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奶牛厂分牛棚和生活区两部分,生活区分三个平房和简单的厨房厕所，江琳月下车后，直奔房子里：“妈！我回来了！”

“我正准备给你们打电话,吃饭了没有？我中午包了饺子，饿了就先给你煮。”

“有点饿了！”

“你爸呢？问问他吃不吃。”

江琳月朝牛棚方向喊了喊：“爸，吃不吃饺子？”

“吃！两碗！”

“两碗。”

江琳月跟徐凤春转述后，非常迅速的回到自己房间。这是她高中时期住过的房间,墙角有一些杂物,其他地方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她整理了下行李箱，换好衣服后出门,这时江建平已经洗完手从外面回来了。

“喂饲料了？”江琳月随口问。

“嗯,现在好几只牛都在发情期，估计得多配几天。”江建平擦完手后道。

“我记得咱们家以前都是冷配,现在怎么自配了？”冷配是采用人工授精的方式进行配种，这种操作简单价格便宜,以前厂子都是用的冷配。

“这批牛的身体素质不太好，冷配了容易伤身体,打算这次先自配,等养两年了再冷配。”冷配比自配便宜，但他发展的是长期事业,想把这些奶牛们养好再谈其他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这时徐凤春端了一大盆饺子过来：“饺子好了！”

“我去拿醋！”江琳月接过饺子后，非常有眼力劲儿的去厨房拿醋，刚才的话题一跃而过。

………

“月月,这是什么呀？”

晚上十点,徐凤春帮江琳月整理新被子时，发现床上有个四四方方的‘充电宝’,充电宝只有一个插口，前面有个音响网一样的装置，看起来又不太像充电宝。

“这是随身诱导箱，之前网上搞活动的时候买的，我看着便宜买了一台。”江琳月道。

“网上还有卖诱导箱的？”

“有，我这台2200，功能跟大诱导箱一样，不过范围小了点，好像是对方圆二十米内的丧尸有效。”

江琳月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打开行李箱：“这是我给你和爸买的，你们现在开厂子了，以后出门的时候带着点儿，有事了可以提前预警。”现在国内看着蒸蒸日上，但每月依旧有一万以上的居民感染，这是悬在居民脖子上的利剑。

“你这孩子……”徐凤春心疼钱，不过也知道他们经常跟外面接触容易感染，最终收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江建平开车前往县养殖基地。等回来时已经临近十一点，他的面包车后面跟着一辆中型货车，货车上有一头毛发锃亮的黑白花牛，这头牛体型不大，外表非常健壮有力量。

“这是基地特意挑选出来的，八百公斤，体型不大不小，要是再大了母牛容易暴躁。”这时副驾驶打开，孙科见江琳月好奇，讲解道。

孙科是县养殖基地主任，主要负责基地种牛的喂养和配种工作，他们是私营基地，但收费合理，配出来的小牛品相好，在当地有不少名气。

“孙主任，牛棚就在前面，我们牵过去就行。”此时江建平停好车后过来。

孙科和货车司机一起打开门闩，把黑白花牵了下来。

哞——

可能是长途劳顿，黑白花牛看着没什么精神。

“晕车了？”江建平摸了摸黑白花的后背道。黑白花的毛发非常漂亮，按理说不应该有脱毛现象，但他一抹，手里全是牛毛。

江建平拍了拍手，只当这是冬天换毛期了。

“这个黑白花叫将军，以前是基地里霸王，这段时间太阳好，可能有点蔫了。”孙科笑了笑道，将军是他一手养大的，一人一牛的感情非常不错。

奶牛的月份和体重都达标了吧？”孙科闲聊后问。奶牛的最佳受孕时间是13~15个月，体重400斤以上。

“达标了！”江建平道，他当初买的是快成年的小牛，现在真好满足受孕条件。

两人聊了几乎后前往牛棚。

种牛自配比冷配简单，他们只要牵过去，让种牛自己找奶牛就行。

三分钟后，众人来到牛棚的牛圈了。

“怎么没动静？”孙科拍了拍将军的脑袋，现在将军也在发情期内，以前见到奶牛就往上跑，现在责一点反应也没有。

“会不会真晕车了？”江建平猜测道。别说牛羊，就连一些猫猫狗狗长时间坐车也会晕车，这些都是正常情况。

“不知道……”孙科有些自我怀疑，思索后把将军放到了牛圈里。

哞哞——

奶牛们见到将军后先是警惕，接着好奇的靠近，它们在将军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将军没有任何反应。

