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你的吊坠哪来的？”杰森的手不着痕迹的按在了腰间的枪上。

不是对这么一个小崽子警惕，而是他可能是一个诱饵，下一秒可能就有利爪破窗而出。

“啊？”幼崽抬头茫然地看着他，实不相瞒，他对这具身体的熟悉程度，也就是差不多24小时以内，小手把项链抓出来，沾染着体温的吊坠陌生又熟悉，他能确定这应该是自己带着的东西，可是对于它的来历却一个字都不记得了。

他和杰森一起观察着这个吊坠，卫斯理感觉这个大头猫头鹰还怪萌的，被放大的眼睛，竖起的耳朵还有尖嘴，最关键是这是银子做的底，金子做的图案，他想道——

而杰森则是更加确定了，在哥谭，猫头鹰的标志本来就不是随便能用的，更不用说指向性如此之强的金色双眼，他一把将幼崽轻松的抱起，掏出了枪警戒。

“这是真的纯金吗？”现在身无分文刚刚甚至要捡垃圾吃的崽，双眼放光的拿着吊坠，感觉下一秒就要上嘴啃一口确定了。

“……”杰森沉默了一下，这小崽子怎么回事啊，他放下枪，狠狠的揉了一把那一头蓬松的乱发，手感出乎意料的好，就是有点沾灰，不知道这幼崽去哪里钻了，灰头土脸的跟个土拨鼠似的。

“你不认识这个吊坠？”杰森从小崽子手里抢救下马上要增加牙印的吊坠，如果谁派他来当诱饵，也是战术天才了。

“认识，猫头鹰。”卫斯理抗议，露出不解的眼神，他又不是智障，怎么会不认识猫头鹰。看着面前的红头罩，小脸上适时的露出一点同情，难道他不认识吗？黑/帮老大没文化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

又是狠狠揉头，这小鬼用什么同情的眼神看他啊，真是，感觉骂的很脏的样子。杰森无奈的想，这小鬼估计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拦着点，第二天就能在典当行见到这枚吊坠了。

单手一抛，卫斯理稳稳地落在了红色机车的后座，杰森把枪放回夹克的口袋，长腿跨过机车，哥谭的夜即使有着灯光也总有种灰蒙蒙的感觉，他微微伏低身体，肌肉线条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小鬼，抱紧，掉下去没人去捡你。”杰森依然是那副嘲讽的语气，回头确认幼崽有没有听进去。

听进去了，听进去了，吃饱了之后幼年的身体很自然的有些犯困，幼崽紧紧的抓住夹克的衣角，尽力的环抱住精瘦的腰，好温暖。

坐在机车上，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安静的夜里，像是能将一切抛掷脑后，因为刮风而带来的寒意被紧贴着的身体的热度驱散，幼崽安静的坐在机车后，软软的脸颊贴着后背，能感觉到那令人安心的呼吸起伏，慢慢闭上了眼睛……

并不习惯机车后面坐着别人，杰森在心里啧了一声，感受到那很轻的压力感，小小的呼吸声，软软的贴着的触感，他感叹了一句，这小鬼真是麻烦，再也不带小孩了，机车的速度却放慢了不少，平稳的行驶在哥谭的夜里。

一大一小的背影重合，竟然显得有些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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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区教堂收容所，格蕾修女在值夜，她就着一盏小小的灯光在祷告，听见机车的声音，她并未惊慌，而是直接走了出来。

果然是红头罩，这座教堂是韦恩赞助的，但是按照哥谭的势力划分，却是红头罩的管辖范围内的，自从企鹅人失去了管控权，红头罩似乎有意让这里的孩子不要接触帮派事务，更不让他们参与贩卖/货物，而是让他们去上学。

虽然……格蕾修女叹了口气，这帮犯罪巷长大的小孩都过分的聪明，会自己跑出去给红头罩收集情报，甚至在心里觉得红头罩和蝙蝠侠一样，都是哥谭的英雄，他们也想在未来成为这样的人，争相跑去红头罩那里表现，然后被敲了个暴栗还傻笑着回来说：“老大打人真疼。”

教堂的灯光下，格蕾修女看到那辆机车一个爽快的甩尾，轮胎和地面发出摩擦声，红头罩骂骂咧咧的把那睡眼惺忪的短腿幼崽从机车上提下来，那幼崽完全不怕他的样子，不仅没有收敛，甚至又靠着他的腿东倒西歪，他不耐烦的蹲下来，大手呼噜了一把幼崽的头毛，然后就着直接把幼崽固定扶正，又在说些什么。

这实在有种妈妈带孩子的既视感，格蕾修女突然觉得，其实红头罩也挺适合在教堂收容所工作的，不对，那可是东区的老大，以暴制暴出名的红头罩，她赶紧甩开了这荒谬的念头。

卫斯理真的好困，眼睛一闭一睁，以为自己睁着眼睛，其实那长长的睫毛完全盖住，根本就是两只都美美闭着。杰森真是气笑了，看着已经站着睡着了的幼崽，拿这小鬼没办法，他把那露出来的吊坠帮忙放回衣服里，然后捏住幼崽的脸颊肉，手感很好，软软弹弹，他叮嘱道：“别随便给露出来，知道了吗？如果有人来找你，你就来今天这间餐厅找我。”考虑到小短腿的能力局限，他又补充道：“或者让人帮你通知红头罩，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卫斯理半梦半醒，乖巧的闭着眼睛点头：“韦恩……韦恩……蝙蝠侠……”他还要去韦恩公司找蝙蝠侠，卫斯理牢牢地记着这件事情打算去碰碰运气。

