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四方势力鸦雀无声,这人强势镇场,一击斩灵王,甚至抢在了柳天自爆的前一刹现出杀机,自己毫发未伤。
“你竟敢杀了天儿!他是万生教的弟子,一旦万生教怪罪下来,你担当的起……”万生教是神剑岭麾下数一数二的附属大教,黑风门门主说着。
容玄转身,白袍简约大气,星纹勾勒滚边,这身穿着正是上清仙宗内门弟子地位更高的圣院星阁学员。黑风门门主血眸一闪,倒抽一口凉气,因愤怒而扭曲的神情僵硬在脸上。
“上清仙宗!?”
新入门的弟子不明所以,也被这一声惊住。上清仙宗这名头何等响亮,哪是什么万生教能比的,当初那客卿长老不过是个低阶灵王带着两名核心弟子一来青山派便受尽尊崇,甚至族比之日为一睹仙宗弟子的风采,方圆千里内各大门派弟子前来观战。
如今更何况是这位。
“容前辈!”
“容玄?”
“容师兄!是容师兄回来了!”
张理第一个叫出声,紧接着喊声此起彼伏,整个青山派沸腾了。
沈玥长老疑惑:“容玄怎么会回来。”
叶擎苍笑道:“回来得正好,诸位既然无处可去,还是留下吧,有意愿加入青山派的可以拿五百万上品灵石交换一个名额。”
其他门主一听这话,旋即黑了脸。
容玄无视所有人,滚滚黑烟下步伐平稳,冷冷地朝着叶天阳走去,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抓住叶天阳手臂,猛地一拽,冰冷的眸光直入其瞳孔中,强硬的架势拖着人就往战外走:“为师有事要问你。”
“等等,师父您听我说……”现在走不大好吧,叶天阳被拉得一个趔趄,容玄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叶天阳迅速闭上了嘴,低下头。
先前还锐不可当的二阶灵王没了戾气,万分顺从,说离开就离开,毫不脱离带水。叶天阳有不祥的预感,能感受到师父似乎不悦,他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来上清仙宗究竟发生了什么,莫非……
这什么情况!来人似乎并没有参战的打算,甚至还要把青山派最强战力带走,四大门派不明就里,唯恐其落在暗处关键时候重重一击,到时候就是想撤退也来不及。如今对方灵王一死,如今的战局两方实力也算旗鼓相当。
“阁下请留步,我等既然来了,势必要向青山派讨个说法,这位灵王若不出手,他日定以十万上品灵石相赠。”
容玄倏然停了下来,回头道:“差点忘了说,我来之前顺便去你们四大门派老巢走了一遭,全部摧毁加上搬空灵宝加起来也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十万上品灵石不算多,你们还拿得出来么?或者说是有空间法器在手,便于随身携带?”
全场悚然。
“什么!”众门主面色发青,大脑一阵眩晕,他们倾巢而出是打算速战速决,留守的弟子虽然不算少,但也抵不住灵王一击!
突然,有人朝着此地疾驶而来,浑身灰黑,狼狈不堪,连滚带爬地冲到自家门主面前:“门主不好了,山门、山门被……”
那门主扯着那人衣襟从地上拽起来,露出骇然之色:“你说什么!”
“千真万确,是有……啊!”来人气喘吁吁,等看到容玄的刹那换成惊恐之色,指着容玄连连后退,想要远离,“你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
没多久,另外又有三位弟子跌跌撞撞地赶来,惊恐之色如出一辙。
“门主,就就是他!”
青山派弟子恨不得拍手叫绝,说不出的激动,任谁也没想过是这样的结果,若不是容玄出现,这一战绝不会这么快收场,且无论胜败,青山派必定元气大伤。
而今四大门派被人抄了老巢,竟连回援都没来得及!
容玄不满,他每到一处还没开战就先放走一人,谁知等他灭了四派来了青山派,那些弟子才陆陆续续在他之后赶到。
“既然都到了,那就留下吧。”
有长老失去理智飞蛾扑火般杀向容玄,大半生的心血被毁,怎能不怒!
“欺人太甚!在劫难逃又如何,老夫誓死与黑风门共存亡。”
有人找死,也有人明智地后退。柳刹认出容玄的刹那就处在极度震撼之中,低阶灵王还能一拼,高阶灵王就只有被虐的份,此刻也不管盛怒的门主,随同黑风门一部分与他想法相同的弟子,迅速后退,毫不恋战。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沈玥旋即下令:“一个不留!反抗者斩,其余全部抓起来。”
“杀!”青山派弟子热血沸腾,一个个迅猛如虎,扑杀四方,就算为了给仙宗弟子六个好印象也是极好的。
四大势力对容玄而言只是个笑话,战势已定,他出不出手都无关紧要,主要是有没有值得出手的价值。若是这些人真能拿出十万上品灵石,也足够了。容玄斩了四大门主,从其中一位门主与柳天手中各得了枚空间指环,抹除魂印后认主,戴在自己手上。
大怒的其他门派弟子不惜以灵器自爆想重创容玄,反倒被剑气斩开。容玄体内太虚剑意自发运转,光刃从指尖延续,化作两柄光剑,高阶灵师倾力一击甚至连防御都破不了,容玄连地阶法器也没动用,横穿战场,如闲庭看花。
四阶灵王就算不出手也是巨大的压迫,更何况有人主动找死,无形波动如利刃般切割四方,低阶弟子难逃一劫,纷纷溃散,惊恐的叫声响彻天际,几乎掩盖了轰鸣。
究竟是招惹了怎样的存在,不都说弟子一旦进了上清仙宗没个百年立身连自保也难,谁还有闲心管其他,早知道青山派有这等强者庇护,谁敢贸然杀进山门。就算容玄来这里只是阴差阳错,但战局已定,毋庸置疑,青山派崛起势不可挡。
青山派多了些陌生面孔,包括高阶灵师竟也在其内,容玄皱眉:“他们是谁?”
