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卫衣少年看不见大黄狗, 也触摸不到。但他温柔地抚摸着虚空，动作娴熟，像是曾经做过无数遍。像是大黄狗曾真实的陪伴过他, 很长很长时间。

大黄狗仰着脑袋, 虚虚的蹭着少年的掌心, 尾巴不紧不慢的摇晃着，发出舒服的哼哼。

黑卫衣少年能听见大黄狗的声音，但似乎听不太清。他俯身侧耳，脑袋几乎和大黄狗的灵体靠在一起。而后，他听清了大黄狗发出的声音, 缓缓弯起唇角，脸上冰雪消融，冲淡了张扬眉眼带来的凌冽感，显出几分温和来。

黑卫衣少年旁若无人地抚摸着大黄狗,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云无虑主动向他打招呼，他压根没听见。

也是这时, 云无虑才注意到, 少年的耳朵上戴的不是耳机, 而是人工耳蜗。这一款很轻便, 加上造型很日常, 云无虑之前没细看, 才没发现。

黑卫衣少年, 听力不好。

云无虑顿了顿，提高音量，温和地打招呼：“你好！”

大黄狗朝少年吠了两声, 少年才疑惑地偏过头, 看向云无虑。

少年认出了云无虑, 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诧异。他看了看跟在云无虑身边的小动物，抬手在人工耳蜗上操作了下，朝云无虑点了点头。

不待云无虑开口，少年就朝大黄狗做了个“跟上”的手势，转身离开了，步子迈得很大。

大黄狗跟上黑卫衣少年，跑得一颠一颠的。跑着跑着，大概想起了今晚那顿饱饭，回头朝云无虑和两个小家伙汪汪了一声，像在告别。

之后，大黄狗没有再回过头，一大一小的身影越来越远。

黑卫衣少年不知道云无虑能看见大黄狗，也不关心外界的任何事，只当这是一次偶遇。他丝毫不在意，云无虑会怎么看待他古怪的行为。

云无虑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心想，他应该不想被打扰。

大黄狗身上几乎没有阴气，而且是只会见义勇为的好狗狗，它悟性高，继续修行，可能会像小黑一样重新拥有肉身。少年能听见大黄狗的声音，但看不见灵体，影响也不大……

这算是一起不需要干涉的小小的灵异事件。

云无虑收回目光，让小猫爬上肩膀，牵着小黑回城隍小铺。

在外面，云无虑会在小黑的项圈上绑好绳子，主要是为了让路人安心。

回到城隍小铺，云无虑见到了小淼和许飞沉，看来他们已经完成了今天的夜巡工作。

这里很热闹，小淼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眼睛亮亮的。他朝云无虑挥手：“城隍，这里气氛好好啊！江风好舒服啊！”

许飞沉也看了过来，姿态很放松，可见也很享受这里的氛围。他说：“城隍，你们的烧烤卖完了。”

说罢，又指了指桌上的空盒，低笑一声：“二哥好像知道我会来，给我留了份烧烤，我和小淼吃完了。”

小淼轻轻打了个嗝：“好吃。”

不止烧烤，连糖水和手工灯笼都卖完了。沈九和洛十锦正在拆串灯笼的绳子，周奇和方寅年在收拾摊位，苏泥和裴凤在算账……

云无虑弯唇，对大家说：“我回来了。”

方寅年抬头：“事情办完了吗，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云无虑点头：“没。”

“嗨，你们要收摊了吗？”隔壁摊主蓝蓝走向云无虑，手里提着好多杯手打柠檬茶。她笑得腼腆：“多亏了你们，我们今天生意超级好！这些柠檬茶是一点小小心意，你们尝尝？”

“谢谢。”云无虑接过柠檬茶，想了想：“我们的食物都卖完了，送给你一盏灯吧，当作柠檬茶的回礼。”

放好柠檬茶，云无虑摘下挂在车上的装饰小灯笼，递给蓝蓝。

这盏灯笼很小，是用藤条编成的小行星形状。这盏灯是苏泥教云无虑做的，新手上路，比不上其他灯笼精巧，但形状讨喜。

蓝蓝小心翼翼的接过灯笼，忍不住发出小小的惊叹声，满心欢喜：“谢谢，这盏灯笼很漂亮。你们明天还会来摆摊吗？”

