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神奈川,久违的海风带着湿咸味,阳光正好,让离开了这里没几天的五人无端地萌生一种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尤其是胡狼桑原,在车正式进入神奈川熟悉的路上的那一瞬间,他就没忍住喜极而泣了。
富冈义勇是想不通桑原前辈为什么会悲伤,可这并不妨碍他给前辈擦眼泪。
“别伤心。”富冈义勇边给他擦眼泪还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看着他,桑原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我没、没伤心。”他咬着小手绢,呜咽着说道。
富冈义勇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目光柔和了几分,点着头道:“嗯,没哭。”
桑原:“……我真没伤心……”
富冈义勇:“我知道。”
桑原:“……”
围观群众柳其实很想说:不,你不知道。
毛利在前排看戏,但是不知为何,随着车离学校越来越近,他不妙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了。
事实也果不其然——
当毛利看到对着他微笑的幸村时,便知道这预感灵验了,心中暗自崩溃:完了完了。
但是他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默默地缩到了富冈义勇的背后。
仁王哈哈大笑:“piyo,毛利前辈你就别躲了,也不看看你的体型是义勇能遮的住的吗哈哈哈!”
在他旁边的不是柳生,而是收获了限定的流泪版茶叶蛋的丸井。
“嘛……”丸井头疼地扶额,敷衍至极地拍了拍搭档的肩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泡泡糖。
他笑了笑:“苹果味的。”
“呜呜呜文太……”桑原的眼泪更加汹涌,大有下一秒就要将丸井淹没的架势。
“别哭啦,真是……”丸井叹了口气,无奈了。
仁王看了一眼他们,探了探头,看到某个身影时,狐狸眼一转,嘴角的弧度莫名深了几分。
“piyo。”仁王手指缠上了自己的小辫子,微微眯起眼睛。
[看来我这是被绅士抛弃了啊。]
和归家的小孩聊了两句,柳生身子一僵,轻轻捂住鼻子,好一会才将打喷嚏的欲望按耐下去。
他身后将鼻梁上的眼睛推了推,上挑的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很快,毛利的惨叫就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我错了小幸村!饶了我这一次吧!!!”
富冈义勇将视线移过去,却发现毛利的面前立着笑容灿烂的部长大人和严肃的副部长大人,想要过去拦着点的想法顿时就打消了:
嗯,部长和副部长在一起时,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担心呢。
富冈义勇非常放心地回过头,继续他们之间的话题。
被柳生引着话题,富冈义勇说了说不少事情,比如毛利开发了新的特技这件事。
“piyo,毛利前辈开窍了?”仁王搂着搭档的脖子,强行插入话题。
他声音不大,不少人都听见了。
切原眼睛一亮:“柳前辈柳前辈,我能和毛利前辈打一场吗?”
“还有义勇。”他看着柳,眼睛晶亮晶亮的。
承受不了小孩如此期待的眼神,柳不出意外地同意了。
毕竟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柳摸着柔软的海带头,嘴角笑容温和至极。
“你会输。”即使不开通透世界,耳聪目明也到了变态程度的富冈义勇认真地对切原说,有如一盆冷水泼下来。
切原眨了眨眼睛,超生气:“……我要染红你!”
富冈义勇很自然地脱下了外套给切原。
前辈们自觉地闭嘴围观两个小孩:
切原下意识地抱住了,随后愣了愣,气急败坏地把外套扔给他:“你干嘛啊!”
富冈义勇困惑:“染红。”[不是溺水要染红的吗?]
切原也反应了过来,他这次真的要红眼睛了。
他将本就因为天然卷而显得凌乱的海藻头揉的更乱:“我不是说这个染红啊!”
