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二楼都是没有任何隔断的, 因此空间宽阔得有些令人不适。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机械，呈现出影视作品中实验室的既视感。

“请选择你的私人教练。”

电梯外的操作台的屏幕亮着, 语音提示是这样一句话……私人教练？

屏幕上显示了数位教练的照片，每一页是十八位。谷郁欢看了一下，一共是186位教练可以随学员们选择，她翻到第二页，眼睛就停在一张图片了。点进去可以查看资料——教练的能力是按照从好到次的顺序排列的，第一页处于前十位的教练是金牌教练，后面是白银、金铜、黄铜等等级。

在谷郁欢翻页的这一会功夫，金牌教练已经被选完了。

【孟先生：银牌教练，擅长心理辅导，对基础训练颇有心得。】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介绍了。谷郁欢对这个金牌银牌的评判标准不清楚, 照理来说肯定是金牌最好，但她还是决定选这一位——他脸上的小酒窝以及薄唇和西门康是十成十的相似。

选好之后, 孟先生是忽然出现在她身旁的。

“10号学员你好, 我是你的私人教练孟先生, 希望在接下来的训练中, 我们能够相处愉快。”

谷郁欢跟他握了握手, 孟先生膀宽腰圆，手臂非常有力量，他只是虚虚碰了一下谷郁欢的手指, 就非常礼貌的松开了。

孟先生的长相其实和西门康完全不同, 但他笑起来的时候, 气质足有六分想象。谷郁欢和西门康青梅竹马，认识了十几年了，关系密切，对西门康的了解比对自己的了解更甚，她能够确定，孟先生就是具有西门康特质的NPC。

按小茶的说法，这种NPC对她会有天然的好感度加成。

……说起小茶，不知道她能不能顺利的活下来。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能不能活下来要看小茶的运气好不好，在政府管理下的EG公司数位员工们，再怎么也应该是有充足的医疗设备可以供他们使用的。

两人在‘旁观因果’副本中谈话的时候，小茶因为受了伤，思维不大清晰，说出来的话比较乱。西门康建模的对象肯定是自己无疑了，小茶的建模对象是她的儿子，所以她在副本中见到了有儿子特质的NPC，同理，西门康在副本中也会见到具有自己特质的NPC。

问题在于，谷郁欢从进入第一个副本‘蓝胡子的妻子’时，就在画师身上发现了标志着西门康的小泪痣。如果按照小茶的逻辑来说，自己是不应该有这个外挂福利的，有外挂的是建模者，而不是参照者，但实际上就是有。

为什么呢？谷郁欢认为西门康作为EG公司员工，他的数据是固定会被APP录入的，在建模中，谷郁欢本人的信息当然会录入，但更多是的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因此收录的信息是作用于双方的。

西门康明显是拿这玩意当‘恋爱大师’之类的软件在用。

两人是青梅竹马，多年来相处的方式一直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这就造成了两人确定恋爱关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感情都没有突破性的进展。谷郁欢又不是个恋爱脑，她认为西门康也不是，因此，一直没有意识到这有问题。

直到几个月前，西门康突然变了，总是知道她需要什么，特别会撩，完全是撩出了她的少女心。那时候才发现，原来甭管在一起多久，‘热恋’都是新奇而快乐的，两人的感情还可以再进一步。

这一算日子，西门康的转变刚好就是他进入EG公司不久，建模空间让他完成了从0级恋爱小白到达了99级恋爱大师的成就。

谷郁欢在副本中能看到有西门康特质的NPC就不奇怪了。

孟先生：“我们现在开始训练可以吗？”

谷郁欢：“可以”

孟先生简单的给谷郁欢介绍了一下，他们现在要做的是习惯离开地面的感觉。

孟先生：“你曾经体验过VR空中行走吗？”

谷郁欢：“体验过”

孟先生：“请站在你面前发光的脚印上……不用害怕，我就站在你旁边。”

谷郁欢站在脚印上之后，眼前的场景一变。这个VR技术和她曾经体验过的VR技术不可同日而语，她感受到自己乘坐电梯向上升，直到飞翔大楼的72层才停下来，电梯的门打开。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有点缺氧，还有点晕眩。

孟先生从旁边的电梯走出来，他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天空中出现了一排环形的脚印。

“这一切都是假的，你的眼睛欺骗了你。我们现在还在二楼的VR空间，伸出你的脚试探着站到前方的第一个点。”

