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确实和前世不同,上辈子的阵法生灵是以江兴堡数千百姓为祭,如今倒是让这些修士补上了,但修士们并不是吃素的。
身怀保命法宝不说,修为更是不弱,自然不会任人宰割,凶阵未成,那些阴魂修为有限,不会像恶鬼那般难缠。
但胜在数量多,阴气重,倒是大感棘手。
“吴斐、夜渐鸿、李师期,守住朱雀门、玄武门以及白虎门三个方位,不能让任何一只阴魂跑出江兴堡!”赤梵天手中宝剑灵力四溢,冲破了阴气,衣角飘然,发丝凌乱,眼神盯着那蠢蠢欲动的阴魂。
他们呈现出虚化状的人形,飘在空中,身上环绕着阵阵赤红的阴气,一双双眼几乎红得滴血。
一共也才二十来个修士,修为顶天的还是金丹期,想要完全阻止阵法几乎不可能,只能拖延……
赤梵天脸色毫无轻松之色,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若是一个不留意,真的会死的。
他算是占尽优势的人,身怀能净化邪祟的业火,修为也是金丹期。
他当仁不让地对上了其中修为最高的阴魂,他修为甚至有金丹大圆满,电光石火之间,一人一魂过招,阴魂的法宝还是生前的长枪,阴气环绕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剑枪相碰,灵力和阴气缠绕在一起。
赤梵天咬了咬牙,他明显扛不住这般雷霆之击,上次也是这般结果,他打不过这个金丹后期大圆满的殷家家主,最后是夜渐鸿强行使用屠灵剑才和他两败俱伤。
也是那时,赤梵天见他遇见危险,以身给他挡剑,最后突破了……
殷家家主殷世身材健硕魁梧,身穿铠甲,像是某个战士般拿着大斧头,直直朝着赤梵天砍了下去。
赤梵天以剑挡住他的攻击,肩膀往下被压了一寸,他目露凶光,眸光说出来的冷冽,心脏跳动得很快,就像是被人狠狠揪住,想要努力挣脱。
所以……他真的只能靠着夜渐鸿才能突破吗?
那他重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只是为了活命?只是为了苟且偷生?继续成为他的垫脚石吗?
只是为了继续跟在夜渐鸿屁股后面,奢求那一点点祈求来的机缘吗?
像凡间的黄皮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地求着气运之子的一点怜爱?
然后在必要的时候牺牲自己的性命,成全他的大道?
赤梵天胸腔涌起一股滚烫的热气,仿佛四经八脉的血液都开始燃烧起来,双眼死死盯着近在咫尺阴魂的脸,那张一贯温润的脸变得有些扭曲狰狞,额间青筋暴起。
阶级压制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
他不是夜渐鸿,没有越级挑战也能战无不胜的信心,修为就是一道鸿沟……
“大师兄,若是打不过,换我来。”底下有人的声音传来。
“大师兄不要强撑,他是金丹后期逼近元婴的修为……”
赤梵天像是没听见般,双手握住剑柄,狠狠挥了过去,剑指向殷世,脸上浮动一抹笑容,轻慢又鄙夷:“你今天想出阵……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赤梵天身上如同染上了一层火焰,脚下也有如同莲花花瓣的火焰燃烧着,他身上突然大涨的火焰光芒,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是大师兄的九莲业火。”欧阳雪以竹笛为剑,狠狠敲在阴魂的脑袋上,声音有些发颤。
“以师兄的修为,不足以挡住金丹期巅峰且半入鬼道的阴魂。”吴斐皱眉说道,她力气很大,几乎是在手撕阴魂,但手臂上也出现了很多细小的伤口,她像是没有感觉般,只是狠狠地扯断了筑基阴魂的脑袋。
“若是连大师兄都不敌,还能有谁阻止它呢?”欧阳雪面露忧色,手上动作不慢。
吴斐没有说话,余光却放在那个满身光芒,身上灵气四溢的男人身上,以她对赤梵天的了解,他身上的保命法宝不会少,就算不敌阴魂,死谁都不会死赤梵天。
他完全可以做做样子,战损之后逃遁避战。
但是……
吴斐的直觉告诉他,这一次赤梵天不会退,他会誓死护住江兴堡这个阴魂之地。
夜渐鸿也被两个金丹期的阴魂缠住,都是剑修,彼时他身上一股暖暖火焰萦绕肌肤的感觉,等真正战斗的时候,他才察觉到那一簇火焰效果有多好。
剑刃上也仿佛跳动着丝丝缕缕的金色在跳跃,让他的剑招杀伤力稳步上升,势如破竹,半点不惧阴气的侵蚀,身体被保护得很好,无须担心身体,可放手一搏。
他分身观察着赤梵天那边的情况,咬了咬牙,剑招越发狠厉起来,剑下几乎无一活口。
“什么杂碎也敢阻拦本座?”殷世轻嗤一声,手中长枪染血,双眼赤红空洞,身上铠甲加身,身材魁梧。
赤梵天双手飞快掐诀,原本一柄飞剑在他身前变成了数百把,他数百年从未荒废过修炼,他从小被称为天才……
他眼前闪过一幕幕枯寂修炼的场景,他的天赋不差!他亦不是刚愎自用的废材!
