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斜很勤奋, 而且聪明, 教他功夫的侍卫对他赞不绝口, 直夸从未遇到过这样优秀的好苗子,甚至暗地里还惋惜……怎么就是只狮子兽呢,按理说该是虎兽啊。
这话狮子斜当然不知道, 侍卫只是向谢汐说了好几次。因为年龄的关系,他们都期盼着兽王能留下子嗣,狮子斜当然不是谢汐的孩子, 但如果兽王有个这样优秀的虎崽子, 才是他们虎国的大福气!
谢汐最爱听人夸江斜了,哦, 他最不喜欢听的就是江斜自己夸自己,然而大多数时候听到的都是后者。
总之谢汐很开心, 时不时找教他功夫的侍卫聊一聊,洗洗耳朵。
狮子斜这样优秀, 一个月后几个侍卫凑一起,打算给狮子斜来个小考核,也算展示下他们的成绩。
谢汐当然要看的, 他一大早泡完药浴就去了演武场。
国师斜去朝会了, 谢汐刚好可以无所顾忌地夸一夸小狮子。
这几个侍卫都有专长,是虎国精英,要是放到战场上,都是能独当一面的!
先考核的是近身功夫,别看才一个多月, 小狮子进益极大,已经能和侍卫打个平手,那挥拳时的气力,犹如实质,仿佛能一拳击碎巨石。
谢汐不禁喝彩道:“好!”
狮子斜看过来,一双金色眼睛亮得像小太阳。
谢汐对他一笑,他更有力气了!
接下来是武器考核,狮子斜把长枪和长刀用得特别好,考核的侍卫连连道:“殿下小心些,小心些……”
当然是夸张语气,武器使用还是要看熟练度和阅历的,他并不能靠力量压制对方。
谢汐笑道:“可以,以后多练练长枪吧。”
好不好用不知道,用起来太他妈帅了!
最后还考核了射箭,这个狮子斜自己打靶就行。
他动作标准,拉弓的手臂结实有力,专注的神态更是迷人,羽箭离弓的瞬间,席卷了一切噪杂,吸引了所有人的呼吸,只听砰地一声,正中红心。
他接连射了数箭,每一箭都像计算好了一般,稳稳射在一个点上,分毫不差!
教射箭的师傅忍不住又对他夸了一番,只说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才!
谢汐嘴角含笑,心里是铮明瓦亮。
江斜是神级资质点满的大佬,尤其是精准度,更是早就满的不能更满,魂意不会继承本体的道具和技能以及阅历,但这种趋向于本能的东西却是会继承的。
所以几乎每个魂意都是全才,尤其是在武力方面——非酋太苦,不百分之二百的强大真的会死。
考核结束,小狮子出了一身汗,向师傅们行了礼后抬头望向高处的谢汐。
谢汐走下来,毫不客气地夸赞他:“太棒了,一个月的时间能有这样的天才,你以后肯定是个强大的战士!”
他说得如此由衷,狮子斜心跳得砰砰砰,他活动了这么久,有些热,而此刻却更热了,仿佛一把火被谢汐的笑容点燃,带着摧枯拉朽的姿态烧遍全身。
“我……”
谢汐还没察觉到什么,他道:“出了一身汗,快去洗个澡吧,我让人在花园里备好茶点,咱们一起……”
听到花园二字,狮子斜像是被触碰了开关的机器,瞬启动了。
他拉过谢汐,用强势得不容人拒绝的姿态吻上他的唇。
谢汐懵了。
狮子斜做了那么多梦,不该会的技巧实在会了不少,再加上周身仿佛着火一般炽热,吻得恨不得吃了谢汐。
刚才还对着小殿下大夸特夸的虎国侍卫们全傻了。
什么情况?陛下和小殿下……
几个人回神很快,立刻马上转头就走!
谢汐晕了,走个鬼啊,快来拉开这头发情的狮子!
是的……这样谢汐还感觉不出来,他就是个煞笔了!
平静了这么久,久到谢汐淡忘了发情期这个设定的今天,小狮子发情了!
这吻灼热又焦急,刚才握枪时有力的手也在隔着衣服烫他,更不要提江斜还满身薄汗,这让人发疯的燥热似乎也传染了谢汐。
毕竟是心上的人,他这样……谢汐怎么可能会没反应……
可是不行的,虽说泡了一个月药浴,他身体好多了,可发情期可不是闹着玩的,谢汐真的会死在小狮子身下!
这时一声厉喝响起:“愣着干什么,把他带下去!”
谢汐看到了震怒的国师斜。
他从未看到过国师斜有这样的神态,他浅灰色的眸子里有一层薄红,薄唇毫无血色,整个人都像从地狱里走出,带着让人惊悚的恐怖感。
侍卫们这才回神,纷纷上前,制住了狮子斜。
谢汐怕他们伤到他,连忙道:“他只是发情期到了。”
狮子斜力气大得很,几乎要挣脱侍卫的控制,国师斜大步上前,一拳砸到他脸上。
狮子斜嘴角有血痕溢出。
这一拳精准又狠辣,要不是狮子斜体格好,这得被打落满口牙。
谢汐心一揪,不知道该心疼谁了。
自己打自己很好玩吗!
谢汐想上去看看小狮子,又怕再激怒国师斜。
国师斜冷声对狮子斜:“混账!”
