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舞台表演完的时候, 当下的余莫,是不知道自己会带给下一周的观众什么样的感想的。
他只知道在开始表演的那一刻,原本静静在台下等待在的那些躁动, 不安,紧张的心情, 都被兴奋和快乐取而代之。
余莫以前在出了意外以后, 想了很多东西,大多的其实都是在宽慰自己。
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所以余莫这种因为回归舞台油然而生的纯粹快乐,也带进了他的表演状态,只有自己真心也热爱的东西, 带入了感情的舞台,才能让更多人为之触动。
余莫不知道自己在这一点上做到了几分,但等一切结束后,他感到了满足。
这种满足在下了台后,让他无心注意周围人投来的种种目光。
路一川只觉得他脚步都好像飘了几分,和那闻过猫薄荷后劲没过的样子有几分神似, 不免在后面扯了他一把。
本来自己走的挺好余莫给他拉的一踉跄,扭过头看着路一川:?
余莫本来就生的好, 今天的妆更是把他的优点放大了几倍,尤其那双眼睛, 睫毛又弯又密,都遮不住瞳仁水一样的亮,里面全是开心。
乍一下这样回头看人,莫名的就让人心一软, 被他的这种快乐所感染。
路一川:“额, 没什么,好好看路。”奇怪了, 他咋觉得耳朵又痒又热的。
余莫:“我?我怎么了?我看路看的挺好的。”他又不是近视。
感冒才好的夏莱新一下台,就一直在小声咳嗽,小丰刚给他拿过水,他拿到还没喝,就跟着开口附和余莫的话:“咳咳,就是,咳。”
端的是“身残志坚”,倔强的为他莫哥站队。
路一川觉得夏莱新都要成余莫的应声虫了,极为无语,他可不想这时候和他争,等下显得他像欺负病人似的。
夏莱新却没在乎路一川的无语,把自己手里的水拿给余莫:“莫哥要喝吗?”
他自然看出今天的余莫心情很好,也感觉到了今天舞台表演时余莫的不一样。
说实话,邢回拉那样余莫上来时,他心情有了奇怪的震动。
一直在他心里麻木的某种情愫,仿佛被就此唤醒,告诉他该跟随什么开始走了。
很奇怪,那一刻,他能够感觉身边路一川等人的状态和自己好像差不离。
虽说一起工作生活了两年,在舞台上对队友的状态会有感知,但那一刻的感觉却很奇怪,是共鸣吗,像有什么把他们连结在了一起。
这个说法实在有点恶心,夏莱新只想了一会儿就把这个想法丢到脑后了。
他的水刚递到余莫面前的同时,另一瓶水也递到了余莫面前。
林琼表情还是那样,安静中带点腼腆,声音也低低的,对夏莱新道:“不用了,小莫哥喝这个就可以了,莱新哥先喝自己的吧。”
应斯年低笑了一声。
邢回表情没什么变化,只多看了眼林琼。
余莫看看夏莱新,又看看林琼,最后自然不好去用病人夏莱新的水,拿过林琼给的,道:“对,你病刚好,多喝点,不用照顾我。”
应斯年笑什么啊,他不贪夏莱新手里那一口水。
夏莱新握着水瓶的手微紧,不过一瞬,他又露出笑容来:“好。”
回后台的路上,碰到了他们这次PK的对象,一个双人组合,曾经也是二线的,近两年人气却下滑的厉害。
因为没什么交集,大家也没怎么停下交流,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各自走向相反的方向。
余莫也一样,不过却没想到肩膀被刻意的撞了一下,倒是不疼,感觉像无意的,可是他明明记得距离不应该会撞到才对。
他茫然看过去,却撞上一双满是嘲讽的眼,不过一瞬,对方眼又看向了前方,走过了余莫身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余莫满头问号,这谁?我得罪他了吗?
他站在那里,本来因为舞台整个人情绪正有点嗨,所以恶意扑了一脸,人还没反应过来,略有点迟钝的跟着那个人的身影半转了个身,看着对方的背影。
余莫忽然停下了,路一川等人一开始还没察觉,直到察觉余莫没跟上后都停了下来。
要是搁以前,他们就算觉得余莫掉队了,也不会第一时间停下来。
可是这会儿就和有什么开关在身上一样,让他们下意识的做出了同步的举动,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第一时间就有了停下的意识。
看的一些以前接触过他们的节目工作人员只觉得惊奇:怎么好像余莫和队里人的关系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他们作为幕后的,知道的自然会比粉丝更多,G.N.Y内的余莫和队友合不来的事情,他们感觉的更明显些,倒也不是那种像一些团会吵架打架的样子,但彼此对彼此的态度都挺生硬的,不像生活在一起一个团的人。
“怎么了?”他们见到队长邢回开口问,看着还是和以前一样略有点冷淡的模样,却在发现余莫在那儿楞楞看着别人背影时,眉头好像皱了一下。
余莫听到邢回的声音,转过头,顿了顿道:“没什么。”
虽然他觉得对方的行为不像是无意的,但单凭他自己的感觉,也很难和别人说明这件事是故意的,更何况只是被撞了下肩膀而已。
路一川伸手去拍他的头,没拍到就被余莫躲开了,他啧了声:“我看你今晚是兴奋过头了,脑子还负荷的了吗?”