“动一动啊。”孙科感觉自己牵了一个木桩子。

他正准备进牛圈看看，将军动了，而且是不给众人反应时间，直接撞到最近的牛肚子上。

哞——

奶牛一阵吃痛。

将军没有任何收敛，继续的撞来顶撞，牛角还有几次顶到了木桩上。

它用了十成力气，有一只奶牛被撞的实在太痛，直接撞出了牛圈，牛圈里尘土四起，一片狼藉。

“快拦住它们！”

江琳月看着跑出去的奶牛，直接被这一幕吓懵了。

“你控制住将军，我去找奶牛!”江建平立即吩咐。

之前种牛自配时也有过牛群突然暴乱的现象，孙科瞬间反应过来，他用专业的控牛工具控制住将军，江建平跑出牛棚，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刚才的奶牛找回来。

“还配不配？”半小时后，孙科粗喘着气问，现在奶牛们已经重新赶回了牛圈，将军暂时拴在厂子外的大树上，经过刚才的慌乱后，将军已经完全平静，仿佛乱顶乱撞的不是它。

“还能配吗？”江建平犹豫了一下问。

“等情绪稳了就能配。”孙科道。

他们所在的县名为大原县，现在县里面正是借配高峰期，他们这两天要是配不上，可能要等半个月以后了。

“配！”江建平决定下午再试试。

江琳月在一旁看着，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但她心里边毛毛的，刚才将军冲进牛圈时，她能感觉到对方精神明显的兴奋，这是一种非常不正常的感觉，就像发病前的丧尸们……

现在十二点三十，再让孙科和货车司机离开有些不合适，经过江建平的热情邀请，两人决定留下来吃饭。

他们中午吃的卤面条，徐凤春在家做面条，江琳月骑着电动车去附近镇子上买了些猪头肉和鸡爪凉菜，他们中午的饭菜还算丰盛。

中午徐凤春和江琳月一桌，孙科，江建平，货车司机三人因为喝酒坐了一桌。

“将军挺活泼的，可能这段时间配的次数太多，情绪上有些跟不上，我打算做完你们这一单，先休息半个月……”酒过三巡，孙科说着将军这段时间的状态，说到后面，他一边说着一边卷起袖子挠胳膊。

江琳月往旁边看了看，此时孙科的袖子已经卷到了胳膊肘上，他的两个胳膊上全是红彤彤的抓痕，抓痕上是密密麻麻的小点子。

“这是怎么弄的？”江建平吓了一跳。

“好像是什么东西过敏了……”孙科不好意思的放下袖子，在别人吃饭的时候挠胳膊有些不合适，但他实在太痒了，完全忍受不了。

“没去医院看看？”江建平问。

“在卫生所拿了点儿过敏药，过几天就好了。”他感觉这是换季引起的荨麻疹。

“平常多喝水，多注意休息，很多荨麻疹都是抵抗力低引起的。”江建平非常贴心的建议道。经过这个插曲，桌面恢复正常，但江琳月和徐凤春实在没胃口吃饭了。

大家社交性的吃完后，决定三点再自配一次试试。

哞哞——

中午两点，江琳月刚准备午休，听见窗外有哞哞叫的声音。

她的窗户外面就是绑将军的大树，因这声牛叫比较低沉，她有些好奇的掀开窗帘。

此时将军在经过‘沉默—兴奋—沉默’这三个情绪后，又变的兴奋起来，此刻它正在用力的往外扯绳子，它的脖子已经被勒的有一些血痕，但它还是往外扯，往外扯，仿佛根本不知道疼。

将军扯绳子的同时，眼睛猩红，就像一只疯了的黑白花牛。

江琳月看的头皮发麻，她想起了丧尸科普知识。这头牛如果是个人类，那太像丧尸发病前的症状了！

下午三点，孙科牵着将军回到牛棚，此时将军又变的异常腼腆非常正常。

江琳月抱着诱导箱在后面跟着。

“你怎么抱着个诱导箱？”江建平注意到她的动作后问。昨天晚上，徐凤春已经把闺女买诱导箱的事情说了，他也知道诱导箱的具体外。

“刚才在房间里玩，没注意，就拿出来了……”江琳月扯了扯嘴角，小心翼翼的靠近将军。

诱导箱没反应。

她靠近孙科，依旧没反应。

“呼……”

