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落在盛临意的瞳孔深处, 凝成一簇簇动人的光晕,盛放如昙,他似是为了方便沈顷哲动作, 略略扬起尖俏的下颌,细嫩的颈子和纤白的锁骨都大大方方的袒露在前,沈顷哲的唇角紧抿, 他伸手,感觉那朵晚樱在青年的肌肤上, 热烈的快要燃烧起来。
指尖触及那滑腻肤质的瞬间, 沈顷哲的指腹轻轻一拂, 大抵是有些痒,盛临意瑟缩了一下, 垂眸, 如愿看见花瓣随水飘零, 他长舒一口气,懒懒的缩进水里, 水淹没过他的脖子, 只留了一颗漂亮的脑袋在水面上。
“谢谢,沈导你可真是个大好人。”他说。
沈顷哲轻捻指尖, 那些暧昧在盛临意说话的瞬间即逝,如烟消散, 仿佛他只是单纯的互帮互助了一下, 男人转过头,恢复了不动声色。
夜色清寂,水声潺潺, 盛临意泡了一会儿感觉灵魂都受到了净化,饶有兴致道:“我看到你前几天去电影节的图了。”
“感觉怎么样?”沈顷哲闭目懒声道。
“不如上半年时装秀的那套。”盛临意说:“你之前是不是晒黑过, 现在白回来了,就感觉没内味儿了,哦,不是说你不好看的意思,单纯是说我个人的喜好。”
沈顷哲的眉峰动了动。
“我设了半年可见。”他说。
“所以说我很擅长考古吧。”盛临意得意洋洋。
“其实我也喜欢时装周那套。”沈顷哲说:“不过最近G家亚太地区的代言商换人了,审美偏东亚。”顿了顿,他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盛临意,“感觉更适合你,下次介绍给你啊?”
“我?算了吧,高攀不起G家。”盛临意撇撇嘴。
“咖位够了就不算高攀。”沈顷哲说。
“那也不是现在。”盛临意说。
“迟早的事。”沈顷哲说。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盛临意眨眨眼。
“你都能跟我有一样的审美,以后混的差不到哪儿去吧。”沈顷哲懒声道。
盛临意有被他臭屁到,挑了挑眉峰,届时有侍者送了清酒过来,用浮盘推到水上。
“如果顺利的话,九重渊应该是明年的暑期档,到时候路演会叫上你,其他宣传活动,也尽量把你带上。”沈顷哲说。
“我必来。”盛临意信誓旦旦道。
“你好像对于顶替掉白一凡这件事很理所当然。”沈顷哲捏着酒杯,饶有兴致。
“不然呢?应该表现诚惶诚恐一点?”盛临意不以为然说:“是你把他换掉的。”
“在外人看来是你顶替了他。”沈顷哲淡然道。
“哦,那顶替就顶替吧。”盛临意轻嗤:“他不珍惜机会,是他活该。”顿了顿,“机会落到我面前,我不抓住,也是我活该。”
他说这话时,眼底有锋利的野心闪过,点亮了沈顷哲眸中的星火,男人轻轻笑了一声,道:“除此之外,你后面还有什么规划么?”
“嗓子恢复好了,就接活吧。”聊到这个,盛临意快活起来,饮一杯酒:“毕竟我的主业还是唱歌,努努力,发个专辑什么的,再打打歌,争取以后开演唱会!”
