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去接人的黑尾迟迟没回来, 忍受不住洛山二传骚扰的研磨直接溜出了体育馆，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万叶与黑尾不知道蹲在对面花坛边上做什么。
研磨看看不认识的进藤光，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踏出了脚步：“小黑, 万叶。”
万叶抬头，向他挥了挥手：“研磨。”
“这是在……做什么？”研磨一脸茫然地看向被几人围在中间的平面小纸人, 这是什么他不知道的习俗吗？
黑尾看了一眼躺下准备装死的藤原佐为, 对研磨说道：“万叶带了有意思的家伙过来, 就是这个。”
看着研磨挪过来，黑尾相当恭敬的把藤原佐为拿了起来, 递到研磨面前：“平安时代的天皇棋待诏, 藤原佐为。”
研磨眨了眨眼, 歪着头盯着小纸人看了好久，直到把佐为盯得浑身发毛, 这才缓缓开口：“你好？”
万叶撑着下巴一个字都没说, 倒是默认了研磨与黑尾来窥探被他们强加进来的世界另一面。
佐为坐了起来, 向研磨挥了挥小手：“你好，我是藤原佐为。”
“你好，我是孤爪研磨。”研磨平静地回应道，但是眼中却带着一丝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兴奋, 这在超级内向的研磨身上出现还是很罕见的。
不过黑尾好歹和研磨也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倒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研磨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黑尾站了起来, 同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开心？”万叶的耳朵动了动：“确实有喜悦的声音传了过来。”
进藤光看着面无表情的研磨表示质疑：“他这个样子……是开心吗？”
研磨回过头, 非常迅速地否定：“没有开心, 你们想多了。”
“我懂，这叫……游戏宅对非自然现象的追求？”黑尾说完这句话, 就被研磨踢了一脚。
万叶偷偷笑着：“不要揭穿人家啊。”
然后……万叶也被研磨踢了。
“所以，这到底怎么回事？”研磨看向活蹦乱跳的小纸人, 问向众人之中最不科学的万叶。
万叶摊手：“说来话长。”
把藤原佐为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后，万叶就看到黑尾一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样子：“黑尾前辈，至于这样吗？”
研磨点了点头，对黑尾的反应表示不解：“万叶平日里倒也没怎么掩饰，我以为小黑也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知道和亲眼见到式神这种东西是两种概念嘛。”黑尾表示很无辜，虽然一直有心理准备，但是当这种事真的被万叶自己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感觉很震撼。
不……其实更多的还是被信任着所带来的感动吧。
“我好感动啊呜呜呜呜——”黑尾直接扑倒了万叶身上，还贴心的将佐为小纸人塞到了满眼期待的研磨手中。
万叶无奈极了：“别闹了，我们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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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排球馆的大门，万叶就看到了靠在墙边不知道在和旁边成年人说着什么的赤发青年。
“赤司征十郎……”万叶皱了皱眉，随后才看向场中在正在和夜久一起进行救球训练的黑子。发现黑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后，万叶这才问向黑尾：“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黑尾摸了摸下巴：“我们来的时候他就在了，不过一直没搭话，我们就也没理他。”
这么说，赤司征十郎最起码在这里站了有两个小时了。
万叶不有感慨：“真有毅力啊。”
在听到门口动静的时候，赤司也看了过来，在看到万叶时候，他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后和旁边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冲着这边走了过来：“好久不见，枫原君。”
“喂喂，刚说完他安分，这就过来了……”黑尾脸色不是很好看，毕竟之前赤司的强硬态度也给他留了些不好的印象。
而这次赤司也一如既往的带着那种不容拒绝的上位者姿态，不仅是万叶觉得不舒服，就连初次见到赤司的进藤光都不由得后退一步。
万叶停下了脚步，脸上挂起了场面性质的笑容：“好久不见，赤司君，听说洛山顺利进军今年的IH了？恭喜。”
“音驹和乌野不也都顺利晋级了吗？同喜。”赤司静静看着万叶。
要说印象不好，赤司对万叶的印象才是真的不好。万叶每一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是为了搅乱他的计划，让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变得乱七八糟，甚至到如今……就连黄濑也有种即将脱轨的感觉。
这么想着，赤司的目光中闪过寒意：“倒是东京那边，听说诚凛半决赛输给桐皇了？真可惜……”
“不过，我听人说黑子下个学期会去诚凛做交换生？我看不如来洛山吧，毕竟诚凛摸不到全国，同样满足不了黑子的需求。”赤司倒是一点都没遮掩自己的来意，直接把事情摔在了明面上。