江琳月吐了口气，她感觉太神经质了。

“你往后走走，一会别出什么意外了。”四人走进牛棚后，江建平对江琳月示意道。

“我知道。”江琳月找了个安全位置站好。

将军靠近牛圈，奶牛们一阵骚乱，全都挤在跟它对立的角落里。

将军这次没发疯，但也没有要配种的趋势。

“奇怪了……”孙科直接跳进牛棚，接着牵了一头发情期内的奶牛过来。奶牛不断的向后拉扯，完全不想靠近将军，将军也对奶牛毫不在意。

江建平跳了进去，两人想帮着奶牛助孕，但折腾了一个小时也没成功。

“爸，咱们算了吧……”江琳月听着奶牛们的抗拒声，非常的于心不忍。

“算了……”江建平被折腾的精疲力尽，最终走出来，看向孙科道：“孙主任，这不是我们不想配种，是你的牛不配合啊。”

“确实！”孙科也不想继续折腾，道：“这确实是我们的牛不配合，你们是想换头种牛还是怎么弄？”

“要是换一头，最快得多长时间？”

“现在基地里的牛都预约出去了，最快也得下周三。”

江建平是做奶牛生意，他自配的初衷就是不想让奶牛们伤身体，但看现在情况，他不知道是强行自配合适，还是冷配合适……

“算了，不折腾了。”江建平最终决定道。他打算花钱请一些冷配技术好的师傅帮助冷配，尽量使冷配的过程温和一些。

“行！”孙科也没说什么，指挥货车司机把将军牵上货车。

“这次种牛的情绪有问题，下次想自配了随时联系！”孙科离开时寒暄。

“一定联系！”江建平跟着寒暄。

江琳月站在两人旁边，她一边听着，一边朝司机方向看了看。

此时司机已经跳下货车，熟练的关上门闩。

将军安安静静的站在货车上，货车司机可能感觉不舒服，用手抓了抓脖子。

江琳月站在司机侧面，能清楚看到对方脖子上有一道道划痕，划痕下面是孙科的同款小点……

江琳月：！！！

“我跟畜牧站那边联系了，他们明天过来，咱们直接冷配。”十分钟后，孙科两人走后，江建平打完电话道。

“嗯。”江琳月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爸，孙主任真的是荨麻疹过敏啊？看着挺不舒服的……”她看的不仅不舒服，都头皮发麻了！

“不知道，一会儿回去把他们用过的碗换了，丧尸病毒虽然不会密接传染，咱们还是要注意点儿生活卫生。”今天中午不仅江琳月和徐凤春，他看到对方的小红点后也没了胃口，后面都是干喝酒没吃饭！

“嗯嗯！”江琳月用力的点头认同。

第二天一早，畜牧站工作人员来了。

工作人员拿着冷配管非常熟练的完成了冷配，奶牛们除了最开始的抗拒，后面也非常配合。

“这两天看完受孕情况，就能算预产期了。”江建平送走畜牧站工作人员道。

和种牛自配相比，冷配受孕容易有一些并发症，他打算这段时间好好的观察奶牛身体。必要的时候多补充一些营养剂。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江琳月和父母去县城买了些衣服，又去附近景点逛了逛，现在的长河虽是冬天但和龙星一样都在慢慢复苏。

一月二号，江琳月准时收拾东西离开，这时县里面发生了两个爆炸性新闻——

1，县内十二月十五到十二月三十自配过的牛羊都大批量的死亡，保守数量五百只以上。

2，这段时间，县里面突发传染性‘荨麻疹’，县里面的皮肤科不够用了。

江琳月看着这两个新闻，突然想到前两天的将军和孙科两人，还没等她回神，县里面又多了一个重磅新闻：新闻发布的时间起，大原县将实行紧急封控。

封控跟两年前的丧尸封控一样，实行最高标准：县内一级战备。