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义勇动作迅速,习惯性地先脱下了校服的西装外套搭在肩膀上,一手解开衬衫的扣子,一手打开柜子。
一切都与平时毫无差别,直到他将折叠整齐的运动服抖开,一封浅粉色信封就落到了地上。
“咦?是情书吗?”丸井眼尖地看到落到地上的信封,疑问便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
他看向富冈义勇的衣柜:“还有巧克力?!”
霎时间,富冈义勇身上就集中了多大数道目光。
“情……书?”富冈义勇愣了一下,地上的情书就被捡起来塞到了怀里。
“piyo,快打开看看!”围过来的仁王兴冲冲地催促。
送情书送到他们网球部的更衣室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呢,也不知道是哪个女生这么厉害。
没有加入他们的真田继续换着衣服,他皱起了眉头,昨天最后一个走的是他,难道是他没关好门?
被前辈们围着的富冈义勇微不可查地红了脸,他还是知道害羞的,可前辈们的要求又不好拒绝,所以他还是打开了。
字迹工整干净,每一个字都柔软舒展着,却又有着掩饰不掉的大气,看着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女孩子的字体。
[致富冈君:
展信佳。
我记得,我和义勇第一次见面是去年的四月吧,有着满开樱花的四月。
不知不觉,相识已经快一年了……]
没等富冈义勇看几句话,就被前辈们惊讶的声音打断了:
“这个落款的名字……”
“幸村……精市?等等,部部部长?!”
“piyo,你没看错,还真是。绅士,你说我们学校有人和部长同名吗?”
“据我所知,没有。”
此刻,同样发现自己的储物柜里同样有着一封情书和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的真田懵了,听到旁边传来的信的署名是“幸村精市”的他更懵了。
来不及去想什么,真田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取出信纸展开,视线落在落款人的姓名处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石化在了原地。
“简直是太松懈了!”
真田暴怒的吼声再一次盖过了学校的广播。
只见他黑沉着一张脸,气的他拿着信的手都在发抖:“到底是谁敢冒充幸村写……写这样的信!”
柳反而是脸色微凝“等等,这个字迹……弦一郎,你的那封信给我看一下,还有,大家都检查一下自己的储物箱里有没有信。”
“是!”其他人飞快地奔向自己的衣柜,而真田的信也到了柳的手里。
看着信的柳睁开了眼睛:“弦一郎,这两封信的确都是幸村的字迹。”
真田愣住,但是下一秒又恢复过来,他固执己见地冷哼:“一定是有人模仿幸村的字!是谁这么恶作剧?!”
柳摇了摇头:“不对,信的确是幸村写的,里面的用词习惯是不可能伪造的。”
不管相信不相信,还没拆开信的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各自躲到角落里看信去了。
对于柳的话,真田一向相信的,但是如今摆在面前的是在他的想象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幸村写给他的情书?]和[不可能!]
和他相反的是角落里悄咪咪看着信的切原,他现在整张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眼神都在飘。
不用猜都知道,这只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海洋植物的内心已经化身尖叫鸡了。
[我也有份啊。]锖兔摇了摇头,展开信纸看了起来,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与真田不同,他知道幸村实际上是个切开黑。
这事吧,的的确确是有些不可思议了,然而仔细想想,幸村的确能做得出来。
[但就算今天是情人节,偷偷溜出医院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在天台上给自己花草浇水的某位罪魁祸首连连打了两个喷嚏,不由得联想到刚才听到的从网球部的方向穿出来的怒吼声。
“他们应该是发现了。”他喃喃自语般说道,笑容柔和灿烂。
嗯,他已经能够联想到他们的反应了呢。
“弦一郎一定不相信这事我写的。”幸村想到自家那死板的幼驯染,吐槽道,“你说对吧,毛利前辈?”
慵懒地找了个舒适的地方躺着的红色大猫翻了个身,打着哈欠含糊地道:“是啊。”
幸村和毛利的关系其实比很多人想象中要好,原因很简单,幸村在天台弄的绿化地带让毛利觉得非常适合自己补觉。
刚开始毛利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并不知道是幸村的,可逃训来这里晒太阳睡懒觉的次数多了,两人难免撞到一块,一来二去的,就熟悉起来了。
当时幸村第一次碰见这位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又好气又好笑:[好啊,怪不得就连柳也找不到这位整天逃训的这位前辈,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
“说实话,小幸村,你有时候还真的挺可怕的。”自从退出了网球部,以前因为罚训的威力对他造成的伤害太大不敢说的话,他如今也敢壮着胆子说出来了。
幸村也察觉到毛利的态度变化,笑容更加耀眼:“怎么说?”