这如果让老头子听见了，不得将这幼崽查个底朝天，还以为是身份暴露了呢，杰森眼里有笑意，又揉了把那蓬松的黑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别自己乱跑。”见两人终于说完了，格蕾修女牵着卫斯理，眼神慈爱的看着这漂亮的小洋娃娃，犹豫了一下：“他的父母？”

“先让他住在这里吧。”红头罩随意的回应道，他回去会进一步的查证这小鬼的身份，东区这里可以说是他眼皮子底下，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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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韦恩庄园，难得的晴天，老管家心情很好的正在花园里给植物浇水。

尤其是看到餐厅里两位准时出现的小鸟，阿福在丰盛的早餐后又端上了两碟小甜饼，并且顺手撤掉了其中一位小鸟那浓度过高的咖啡。

“我想，提姆少爷昨天充足的睡眠情况就不需要今天的咖啡了。”看到提姆露出的苦脸，阿福微笑着补充：“如果实在想喝点什么，不如一杯牛奶好吗，两位少爷？”

“不了不了，谢谢阿福，喝水好，还是喝水好！”迪克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提姆的嘴，迅速拒绝，提姆艰难的掰开大蓝鸟的手：“我没打算同意，好吗？”

提姆遗憾了一下自己远去的咖啡，还是打开电脑开始远程处理公司的事务：“布鲁斯怎么还没醒，昨天夜巡结束的很早啊？”

“哦，他不肯说。”迪克悠哉游哉的嚼着小甜饼，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迅速被那巨大的文件量震慑，退开，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当自己是文盲好了，嚼嚼嚼。

“不过……”大蓝鸟故作玄虚的抬起了一根手指，提姆抬头，见吸引到了对方注意，他才心满意足的继续说道：“拿一个小甜饼来换。”

提姆低头，以蝙蝠侠的性格，不想透露的事情什么都不会说的，也就是迪克根本就只知道一些边角料，不值一块小甜饼，而且以大蓝鸟的性格，不搭理他一会儿就自己说了。

果然——“提宝，你好小气啊！”迪克根本憋不住的凑了过来：“我发现，蝙蝠侠带回来了一面魔镜。”

“魔镜？”提姆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大蓝鸟的说法肯定是加工过的，那么也就是一面镜子，但是应该是有特异之处的镜子，可能是偏向魔法侧的，多余的他可能也不知道了，毕竟蝙蝠侠不会主动坦白的，于是他淡定的回了一句：“嗯。”

“提宝，你怎么会这么冷漠！”迪克哀嚎，然后又继续神神秘秘：“想不想拿到这面魔镜？”

他的目的被提姆一眼看穿：“你想让我入侵蝙蝠洞的监控。”

迪克打了个响指，大蓝鸟毫不掩饰的说道：“Yes!”

“那你今天帮我处理文件。”提姆悠悠的开始谈条件。

“老爷？”阿福的声音传来，迪克迅速的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两人心领神会。

楼梯上竟然真是破天荒的上午能看见的布鲁斯，著名的哥谭宝贝打着哈欠，蓝色的深邃眼睛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放电，三十几岁的年龄却仍然帅气无比，更加增添了成熟的魅力，随意的穿着衬衣，从领口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胸肌，更不用提那万贯家财，韦恩集团的财富，难怪能让无数男男女女尖叫着贴上来——

但是此刻我们著名的哥谭宝贝还是逃不过被训：“我想，一位夜行还受伤了的老爷似乎不应该在此时出现。”阿福微笑着摆好了早餐以及一杯牛奶。

两只小鸟已经在看到牛奶的时候就尽力的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只求阿福不要实行连坐责任。

布鲁斯根本不敢吱声反抗，知道老管家还在为他昨天的肩膀上的重伤而生气，哥谭宝贝端起牛奶，长痛不如短痛的一饮而尽，然后目光恳切地盯着两只小鸟面前的小甜饼，其中地意味，傻子都能看出来，但两只小鸟看不出来，他们泰然自若的嚼嚼嚼，不看不看，王八下蛋。

阿福叹了口气，他只是希望老爷能少受点伤，韦恩夫妇留下的那个会因为蝙蝠而吓哭的少爷，终究还是长成了今天在哥谭夜巡的蝙蝠侠，端来早就给布鲁斯老爷留好的饼干：“老爷，你的小甜饼。“

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新消息：“老头子，你的私生子要去韦恩公司找你了。”

布鲁斯吃着小甜饼，看到称呼，瞬间就判断出来，是杰森，哥谭宝贝的轻松不见，习惯性皱着的眉头：“提姆，查一下红头罩昨晚的行踪。”

电脑上敲击的手指飞快，提姆迅速的通过蝙蝠监控整合出了红头罩昨晚的身影捕捉：“犯罪巷，冰山餐厅——“

“哈——，红桶又去高档餐厅吃超辣热狗了，仗着自己是老板为所欲为。“迪克非常了解红桶的日常爱好了，说起来仗着自己是老板为所欲为的，又怎么能少了，迪克的目光看向布鲁斯。

“东区教堂收容所？”提姆的目光定在了这行字母上。

“今天韦恩集团也应该去视察一下捐款项目了。”布鲁斯直接拍板了今日的行程，阿福适时的递上西装外套，微微躬身站在一旁：“司机在等您了，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