“不打算接着混影视圈?”沈顷哲说。
“你这圈子可不是谁都能混的了的。”盛临意莞尔,“人的精力有限,还是要投入到更合适的地方。”
沈顷哲颦眉。
“当然如果沈导你如果愿意伸腿再给我抱一抱,我也不会不识抬举。”话锋一转,盛临意冲他挤了挤眼睛,狡黠。
他又来了,将一些圆滑的小心思完完全全的呈现在脸上,反倒显得真诚,有种无害的可爱气质,沈顷哲翻了翻眼睛,倏地从水中起身。
他高大的身形拔地而起,像巍峨的玉山,黑色的短裤包裹着结实紧翘的臀和健美的大腿,略显傲人的天赋从盛临意的眼前一闪而过,盛临意愣了一下,昂首,入目是男人完美的八块腹肌。
但很快,这些景色都被浴袍裹住,沈顷哲拢着前襟,煞有介事的回首,低瞥了眼那两腮粉红的青年。
“差不多看够了。”他似笑非笑,迈开长腿往室内走,盛临意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懵了好一阵,回神上岸。
“你想泡可以再泡一会儿。”男人懒懒道。
“没啊,再泡就成发菜了。”盛临意打了个呵欠。
“饿不饿?”沈顷哲说。
“有点。”盛临意说。
沈顷哲进到包厢,按铃叫了些新鲜的刺身。
“你就吃这点?”盛临意对着跟前巴掌大的七八个碟子,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还是我们两个就吃这点?”
他瞪圆的眼睛水汪汪的,眼角略略下垂,像是可怜的小狗,不知道还以为谁虐待了他,沈顷哲有些无言,心底的愧疚感却在不受控制的滋生暗长,“你们爱豆......不需要身材管理吗?”
“我是个锤子的爱豆我是。”盛临意一巴掌拍在桌角上,义愤填膺,“想我以前开个唱之前都是一定要吃白米饭的!不然唱三个小时哪有劲呢!”
“你以前......不是男团里的么?什么时候开过个唱?”沈顷哲说。
“我是说打歌。”盛临意噎了一下,恢复了平静,“毕竟我是团里为数不多的真唱选手。”他说着说着,双手合十,楚楚可怜道:“我真的不能再点点儿什么吗?”
沈顷哲看不下去这些,感觉自己简直是罪大恶极了,别过脸将菜单往他跟前推,“你点你点,ALL in都没人拦你。”
“那我要这个鹿儿岛烤肉拌饭,加豚骨拉面。”盛临意又快活起来,“碳水加碳水,猴开森啊!”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笑靥灿烂生辉,带着莫名的感染力,沈顷哲看着他,心情跟着敞亮起来,很快菜就上齐了,香嫩的烤猪肉中间围着一颗橙黄滑腻的温泉蛋,奶白色的蛋白流淌,跟焦香甘甜的酱汁裹挟着渗入稻米饭里,饭蒸的松软,颗粒分明,填的紧实,像小小的山丘,而豚骨拉面的汤奶白醇厚,翠绿的葱花和笋丁漂浮,鲜香扑鼻,盛临意拿着筷子吃白米饭,两腮鼓鼓的,半干的黑发耷拉在额角,让他看起来更减龄了些,沈顷哲一手托腮,欣赏着他用勺子托着夹起的拉面,小口小口吹凉,鼻尖上盈起一点晶莹的水汽,唇色也饱满鲜红,随着他的动作,宽松的浴衣越发松垮,他滑溜白皙的肩和锁骨时有时无,就像个大型的漂亮手办坐在对面,沈顷哲忽而伸手,按住了盛临意的唇角。
盛临意吸拉面的动作略略停顿,他抬起眸子,微有诧异。
男人的拇指在他的唇下摩挲而过,带了点炙热的力度,很快,他收回手,指尖蹭在一旁的湿帕子上,留下淡淡的酱汁的痕迹。
“吃慢点。”沈顷哲垂目说:“没人跟你抢。”
他的嗓音低沉,慵懒,松弛的像是黑胶唱片里的老爵士乐,隐隐含着笑,盛临意扑闪了一下眼睫,将面“吸溜”进嘴里。
被沈顷哲按过的地方似有电流窜过,酥酥麻麻,温度也偏高,困意和饱腹感侵蚀了大脑,他望着男人俊美的脸,仿佛温泉里的雾气又升腾起,模糊了那些犀利而充满了攻击性的棱角,他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了,竟然很享受这一刻的感觉,对面的男人给他以一种安定如海港般的温和氛围,他有些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天蒙蒙亮,吃饱喝足,盛临意在榻榻米上睡死过去,这一觉睡到不知几许,直到有人“哐哐”的敲响了外面的门。
“意宝!!起床啦!!太阳照屁股啦!!”
