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分1：0

极短时间内，杜乐志一分未丢地拿下己方发球局。

杜杜擦去滑落到下巴的汗珠，无奈叹了口气。

“唉，还真是被小看了。”

“说得是啊，他们一开场就这么不客气，我们自然也要拿出点真本事来。”

拉曼笑着，抛起手中网球。

不知道是不是杜乐志和乔泽的错觉，从对方抛起网球的那刻起，周围环境更加干燥起来。

干燥的风吹起球场上的沙土，几乎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嚼烟与马蹄铁】

发球！

牛仔甩动手中套索向前方抛去。

乔泽向前，挥起的球拍被套索牢牢控制，无形之中阻挡住他继续挥拍的动作。

0：15

拉曼就像一个真正骑在马背上的西部牛仔，旋转手中球拍的动作像是抓捕猎物前甩动套索的动作。

吹了个呼哨，少年继续第二次发球。

乔泽冷笑，这算是把他们当成可以狩猎的猎物了吗？

可惜他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他是雄狮、苏醒了的雄狮！

空气之中，一道炸雷般的狮吼震开飞来的套索。

乔泽自下向上挥动球拍，打出一颗极高的挑高球。

这就是杜杜的专长了。

黑人少年双腿修长，几步向前，用力一蹬地面，高高跃起。

那动作无比轻松，这样的高度，对他而言只是小意思。

“砰！”

爆炸声音响彻全场。

一记扣杀又快又狠地砸向地面。

这并不是乔泽失去理智，忘了杜杜最擅长的方面，而是故意为之。

他就是要让对方发出扣杀，这样一来，才能在杜杜跳到半空时，专心应对拉曼。

在网球落地弹起、斜刺而来的时候，预料到这招扣杀的杜乐志眨也不眨眼睛，球拍直接横挡身前拦下网球的冲击。

扣杀力量惊人，他却丝毫没有吃力的反应，接住后立刻朝拉曼身后打去。

【相柳】

这一次，网球不再沿着中线向前。

因角度的关系，它斜斜扎向地面。

拉曼迈开步子，直面杜乐志的异次元领域。

九头蛇狰狞恐怖的体型带给人无限的视觉冲击。

西部牛仔强硬克制住身体的颤抖，甩动手中套索困住其中一颗蛇头。

蛇头消失，套索直接扑空。

他选错了，这不是网球真正所在的位置。

15：15

乔泽小声问，“你是不是有点太拼了？总是用异次元的话，当心体力不足。”

“没关系，不是还有你嘛。”

杜乐志顿了顿，“而且你不用这么小声，我觉得他们听不懂中文。”

“……这倒也是。”乔泽揉揉鼻子，恢复成平常的音量。

当前局势是偏向中国队双打的。

但美国队那边并未表现出太多担心紧张的情绪。

拉尔夫站得笔直，双手抱胸，和奇柯平静聊着场上的赛况。

在此之前，中国队的双打只展现出过同调的能力。

所以当异次元出现时，杜杜和拉曼才被打得猝不及防——这其中，也有没想到杜乐志会开局使用异次元的原因。

“那家伙真就不怕之后的比赛没有体力吗？”

奇柯咋舌，想不通杜乐志是冲动行事还是另有目的。

拉尔夫缓缓眨动一下双眼，不错过任何一处场上的细节。

“他们还有同调，一旦异次元导致体力耗尽，就通过同调强行恢复体力。”

奇柯发出惊呼，“欸——居然是这样吗？”

拉尔夫：“只是猜测，我并不了解他们，也无法确定100%能读懂他们的心思。”

“但这确实是最有可能的打法。”

美国队副队长，阿兰·霍普金斯认为拉尔夫的说法完全说得通。

拉尔夫没再说话，只是看了眼计分板上的比分，又认真看起比赛。

比分4：0

杜乐志、乔泽火力全开，完全是压着杜杜和拉曼在打。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高强度的全力以赴，杜乐志表现出了体力不支的状态。

最明显的，就是浸透了汗水的队服、变得缓慢的速度以及呼吸频率的提升。

第五局，由中国队杜乐志发球。

这一次，杜乐志没有再用异次元，打出的是一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网球。

这个普通，指的是没有任何花哨的能力，它的力量和速度仍旧不容小觑。

杜杜奔跑向前，身周弥漫开不详的漆黑浓雾。

“哈啊——！”伴随一声大吼，网球被对方重重打了回来。

呼啸的风声犹如厉鬼哀嚎，摧残着聆听者的精神。

就连听到这声音的观众们都捂住了耳朵，面露痛苦之色。

【痛苦神学】

这是对耳朵和精神的摧残与折磨！

声音消失，网球在地面停止了旋转。

0：15乔泽甩甩脑袋，耳边还残留着让人难受的铮鸣。

“哇啊~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也太狠了点吧。”