富冈义勇:“?只能染这个。”[我没有能脱下来的衣服了。]
与切原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的富冈义勇觉得,世风日下,他不能答应小伙伴裸奔的。
两个小孩争执起来。
围观的立海大前辈们在旁边,啧啧称奇,强势围观。
立海大网球部的前辈们养了一只胖达,一只海带。
现在胖达在和海带进行着“友好交流”。
虽然前辈们很担忧立海大网球部的未来,但是他们觉得,现在就算天塌了也有他们在前面顶着,两个小孩只要负责可爱就行了。
一个可可爱爱是个憨憨,一个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毛利摸着下巴看向被仁王勾着脖子的柳生,将其从自己的选项里pass掉。
[和仁王臭味相投的家伙能是什么好东西吗?]毛利在心中冷笑,活像一个老母亲般继续为了自家孩子的终身大事发愁。
……
八月过去,九月的第一缕秋风吹来,太轻微,闯入深绿的林叶,转瞬即逝。
被选上代表队的富冈义勇等人首先迎来的不是友谊赛,而是开学。
可能因为今年放假早的缘故,今年开学的时间也格外的。
在开学前一天例行放假了一天,且第二天的早训也取消了,对网球部的人可以说是一个很难得的假期了。
九月的路上早已没了初绽樱花的相随,只有浓夏温暖到炽烈灼热的日光相伴,即使是早上,也是到了稍微走动就出汗的地步。
“切原,走这里!”富冈义勇这一次依旧没来得及拉住他的领子,眼睁睁看着他坐上了一辆反方向的公车。
富冈义勇叹息,身体已经下意识地追了上去。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了,看着不多,但是要知道今天才是本月的第三天啊——而且昨天切原根本没出门!
好在开学第一天他们每次都特意提早了出门,这次两人并没有迟到。
虽然迟是没迟,但在皇帝的威严下,每次迟到都连累富冈义勇的切原还是战战兢兢地在他目光下一步一挪地走进了校园。
知道再也感受不到皇帝爸爸的视线,并且又往前走了老远,切原才险险送了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真田副部长又要打我……”切原一边小声地自言自语,一边摸着胸口大大松了口气。
这时,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浑厚且有力的声音:“切原赤也,你还在这里闲逛什么?真是太松懈了!”
这一声熟悉到切原赤也下意识地站的笔直笔直的,大声回应了一声“是,我再也不敢了”就连滚带爬头也不敢回地跑了。
富冈义勇:“切……”
他疑惑,然后转头看向身边褪去伪装的银发前辈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piyo,早上好呀小义勇~”
“……早上好,仁王前辈。”富冈义勇沉默一下,依旧面无表情地打招呼。
仁王原本拜天气所赐的糟糕心情在刚才捉弄完单纯的小孩后已经好了不少。
他眯了眯眼睛,好心情地将垂落在锁骨处的小辫子甩到身后,走之前他特意伸出左手揉乱了另一位后辈的头发。
“puri。”看着后辈并不明显的迷茫表情,仁王的心情更加好了几分。
仁王cos成真田的样子捉弄切原从上学期开学就沿用至今,富冈义勇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一点,但是鉴于切原没问他,他也就没说。
这也是为什么,仁王敢光明正大地在富冈义勇展现他对切原的“来自前辈的关爱”的原因。
唯一可惜的是,富冈义勇完全不会被他吓到,这一点让仁王一度很挫败,最后干脆放弃了对富冈义勇展现“关爱”了。
“总是有着不合时宜的敏锐。”这是当着幸村的面,仁王对富冈义勇的评价。
二年b组。
讲台上,中年地中海的老师敲着黑板:“今天我们班要迎接一位新的同学,大家要好好相处。”
说罢,咳嗽两声:“五条君,进来吧。”
五条?仁王看向丸井,发现对方也看向自己,他挑了挑眉,丸井也是则是目露深思地转过头去。
不会是那个人吧?
随着教室门打开的声音,现实证实了他们的想法,记忆中模糊的少年正鲜活地站在那,走上讲台。
“大家好,我叫五条锖兔,从东京转来神奈川……”锈色头发的少年干净且英俊,笑容温和,声音带着点微微的喑哑,只可惜——
他嘴角那一道明显至极的疤痕才是最先吸引了目光的。
在众人回神后,他们才意识到盯着别人那样的疤痕看是一件十分失礼的事,心虚地收回目光。
唯独仁王,他从始至终目光都落在锈色头发的少年身上,首先他知道,那人并不在意,其次,他也没有盯着那到疤看。
他在观察。
但是很快,他就移开了视线。
因为他知道,对方发现他了。
五条锖兔对一直观察他的那位银发少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随后便看到对方漫不经心移开了视线,不由得有些惊讶:[是讨厌我吗?]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笑容很吓人。
自我介绍完,老师简单发表了开学的固定演讲,开学小测的试卷便让学生们集体哀嚎了起来。
这是立海大的“传统”。
即使学生们早就知道,也不妨碍他们发表自己的不情愿。
嗯,小测依旧是英语……
仁王和丸井对视一眼,默契地在对方眼中读出来同样的两个词:“赤也”和“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