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吗？
他不确定！
他根本没法确定。
“我以为。”
“我以为那是。”
“那是,聚合之后。”
“必定会失去的一部分。”
“我以为那是一个过程。”
“是，是正常的牺牲。”
……
青树山山谷地面的波动都停了下来。
“你不确定，也就是说,实际上你少了很多人的意识？对吗？”
“我可以这么理解吗？”顾竹峰追问道。
“……”
“对。”
“是,是这样的。”
小灰：“？？？！！！！”
不是，大哥，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说你不肯定？
我的妈呀。
小灰目瞪口呆，不知该从何吐槽。
顾竹峰长长舒了口气,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这也怪他，小和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后,他也跟着下意识认同小和的思路了,完全没有去自主思考，小和自己都对自己的情况不够了解！
等等！
不对啊。
我又不是救世主,这事我头疼什么？
再说了现在还不确定另外精神体们的善恶。
万一可以抓回来当下属呢？
嗯，好的就按照员工标准‘招安’。
坏的也可以按照其他标准‘招安’！
反正‘招安’这个词的解释权在他手里。
而且他还能让程局长去调查。
特异局才是该管这件事的机构啊！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预估那些未知家伙的实力。
特异局能处理，他就举报！
特异局不能处理，那他就让程局长私下打配合,招安他们！
顾竹峰放下手,表情已经重新恢复了淡定。
没事，都是小事。
就是招新嘛，这事他已经办得很熟练了。
“我就知道有了裂缝的地方，不可能只落下一样东西。我有心理准备，就是没想到你们自己还能分成好几份。”顾竹峰感叹道。
“你能感知到另外的精神体的情绪吗？或者是定位到他们在哪里？”
不论有什么打算,起码得先知道他们在哪儿吧？
小和见大王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他的紧张情绪竟是也得到了缓解，他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实话实说：“不能。”
小灰＆顾竹峰：“……”
小和又补充了一句：“感应太弱了,我刚才又感觉得到了断断续续的共鸣，但是找不到具体的位置，我感觉他们就像是从四面八方来的。”
小灰：“四面八方？”
真是连一个方向都排除不了啊！！！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小灰听得连连咋舌，他都忍不住插嘴了。
顾竹峰摸了摸下巴：“既然这样，你跟我说说，你落入缝隙前的事，还有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是多少人的聚合体，在你聚合的过程中有多少人的意识消失了？”
“你们另外一个世界的秘密我没有兴趣知道，但是这次你要尽量说得详细点。”
顾竹峰没有强迫小和说过这些事，但是现在是不说也不行了。
小和沉默了好一会这才说道：“我，我们收到了一艘民用飞船的求救信号，中了星盗的埋伏，那帮星盗很奇怪，似乎等我们过去就是要跟我们一起死，连救生舱都毁了，只剩下了一艘最小的救生舱，只不过我们后来都被意外卷进了裂缝里。”
“民用飞船中大概有三万人。”
顾竹峰眼皮一跳：“加上星盗和你们的部队，怪不得你体内有那么多精神体。”
这样还能让小和融合成功。
简直是个奇迹！
“嗯，融合的过程中，大概有将近一万人的意识没了。”
“其实大部分我能感受到，他们是消散在了融合过程中。”
“决定融合的是我们军队的领导，准确来说是我们的少将，大部分乘客什么都不知道。那些星盗的意识和我这个主意识融合之后，我才知道他们就是想要和我们同归于尽，至于为什么……”
“你们军中的斗争不用跟我讲，跟我说说你没有感觉到消散，却消失的意识吧。”顾竹峰摆摆手，示意他略过那些他不想说的隐秘继续往下说。
“他们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融合过程中精神力比较弱的，最容易消散，但是其中有些精神力强度很高的人，却也消失了，我以前以为是正常的。”
毕竟融合这种事，他也只在历史书上见过。
他们被吸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要不然谁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思想和记忆呢？
哪怕□□毁灭，应当也没多少人愿意吧。
“这样啊，可是你们的肉身应该真的毁了。他们该怎么生存呢？”
顾竹峰皱眉疑惑。
这个世界对小和的压制都那么大，对于那些散落的精神体肯定也有压制。
想要夺舍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们肯定不会变成人。
想要变成鬼的可能性也很低啊。
山上那些阴魂现在还跟木偶一样呢。
当然也有可能，精神体在没融合的前提下可以控制阴魂。
“你在青树山几十年了，也什么都感觉不到，那些记事本才发出去多久，你就能时不时感觉到共鸣了？”
“看来应该还是跟记事本有点关系。不然这个时间点太巧合了。”
“他们的反应很快啊。”
顾竹峰想了想给柳麒打了个电话。