但他缺少机缘,缺少运气。
既然剧情能变,那他……也绝不要再走从前的路!
“什么阿猫阿狗也敢称为本座?”赤梵天咧嘴一笑,眸光鄙夷,心中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因为急速运转的灵力,使经脉受伤,喉间泛起血腥味。
“你给我擦鞋都不配!”赤梵天在气人方面是有一定造诣的。
殷世便是阴魂也变得脸色难看了,提枪而上,狠狠击碎了赤梵天的灵力罩,周身阴气被业火灼烧,因为两人修为差距,殷世忽略了业火。
赤梵天百剑刺向殷世,他用自身灵力驱动高阶剑法,就算只是皮毛,功力依旧不小。
殷世用长枪砍掉那些长剑,但是赤梵天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趁机杀死了他身后的低阶阴魂,同时暂时缠住殷世。
随着剑雨落下。
李师期飞快在受伤的胸口按了几下,刚刚他正在和几只筑基期的阴魂纠缠,若不是刚刚剑雨的偷袭,他怕是要被撕碎了。
“师兄这是春回万剑?”夏伟器站在他身边,眉眼间有些震惊:“虽然只有数百剑,但师兄明明是丹修,剑术也这般厉害?”
这一招是大衍宗曾经的剑尊创造的,是大杀招,据说登峰造极时,能有万剑齐发,且每柄剑都有剑灵,成为独立一剑,杀伤力可想而知。
“等等……怎么会多出这么多阴魂!?”李师期不由瞪大眼睛,若只是殷家那些,绝不可能这般多。
只见那阴气翻涌的旋涡中,源源不断地阴魂出现,且修为越来越高了。
夜渐鸿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耳边剑仙的声音响起:“这里不止一个阵法,因为缺少了生灵献祭,施阵的人便多加了一个聚阴阵,将越来越多的阴魂聚集……填补空缺,试图此处变成阴魂炼狱,也是他们重生之处……”
“你师兄不是那个金丹后期修士的对手。”剑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实事求是地说道:“就算他的剑招厉害,但他不是剑修,看着强势,实则……并未使出百分之一的剑意。”
夜渐鸿脸上没有血,阴魂是没有血的,远远看向赤梵天,只能瞧见一个背影,但是那个从来都注意风仪容颜的师兄,此刻发丝却凌乱不堪,彩珠散落,被长□□破了衣袖。
“他可以。”他微微偏身躲过攻击,翻手将剑刺入阴魂躯体。
“是吗?”剑仙不置可否,但明显不是很相信,淡淡说道:“并不是谁都是你这样的天才。”
赤梵天艰难和殷世斗在一起,手上扔出各种法器进行防御,其实对于赤梵天来说,他不应该这般硬刚殷世,明明知道只有夜渐鸿才能杀死他,却还要固执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是废物。
“哼。”殷世被他缠住,冷哼一声,有些不耐烦他这般烦人的纠缠,杀不死,也打败不了他。
只见他周身阴气大涨,似乎要给赤梵天致命一击。
赤梵天唇瓣因为鲜血,显得越发殷红晃眼,唇角勾起,语气嘲讽:“呦,生气啦?”