云无虑摇摇头，温声道：“还不知道。”

蓝蓝有点遗憾，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预感，以后很难再有机会和城隍小铺一起摆摊了。

不过还好，她已经关注了绿荫城隍庙，以后也可以去城隍庙玩！

大家齐心协力，很快就把摊位收拾得干干净净。

洛十锦盖好车后厢，咧嘴一笑：“接下来是最期待的环节——逛集市！”

小淼第一个响应：“好期待！”

大家都很期待，周奇看向云无虑：“幺儿，算完帐了吗？”

“嗯。”云无虑刚刚已经和苏泥算了一遍账，他说：“粗略估计，扣掉成本，我们两个摊位加起来赚了三千多。”

他们今晚的生意真的很红火，而且手工灯笼几乎没有成本。要不是他们准备的商品少，卖的时间短，还能赚更多。

大家欢呼了下。

“比我预想的好多了，这是一次成功的摆摊经历！”周奇和云无虑击掌。

“还不错，”洛十锦扬眉，表情酷酷的：“我们的手工灯笼卖得很便宜，只是图个开心。”

洛十锦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在接地气的夜市，这些像艺术品一样的灯笼，随便他们开价。

方寅年还在拍视频，云无虑看向镜头，很有求生欲地说：“虽然我们这次心血来潮的摆摊还算成功，但是里面有很多因素。比如我们的技术都很成熟，不管是烧烤还是做灯笼……而且我们只是想来体验体验，大家如果想要通过摆摊来赚钱，还是要提前做好风险评估。”

再者，他们的小摊一共有三只瑞兽，真的能招财。

云无虑对镜头笑了笑，眉目舒展：“现在，我们要拿赚到的钱去逛夜市了。”

“去逛夜市~”苏泥拿出刚刚拆下的装饰小灯笼：“来来，大家都拿一盏小灯笼，我们也来搞搞气氛。”

云无虑分到一盏弯月小灯，被他挂在小猫的项圈上。光线调过，不刺眼睛，小猫很喜欢这个漂亮装饰，蹲在云无虑的肩上，满脸骄矜。

其他人把小灯笼提在手上，或者挂在衣服上。他们走在一起，真的很有逛夜市的气氛，一路上引起不少关注。

城隍小铺生意好收摊早，现在的集市还是很热闹。有路人认出他们是城隍小铺的老板，还热情地和他们挥手打招呼。

一路走来，云无虑看到好几个摊位都挂着手工灯笼。可见，他们赚了不少“同行”的钱。

苏泥指向前方的烧烤小摊，绑在手腕上的小灯随之一晃：“哇，那里也有一家卖烧烤的，我们也去尝尝别人家的烧烤呗？”

这家烧烤叫“凑合烤烤”，老板是个微胖的青年。云无虑去点单时，老板认出他了，露出一个略憨厚的笑：“你是城隍小铺的老板吧？你们收摊了？”

云无虑点头：“收摊了。”

“难怪我们的生意变好了哈哈哈……”老板毫不避讳，笑称：“你们要是备多点食材，哪里还有我的事儿啊。”

“不会。你烤得比我好。”云无虑说的是实话，他们的烧烤好吃，主要是火好。论烧烤技术，还是这位老板略胜一筹。

老板当他在谦虚，豪迈道：“随便点，给你打八折！”

洛十锦说了，他们要一路吃过去，云无虑也就没点太多，只每样都来了点，主要是尝个新鲜。

这里还有桌子，他们坐下没多久，热腾腾的烧烤就端上来了。

云无虑拿起一串烤肠，烤肠表面划着刀花，边缘被烤得有些焦黄，上面撒满了喷香的辣椒面，看起来就很诱人。他咬了一口，有肉汁流出，这串是纯肉肠，很香。

他说：“挺好吃。”

“虽然比我们逊色一些，但这家的水平真的不错了。”洛十锦吃了一串烤翅，客观评价：“比我预想的好吃很多。”

