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氪。”克拉克捧着它的脑袋，傻笑。

他维持这样的傻笑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而小氪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跟露易丝求婚了，她答应我了。”

小氪翻了个白眼。

——是的是的，这句话你也说了不下一百次了。

克拉克嘿嘿笑了十几秒，突然又一口亲在雪豹的额头上，“小氪。”

小氪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它将自己粉红的肉垫抬起来摁在男人的嘴上。

——Shutup。

克拉克脑袋往后仰了仰躲开雪豹的爪子，像是终于回过神一样清了下嗓子，“那个，马莎跟露易丝的父母商量后决定将婚礼定在十一月份。你知道你必须得出席，对吧？而且不是隐身的那种。”

“我跟露易丝都跟你一起长大，你对我们俩都很重要，所以我一直在想你要以什么形式参加我们的婚礼。”

小氪突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每一次克拉克的语气变得郑重，都意味着他要出什么馊主意。

果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小氪，你有见过那些带着动物的婚礼吗？没有的话我调出视频给你看，就那种主人牵着动物走过礼堂的那种。”

雪豹呲牙。

什么牵不牵着，它又不是新娘的父亲！

而且，只有狗那种低等动物才要绳牵着，伟大的氪星雪豹陛下绝不会被拴上狗绳！！！

克拉克：“嘛，参加婚礼的的确是狗多，但也有很多人牵着猫啊，甚至还有牵着牛的呢！”

“我跟露易丝想的是，你肯定不至于要我们牵着才不会到处乱跑，为什么不顺便多做一点是呢？”

雪豹眯起眼睛。

——比如？

“比如给我们当花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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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系统的意料，小氪在一个月后醒了过来。

【小氪？！】

“小氪！”

它脑子里的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小氪困顿地眨了眨眼，一时间有点分不清楚自己在何时何地。

它甚至下意识地抬起鼻子嗅嗅空气，仿佛它还在大都会的小公寓里，克拉克就在家里的某处。

但是它没有嗅到那熟悉到灵魂深处的气息。

然后小氪才想起来，它早就离开了自己的世界，现在，它正陪着史蒂夫跟巴基。

“你感觉怎样？有哪里不舒服吗？”T难得用十分担忧的语气说道。

——什么？

小氪迷茫，T在说什么鬼？

但是T叹了口气，“什么什么鬼，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睡一个月了？”

？？？

——什么？！

小氪猛地跳起来，发现自己躺在营地内史蒂夫的床上，但是他并不在它身边。帐篷里还有其他的士兵，正在打牌来着，看到雪豹睁着蓝色的眼睛朝他们看来，手里的牌顿时洒了一地。

下一秒，那些士兵掀开帐篷冲出去。

“小氪醒了！”

很快，更多的人涌进帐篷里，其中有菲利普斯上校，还有小氪熟悉的卡特特工。

卡特特工，或者说佩吉，看起来比小氪上一次见到她要憔悴了很多。她的口红看起来有点过于浓了，像是在例行抹上之后根本没有检查，眉毛也皱了起来，眉峰染上焦虑。

“小氪......”她捧着雪豹的脑袋，轻轻揉它的脸颊，“大家都很担心你，你感觉怎么样？”

雪豹只是舔了舔她的手，很快就挣扎出来，看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

佩吉知道它在找谁。

“如果是史蒂夫的话，他出去做任务了，跟巴恩斯中尉一起。”

小氪舔了舔鼻子。它嗅到了两个崽的气息，的确是同一个方向。

它当机立断就决定赶过去，毕竟史蒂夫跟巴基的亲人只剩下它了，假如它真的昏迷了整整一个月，他们一定担忧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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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正在一辆火车上，里面运送着很多九头蛇的物资。

他躺在火车里，火车好好的躺在轨道上，没有什么剎车失灵或者冲出轨道这种抓马的剧情。火车安安静静地立在一座桥上，因为史蒂夫刚刚才把控制室里的司机打晕。他打赌这附近方圆五十里都空无人烟，周围是剧烈的风雪，遮挡住周围所有的景色。

史蒂夫在这里很安全，因为他打败了车上所有的九头蛇，现在很安全。很快就会有飞机找到他，载他安全返回基地，一切都很完美，又一次任务成功。

但美国队长捂着脸，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有一个同伴。

是的任务完成了，但他失去了自己的战友。

美国队长已经打了足够多的仗，习惯了失去身边的战友，哪怕他们上一秒还在一起畅想回到美国后要如何挥霍日子，下一秒身边的人就化为灰尘。

但有个人在他心底的位置永远是特殊的，因为他们相互依靠着长大，分享一切童年的甜蜜跟悲伤。↓

巴基。

巴基.......巴基。

美国队长在这一刻不再是美国队长，他只是史蒂夫·罗杰斯，一个在曼哈顿下东区长大的青年，一个心碎的可怜虫。

他已经失去双亲了，抚养他长大的雪豹在一个月前昏迷不醒，现在，他又弄丢了自己唯一的朋友。

他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超级士兵的血清让他摆脱了疾病，让他变得高大强壮，可是就算这样，他还是没能救回巴基。