“真没涵养啊,难怪死后只能成为这种半死不活的阴魂呢。”
“狂妄的杂碎!去死吧!”殷世蓄力一击,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他身上有被赤梵天割散的阴气。
赤梵天心脏有一种被人卡住的窒息感,就是这一招,在前世的时候让他重伤……
当那股几乎毫无抵抗力的凶煞阴气锁定他。
他仿佛毫无还手之力般被钉在原地,用剑挡住,下一瞬连剑身都被长枪击碎了!
“大师兄!”夏伟器见状,忍不住大喊一声,双眼发红,呼吸都停止了。
赤梵天被长枪没入他的胸口,尖锐的疼痛感袭来,几乎刺穿他的胸口,他抬手握住他的长枪,溢出鲜血的唇角却勾起一抹诡异邪肆的笑容:“上辈子就是这一招……这次我总要有点长进才行啊。”
殷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抓紧长枪想躲,但是却发现身体居然动弹不了。
“你做了什么?”他的声音沙哑至极,带着惊慌之色。
“我以身为诱,灵石为阵,就是为了困住你这个蠢货啊。”赤梵天在刚刚扔法器和符箓进行防御时,在自己周边形成了一个锁阵。
“剑来!”他大喝一声,只见原本散落在各处,正在斩杀低阶阴魂的几十柄剑全部飞了回来。
赤梵天衣服被自己的血染红,他抓着长枪的手青筋暴起,双眼死死瞪着眼前的殷世,表情染上了丝丝狂狷,一边说话,一边止不住地吐血,“你必须死在我手上,恶心的玩意儿。”
殷世一声尖叫,被数十柄剑穿透了身体,业火焚烧,阴气散去,他的身形逐渐都无法聚拢了……
赤梵天捂住胸膛,看着他一点点在眼前消失,目光专注异常,那心脏层层的枷锁似乎轻了一些,他脸上勾着笑容,后知后觉的给自己喂了一嘴丹药。
所以……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是吗?
他眼眶都微微湿润了,下一瞬,他被一道阴气狠狠击落,只见裹挟着更为强大气息的阴魂在龙青门出现。
赤梵天摔落在地上,眼神看着冲天的阴气,几乎遮天蔽日般,双眼有些无神,哈,还是要死了吗?
他身体灵力早已耗尽,还身受重伤,连业火都有些黯淡无光了,视线内那裹挟着阴气的大刀冲着他极速地砍了过来。
那一刻,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问题,要死了?
然后骂了一句:傻逼系统。
可是下一瞬,阴气冲天的刀并未落在他身上。
他脑袋僵硬地移动,不意外地看着挡在他前面的夜渐鸿,阴气撩动他的黑发,背影决绝又飒然,手持屠灵剑挡住了来势汹汹的杀招。
赤梵天眼底洇晕出点点赤红,因为有血液染红了他的眼尾,他视线中的夜渐鸿逐渐模糊,双眼缓慢阖上,唇角不由勾起不知含义的笑容。
所以他到底算是改命成功了呢?
还是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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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师弟身上怎么会有师兄的业火?”李师期也是剑修,实力不俗,夜渐鸿摔在他身边,他连忙杀死了试图向他出手的阴魂。
“……”夜渐鸿咬着牙,忍住浑身的疼痛,飞快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他说完又突然闭了嘴,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闪。李师期曾经听说过他喜欢男人的传闻,现如今师兄又将本命业火分给他……两人关系不言而喻了。
他还是别多管闲事得好,他飞身离开他身侧,奔向更远处的作乱阴魂。
夜渐鸿也不好继续追问,闪身落在赤梵天身前,挡住他前面的一切伤害,如同立在他身前的一柄锋利的刀,只要刀锋未折断,他便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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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来迟的援兵,封印了大阵,修士这边死伤惨重,死了近半修士。
大衍宗夏伟器战死,引他生魂入了轮回。
赤梵天是被抬出去的,夜渐鸿也狼狈不堪,他和半搂着欧阳雪的吴斐站在一起,唇紧紧抿着,沉默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吴师姐,若是九莲业火送人代表着什么?”
