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克林杰久久没说话, 鹰一样的双眼盯着哈莉, 哈莉怀疑他抓人之前只不是也是这幅神态？

“利用自己的影响操纵司法？”他冷哼, “该说你很有政治天赋吗，波特小姐？”

“只是为已经一个死去的人要一个没什么实际用途的小奖牌而已, 谈不上操纵司法。”哈莉冷静地说:“我们有证据能证明雷古勒斯在最后弃暗投明，并为了重挫伏地魔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邓布利多和我也会为雷古勒斯作证。”

她再接再厉, “魔法部既然有能力在去年让民众相信邓布利多是疯子, 而我是一个刁蛮的大小姐, 你们自然也能让大家为一个少年食死徒的英勇事迹买单——包装一下, 请一个煽情的写手，你们的宣传部门肯定比我懂。”

“你要知道, 诽谤你和邓布利多，并不是我做的。”斯克林杰缓慢地说。

“我知道, 这些都是福吉的手段, 您不屑于参与，但其中有些技巧还是值得借鉴的。”

“在当前这个伏地魔再次复活、人人自危的背景下, 魔法部会更需要正面的煽动故事；而且, 想象一下吧——魔法部长的有力竞争者为少年英雄平反, 我拱手给你送了一个增加支持率的武器。”哈莉仰头微笑, 这种利用政治势力为自己获取某样利益的做法, 她说实在的, 还不太习惯。

希望她没把自己给卖了。

她刚才就注意到，斯克林杰不像大多数巫师, 听到她直呼伏地魔大名而瑟缩，他只是轻微地皱了皱眉，仅凭这一点，哈莉就对他有某种天然的好感。

“我会调查一下你们提供的证据，一切顺利的话，我会给雷古勒斯·布莱克一个梅林爵士三级勋章。”

哈莉对斯克林杰的回答还算比较满意的，对方并没有为了获得她的支持而不加怀疑地接受一切要求。只是——

“三级？”打发谁呐！哈莉抗议，“我不会接受的。”

“一级。”她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级？不可能！”斯克林杰摇头。讨价还价开始了。

“……二级，不能更高了。”他说。

哈莉看了看咬定不松口的斯克林杰，二级看来是这家伙的底线。

“……好吧。说定了。”哈莉叹气，“我在发表支持你的言论前，这个勋章的颁发，必须见报。”

小天狼星应该可以放弃为了雷古勒斯而自首的打算了。

只是教父的名誉，恢复起来比雷古勒斯难多了。人们都对已死之人更宽容一些，这种潜在的思想不止在巫师中，麻瓜中也一样。

好在小天狼星对自己的清白并不是特别在意，至少从表面上看；而他现在和扎塔娜他们一起行动，过得也相当充实快乐。

名义上颁发给死者的勋章，从某种意义上说，其实是颁发给生者的，用来告慰失去亲人的家人和朋友，作为某种聊以安慰的手段——Ta的死亡是为了更伟大的事业。

可几乎所有人都会愿意拿所谓的奖牌换取一个依然或者的亲人。

哈莉的思绪被斯克林杰打断了——

“在我们合作之前，有一个问题我必须问——你是邓布利多的人吗？如果你是的，我们的任何合作都必须打个问号了。在反对你们校长过多干涉政治上，我和福吉其实持相同的看法。”

哈莉眨眨眼，坦诚地说：“我很尊敬邓布利多，他是一个伟大的校长。但我是我自己的人。”*

如果非要辨析明白她的忠诚归属的话……那么，她是蝙蝠侠的人。

***************

又一个霍格莫德周末到来了，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欢乐人群，哈莉在轻松之余更有隐约的担忧。

马尔福信誓旦旦认为已复活的伏地魔，几个月来，在英国、甚至在欧洲就像彻底销声匿迹了一般。

可那爆炸的古灵阁地底，和死去的妖精总不会是意外。

斯内普教授也说马尔福回复了他的信，说自己一家人在美国一切都好。

而她没有收到任何一封来自德拉科的信，哪怕简短的留言都没有，这样哈莉有一丝丝意外。但她马上就释然了，她和德拉科·马尔福本来就算不上多亲密的朋友。

哈莉随同奎妮和赫敏，买了一些文具、书籍以及化妆品，在蜂蜜公爵买了准备寄回家的糖果；她正准备提议去三把扫帚，但奎妮和赫敏支支吾吾地，说乔治和罗恩还在等她们。

乔治和奎妮约好要去佐科笑话商店，所谓“考察同类店铺的商业环境”；赫敏……赫敏没说要和罗恩一起干什么，哈莉怀疑他们俩的目的地就是三把扫帚。

“所以你们是特意丢下他俩，先大公无私地陪我逛的？”哈莉抬眉。

“嗯……没你说得这么……分明啦，我们也想跟你一起逛嘛。”奎妮笑嘻嘻。

哈莉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明晃晃的电灯泡，干扰人家小情侣约会，就撇撇嘴，摆摆手，“你们去找乔治和罗恩吧，我正好……嗯，我也有事要做。”

推走了奎妮和赫敏，哈莉独自在霍格莫德晃了一会儿，惊恐地发现，一旦她身边没有了同行人，其他人就会见缝插针地过来找她签名……甚至合影……

哈莉无奈拒绝了科林·克里维再一次请求合照的要求，“我不舒服，要回学校了……”便逃命一般地跑回了学校。

宿舍没人，哈莉掏出课本，看了一会儿，发发呆，拿出了双面镜。

现在是英国的四点多，她也算终于有天可以在达米安白天精神还不错的时候和他说话啦。

双面镜接通的时候，哈莉看到了一片漆黑。

等达米安固定好镜子的位置，远离镜面，她才明白刚刚她看到的是达米安的衣服。

他穿着黑色T恤和裤子，头上挂着一个推高的防护面罩，背后是蝙蝠洞的巨大空间，这表明他正在干活。

“飞机昨晚被攻击了，我必须得修一下，边修边聊？”达米安问。

“没问题！”哈莉意识到自己可能雀跃地有些过分了，因为……她最喜欢看达米安干活儿了……

达米安从15、6岁开始，就不怎么自夸了，也很少再把自己的经济学博士头衔挂在嘴边。让哈莉觉得很遗憾，他明明那么棒。完全有自夸的资本。

在布鲁斯叔叔不在的那一年，达米安为迪克发明了水陆空三用的蝙蝠车，虽然外形浮夸，但突破了布鲁斯叔叔都曾经遇到过瓶颈的技术难题。

“遮住眼。”达米安放下了防护面罩，爬上维修架，开始修飞机。

哈莉没听他的，激光切割器的有害紫外激光又穿不透镜子。

所以她就看到了达米安在用力时……那把黑色T恤袖子撑满的手臂，和支撑整个身体、固定位置的腰……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男版脱衣舞会以电焊和维修为主题了。

被弹孔几乎穿透的部分飞机外壳被他绕着切割了一圈，然后，他放下激光切割器，推了推那块外壳，纹丝不动。于是他撑住维修架的围栏，下身轻松地凌空腾起，一个空翻，踹了那里一脚，金属皮终于有所松动。

“有线人提供情报，哥谭老城区新崛起了一个地下势力。”达米安在缓慢降落后，对哈莉轻松地说，“我最近一直在追踪调查这个。”

“嗯？”哈莉早都看走神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