苏泥慢吞吞的嚼着青椒：“这个酿青椒就很不错，我们以后也可以做这个试试。”

大家的评价都还不错，方寅年道：“我们选的第一家店就没有踩雷，是个好的开端。”

云无虑吃完烤肠，用吸管戳开蓝蓝送的柠檬茶，缓缓喝了一口。只一口，他就分辨出，这是用香水柠檬做的，柠檬味很清新。茶叶是凤凰单枞，涩味很淡，冰冻过的柠檬茶正好缓和了烧烤带来的燥热。

“这柠檬茶还挺好喝的，不比外面卖的差。”苏泥用吸管戳杯里的柠檬片，支招：“你们要戳戳戳，把柠檬汁戳出来，才会更好喝呀。”

“真的？”洛十锦挑眉。

于是大家一起垂着眼睫，认真的戳戳戳。别说，看起来怪可爱的……

他们戳得认真，都没发现，路过的游客们都在看他们。

有游客和同伴说：“咦？在那吃烧烤的，是不是城隍小铺的老板们？”

同伴点头：“对，他们也太好认了。”

游客说：“他们就是卖烧烤的，居然会来这里吃烧烤，那这家店的味道肯定很不错！”

“有道理，去试试？”

“走着啊，尝尝去！”

好多人都是这样想的，不知不觉间，“凑合烤烤”小摊面前排起了队。

苏泥看到越来越长的队伍，慵懒笑笑：“我们好像一不小心，把这里的生意带旺了，哈哈。”

裴凤抬了抬眼，一语戳破真相：“两只屋脊兽加一只瓦猫在这里吃饭，生意当然会好。”

小猫咽下一块儿烤香肠，优雅的舔了舔爪爪：“喵呜~”对呀~有小猫的功劳在！

烧烤摊老板也发现了，城隍小铺的人过来吃烧烤后，把他的生意带火了！老板高兴得满脸通红，吆喝了声，让云无虑随便点，他请！

云无虑感受到老板的热情了，笑着婉拒：“我们吃好了，味道很好，谢谢款待。”

他们吃完烧烤，收拾完垃圾，又继续逛了起来。

有不少游客上前问云无虑：“灯笼在哪儿买的？”

云无虑回答：“自己做的，卖光了。”

游客们听了有些失望，又问柠檬茶在哪儿买的。云无虑每次都会耐心指路：在蓝蓝柠檬茶小铺。

有意无意的，又给蓝蓝带去了不少顾客。

这个集市真的很热闹，他们一路过去，吃了关东煮、手抓饼、凉粉、章鱼小丸子……看到每一样小吃，都想停下来尝一尝。

被他们光顾的小店都会莫名其妙的变旺，他们还没走呢，小店就开始排起队来了。

“这个章鱼小丸子好好吃啊！”苏泥嚼着嘴里的小丸子，满意地眯起眼睛：“这种小吃就该吃新鲜出炉的，我真的很喜欢吃柴鱼片。”

云无虑也尝了一个，确实很新鲜，每一颗都诚意满满。

逛着逛着，云无虑看到了一个卖钵仔糕的小摊，摊主是一对老夫妻，两人是骑着三轮车过来的。两位老人很讲卫生，戴着手套和口罩，摊位也收拾得特别干净。

钵仔糕的容器是迷你的小瓦钵，下窄上宽，形状像蛋挞，圆润可爱。为了节约空间，这些小瓦钵口对口的叠在一起，排列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很乖巧。

两位老人应该不太懂后备箱集市的新潮，只是觉得这里人气旺，就过来占个位置摆摊了。对比装饰得花里胡哨、抢眼新颖的汽车摊位，他们的小摊看起来过于简朴，加上位置不算好，有些冷清。

云无虑停下脚步，每样口味都买了两个。

摊主奶奶用竹签挑起晶莹剔透的钵仔糕，装进盒子里，递给云无虑：“谢谢惠顾呀，这都是我们自己做的，很甜。孩子们，快尝尝看吧。”