吴斐脸上表情有些精彩,她自然是看见了夜渐鸿额心那和赤梵天如出一辙的火焰标志,她也瞧见了他周身的火苗气息。
她故意没说起这事,就是为了不当赤梵天狼狈为奸的队友。
但是眼见着夜渐鸿主动来问她,她说好要和赤梵天合作的,不好刻意隐瞒。
可不等她说话,欧阳雪便抬起一双清润柔弱的眸子,杏眼带着勉强的笑意,微微轻嘶着的声音:“九莲业火是大师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服的,若是分出一分业火,也就相当于分出一分神识在业火上。他日若是师弟身死,最先感知到就会是大师兄……当然还有别的,这些还是师弟自己去问大师兄吧。”
夜渐鸿眼神稍凝,闻言忍不住蹙眉,心脏滋生了些别的心思,似乎没想到一簇小火焰而已还有这么作用。
吴斐接着说道:“欧阳师妹说的是,这业火是大师兄送的,你还是去问师兄更合适。”
说着,她扶着欧阳雪离开,走到了她师尊面前,前来收拾残局的便有她的嫡亲师尊和师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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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鸿问赤梵天的行动暂时搁置了,因为赤梵天闭关了,是突破也是疗伤。
赤乙铭看见他,便一直盯着他的眉心看着,双眼直勾勾的,小手拧在一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两人在赤梵天府邸内静静对视一瞬,他并未在这里突破,而是去了赤云虎的洞穴,更加清净,灵力充足,还有赤云虎给他护法。
夜渐鸿屈膝蹲下,他额心的火焰标志越发明显清晰了,他气质用一种花来形容,那便是傲梅,长相却更多的像是清俊的青竹。
火焰类似的花钿,镶嵌在他额心显得有些过于明艳,但若是仔细瞧,就会发现夜渐鸿眉眼精致,衬得刚刚好。
“这是……爹爹的火焰……”赤乙铭抿了抿唇,喃喃说道,小孩子眼底藏不住事儿,那羡慕之色一目了然。
夜渐鸿心底滋味难明,像是骗走了小孩子的糖果,他解释道:“是你爹爹的,但等你爹爹闭关出来,我便会还给他,这是因为危难之际,他给予我的帮助。”
赤乙铭静静看着他,然后兀自笑了一下:“爹爹可小气了,既然他愿意送给师叔,师叔便拿着吧,你若是要还回去,爹爹该生气了。”
“这个火焰……爹爹很宝贝的,我之前也想要,他没给我……”
当然这不是赤梵天故意不给他,而是就赤乙铭这毫无修为的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住业火。
夜渐鸿表情越发微妙,强装镇定地转移话题:“上次你的佛法,修炼如何?”
“爹爹给我找了会佛文和梵文的和尚师傅教我读写,但有些连和尚师傅也没见过,我就只能硬记,硬背啦,还不错,上次有一株花,快要死了,我念了好几天的经文,它又活了!”
夜渐鸿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那株花是他用灵力将它救活的。
“你真厉害,以后一定是个厉害的修士。”他夸赞道。
就见赤乙铭轻轻牵住他的衣袖,认真地说道:“我以后会保护你和爹爹的!”
“你喜欢我吗?”赤乙铭接着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会嫌弃我烦吗?毕竟我爹爹也说过我话多,是蠢货。”
“不会。”夜渐鸿犹豫了一瞬,还是主动轻轻捏住了他的小肉手,笑着宽慰他:“没关系,你爹爹也骂过我蠢货。”
“是吗?”赤乙铭眨了眨眼,表情灵动的弯了弯眸子,道:“但我觉得你厉害,也很聪明!不是蠢货!你别信我爹爹的。”
“好,你也是。”夜渐鸿也轻轻笑了一下。
赤乙铭清澈的眼底印着那个火焰标志。
他没有告诉夜渐鸿,当时他问赤梵天要火焰的时候,情况是这样的——
“爹爹,我也想要这个……”赤乙铭抚摸着他眉心的火焰,但是下一瞬,手被赤梵天抓下来。
“乱摸什么?”