那些新弟子再无半点异心,所谓的优越感荡然无存,真正死心塌地归顺青山,闻言躬身道:“回禀容前辈,我等是青山派新入门弟子!”
容玄微微眯了下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却在看到叶天阳的刹那,又沉了下来。
容玄趁乱带着徒弟离开,回到昔日所住的院落,神识之下里头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在。
再没闲杂人等,天地清明,容玄白袍纤尘不染,他甩开手,语气冷了百倍:“在这里头住着的弟子回来之前,长话短说。”
“是,师父。”叶天阳背脊发凉。
“你认识谢宇策?”
叶天阳一顿:“没有。”
容玄怒火中烧,从空间指环中拿出一条带血的长鞭,猛地一挥,狠狠抽在叶天阳肩膀上,血肉翻起,叶天阳踉跄一步,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在地,他扭头看向容玄,一缕鲜血顺着白皙的下巴流下:“师父……”
“老实回答,再敢有半字谎言,打断你的腿!”容玄长鞭着地正中叶天阳脚边,地面啪地裂开一条狭长的缝隙,下陷三寸深,若不是怒火早就发泄了一通,听到这话,容玄保不准打得他只剩半口气,“真是好大的胆子,什么时候我的事也轮得到你来管,过来!”
叶天阳缓缓走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对不起,师父不要生气,徒儿什么都说。”
“你见过他,说了什么?”
叶天阳果然点头说见过,却道:“徒儿不觉得见过一面就叫认识,谢宇策有点自来熟,是他找上门来的,我以为他对吴大仁抽魂是为师父报仇,但那时凤来城内乱他就在阁楼上看,却没有出手相帮,总觉得这人前后不搭腔,一会说认识我一会说认识师父,目的性很强,还是少打交道得好,这才没有告诉师父。”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的确很像那回事,事实上容玄也觉得谢宇策自来熟过头了。
“你答应他,让为师去助他一臂之力,以保一生性命无忧。”容玄依旧皱眉。
叶天阳一愣:“徒儿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这人太自大了,师父还需要别人来保护么。”
但见容玄眉头松动,叶天阳笑着抬起没受伤的手臂,搭在师父肩头:“徒儿觉得没人比得过师父,师父只要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就够了,帮他也好不帮也罢,不必考虑徒儿,徒儿会一直站在师父这边。”
“哦?如果为师有大事需要你,不用逼,你都会心甘情愿来帮为师?”
“当然!无论何事,只要是师父需要,徒儿义不容辞!”叶天阳眸子灿若星辰,就怕不需要。
容玄沉默,握着长鞭的手一紧,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乖,听说你丹药知识学得不错,快点来上清仙宗,炼药灵学卷轴已经堆了为师一屋子,就等你来了。”
叶天阳欣喜不已,也没听清是什么东西,连忙点头。
“大战结束,这儿的弟子也该回来了,边走边说。”容玄叶天阳的手臂扯下来,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天空,见人群已经散去,便要往外走,却被一手拉住。
叶天阳指着木屋道:“我就住这儿,师父不用急着走。”
容玄皱眉,二话不说大步走进院子,推门而入,环视一周院落还是跟以前一样,石椅石桌简朴得很,其上满是裂纹,桌上多了个棋盘,其余都是老样子。三只鸡看到原主人很高兴,叫着来迎接。
容玄冷哼道:“你都是灵王了,掌门还没给你弄个好点的地方!”
叶天阳道:“是我要留在这儿的,师父都住在这里十多年,在被师父带回来之前,我连间像样的房间都没有,这里很好,我舍不得搬走。”
“你住哪间?”
叶天阳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就是师父以前的房间。”
容玄推开自己原来那扇门,里头果然很整洁,不由看向他,叶天阳把头往旁边侧,道:“因为这间比较大。”
容玄不以为意,道:“为师饿了。”
叶天阳嘴角上扬,连忙道:“我去做菜,师父要吃什么,还是和先前一样?”
“嗯。”
叶天阳一走,容玄一跃而出,刚离开院子,他自省自己太不理智,但凡跟叶天阳有关他都冷静不下来,甚至恨不得大打出手,以杀戮解恨,如果真把人打死了,不是正和了谢宇策的意。容玄嫌恶地看了眼手里握着的长鞭,黑芒一闪,染血鞭子轰地寸断,被连把手一起随意丢弃在山头。
更何况叶天阳要真那么爱惜自个的命,他也不必为此怒那么多次,争与不争可不是一句话就能两清的,问题的关键是容玄倒很想看看叶天阳的人缘究竟比不比得过谢宇策。
容玄一路疾驶,径直去往掌门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