苏泥没吃过，好奇地凑过来：“以前听说过钵仔糕，但是没吃过。”

“这是我童年的味道，”云无虑说：“尝尝，你喜欢吃甜，我比较推荐椰汁红豆味的。”

为了方便食客吃，竹签都插在钵仔糕上。苏泥捏着竹签，挑起一块椰汁红豆味的钵仔糕，这块钵仔糕有两种颜色，底部奶白，上面晶莹剔透，装着粒粒分明的红豆。

她咬了一口，口感粘韧，和摊主奶奶说的一样，很甜，但不是浮于表面的甜味，椰奶味很浓，偶尔嚼到里面的红豆，很香。

苏泥很快就吃完一块，眨了眨眼睛：“有点像在吃固体糖水唉。”

“这个说法有点新奇，但是意外的准确。”云无虑问：“桂花味的吃不吃？”

苏泥：“吃！”

“我也要吃，我要葡萄味的。”洛十锦伸手过来，挑走一个葡萄味的钵仔糕，糕体晃出柔软的波纹。

他们站在小摊附近分吃钵仔糕，还没吃完，又带旺了小摊。等他们离开的时候，小摊已经空了很多小瓦钵。摊主夫妻喜出望外，眼角堆满了笑纹。

看来今晚能早点收摊咯！

离开钵仔糕店不久，苏泥又被一间卖发箍和面具的小摊吸引了。

她拿起一个狮子发箍：“这个跟我的耳朵好像！”

摊主是对年轻情侣，闻言只当她在开玩笑。女老板笑着招呼：“很适合你呀，小姐姐买一个戴着呗，可好看了。”

“嗯嗯。”苏泥戴好发箍，回头怂恿：“大家都选一个嘛。”

洛十锦拒绝：“别想。”

苏泥挑了个猪耳朵的发箍，踮脚往他脑袋上招呼。洛十锦怕伤到她，虽然浑身写满拒绝，但没有挣扎。

苏泥满意笑笑：“还挺合适的嘛！”

“咔嚓——”云无虑拍了张照片，憋笑：“我发给梨梨了。”

洛十锦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去抢他的手机：“不准发！”

沈九拦住他，挑眉评价一句：“挺可爱。”

“不准说这个词！”洛十锦连脖子都红了。

两位摊主看着他们打闹，也都忍不住笑了。

洛十锦想摘下发箍，却发现摘不下来了。可恶，苏泥还施了法术在上面！

洛十锦：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共沉沦吧。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洛十锦拿了同款的猪猪发箍，反手戴在沈九头上。

沈九：“……”大意了。

沈九拿了个熊猫发箍，坑了云无虑。

正在笑着看热闹的云无虑：“……”世道好轮回。

最后，连方寅年都没能逃出魔爪，戴了一个恶魔角发箍。配上他这张学霸脸，就很好玩。

小淼打了个响指，脑袋上也多了一个兔耳发箍。他还给许飞沉变了个小狗发箍，笑得没心没肺：“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

许飞沉捏了捏狗耳发箍，还挺软。

云无虑付完帐，两位摊主的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好大一笔入账呀！

一群俊男美女，手上拿着小灯笼，脑袋上还戴着软萌可爱的发箍，牵着狗抱着猫……走到哪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再加上，方寅年拿着相机在跟拍，有些路人还以为他们是来拍综艺的明星呢！

有些游客还真的看过方寅年发布的vlog，把小猫小狗当成小网红，请求合影。

云无虑礼貌笑笑：“今晚不了。欢迎你们去绿荫城隍庙玩。”

逛着逛着，他们听到不远处传来歌声。

有游客说：“有个小乐队过来了，正在小广场表演呢！”

人群往那边移动，云无虑等人也打算过去凑凑热闹。小广场在整个集市的中心位置，这里有一段半圆形的石头阶梯，稀稀疏疏坐着一些人。

来这里表演的乐队成员们很年轻，看起来像是学生，没什么名气。但没关系，他们有的是朝气和活力，音乐响起，马上点燃了气氛！

一曲结束，大家毫不吝啬掌声。

乐队继续表演，气氛越来越热。

周奇听到附近的两位游客讨论，说这个乐队很喜欢和观众互动，之前还邀请过观众上台合作表演。

周奇听着，看着，忽然想起了往事，对云无虑挤了挤眼睛：“幺儿，想不想重温一下社团回忆？”

