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神者都彭入职后, 除了还在适应环境的第一周,之后他每一周, 他要把时之政府搞得歇业两到三天,让高层和精英们全天候加班, 其他普通员工无所事事。被人杀进大本营里抢东西这种事, 一回生二回熟,多经历几次,当然就不会想第一次那样无所适从了。
在时之政府被幻影旅团多名成员攻击后的第四天,也就是审神者入职的第四周星期一,这个暴力机构像经营不善、勉强度日、却始终挣扎着不肯承认破倒闭的饭店一样, 再次挂牌营业。
而在都彭的本丸里, 一大早, 在明石国行已经饿着肚子干了一个多小时内番后, 独自远征的三日月宗近终于回到了本丸。
虽然在正常的时间线上,他仅仅只在外面待了四天,但在其他刀剑心里,他已经离开了好几周。与他交好付丧神,比如鹤丸、莺丸、小狐丸等等一发现他的身影, 全部亲热地聚拢过来。
三日月宗近端着高雅美丽的姿态,笑着接受大家一如不见如隔三秋的迎接和问候,内心难得产生了一丝惶惑——关于这些家伙擅动了他的游戏进度这件事,主人在告诉他的时候,说得是“可能已经帮他通关”,但看他们这热情的模样, 分明就是已经全部解决了吧。
这种时候,除了哈哈哈他还能说什么呢?也许只能像审神者指导的那样,再责怪一下时之政府的办事效率。总是消息灵通的鹤丸国永告诉三日月,主人正在文书室里工作,早饭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由于烛台切要完成一向特别任务,所以今天的早餐也许会稍稍简单一些。
一直等到巴尔大人离职后,三日月宗近才来到这座本丸住下,只住了三天就又被派了出去。现在回到这里,他感觉到跟自己一起来到这座本丸的同伴们似乎已经完全熟悉了这里。而这座本丸对他来说,似乎又变得十分陌生。
与巴尔的本丸相比,都彭的本丸还没有经历过扩建,除了局部改建过手入室外,其余地方仍然是初始状态,相当狭小。虽然稀有刀的数量惊人,但整体上来看刀剑的数量还是太少太少,甚至连为数不多的几个刀种都没有凑全。
但是,这座本丸的稀有刀比例却很高。三日月宗近一边跟着同伴们向正厅走去,一边兴趣盎然地扫视着,希望能在这座本丸里发现一些新的变化。
都彭大人很少会令人失望,几分钟后,他看到了从马厩方向欢快蹦跶出一个奇怪少年,银发绿瞳,长得和萤丸很是相像,可身高又对不上。当三日月宗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那个不知名的少年马上敏锐地回望过来,他的气势简直强得可怕,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付丧神。
此时,银发少年正对这更远的田地里一个格外单薄的身影欢快地挥舞着手臂,“哎哎,国行,畑当番怎么样?马儿真可爱,我喜欢马当番!!”
在清晨的阳光下,最美的老爷爷眯起眼睛,看着另一个陌生的小短刀生无可恋地从田边走了过来,姿势就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丧尸。不过,听到银发少年的话,他还是停了下来,慢慢挺直脊背,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萤丸,”小短刀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你帮我完成了马当番……”
哈哈哈,从对话上来看,这似乎大太刀萤丸和太刀明石国行,但……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睛。出于礼貌,他飞快地挪开了自己的眼睛,但是已经充分肯定——自己一定是错过了很多精彩的剧情。
啊,虽然被外派远征时,他也见识到了非常有趣的人和事,而且、大概、可能是亲眼见证了一方势力从无到有的崛起,还可以领到加班的奖金……
但当太郎太刀像一只放大版的鸣狐那样,肩膀上顶着一只可爱的小动物庄严沉稳地路过,后面跟着一小撮的短刀和胁差,听小狐丸和莺丸你一言我一语地告诉他那只小动物的来历,三日月宗近仍然觉得:哈!哈!哈!真是是亏大了!