毛利选择闭嘴,心里却在吐槽:
[天知道刚才碰见你,你问我“毛利前辈看到我写给你的情书了吗?”这句话时我的心情,啧啧啧。]
因治疗而瘦弱了不少的幸村比以前多了些柔弱精致的美感,毛利看着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忽然就问:“小幸村,你到底是有多喜欢网球?”
“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想问问。”毛利撇开头,将自己的情绪藏进看不见的角落。
“这样啊。”幸村放下浇花的水壶,走到天台的边缘。
迎着风,他将手指错落地穿过在铁丝网上,透过孔洞看着天空如同摆设的太阳。
“已经不是喜欢了,是爱,我热爱它就像热爱我的生命。”
“网球就是幸村精市的生命,网球就是我自己。”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坚定而果决,被冬日的寒风送进了毛利的耳,一字一句都很清晰。
只有听幸村自己说这句话,才能真正感受到那种震撼——那种热烈而坚定不移,愿意将自己的一起都赌上的热爱,没有人能不被打动。
成也网球败也网球。
幸村精市只有网球了,也没有人比幸村精市更热爱网球。
“幸村,我发现那些叫你神之子的家伙都是瞎子。”毛利坐了起来,彻底睡不着了。
“?”
“你本身就是‘神’啊。”
……
时间过的很快,日落西山,今天从训练开始就不在状态的不只有正选队员们,非正选们也是如此。
今天除了丸井之外没人被罚训。
因为真田也在走神。
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正选们收拾东西,换了衣服后不约而同地走了同一个方向——医院。
锖兔默默守在旁边,偶尔伸手拉回富冈义勇和拉着富冈义勇走错路的切原。
一路坎坷,在锖兔已经忍不住要揍切原的时候大部队总算来到了医院。
“你们来啦?”靠坐在床上看着画集的幸村看到推开门的人,顿时就露出笑容来。
这一笑,反而让有些人不淡定了。
“幸村——”
“部长,那个——”
“我不能答应。”
掺杂在许多未开口的疑问中,富冈义勇的肯定句格外引人注目。
幸村笑容僵硬,非常困惑:“什么?”
就算聪明如幸村,也经常没办法搭上自家后辈的脑回路。
富冈义勇想到之前网上查到的“被拒绝了会很伤心”,于是,他再次开口:“抱歉,我真的不能答应。”
柳生推着眼睛幽幽地开口:“义勇是在说情书的事情吧……”
果不其然,富冈义勇点头。
仁王朝着自家搭档竖起了大拇指:“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毛利前辈的翻译技能?”
柳生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时候。”
[伪绅士!]狐狸眯起眼睛,头上的狐狸耳朵抖了抖。
幸村扶额,内心是崩溃的。
为了逗一逗某些人,幸村思考了一会,决定跳过富冈义勇。
“看样子大家都收到我写的情书了。”他笑着将画集合上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真田的表情裂开:“那个……”
他顿了顿,用另一个词代替了“情书”二字。
“信真的是你写的?”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看到了想要看的一幕的幸村满意地点头:“不过巧克力不是我做的,是我托从国外回来的亲戚买的。”
真田石化在原地,红着脸的那种。
富冈义勇还想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锖兔手疾眼快地捂住了他的嘴:“精市,别开玩笑了。”
幸村怂了怂肩膀:“我才没有在开玩笑呢,那是我写给‘网球部’的情书啊,超认真的哦。”
“我啊,是真的喜欢网球部和网球部的每一个人呢。”
切原举手手,弱弱地说:“可是,那就应该不能算情书了吧。”
“友情也是情啊。”幸村眨了眨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
切原挠了挠脸颊,好像是诶,但是、但是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锖兔看着笑容得意的人,严肃地开口:“这些话题先打住,我觉得我得先和你聊聊你又偷溜出院这件事。”
幸村:“……”
“又?”仁王敏感地察觉到这个特殊的字眼,他绕着小辫子的手指一顿,目光投向笑容僵住的人。
“部长难道不是第一次了?”切原耳朵抖了抖,差点就破音了。
富冈义勇发动视线攻势。
“幸村,这是怎么一回事?”真田这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幸村。
只有收到求救信号的柳撇开头,咳嗽一声:[精市,这次我也救不了你了。]
俗话说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
还有一句俗话也挺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幸村这次算是栽了。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
只有义勇相信幸村写的“情书”是真情书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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