大学的时候，他们一起参加过学校的音乐社团。还跟社团的人在学校里玩过路边驻唱，练出了几首曲子，不能和专业歌手比，但是能拿得出手！

说真的，气氛到这里了，云无虑也很心动。他戴上兜帽，遮住脑袋上蠢萌的熊猫发箍，朝周奇扬了扬眉：“你最近有练琴吗？”

周奇一听就知道有戏：“有有有，前段时间才和其他朋友玩过，不会给你掉链子！老大，给我们拍得酷一点！”

方寅年点头：“没问题，你们去吧。我还挺怀念……”

方寅年顿了顿，最终没说完这句话，只很浅的笑了笑。

乐队的演唱结束后，云无虑去和主唱交谈了几句，说明来意。

“太欢迎了！”乐队的主唱爽快地把麦递给云无虑，并对观众们宣布：“这两位很酷的小哥哥想给大家唱首歌，大家给点鼓励好不好呀！”

观众们发出善意的欢呼，不管他们唱得好不好听，先把场子热起来吧！

周奇拿起贝斯，和乐队的人沟通完，朝云无虑比了个手势：“就唱我们最熟的那首——没有名字的夜晚！”

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云无虑虽然有些生疏，却不怯场。他面向观众，身上的气场悄然改变，状态松弛，但很耀眼！

欢快又热烈的前奏响起，云无虑的身体跟着节奏轻晃，他的嗓音其实非常适合唱歌，刚开嗓就俘获了所有人的目光。

“时间虚度又如何~”

“也许是夏夜意外的可能……”

观众们情不自禁地跟着节奏摇摆着双手，自发帮忙打节奏，沉醉在这晚风中。

“迎着风…”

“黄昏日落世界坠入光河……”

云无虑用缱绻的嗓音唱完最后一句，一朵烟花“咻”的冲上夜空，璀璨绽放，为这首歌划下了意外又惊喜的结尾。

观众们激动得站了起来，欢呼着看向夜空。

云无虑也抬起头，一朵又一朵烟火冲上云霄，迫不及待地燃烧着美丽，将夜幕点缀得华丽迷人。

“有人在江边放烟火！谁那么懂事啊啊啊燃起来啦！”苏泥激动，双手圈在唇边，热烈地朝云无虑喊道：“小哥哥唱得太棒啦！贝斯手也好棒！”

云无虑垂眸，看向同伴们，他们全都在为他而欢呼。方寅年举起相机，也冲他笑了笑。

恍惚之中，云无虑想起，大学的时候，他和周奇跟着社团的学长学姐们在路边驻唱，方寅年也像现在这样，站在路对面，帮他们拍摄。当时，司燃站在方寅年身边，眼里都是星光。

小淼捕捉到了云无虑眼中一瞬间的落寞，撞了撞许飞沉的手臂：“没想到城隍还有这样的一面呢，好鲜活，唱得比你还好唉。

许飞沉点头：“第一次见他那么……生动。”

“这是什么形容，”小淼又说：“好美的烟花，可惜枫哥没来。”

一片枫叶从许飞沉的口袋里飘出，枫子鬼凭空浮现，淡声说：“我一直都在啊。”

距离太近，小淼被他吓得炸毛：“卧槽！我没有一丝丝防备！”

枫子鬼轻哼：“道行太浅。你还是安静看烟火吧。”

烟火还没燃尽，乐队的年轻人们也暂停下来，仰望夜空。

许许多多人举起相机，拍摄着这一场美好的意外。

人群之中，穿着黑色卫衣的少年也在看着烟花。周围的喧闹与他无关，他只能听到大黄兴奋的汪汪声。他能想象到，大黄开心的样子。少年抬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虚空。

云无虑从记忆中抽身，兜帽忽然被人摘下。周奇勾住他的脖子，嬉笑着带他回到同伴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