一拳加冷飕飕的两个字,硬是让狮子斜冷静了一些。
他不再挣扎,任由侍卫们压制住他。
谢汐轻喘着气,实在不知该说点什么……
好像这时候的他,除了闭嘴也没有其他能做的事了。
国师斜转头看向他时,那让人惊悚的气势已经收敛了,他小心扶住谢汐,看着他红肿的唇,眸中仍有一圈薄红:“属下来迟,请陛下降罪。”
谢汐:“……”
我哪敢降你的罪啊我的国师。
他轻咳一声道:“没什么,这……”他想说不怪小狮子,又不敢说出来,怕扎了国师的心。
可不说吧,垂头丧气的小狮子十有八九在自我厌弃了。
心一横,谢汐还是说了:“是我大意了,忘了小斜还没过发情期。”
小狮子耷拉的耳朵动了下,却没勇气抬头看他。
国师斜面上不变,只扶住他道:“这几天您还是不要见他了。”
谢汐急了,发情期来了就是来了,可没有推迟一说,他不见他,小狮子要怎么办?
国师斜平声静气道:“他想要什么样的狮子兽,属下都能给他找来,雄性雌性都可以。”
谢汐想都没想便来了句:“不行!”
开什么玩笑,他这边渣是假渣,魂意要是和别人那个了,可是真出轨!他要杀人!
他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国师斜眸色微黯。
与此同时,小狮子终于抬起头,金眸有了光泽。
这可真是冰与火:加强了冰,熄灭了火;助燃了火,融化了冰。
反正无法共存!
狮子斜开口了,说的话让谢汐又窝心又无奈,他说:“我宁愿死,也不会和其他人发生关系。”
国师斜对侍卫说:“都下去。”简简单单三个字,几个人高马壮的侍卫都怂了怂,什么都不敢问地应下来,退下去。
没人压制狮子斜,他也没再乱来。
国师斜待人都走了,才冷声道:“难道你想让陛下陪你度过发情期?”
狮子斜不出声。
国师斜继续道:“陛下的身体受不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陛下!”
他这话合情合理,当然肯定也有私心,谢汐相信,即便自己身体倍儿棒,国师斜也不可能让他和狮子斜这样那样。
狮子斜抿唇道:“我不会伤害他。”
国师斜冷笑:“你看看自己的样子,成年了还保持着兽态,像你这种兽化严重的人,发情期只会更加凶猛!”
狮子斜猛地抬头盯他:“我说了,我不会伤害他!”
国师斜道:“那你熬着吧,如果沦为凶兽,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狮子斜不出声了,只是倔强地别开了视线。
他自己打自己、自己凶自己、自己诅咒自己得很麻溜,谢汐可不能放着不管。
沦为凶兽,对魂意来说和死亡没什么区别。
狮子斜死了,谁都得死!
谢汐脑袋瓜转啊转的,最终不得不欺负国师斜了:“不能放着他不管。”
国师斜瞳孔猛缩,藏在斗篷里的手死死攥紧。
谢汐起身道:“能让我和他单独谈谈吗?”
他这话是对国师斜说的,国师斜毫无表情的面上像覆了薄霜:“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谢汐看向国师道:“只要我不想,没人能伤害我。”
这话像锋利的刀刃般刺进国师斜的心脏,他强撑出来的镇定消失了,眼中全是不安:“陛下……”
谢汐狠下心道:“你先出去吧。”
国师斜苍白的唇颤了颤,最终还是应了下来:“是。”
他转身走了,罩在白色斗篷下的背影笔挺,可却走出了无穷的落寞。
谢汐没办法,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会不小心滑倒,为什么会答应了两个斜,如今把两个世界杂糅在一起,弄成了这样的局面。
狮子斜看向他:“先生……”他嗓音里全是热气。
谢汐吻了他眉心一下:“我帮你。”
狮子斜已经用力吻住了他。
不知是什么缘故,也许是狮子斜太怕伤到他?也许和之前的春梦有关?他们没做到底。
虽然没做,谢汐仍旧累得快死了,大腿根一片红肿,站都站不稳。
早晨,国师斜还是给他准备了药浴,还是认真给他擦拭药膏。
谢汐看他这样子,也是真的心疼,他道:“我没和他……”
谁知国师斜竟似是早知道了:“我知道。”
谢汐愣了下。
国师斜摘下了头上的发簪,红色的蔷薇花宝石折射着漂亮的光芒。
谢汐却看不到宝石,只留意到他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雪白长发。
国师斜将发簪给他道:“对不起,属下食言了,这个还是给您吧。”
谢汐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国师斜道:“您要用能力的话,有它帮助更轻松些。”
谢汐的视线下移,看向了那镶嵌着红宝石的玉簪。
红宝石很小,却雕琢得极其精美,这是一朵盛开的蔷薇花,这么小的宝石却能轻易分辨出每一片花瓣甚至是其中的花蕊。
花瓣薄得透明,似乎一碰就会碎掉,可事实上它结实得很,谢汐相信,哪怕是用力将其摔到地上,也不会有丝毫损坏。
在老百姓的传言里,这是谢汐的蔷薇耳钉,是从他耳朵上的花纹幻化而来的。
而谢汐看到它时,它就以玉簪的形式别在了国师斜的发间。
此时它离开如雪的长发,光泽似乎都黯淡了些。
谢汐拿不准它到底代表着什么,看国师斜的意思,似乎对他的能力有帮助?
他的能力又是什么……
谢汐接过来玉簪,一股热流涌到掌心,玉簪变成了红宝石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