黑尾皱了皱眉。
对于这种家里孩子被外面坏人盯上的感觉，他感觉很讨厌。
“洛山的赤司君，对吗？”黑尾出声打断了赤司和万叶的对话。
赤司冷冷看向黑尾铁朗：“我和枫原君说话，还请无管人员不要插话。”
被他这么一说，本来还打算好好交流的黑尾一下子火了：“首先，我是音驹排球部的主将，黑子现在是我的队员。其次，音驹的家务事也轮不到你插手。”
被直接顶回来的赤司一愣，老实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和人直接起冲突了。
不，应该说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挑衅他的权威了。
赤司冷冷看着黑尾：“音驹高校的黑尾铁朗，或许你不知道，违背我意愿的人……”
另一边，研磨趴在万叶肩膀上小声说道：“这就是二次元的中二少年现实版吗？有点……震撼。”
还没等万叶说话，旁边的赤司说出了自己的后半句话：“就算是父母也要死。”
万叶沉默了，直接拉住研磨说道：“我澄清一下，这是赤司家家教的问题，迹部家和我们土御门家不是这样的。”
因为万叶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缩小，所以附近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而场面沉默了一会儿，本来还在和赤司针锋相对的黑尾一下子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噗，对不起……哈哈哈……”
原本紧张的情绪被一扫而空，准备来拉架的夜久和黑子也都沉默了。
夜久问向旁边的黑子：“你原来的队友都是这样的吗？”
说着，旁边灰羽列夫和犬岗直接学了起来。
“今天巨蟹座的的运势排名的是第一。”
“所以说，哲，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
在夜久与黑尾的转述后，奇迹的世代基本已经在音驹众人心中烙下了不少名场面，而且感觉今天又要增加一个了。
嗯，甚至比之前的更震撼。
操碎了心的音驹老妈妈夜久给了一人一巴掌：“好歹在人家学校，给点面子。”
黑子无奈，只能是叹了口气说道：“黄濑君也好、赤司君也好，其实就是一些大龄中二青年，需要一些残酷的现实把他们打醒。”
体育馆人不多，所以哪怕是赤司也听到了黑子的发言。
他愣在了原地，随后脖子有些僵硬地转过来，看向黑子的目光中带着疑惑与不敢置信。
“哲……也？”
赤司征十郎可以无视任何一个人的批评与谴责，但是他忽然意识到，也没有办法平静地面对黑子哲也的否定。
因为……那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黑子就这么静静回望着赤司征十郎，不闪不避：“赤司君，或许黄濑君没有和你说清楚，我选择去诚凛交流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冬季杯的冠军。不论是桐皇、亦或者是洛山，我都会和诚凛一起面对。”
赤司收回了目光：“自始至终，我都不认为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万叶缓缓开口：“赤司君，我不懂你执念黑子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专业的、会视线诱导的传球手，那么你已经有了另一个幻之第六人，不是吗？”
土御门家的长辈不知道为什么对赤司家的八卦很感兴趣，所以哪怕是不想再去关注赤司的万叶也在偶尔回去探望的时候从小辈那里听了不少。
此话一出，赤司居然罕见的心虚了一下，随后他摒除杂念，看向万叶：“我想，打听别人家的私事似乎也不是一个大家族继承人该有的行为。”
万叶摊手：“赤司君，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嗯？”赤司一愣。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继承人，所以我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也享受着长辈们的溺爱。也正因如此，我才可以做你不能做的事情。”万叶收回手，看向赤司的目光不带有半分友善。
“赤司君，反而是你要注意不能越界。”
这是神里绫人教导他的。
在责任同自由的比较中，他选择了自由。同样的，绫华选择了责任。
不论是对于土御门家、亦或者是对于稻妻三大奉行来说，万叶都是一个吉祥物一样的存在。
明面上他没有得到任何一点雷电五传的传承，他的存在在稻妻只是一个象征一心传的代表物。在已经基本放弃阴阳术传承的土御门家，万叶同样也只是一个“继承了最后一代有灵力家主遗愿”的摆件。
所以在他放弃了那些所谓的权势地位后，他才会得到那些没有底线的爱。
刨除所有感情因素的影响，土御门家那些真正在各界掌权的巨头或许只是需要万叶坐在那里，当一个活着的、会呼吸的娃娃。
至于他想去哪个学校、和什么人交朋友、又去学了什么球……只要不影响家族的颜面，和土御门的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反而他逢年过节回去问个好、送个礼会让他们感觉自己有了一个乖巧懂事儿、不带任何目的性、极为纯粹的晚辈。
——因为他不具备任何威胁性。
而如今的赤司征十郎却想要同时拥有那些东西，而这样做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把自己逼得过于紧，以至于精神出现了问题。
更讽刺的是，他的父亲认为这是他必须经历的磨炼，对此没有任何作为。哪怕是其他财阀已经在看赤司家的笑话，赤司征十郎甚至对此并没有自觉。
赤司看向万叶的目光中带着丝丝杀气，不过这点在万叶面前太不够看了。
轻啧一声后，赤司征十郎抬步走向体育馆门口。
“哲也，你会后悔的。”
黑子哲也目光坚定：“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