“你以为谁都能拥有业火?”赤梵天当时斜眼看他。
赤乙铭双眼黯淡下来,丧气地问:“所以只有修士才可以有是吗?”
像我这样的废物不行。
就算赤乙铭没说出最后一句话,赤梵天也从他的表情中一览无余。
他没有继续刺激他为数不多的自尊心,撒了个谎,说:“只有以后我的道侣,也就是你的娘亲才能拥有。”
赤乙铭心思单纯,根本不知道赤梵天在哄他,只是将这件事深深印在脑海中。
额心有火焰标志的便是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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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梵天的修为突破金丹后期,直至大圆满才堪堪停下,这次他的本命法宝并未损伤,身上的伤也尽数养好,再出关已经是半年后了。
“你醒来得正好,三天后便前往蓬莱岛,若是瞧见你娘,记得代替我问声好,你身为大师兄,自当也要照顾好那些师弟师妹……”赤云虎瓮声瓮气地说道,然后又送了他一储物袋杂七杂八的东西。
两人分居多年,赤梵天母亲是音修,两人结成道侣之后,发现并不合适,娘亲生下赤梵天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门派天音阁……
天音阁虽未列入十大门派之一,但在音宗这方面却是整个逍遥大陆造诣最高。
赤梵天回到府邸,便瞧见正坐在夜渐鸿腿上吃糕点的赤乙铭,眉梢轻轻一挑,两人亲密得有些不正常了吧?
夜渐鸿在他出现的一瞬间,便抬眼朝着他看过去,表情依旧很平静,但黑眸闪烁着微光。
赤乙铭从他膝盖上跳了下去,先是大喊一声爹爹,又两只脚扑腾着朝着他跑过去。
赤梵天伸手接住他,将人抱起来,突破成功之事几乎内门弟子人人皆知,像这种喜事,若是大办,是可以进行流水宴席的。
只是蓬莱岛之行迫在眉睫,倒也不必过于张扬。
“爹爹爹爹!好想你哦。”赤乙铭抱着他的脖子,用脸蹭他的。
赤梵天按住他的脑袋:“行了,你爹脸都给你蹭破皮了。”
夜渐鸿视线落在他明亮眉心的火焰之上,心中却莫名的有些心虚,在这半年之间,因为他眉心的火焰标志,夜渐鸿小师弟和赤梵天大师兄之间的“情感纠葛”几乎成为大衍宗八卦榜首。
他用各种法子,居然都无法隐藏那个标志,这让他颇为苦恼。
其中最为热烈的便是几个话题,“夜师弟身为剑修成为后娘,对于可怜的倒霉蛋赤乙铭是福是祸呢?”
“大师兄和夜师弟到底谁是夫,谁是妻呢?谁是阴谁是阳呢?”
其中压夜渐鸿为丈夫的人数居然更多。
剑修刚正不阿,宁折不弯的章法,夜师弟本人也瞧着倔强高冷,大师兄为人温和,应该会让着些师弟……
“夜师弟到底是使何手段,才让儿子都辣么大的师兄沉沦,这到底是道德的沦陷,还是少夫的扭曲?”
其中夜渐鸿还看见过关于他和赤梵天的小黄书,里面内容不堪入目,让他恨不得洗一洗自己的眼睛。
他偶然看了其中一本,里面将那种事情描写得□□,恍若身临欲海仙境,就在他们床底下亲眼瞧见般。
大师兄如何吻他,如何解开衣裳,如何抓住他的脚踝分开,都一一描写详尽。
但明明……不应该是这种感觉。
可见那位写出这本书的人,本就缺乏这些知识!若不是找不到人,他高低要压着他到凡间尝尝他所谓的销魂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