当幻影旅团回归本行,按照审神者所提的要求到时之政府打劫后,同样也是按照都彭的要求,他们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点齐了所有从暗黑本丸中被解救出来还没被分配的付丧神,用不思议便利大口袋一兜,就送到了数珠丸恒次和江雪左文字所经营的聚集地。
三日月宗近能够理解都彭大人为什么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时之政府会在解决暗黑本丸后,从中解救出还没有暗堕的刀剑付丧神,对他们进行大体上公平合理的重新分配,也会允许付丧神放弃再一次接受审神者的机会,像宗三殿那样留下为自己效力。
但再多的,也就没有了。只有审神者可以选择付丧神。即便是稀有刀,在规则上也没有选择审神者的权力,时之政府将这些稀有刀当做难得的资源,把他们的分配权牢牢把控在手中,坚决不给付丧神们自己选择主人的权力。
就像与巴尔大人约定的那样,都彭大人希望能够在更大范围内,让付丧神同样拥有选择审神者的权力。不过与此同时,他大概也仍有许多其他的考虑。
当那些强大残酷的奇怪人类完成这个要求时,就像是在一次属于冷兵器的战争当中,其中的一方突然耀武扬威地开出了飞机和坦克。完全不对等,不按套路出牌,类似于用满级号在新手村里欺负人。
在第二次被袭击的懵逼之后,自知无法对抗都彭所扮演的食死徒军团、也没办法抵挡幻影旅团的时之政府高层,只好从软柿子捏起,欺骗自己也欺骗下属,完全不敢去碰触位于战场上的聚居地,而是先轰轰烈烈地展开了一次内部清洗。
这股从天而降的可怕敌人是从哪里来的?要搞清楚这个问题,一条错综复杂的贩卖刀剑付丧神产业链首当其中,成了第一个替罪羊。
拜幻影旅团里这几位犯罪方面的天才们所赐,他们才刚刚抵达这个世界,摸清了基本的法则,就已经把触手伸向了地下市场的脉络,就像对待自己世界中友克鑫市黑帮拍卖会那样,把他们的动向掌握在自己手中,迅速勾结起来。
在两周前,都彭买下长谷部后的举报,也只是让一间黑店蒙受到一点无法伤筋动骨的损失,动摇不了他们的根基。但这一次,顺着他们留下的痕迹,一整张网络被连根拔起。即使偶有涉及到某几位高层,但狡猾的政客在强权面前也不得不暂时退居二线,结成攻守同盟。
当这场内部清洗结束后,时之政府也在恐惧中稍稍恢复过来,能够更加冷静地分析局势。
在第一步的行动当中,他们没有在遭受到任何攻击,而有能够直接闯入时之政府总部并且全身而退的实力,如果是历史修正主义者,早就顺手覆灭时之政府了。所以基本能够肯定,两次组织了恐怖袭击的组织,不是溯行军、或者是走私者的同盟。
鉴于两次出手都是为了解救付丧神,所以在解决了内部问题后,再来接触试探流浪付丧神的时之政府工作人员倒是相当的客气。三日月宗近作为属于审神者都彭的付丧神,当然也当仁不让地参加了这次会谈。
数珠丸恒次更是单刀直入,直接切入主题,表达了想要交还自己这边刚开始劫持的几位审神者这个意图。根本不用工作人员套话,主事的付丧神表现得坦诚——付丧神是非常不擅长说谎的,数珠丸恒次也不需要说谎。
这振温柔平和的佛刀先是按照流程道歉:“因为将信任交付给不值得的人,所以……之前有几位被我们扣押的审神者,可能没有犯下过任何伤害付丧神的罪行。这是我的罪过,真的非常抱歉。”
时之政府工作人员误会了他的态度,以为他这是在示弱求和,以为他们也只是与不知名强者有过短暂交集,像万屋那边的黑市一样轻轻松松就能搞定的地方,相当无礼地说:“强行扣押审神者,无故伤害人类,可不只是说句道歉就能抹去的罪行啊,数珠丸。”
“是的,所以我们正在改正。”江雪左文字冷冷地说,“我们现在扣押的,都是被你们时之政府定罪驱逐的审神者。”
左文字家的付丧神都是如此擅长把天聊死吗?三日月宗近马上端起茶杯,用袖子遮住脸,假装自己正在正正经经的喝茶,以此掩饰笑意。
看着一群原本心机深沉的人类变脸,还真是有趣。三日月宗近总觉得,这些审神者连现世里大规模的人员失踪都不知道就跑了过来,还不怕死地把姿态摆得如此高,把脸递给他们这些付丧神,让他们把脸扇肿……
三日月宗近百分百肯定,这中间绝对有他那位主人的手笔。
几个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一定是认为数珠丸恒次口中“不值得交付信任的人”,指的是他们第一轮敲掉的黑市,误会自己是被付丧神算计和利用,却又不得不吃下这个暗亏。其实他们这样想也没错,只不过,他们不是被付丧神算计和利用,而是被一个审神者同僚。
——不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让这些人好受一些?
当都彭早起洗漱过后,走下楼准备去吃早餐时,第一眼就看到了风姿绰约的三日月宗近。在看到他的身影之后,这振太刀整理着袖子,悠然地说:“主公,别来无恙,周末过得开心吗?吃完早餐,您就可以到外面去扮演被解救的人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