如果只是单纯的弹跳力惊人，杜杜不可能成为美国代表队的一员。

对方的网球技巧同样厉害，尤其是四种【黑色神学】的招式，更是让人难以抵挡。

“我相信你能顶住。”

杜乐志不咸不淡的说着，这时候才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一脸理所当然。

乔泽嘴角抽搐，很想把堵到喉咙口的脏话全部说出来。

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真是的…你发球以后捂着耳朵当然轻松了。”

杜乐志笑了，“如果我不相信你的话，就不会捂耳朵了。

”

乔泽无语片刻，“…别跟闻霄学坏了。”

偏偏他还就吃这一套——应该说大家都挺吃这一套的。

比赛继续。

杜乐志第二次发球仍然是普通发球。

杜杜的回击干脆利落。

但握着球拍的乔泽可没办法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只能迎着网球周围可怕的声浪，任由音波震得耳膜生疼，也要想办法回击网球。

【痛苦神学】的原理是网球旋转时震动空气，让空气像音叉一样震荡起来，发出刺耳声波。

人耳能承受90分贝以下的声音，超过90分贝就可能会刺激到内耳神经，这也是【痛苦神学】危险的原因。

耳鸣声吵得连头都疼了起来。

乔泽心想，总不能白白吃苦，不把球打回去的话，他岂不是太亏了。

本着这样的想法，乔泽忍痛看向飞来的网球。

就像有些人的高音能够震碎玻璃杯一样，这颗网球也能在被球拍接住时，将震动传递到接球者身上。

“铮——！”

极其刺耳的撞击声。

乔泽双手握拍，上网重力截击。

15：15

杜乐志：“耳朵怎么样？”

看到乔泽指着耳朵摇头不语的样子，杜乐志紧抿一下嘴唇，抬手边比划边缓慢说道：“下次换我来。”

“噗……”乔泽顿时破功，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逗你玩的，我能听见，这声音也就跟我…呃，蓝牙耳机调到最大差不多。”

杜乐志无语，“那可不是什么健康的行为。”

乔泽：“我的手机也是这么提醒我的。”

“总之别逞强，撑不住就轮流来。”

杜乐志说完便继续开始发球。

乔泽背对他站在更前面，皱了下五官缓解疼痛，缓和下来后难得露出凝重的表情。

一直这么下去可不妙。

得想办法阻止声音的传播……

真空；增加距离；声音在泡沫和海绵中传递速度很慢；使声源停止震动。

乔泽能想到的只有这四种办法。

真空和泡沫海绵最先排除。

他没能力在网球周围制造真空环境，也没办法搞来海绵塞满球场，剩下两种……

不等再仔细考虑，对手打回来的网球就已经到了面前。

乔泽用力将网球打向对面更远的位置，在拉曼奔跑接球的时候，突然有了主意。

“乐志，扣杀！”

乔泽变换位置，大声提醒后方准备接球的人。

杜乐志一愣，立刻反应过来。

乔泽的意思不是让他扣杀，而是让他打挑高球，引导杜杜扣杀。

【痛苦神学】无法用在扣杀球的打法中。

心念急转，杜乐志改变球拍，自下向上打出一发极高的挑高球。

杜杜果然助跑跳起，抬高手臂进行扣杀。

但同时，跃到高空的少年也看到下方蓄势待发的乔泽，连忙喊道：“拉曼！”

“知道！”拉曼补位的速度只比乔泽反击扣杀的速度慢了一点。

西部牛仔甩动套索，套住空中飞跃的雄狮。

下一秒，雄狮落地。

牛仔被网球上裹挟的巨力拉扯着，直接摔在地上。

30：15

乔泽和杜乐志击了下掌，待对面的人重新站起身后，才继续下一次的发球。

……

第一盘比分6：0，中国队获胜。

双方选手和观众都在鼓掌。

杜乐志呼出口气，视线突然凝固在乔泽的耳朵上。

短发遮挡下，乔泽耳垂上的血已经凝固，像是戴着暗红色的耳夹。

“走了。”他沙哑声音说了句。

乔泽兴奋点头，揽着他的肩膀兴冲冲往回走。

“下一盘也就这么打，就算对手还有压箱底的实力没拿出来，咱们也能应付得来。”

“嗯，我也这么觉得。”

杜乐志点点头，看到选手区早已等在那里的医生时连忙加快步伐。

他大声道：“下一盘换换位置，我觉得我打得比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