他怎么什么都抓不住？

但就算阴暗的想法不断在心里徘徊，史蒂夫在行动上却完全相反。他撑着盾牌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

战争还没有结束，每一天都还有无数的人死去，他现在不能倒下，起码在解决九头蛇之前不能。

超级血清放大了他的感官，史蒂夫听见了破空声，以为那是来接他回去的飞机。

但不是。

声音随着某个东西的接近反而变小了，知道史蒂夫感觉有什么东西站在轨道旁边。

他突然警惕起来，悄无声息地躲到门后。

“嗷？”熟悉的呜咽突然从火车外响起，史蒂夫不敢置信地等大眼睛。

叮——

他的盾牌掉到地上，眼泪无法遏制地从史蒂夫眼角流出来。

“小氪！”他哽咽着扑过去。

门外的雪豹稳稳地接住了他。‘

那是一个高搭两百磅的炮弹，更别提超级士兵的力量跟速度加持，雪豹却连爪子都没挪一下。

它比史蒂夫的体型小了很多，却像是他的主心骨，被史蒂夫宁愿佝偻也要紧紧地靠上去。

在这一刻，美国队长也只是一个受委屈后突然见到家长的孩子。

小氪安抚地舔了舔他的脸颊。

——怎么了？

它有些不明所以，甚至还在朝史蒂夫身后看去，寻找巴基的身影。

然后它才意识到，虽然佩吉说了史蒂夫跟巴基一起做任务，虽然来时两个人的气味也完全在同一个方向，但巴基并没有跟史蒂夫在一起。他的气息在后面。

史蒂夫却在这时哽咽道：“小氪。”

——到底怎么了？

雪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仅剩的蓝眼睛紧紧锁定史蒂夫湿润的脸庞。

“巴基他为了救我，掉下了悬崖......”

雪豹的毛全炸开了。

那一瞬间它比史蒂夫还要崩溃，因为两个孩子双亲离去或死去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出来。但是，怎么会是巴基？那可是它养了九年的孩子！

不，当然能是他。巴基甚至没有注射超级血清，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强壮一点，在战争面前也显得太过脆弱。

他完全有可能死去。

雪豹的脸还是面无表情，但这不代表它不懂得表达情感。相反，动物其实很擅长表达自己，用肢体

语言。

它炸开的毛、压平的耳朵，破碎的眼神，喉咙里破碎的呜咽，一切都在诉说它有多么心碎。

——它又一次失败了。它没能救下它的孩子。

——是的它昏迷了，但那不是理由，它在孩子最需要它的时候没能陪在他身边。

——不行，还不能放弃。

——它甚至还没见到巴基，哪怕它的孩子坠下悬崖，它也会找到他，把他带回家。

雪豹动了。

史蒂夫还在抱着它哭泣，但小氪硬是拖着他走出来。它低吼一声，史蒂夫就下意识地搂紧了它，然后，他们一起跳下了那座桥。

暴雪天里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哪怕有什么东西也会迅速被雪掩埋，寒风更是将所有的气息吹乱。

但这一切都不能阻止小氪跟它的超级嗅觉。

在它将史蒂夫安全带到悬崖下后，他似乎知道了它的打算，默默地站起来跟跟随。小氪任由他弯腰揪住自己的尾巴。

他们在雪地里行走了将近十分钟，直到雪豹突然停下来，爪子疯狂地刨开雪面。

支持比想象中来的还要慢，一直到半小时后在终于到来，但好在大雪在那时已经停了，阴云还在，可见度却大大提高。

于是那一架直升飞机轻易锁定了火车，但美国队长并不在那。飞机徘徊了一会后才终于在三公里外找到站在结冰的湖面边上的他。

美国队长的制服在洁白的雪面上很显眼，但直到他不停挥手而且无视绳梯的时候，里面的飞行员才终于看见他身边的那团东西。

只能说它的皮毛实在是太容易跟周围的白雪混淆了，若不是上面的黑色斑纹，再给机长几个小时他弄不清楚状况。

不过他弄明白了，于是飞机收回了绳梯，并且缓缓降落。

机长从里面跑出来，“Captain！”

还有另外两个人从飞机里爬出来，紧随其后。

美国队长让开身子，露出身后半埋在雪地里的一名士兵跟趴在他身上用自己体温温暖他的雪豹。

他焦急说道：“是医护人员吗？他伤得很重，我不敢随意挪动他，请你们一定要救救巴恩斯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