盛临意睡眼惺忪,他在榻榻米上翻了个身,将被子卷成一条骑在身下,哼哼唧唧:“吵死了......今天又没有行程,再吵揍你啊——”
“我开门了意宝!!”宋徊在外面吱哇乱叫,然后把门打开了。
门开,强劲的光线射入,盛临意整个人都不好了,把枕头抄起来就朝宋徊砸过去,“你好烦——!”
宋徊“哎哟”了一声,被砸退了两步,无语道:“都下午一点了,你修炼啊在里面!窗帘还拉的这么严实,快起来快起来!我们今天要赶下午的车回A市哪!”
盛临意还是不起,在榻榻米上春卷似的打滚,用被子蒙头,宋徊终于体会到了那么一丝平时他哥面对他的心累感,上前去扒拉盛临意,“别睡啦!!吕凌凌车票都买好了!!今天回A市的班次不多,下来还要转车才能到市区!!睡过头就要等明天了!!是想怎样啊!!”
盛临意终于坐起来了,他盘着腿,摇摇晃晃,双手耷拉在身前,眼睛还没睁开,浓密的睫毛直打颤。
宋徊当着他的面给吕凌凌拨电话。
“喂,嗯嗯,我已经把他拖起来了,两小时后车站见,嗯嗯,我保证把他衣服穿好,你去替他收拾别的行李吧......”
“我恨你宋徊。”盛临意一个劲儿的嘟囔:“找到机会一定暗鲨你......”
宋徊:“????”
“之前早晨五点起来赶车也没见他有这么重的起床气。”吕凌凌在电话那头听见了这边儿的动静,诧异道:“小宋总你把他怎么了?”
“什么叫我把他怎么了!”宋徊大怒,抓住盛临意的肩膀疯狂摇晃,“你应该问问沈顷哲把他怎么了!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就从艰苦朴素的劳动人民变成娇生惯养的意公主了!”
“他会帮我拉窗帘。”盛临意眼睛还是不睁,拉踩的思路倒是很清晰,义愤填膺的控诉:“他走的时候甚至没有惊动我,也不会像你一样这么粗暴的对我!”
宋徊:“......”
宋徊:“吕凌凌,这活儿没法干了,你评评理。”
吕凌凌迟疑道:“这理儿我还真没法评......”
“为什么?!”宋徊不满且愤怒:“我亲自上门叫醒服务耶!!顷哲哥他可以做的到吗!他只会给你拉窗帘!!睡过了他难道会给你补车票吗!”
“唔,补车票是不会,但是......他刚才给我们买了回A市的飞机票。”吕凌凌幽幽的说。
“?坐飞机回A市?”宋徊有被这奢侈程度震惊到。
“是的,还是头等舱,晚饭后登机,一小时后落地市区,直达,连专车都省了,于照刚给我发来的消息。”吕凌凌道:“厉害啊,这么稀罕的航班都让我师兄给抢到了,就是价格也很感人就是了......”
“感觉我们可以再睡会儿甚至可以吃个下午茶再走。”宋徊对着盛临意讷讷道:“别说你,我都要爱上顷哲哥了。”
他手一松,盛临意又倒了回去,极其自然的把被子又抱回了怀里,安详道:“看吧,咱俩没白陪他......”
宋徊:“?”
他正觉得这话哪里不太对,就听电话那头吕凌凌发出幽幽的诘问,“小宋总,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跟沈顷哲睡了一觉?”
宋徊一个机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跟我没关系!我就是路过!”他舌头打结,一秒自证:“睡觉是盛临意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