明明应该是关心的话,可是听着像觉得余莫脑子不太好。
余莫看了眼路一川,迈开步先走:“你去给自己的嘴巴上个保险吧。”
夏莱新略有点不爽,还是不忘问:“上保险干嘛啊咳咳,一川哥的嘴有什么值钱的吗?”
应斯年却像听懂了什么,看着余莫的背影笑了。
余莫:“我怕他有一天不注意,嘴会被人打。”
路一川一开始还傻乎乎地以为上保险,真是是余莫在夸自己,结果听到这里,才听出他是在讲自己嘴太欠会被打。
周遭有人闷笑,觉得G.N.Y的队员斗嘴还挺有意思。
好像也没人再记得刚刚余莫突然掉队事情了,走在最后的林琼却抬起一直低着的眼,望着方才二人团消失的方向。
余莫因为有点在意,回到休息室就拿起手机搜了搜方才二人团。
撞他的那个人叫秦之叙,搜到的信息来看,两个人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如果非要讲的话,那可能就是两年前G.N.Y刚出道没多久,和秦之叙有过一次同台表演过。
不过那次也是一个半场后半场,同镜头也没有一个,那只可能是私底下发生过什么了。
网上搜罗不出什么信息,又不能问队友,记忆里也没有,余莫最后还是不知道之前和秦之叙有什么恩怨。
只能说,“余莫”这留给他的半拉记忆,有够让人头疼的。
以后要是碰到一个有过过节的,怕不是都要这样猜谜一次,余莫觉得自己的脑力实在不够用。
余莫在苦恼之余,也在跟着夏莱新他们看休息室TV上秦之叙他们表演的舞台。
怎么说,对比他们新歌的舒缓治愈,是有点狂野的成人风格,尤其秦之叙,眉峰高又锋利,方才余莫觉得他看自己那一眼嘲讽都能看出人脾气不大好,台风确实也凶,但确实也是一种特色,全开麦的实力,不难看出仅凭两人两年前为何能跻身二线男团,但为何这两年人气下滑的这么厉害?
两年前..这个时间点...实在微妙的很。
余莫因为想的太入神,于是目光直勾勾盯着TV上的画面久久没挪动,看上去像为画面而固定了目光。
好死不死,他盯得最久那里,是秦之叙的单人镜头。
等余莫回过神,就发现夏莱新几个人都看着自己,徐玉良还露出一副有点心痛的表情。
余莫:“怎,怎么了?”
他就入神思考了一会儿,发生什么了?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余莫问:“难道是现场观众反应太好了?”
所以把他们的舞台比下去了吗?
“是啊,‘现场观众反应’太好了。”应斯年声音带笑,慢慢地重复了余莫讲的后面话,只是他用的是陈述句,肯定了这个说法。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余莫总觉得他的笑不是笑,听的有点阴阳怪气,反而让人很想给他脑袋来一下。
这样不好。余莫觉得自从穿到这个团,他好像有点“思想暴力倾向”了,实在不太妙。
怎么了,他这不是问问而已,又不是故意唱衰自己队的舞台,他也对他们的舞台很满意啊。
见余莫表情变了变,夏莱新虽然也有点不爽,但他现在是谁让余莫开心都不行,更别提是应斯年这个容易气死人不偿命的,万一把余莫气个好歹来怎么办,于是他接道:“好就好呗,莫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余莫知道他前一句是帮自己怼应斯年,后一句就听不懂了: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干什么了我?
路一川真的受不了了,挠了挠头对夏莱新道:“夏莱新,你现在能不能不要只会站余莫对?等下惯的他没边了。”
当着他们的面今天能对着对手团看的入神,明天呢?
有什么好看的,他们以前又不是没有这种类似的舞台,用得着那么认真入神么。
夏莱新无声冷哼一下:“我乐意。”
余莫更懵逼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什么啊怎么就惯的他了,他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最后也就是邢回说了句余莫听懂的话,不过他也就说了五个字。
“别吵了,安静。”
只是说就说,看他干什么,他又没吵,就说了一句而已。
余莫避开邢回的眼神,心里忍不住犯嘀咕:真是城中失火,伤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