啊……”
林啾操纵着墨莲,将王卫之的水下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十指渐次起伏,偶尔五指成爪,在柳清音身前留下道道指痕。
柳清音早已入定,根本不知道外界之事,神色清冷圣洁,仿佛山巅雪莲。
王卫之无良的右手,渐渐向下。
很快,他发出轻轻的“唉”声,眉眼间仿佛有些遗憾。
“清音,你不乖哦。那我便要稍微给你一点惩罚了。”
林啾赶紧把墨莲转了个身。
只可惜墨莲的探测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即使掉了个个儿,也丝毫不影响它将王卫之在水下的所作所为清晰地传入她的识海。
王卫之,也是个老司机啊!
水波荡漾,即使神识全然入定,但柳清音的皮肤仍然泛起了红色。
小小的屋中,气氛和气味越来越奇怪。
王卫之坏笑着,一边搅动风云,一边用威压把伏在墙根的斗龙给赶了出去。
“滚滚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雄的。”
“魏凉……”林啾嘶道,“我,我有点看不下去了。他们,他们在……”
她真没想到会亲眼目睹这么刺激的一幕。书中,除了被祭渊强迫之外,柳清音根本没有和别人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啊。
而此刻王卫之在做的事,简直比祭渊当初还要过分十倍。
本来看个片儿倒也没什么,但此刻她正在双修,会破功的。
“啊,”魏凉漫不经心,扶住她,“不行,得盯着。”
他微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欣赏她渐渐泛红的面颊。
正当他磨了磨牙根,准备不顾伤势将她摁进池底时,竹门忽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两下。
魏凉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厉色。
“剑。”他的声音很轻。
林啾不假思索,召出琉璃剑,递给了他。
他将林啾从他身上扶了起来,见她腿软了下,他不禁勾起了唇角,扶她坐在他方才坐过的石阶上。
他懒洋洋踏出灵泉,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敞怀的外袍反手披上,然后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却是斗龙拱了进来。
林啾怔住,定定地望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她虽然看到斗龙被王卫之赶出了门,却没想到它居然摸了过来。
看见魏凉,斗龙丝毫也没有表现出惧意。它扬着鼻头,在他身上猛嗅了几下,呲了呲牙,一口咬向他的胳膊。
魏凉并没有躲,左臂一横,送进了斗龙的巨嘴里。
林啾被吓了一跳,正要说话,见他懒懒地用左臂把斗龙带入竹室,然后阖上了竹门。
他用剑柄摁住斗龙的脑袋,将左臂抽回,信手一甩,一小溜血珠溅在了竹壁上。
“你……”林啾低呼。
她知道魏凉身负重伤,却没料到他竟虚弱到能被斗龙咬出血!
被秦云奚抹除了神智的斗龙,实力只有元婴啊!
魏凉用食指压住精致的下唇,对她说,“嘘。”
林啾抿紧唇,紧张地望着他。
只见他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像是一片枯叶一般。斗龙瞬间失去了目标,鼻头耸动了几下之后,它嗅着血腥味道,颠颠跑到竹壁旁边,伸出舌头去舐那串魏凉洒落的血珠。
魏凉反手握住剑,从屋顶飘了下来,落在斗龙身旁。他把手轻轻摁在了斗龙硕大的脑袋上,渗血的衣袖吸引住了它,它刚一回头,便被魏凉一剑刺入颈脉。
林啾倒抽一口凉气,在发出惊呼声之前重重掩住了口。她急急转身,不忍去看,心脏噗通噗通地乱跳个不停。
很快,静谧的竹室中响起极轻的吸吮声。
林啾有些惊疑,转头一望,只见魏凉伏在仍然轻轻抽搐的尸身上,大口饮血,直至全部吸干。
少时,他慢慢立起身子,转过头来。
唇齿氤氲着血色,眉目冷厉,敞着结实的胸膛。
他走到池边,蹲下来,用一根微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大约是饮了血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带煞。
“怪我吗?”
林啾身体不自觉地轻轻颤抖着,她抬眸望进他的眼底。
他的眸光依然是坚毅的,不受一丝一毫其他情绪的干扰。她望着他,眼前忽然浮起一幅画面——他满脸嫌弃,却记得时不时从乾坤袋中取出跳跳蜂,扔到斗龙的大嘴里。
现在,他的乾坤袋中依然备了许多跳跳蜂。可他却给了它一剑。
“不。”她轻轻地说。
他语气平静:“我杀它,并不是因为它背叛了我,而是因为它被抹了神智,已是一具行尸走肉。它若是魂魄有知,必定会感激我送它上路……嗯?”
眼眶微微张大,他有点不信地望着她,仿佛没听清她刚刚的回答。
林啾重复一遍:“不。我没怪你。”
魏凉颇有些意外:“为何。”
她沉默片刻,道:“我想,谁也不会愿意被制成傀儡吧。”
魏凉的举动虽然无情决绝了一些,但对于斗龙来说,这也许才是它最好的归宿。男人的心肠,终究是要冷硬许多,遇事理智,直达结果。
“不难过。”他抚了抚她的头发,“斗龙好好在家里。”
“嗯!”林啾点了点头,“是我救的!是我坚持不抹它的神智,救下了它。”
“对。”魏凉脸上露出了微笑,“它喜欢你。”
他正想俯身吻她时,忽见她的瞳仁迅速收缩。
轰声迟一瞬响起,魏凉不必问也能听出来——隔壁的竹门,被人从外面砍成了碎片。
墨莲忠实地向林啾传递了隔壁的景象。
一道阴沉带煞的白衣身影立在了竹门的位置,冰冷的目光盯紧了灵泉中的柳清音与王卫之,他的上唇像是极怒的兽一样,不自觉地抽搐。
“你、们、在、干、什、么! ”
秦云奚从天而降,抓住了这对池中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