谷郁欢走出了第一步。

“很好，”孟先生拍了拍手：“好女孩，你不恐高！这对我们来说真是个大惊喜。”

谷郁欢勉强扯了扯嘴角，就算是一个笑了。

现在的高度是两百多米，明明是VR场景，谷郁欢却能感受到风，她背上已经出汗了，脚踏实地习惯了，站在虚空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即使如孟先生所说这是VR场景，她还是胆怯。

“好了！”

孟先生一拍手，谷郁欢重新回到了2楼。

孟先生：“现在我们去外面，体验真实的空中漫步。”

墙壁打开，孟先生率先走了空中，给谷郁欢讲解：“只要踩到透明的脚印，就不会掉下去。出来罢！我们现在往上面爬。”

谷郁欢就这样走到了六米高的空中，这些透明的脚印漂浮在空中，每一个脚印大约就比她的鞋大一圈，六米的高度按她现在的体质摔下去也是摔不死的，顶多有点擦伤。

因为还不太高，谷郁欢并不害怕。

孟先生：“看清楚脚印，一定要踩稳，我们往上走！”

脚印是螺旋形的，要在每一个高度走上很久，才会出现往上的脚印，按照孟先生的说法，这是为了适应每一个高度。谷郁欢走到七十米高度的时候，就有点抖了。

此刻她已经在空中一个小时了……脚印和脚印的间隙也越来越大，跳跃需要耗费更多的体力，而且更危险。

孟先生：“不要摔下去，摔下去会死的，继续！”

两个小时后，谷郁欢跟孟先生说：“我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

孟先生异常的冷酷：“除非爬到73楼，否则无法进入飞翔大楼，你可以选择原路返回2楼，或者再往上爬10楼。”

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谷郁欢咬牙爬到73楼的时候，体力耗尽。

孟先生一个响指，她眼前的情景变幻，她还站在二楼……刚刚居然是VR场景，去它的！

这下，谷郁欢是彻底瘫在地上了，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弹。

孟先生：“零失误，真棒！”

谷郁欢不想说话。

孟先生打开了桌上的面板：“10号学员，你的体力已经耗尽，达到了自己的最大极限。你现在可以选择两种方式进行恢复：第一种，服用营养液；第二种，进入60楼享受理疗服务。”

谷郁欢：“差别是什么？”

孟先生：“从效果本身来看，是没有任何差别的。服用营养液会让耗尽体力的学员在五分钟内恢复到身体巅峰状态，但是也伴随着五分钟的剧烈疼痛；理疗服务一次是六十分钟，也可以帮助学员恢复到体力的巅峰状态，过程纯粹是一种享受，飞翔大楼的理疗师可都是专业的。”

谷郁欢：“你建议我选择哪一种？”

孟先生看了她好一会，笑道：“为了不中断我们课程做考虑，我当然会建议你选择第一种。你要想清楚，10号学员，疼痛是很难忍受的。”

谷郁欢忍了，忍得她差点没把牙给咬碎了。

……这疼痛度，也就比来自APP对违反定律的惩罚好上那么一点。

在这样耗尽体力再服用营养液三次之后，谷郁欢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好像提高了，在同样的运动强度下，她不仅消耗的时间减少一点，完成之后还有些微的余力……这不是很明显，也有可能是错觉。

这一次训练之后，孟先生停了下来：“10号学员，晚餐时间到了，你需要去58楼进餐吗？”

到目前为止，谷郁欢还没有发现定律的影子。

说实话，最初的新奇过后，漫无目的训练是很枯燥的。抱着观察一下飞翔大楼的想法，谷郁欢同意了暂停训练。

“希望晚饭过后还能看到你，10号学员。”

这话听着有点怪怪的，谷郁欢正要问，孟先生已经消失了。

谷郁欢乘坐电梯到了58楼，内心因为孟先生的话而对58到67楼充满了警惕，但电梯门一打开，她就惊呆了。

热闹、喧哗，霓虹灯闪闪发光，来自各国的美食极富艺术的陈列着，浓郁的香气勾起了谷郁欢肚子里的馋虫，她情不自禁的分泌着唾液。下午见过面的一个玩家理她不远，正高声让服务员送餐过来。

服务员端着红艳艳的蟹从她面前走过。

“女士，需要点餐服务吗？我们这里食材充足，您想要吃点什么，我们都能满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