柳麒一看是顾二哥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
“怎么了顾二哥？”柳麒扬声问道。
“赠品发放的怎么样？你们顾客什么反应？”顾竹峰直接了当地问。
“东西已经发完了，还有人问能不能买这些赠品！”
“顾二哥你不知道，他们说这小麦可神奇了，吃了之后能治体寒，还能治疗感冒，我觉得还是他们的错觉。哪儿有这么神奇啊。”
“对了！他们还说那本子的香味很特别，闻了就能睡好觉，这不是搞笑吗？记事本还有催眠的作用，太有意思了！！！”
说着说着柳麒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不过他们说的太神了，有些人还分享到网上了，有人骂咱们是虚假宣传来着。”
“真是冤枉，又不是我让他们这么宣传的。”
顾竹峰耐心地听他说完才开口：“分享到了网上？”
“对，就是有个姓陈的会员分享到朋友圈，本来就是想要分享一下，不知道被谁截图了，发给了一个搞笑博主，就被嘲笑了。”
他虽然也觉得本子治疗失眠什么挺扯的，多多少少有点夸张了。
但人家又没有收钱，就是发个分享。
这截图别人的朋友圈给博主投稿，也是够损的。
“还有这么一回事？”
顾竹峰心想，那这记事本的封面应该有不少人看到了。
想要确定小和的族人在哪里怕是更难了。
“对啊，我分享给你。底下一片哈哈哈哈，要么就是说我们家的顾客拿钱了。”柳麒说起这个还有点愤愤不平。
他是倒贴宣传，但不想要这样的宣传。
“我想起来了！顾二哥，你说我跟齐大佬说一声，让他把这条消息封了怎么样？”
他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他们农场还有个技术大佬。
顾竹峰打开柳麒分享的链接点了进去。
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小奇葩：今日奇葩吐槽，竟然有人说记事本的香味能治疗失眠，微商都这么能吹了吗？截图.jpg。
截图上的账号名字打了码，只留出了一个姓氏。
这位姓陈的姑娘仔仔细细地写了她买东西的过程，赠品的质量有多好，还有她意外发现让她失眠好转的不是小麦粒，而是香味！
洋洋洒洒简直是一篇小作文，而且每个赠品都拍了照片。
看得出来，这人写得很用心。
只不过越用心大家越不相信。
【哈哈哈哈哈哈，有钱赚带我一个好不好，真要是有这么神奇的记事本能当赠品吗？不得好几万一个才对吗？这谎话没有逻辑啊。】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是微商吧，这扇子编织得很好啊，其实如果按照实际情况宣传，我都心动了，但是这样过度宣传，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有没有用不知道，但文笔不错。】
……
顾竹峰看了看下面的评论，根本就没人相信这些东西的用处。
大多觉得是夸张宣传，还有以为是行为艺术的。
骂人的倒是没有几个，大部分都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条链接确实不该存在。”
没经过自己的同意散发自己的朋友圈的东西，被当成笑话，估计不是种很好的体验。
就算顾竹峰的情感很淡薄，也隐隐感到了不适。
“我知道了，顾二哥，我现在就去群里找齐大佬！”
顾竹峰想了想，给齐民召发了条消息，让他盯着点网上对他们赠品的评价。
不要再出相同的事了。
小灰看着大王的一通操作，完全不懂这根小和的同族有什么关系。
他那双小小的豆豆眼里全是疑惑。
“我还以为封面的事只在小范围内传播，那样筛选很简单，但是现在看来我想多了，网络世界，消息说传开就传开，咱们的产品又那么神奇，不可能一直在小范围内有消息。”
顾竹峰解释了一句。
小和开口道：“我又感觉到了几次共鸣，方向同样感觉不出来。”
“他们是在找你吗？让他们找过来也不错。”
顾竹峰突然笑了，笑得有点恐怖。
毕竟他现在还是那副皮包骨头的模样。
不论做什么表情都自带恐怖效果buff。
“共鸣的强度没怎么变，如果他在找我，共鸣强度应该会增加啊。”
顾竹峰撑着下巴慢悠悠地说道：“确实是这样，反过来也一样。”
小和稍微一思考就恍然大悟，“大王，你的意思是让我试着放大共鸣的强度吗？”
“你最好能传达出一点点求救的信息，我看好你。”顾竹峰见小和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点了点头。
“大王，我能问一下，您想要干什么吗？”小和虽然已经承认大王是个好人，不对好鬼。
但是一想到还有其他有意识的同族。
小和不由得变得更加谨慎。
“还能为什么？替特异局看看能不能招安啊。”顾竹峰直接了当地说道。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消息。
小和的同族说不定也有点本事。
反正他的下属又不嫌多。
总比放他们在外头溜达强吧？
而且就自己这记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复苏的状态，还是将小和的同族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
小和长长地松了口气。
就连精神海的波动都柔和了下来。
成为大王打工人啊。
那没事了。
“好的，我这就去试着放大共鸣！”
小灰完全没跟上这俩的思路。
这……这就好像是要守株待兔？
哦，不准确。
大王想要小和吸引他的同族过来。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